但要想态度坦诚,描述中肯定摘不掉叶灯这关键人物。
    周鸣庚想了想,要说自己作为前任金主,为了不被旧情人发现,隐姓埋名刺探情敌底细,不惜装作吃软饭的怂货,并机缘巧合撞上了亲弟弟
    全盘托出的效果没好到哪里去,形象保不住了。
    他抵触道:不行,我弟还小,我怎么能当个坏榜样?
    您胡来的时候,为什么没考虑到这一层?
    我根本想不到会和他撞上!周鸣庚道。
    人性何其复杂,当少东家的时候强势霸道,当死对头的时候难缠狡猾,怎么看都与正直不沾边。
    但他在路采这里是兄长,别说当面干坏事了,不留神嘴瓢说了句脏话,都要自我谴责半天。
    Jill剑走偏锋:那您继续装下去,装到七老八十,您熬过他的那天就可以解脱了。
    周鸣庚悲观地认为自己熬不过弟弟:我爸妈生他生得晚,他比我小好多呢。
    那您带着秘密入土?
    周鸣庚:
    他觉得顶着小白脸的头衔非常丢脸,可是坦白交代也很尴尬。
    正当纠结之际,路采的手机响了。
    周鸣庚拿起来一看,未读消息一大堆,还有电话拨过来。
    上面的备注写着:[救命恩人]。
    光凭这四个字看不出来关系熟与不熟,但应该帮助过路采。
    想到路采独自在危险的人类堆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受过委屈,他就恨得牙痒痒,想把那玩忽职守的侍卫大卸八块。
    他接起电话,尽量让语气听上去和缓些,道:谁?
    周鸣庚?
    对面的嗓音太过耳熟,前不久刚在山城碰上过本人。
    周鸣庚眯起眼睛:萧远叙?
    他把手机拿远了些,一瞧未接来电的数量,二十多通全是萧远叙打来的。
    神经病啊?!他在心里骂。
    萧远叙懒得废话:路采在哪里?
    周鸣庚与他兜圈子,散漫道:在我这里啊,你和他什么关系?打那么多电话过来干嘛?
    这边旁敲侧击问得警惕,那边答得滴水不漏。
    他是我签下的艺人,突然在杀青宴上没了人影,我不该过问?萧远叙冷冷道。
    周鸣庚第一次听到萧远叙用这种语调说话,在自己的印象中,对方从不教人窥探真实情绪。
    他稀奇道:可别假惺惺了,你有这么在意自家艺人么?
    萧远叙嗤笑:他是被你带走的,我没办法不关心。
    察觉到萧远叙此刻的脾气意外糟糕,周鸣庚反而来了兴致。
    他也没多想,因为送人去抢救室的事,自己的风评恶劣至极,萧远叙会碍着这个有顾虑也正常。
    你觉得我又会闹出人命啊?他问。
    萧远叙道:他在哪儿?别让我问第二遍。
    周鸣庚轻蔑道:你在我这里摆谱没用,路采的事不归你管了,我改天会派人来解约的。
    他不肯好好说话,故意为难的态度非常明显,屏幕里沉默了一小会。
    萧远叙道:他不是和你一条路上的人,你找他找错了,五分钟内我要看到他被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周鸣庚道:是不是一条路,是萧总说了算的?
    萧远叙的声音不带温度,已然降到了冰点:要是我到时候看不到他,你不会喜欢这件事的后果。
    你威胁我?
    你大可以这么理解。
    周鸣庚想抽烟,可房内睡着弟弟,即便在外面抽都怕味道飘进去。
    他靠在沙发上:五分钟足够我秘书来解约,你等着她来啊,想开多少价尽管提。
    把弟弟放到这人手上是万万不允许的,或许别人觉得萧远叙风度翩翩,但周鸣庚觉得他很虚伪。
    自己宁可和直白的恶人打交道,也不要和虚伪的好人有交集。
    周鸣庚道:人在我手上,你别和我讨价还价,以后路采和你的公司没关系。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骂了句邪门。
    Jill的基佬雷达再度滴滴作响,委婉道:萧总对你弟弟真好。
    我弟弟本来就该被上心不对,萧远叙这次真的不对劲。周鸣庚道。
    Jill道:是的呀,你见他出面管过谁的事情?听都没听说过。
    然而周鸣庚对弟弟的滤镜太厚,刚开始起疑,便很快地打消了顾虑。
    他道:管他呢,这备注是救命恩人又不是男朋友,一看就知道我弟对他没意思。再说我弟才多大,怎么会想那种事?
    Jill捧场:嗯嗯。
    而且你知道吧,兄弟之间冥冥之中是有默契的,该称作什么来着?心灵感应?我讨厌萧远叙,我弟肯定不约而同地也讨厌他。
    周鸣庚自信地讲到这里,怕Jill不相信心有灵犀能真实存在,还分享了往事以作证据。
    他道:路采有段时间喜欢收集石头,每天都在到处捡。有天我发现一块挺漂亮的,想要给他,你猜怎么着?他也捧着一块,说终于找到满意的石头了,要送给我当礼物!
    Jill听他笃定地诉说着推断的理由,腾升起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可以说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实并没那么简单。
    可给自己发工资的是周鸣庚,于是她继续无条件地支持观点。
    她点头:嗯,您说得对。
    操,刚才没录音可惜了。周鸣庚回味道。
    胜利的喜悦充斥着内心,他优哉游哉地吃了几块糖。
    过了会,房内传出了细微的响动,应该是路采醒了去拿床头柜的水杯。
    周鸣庚立即起身要去查看情况,紧接着门外被不太客气地敲了敲。
    不用多想,是萧远叙凑巧同一时间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论心有灵犀的典例(
    第44章
    当时路采晕倒得突然, 周鸣庚说不用去医院,于是便在这家酒店匆匆开了一间房。
    照理来说,所住的房间号不会被透露给外人, 但周鸣庚不讲道理, 萧远叙属于回敬。
    Jill犹豫再三,望向紧闭的卧室, 再瞧了下周鸣庚的脸色,又被逐渐不耐烦的敲门声夺去了注意力。
    老板,我去外面看看?她问。
    周鸣庚一脸暴躁, 道:你对付不了, 我去吧。
    前有亲情危机, 后有对头添麻烦, 他想赶紧把萧远叙敷衍走。
    周鸣庚出去点了根烟,道:萧总, 过来怎么也没打声招呼。
    这么说着,他打量萧远叙阴沉的脸色, 看戏似的觉得过瘾。
    萧远叙道:你把我的人带走,好像也没打招呼。
    哦, 事发突然, 来不及交代太多, 既然你来了那也正好。周鸣庚道,我懒得看签约合同了, 你开个违约金吧。
    萧远叙道:不巧,我没这打算。
    周鸣庚道:这么快就谈不拢了啊,我和你怎么一直不合拍。
    别的都好说。萧远叙冷漠道,周先生,没必要为了路采和我把关系搞死。
    周鸣庚拿着主动权, 偏偏不顺他的意:我非要搞死呢?
    不同于这人的淡定,萧远叙心烦意乱,几近伪装不出稳重自持的假象。
    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把路采牢牢护住?
    占有欲逐渐加重,时常在心里作祟,当他看着少年烂漫纯净的笑容,不自禁地想把人藏起来。
    他知道这样的念头太偏激,路采理应渐渐摆脱自己的帮助,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瞩目被喜爱。
    萧远叙尝试松开手,尝试退后半步,尝试不再挡在路采前面。
    然而就这么一次,被横生枝节。
    那你等着吧。萧远叙道,大不了今天砸了这套房,明天再砸你场子,我不嫌局面闹大了会有多难看。
    话音落下,他再问:让别人动手好像不够尽兴,你说叶灯乐不乐意加入?
    周鸣庚的表情僵了下,道:你拿他威胁我没用。
    萧远叙道:少和我装了,我爸家的保姆演戏都比你好。
    周鸣庚简直要被气笑:路采对你很重要?
    萧远叙道:这是我安排的工作,我让他怎么来的,就该让他怎么回去。
    圈子里水浊,如果说路采是他的人,或许眼下能让周鸣庚心生忌惮。
    但含糊地传出去了,只会让路采被非议和骚扰,贴上不清不白的标签。
    肆意妄为如周鸣庚,都懂得为此撇清叶灯,那他干干净净的男孩凭什么沾上暧昧的传闻。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周鸣庚不屑道,怎么着,路采给你赚了多少钱?一时半会衡量不了价格啊?
    萧远叙道:我耐心有限,你不交人我马上打电话。
    你当叶灯是谁?用他来威胁我?
    听到周鸣庚如此反驳,萧远叙笑了声,切换了下手机页面,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录音了,要是你想,还可以让他听听。他道,不想就快点放人。
    周鸣庚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做,道:妈的,你这个小人?!
    本就糟糕的印象因此跌入谷底,自己更不想把弟弟交回这人手里。
    解约,必须马上解约!!
    路采一天也不能在你公司多待了!周鸣庚道,这钱你爱要不要,希望下回你是带着解约合同上门的。
    说到这里不够解气,他暗骂了句脏话,继续说:当然,下回你也看不到路采!因为他
    他想说,路采是自己的弟弟,只会听自己话。
    然而讲到半截,路采道:哥,你在和谁吵架?你能不能消停点?
    周鸣庚:
    细开的门缝被他反手一推,试图借此合上,却遇上了阻力。
    路采的力气比不过他,撑了半秒就连人带门要被推回去。
    你要夹到我手了!路采恐吓道。
    萧远叙听清楚了那声软绵绵的哥,安静地垂下眼,确认路采是瞎说的,再谴责般盯向周鸣庚。
    周鸣庚:
    手飞快松开,路采硬是挤了出来。
    抬眼看到萧远叙的时候,他弯了弯眼睫,再扭头朝周鸣庚说:他是我老板,你可不可以对他客气点?你想让我丢饭碗呀?
    他手上还捧着空杯子,往哥哥手上一塞,道:温水喝完了再倒点,我和萧总有话要聊。
    周鸣庚不可置信地愣了半晌,道:我是想让你解约。
    我解约?最该辞掉工作的人是你啊路采难以启齿道,你、你的Jill姐还在里面。
    周鸣庚百口莫辩,恨不得当场甩出财产证明然后形象因此轰然倒塌。
    他忍了忍,捏着空杯道:要不点杯牛奶让人送来吧?
    我不喝了,不花你的钱。路采抢回杯子。
    好家伙,周鸣庚心说,造的什么孽啊?
    他警惕地瞥向了萧远叙,看这人正儿八经的,貌似真的有要紧事要谈,也没嬉皮笑脸诱惑自己弟弟。
    聊完了就回来,哥哥也有话要和你谈谈。周鸣庚道。
    路采板着脸:你动作快一点,Jill坐在沙发上发愁呢。
    周鸣庚按了按太阳穴,转头对萧远叙说:这是我亲弟弟,你别搞什么花样,不然我整死你。
    路采听见他一边吃着软饭一边口气这么狂,对萧远叙这么没礼貌,不由分说地把他塞回了房间。
    顺道被周鸣庚夺走了水杯。
    他叫路澄,就是我哥哥。路采道,刚才突然遇到了。
    萧远叙道:路澄?
    虽然疑惑周鸣庚怎么另有名字,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财富榜上的家族大多会互相来往,可是周鸣庚和其他世家子弟不一样,出现得非常神秘。
    大家完全不清楚他的过往经历,学校和亲友统统是空白,大概他曾经真叫这个名字。
    唔,他没吓到你吧?路采问。
    萧远叙摇头:没有,但你们好像在吵架?
    路采支支吾吾道:也不算吧,只是他做了很不好的事。
    家丑不可外扬,他不太愿意直说,可是闷着又难受,于是蔫巴巴垂下了脑袋。
    萧远叙没有逼问,转而道:你的腿不疼了?
    不知道哥哥给我吃了什么药,好神奇,睡了一觉感觉痊愈了。路采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萧远叙承认:我来带你回去。
    相遇以来的共处消磨完了路采的防备,比起几年没见浑身是谜的哥哥,他和萧远叙更熟一点。
    只是现在既然找到了家人,他没理由和萧远叙走。
    萧远叙显然也想到了这样不合适,又怕路采在周鸣庚身边过得不好,问:你这里方不方便?
    说完他就对自己无奈了,周鸣庚有钱有势,要精心照料少年再方便不过,自己真的考虑过多。
    但他控制不住,不捧在自己手心里就不放心。
    路采道:还真的有件事
    萧远叙道:怎么了?
    路采瞄了身后一眼,看大门紧闭,再拉了拉萧远叙的衣袖。
    我们去远点的地方讲。他道。
    萧远叙带他去附近一处很清净的安全通道,路采在途中再三纠结,那股分享的勇气散得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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