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人:[顾擎]
    喂。他今天接的很快。
    顾擎显然是没想到电话响了不过两声就被接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言喻,吃过晚饭了吗?
    嗯。顾言喻随口答应。
    寝室门被人打开,是幕天遥和林镜辞回来了。
    林镜辞就算了,顾言喻不想被别人知道家里的事情,就拿着电话往外走。
    这个时间点,走廊里又是一些男孩子们的吵闹声。
    他一手捂住耳朵,对着电话说:你等会儿,我去外面。
    高职班寝室在顶楼,下操场至少也要两分钟,顾言喻选择往上走,从安全出口通往天台。
    好在外面风不大,不影响通话。
    顾言喻:你说吧。
    顾擎也没别的事,就是日常关心:虞柯昨晚去找你了?
    顾言喻不回答以示默认。
    顾擎:这孩子单纯,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他就是想让你陪他回趟家。你要不
    他自己回吧。顾言喻揉着滴水的头发,说:那么大个人,坐火车丢不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花钱请个保镖,我周一还要考试,没功夫管他。
    言喻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顾擎像是被噎了一下,在电话那头有些激动:他是你弟弟啊。
    又不是亲的。顾言喻冷笑一声:我发现你也挺有意思,自己亲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给别人养孩子倒是养的热火朝天。
    顾言喻!顾擎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随后便沉默了。
    顾擎和徐依梦离婚的原因顾言喻至今不知道。
    那时候他还小,不管怎么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我和你爸(妈)感情不和。
    顾擎没什么亲戚,有也就是几个市侩嘴脸,不常联系。
    徐依梦更是如此。姥姥去世后,顾言喻几乎没听说他妈和那些舅舅们有过联系。
    最近的就是开学前那一次。
    正常家庭该怎么样才算是和睦相处,他不知道。
    但是长大以后他才明白:一个家庭,一对夫妻,生活了一辈子,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有,不正常。
    两口子连一张结婚照都没有,不正常。
    妈妈从小就跟孩子睡一间房,不正常。
    离婚后谁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正常。
    过去的那个家,好像从来就没正常过,所以顾言喻不想回去。
    况且现在顾擎已经娶了虞柯的妈妈,他们才是三口之家。
    他曾经住着的房间现在是虞柯在住,那里已经没有他能容身的地方了。
    顾擎叫他过去,难道是要他跟虞柯挤一张床吗?
    顾言喻并不讨厌虞柯,他们兄弟俩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但是换做那种场合,他总归觉得别扭。
    就好像虞柯抢了他的一样。
    他知道不该这么想的。
    正因如此,这些事情迟迟追溯不到源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挫败感就会让他觉得难受。偏偏那些人又总觉得他不够体贴,不够善解人意。
    很烦。
    新校区因为规模庞大,所以建在比较偏远的地方。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并没有大城市该有的霓虹繁华,除了星星点点的残光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黑漆漆的一片。
    顾言喻捏着电话,看着远处的天。
    简直压抑透顶。跟以前一样。
    这种喘不过气的状态,不知道维持了多久。
    直到挂断电话,父子俩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顾言喻站了一会儿,觉得眼睛酸,喉咙也不舒服。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准备下楼,结果居然看见季寒舟站在身后。
    通话内容听见了多少,顾言喻不敢确定。但此刻,自己红着眼眶,正好掉了一滴眼泪,他肯定是看见了。
    我好像是听见你的秘密了季寒舟也不掩饰: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季寒舟:快来哥哥的怀抱,让哥哥安慰你。
    顾言喻:谁要你抱(嫌弃gif)
    儿童节快乐鸭!
    谢谢冬笙箫潇的灌溉!
    我会继续努力哒!
    等风来
    null
    第23章
    风一吹,喝空的啤酒罐就在天台的地面上滚个不停,发出声响。
    两个少年肩并肩坐在一起,头顶是夜空,身后是水箱,脚边还放着几个没打开的啤酒罐。
    稍微动一动就觉得眼前有重影,不知不觉就喝了这么多。
    你妈季寒舟斟酌道:徐阿姨第二任男朋友,是黄友安他爸?
    顾言喻把罐子里的酒喝完,顺手捏扁。脆弱的金属在他的手里不堪一击,罐子被捏的咔嚓咔嚓响,他解脱似的呼了口气,有些炙热的醉意:嗯。
    世界真小。季寒舟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要早知道那混蛋敢那么对你,我一定把他阉了。
    你不是已经差点把他打死了。顾言喻说。
    还是差了点。季寒舟没开玩笑,捏着顾言喻肩膀的手又加重些力道:换做现在,一定弄死他。
    徐依梦和顾擎离婚后,带着顾言喻前往D市,在贫穷的红砖楼住了没多久,她就遇见了第二任男朋友黄正铎。
    黄正铎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黄友安在外面上学,小儿子黄骏驰早早就戳学成了社会人,父子俩一直住在一起。
    那会儿顾言喻才十一岁,刚升初中。
    生日那天他早早放学回家,没看见继父和妈妈,只看见坐在客厅里打游戏的哥哥黄骏驰。
    可能是因为过生日吧,顾言喻满心欢喜地等着妈妈下班回来给他带大蛋糕,对黄骏驰没有任何防备。
    以至于黄骏驰拽着他进卧室时,他也没有反抗。
    还以为有生日礼物。
    直到一阵昏天暗地的撕扯、直到林镜辞拎着红砖头冲进来。
    事后,用林镜辞的话说:我听过你骂人,但是那天不一样,我听到你在喊滚开,别过来,别碰我,就好奇看了一眼。
    这一眼,林镜辞就看见了无比震惊的一幕。
    贫民窟的红砖楼挨得很近,两户人家面对面,窗户一打开,对方在家干什么,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镜辞看见黄骏驰骑在顾言喻身上,手里握着家伙撸.动,顾言喻在他身底下死死挣扎,不停的踢他。
    黄骏驰掐着顾言喻的脖子,顾言喻就叫的更惨了。
    这件事于顾言喻,或者于林镜辞而言,都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否则光凭几块大白兔奶糖,根本建立不了这么多年的友谊。
    顾言喻的十一岁,没有礼物,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往后余生,他干脆连生日都不过了,想想那天就觉得恶心。
    他甚至从来都不参加任何人的生日宴会。
    在他看来,过生日本过清明没什么两样。
    徐依梦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沉默了许久,但最终没有选择报警。
    因为那段时间她们母子的日子过得很拮据,所以选择了拿钱私了。再没过多久,她就带着顾言喻搬离了红砖楼。
    前后一共不到三个月,顾言喻自始至终没见过黄正铎的大儿子黄友安。
    自那之后,更是再没见过黄骏驰。
    弄了半天,这混蛋是重操旧业被季寒舟给替□□道了。
    这哥俩,一个专盯男的,一个专盯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的下场就是缺德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季寒舟:所以你讨厌管别人叫哥。
    顾言喻不可置否:顺便讨厌过生日。说完,勾着手指头,又开了一罐酒。
    季寒舟在泡沫声中回忆起顾言喻刚进家门那天,那张脸上写满了肉眼可见的排斥,可他最后还是叫了。
    那一声哥,叫的很软很乖,他看得出来,是为了徐依梦叫的。
    季寒舟妈妈去世的早,但他从来没忘记过母爱是什么感觉,而且这些年老季对他也是没得说,从来没有让他感受到单亲家庭的落寞。
    想想叛逆期,季寒舟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也不知道他家老季怎么忍过去。
    就没想过把这□□崽子扔垃圾堆里?
    可能吧,也想过。
    他们父子俩处的像朋友,幕天遥不止一次羡慕季家父子的相处模式,正因如此,他才感觉徐依梦身上似乎并没有这种对孩子的爱。
    她跟老季对孩子完全是两个模样,两种概念。
    听说你今天傍晚被学妹追着送菊花?顾言喻的话将季寒舟从思绪中拉回来。
    季寒舟:嗯?啊
    那些学妹为了庆祝教官滚蛋、主任下马,把他们班园林里种的菊花都拔了。
    十二个妹子人手一朵小菊花,追着偶像活体满操场的跑。
    这要是月季玫瑰水仙什么的季寒舟也就要了,可她们送的是菊花,还是黄的。
    季寒舟远远一瞧脑子里就自动分娩出菊花爆满山的BGM。
    小□□意义非凡,有人敢轻易送,他却不敢轻易要:现在的妹子,太热情,看见帅哥就受不了。
    这傻逼永远不忘记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提这事我还忘了。脸上镀金的傻逼一手搂住顾言喻的脖子,一手跟他碰杯,问道:校领导手里的证据,是你发的吧。
    顾言喻一口回绝:不是。又补充:跟我没关系。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季寒舟何其大胆,放下酒罐子用手掰正了顾言喻的脸。
    少年的皮肤光滑又好摸,喝酒之后还呈现了几分非常有食欲的红晕,从鼻尖蔓延到两颊,再到耳尖。
    季寒舟极大程度忍住了想rua的冲动:老龚说举报信和证据是两个邮箱发的,新生军训手机全都上交,根本拍不了照片。而且那些照片我都看了,有一张的拍摄角度,就是那天我们俩在树底下坐的那个位置。
    顾言喻酒精上头,视角有些飘,但还是死不承认:坐在树底下的人多的是,我特么闲的管你这破事。别捏我脸,松手。
    就捏。季寒舟还Duang了两下:手感真好。
    顾言喻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什么,让这傻逼误以为他很善良。
    他推开季寒舟,把罐子里剩下的啤酒都闷了,然后把地上的垃圾收起来,捧到垃圾筒上丢掉,回头说:剩下的带上,回去。一会儿该查寝了。
    昨天他们偷跑出来,段弋把别的寝室的人弄来点名,这才蒙混过关。因为那些人是躺在了被窝里,蒙着头,宿管大爷也没仔细看。
    但顾言喻可不喜欢别人钻进自己被窝。
    他喝了很多,步伐是真的飘了,有点魔鬼的节奏。
    就快走到安全门口,他突然感觉手腕一热,转过头,就措不及防地被人抱进怀里,背后依靠在了安全门上。
    唯一能通往楼下的门关上了。
    你他妈顾言喻被转了半圈,更晕了。
    别动。季寒舟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背,将他的身体与冰冷的墙体隔开。
    难以想象,这力气大的要死的同桌兼弟弟抱起来居然是这种感觉。很瘦,很暖。
    心跳与心跳的交融程度,似乎可以迸发出宇宙尘埃般的花火。
    胸膛与胸膛的贴合程度,似乎可以细数对方根根分明的肋骨。
    察觉到顾言喻温热的身体十分紧绷,季寒舟就让他的下巴枕在自己肩上,原本放在他后背的那只手,正在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小狼尾,像是安抚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只温驯的小兽。
    轻声安慰:你别害怕,我从来不欺负我弟弟。
    *
    周六,早上七点。
    哎!你是咱们学校的吗?城建学院的门卫大爷拦住了一位试图不打招呼就溜进去的小少年。
    少年背着双肩书包,穿着一身两道杠的运动装,被发现后乖的一批:大叔,我不是这的学生,我来找人。
    找谁?
    找我哥。少年补充:顾言喻。
    挂科还考第一的那个?门卫大爷对着虞柯上下打量一番,自动把这位少年归类为好学生一栏:做个登记,完了就进去吧。
    好嘞,谢谢大叔!虞柯蹦蹦跳跳地进了校门。
    昨晚,他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大半夜的主动给他打电话说:小柯,明天我送你回家。
    虞柯受宠若惊:真的?那你能和我回家住吗?
    顾言喻似乎很愉悦:能,为什么不能。
    虞柯呼吸不匀:真的?那你能和我一起睡吗?
    顾言喻好像是打了个嗝:睡一被窝都行。
    卧槽!!!!!!!!
    这简直比秦始皇统一六国都让人鸡冻!
    虞柯简直笑炸了天:哥我怕我是在做梦,我能录录录录录录下来吗?
    情理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回答:可以。
    于是,备受鼓舞的虞柯一大清早就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亲自来请他哥这座大佛出山。
    周六的城建学院,操场上空无一人,好多住宿生都回家了。
    虞柯原本想问问他哥住在几零几,可电话拨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无奈只能打给林镜辞查询定位。
    按照指示,他一路来到顶层,直奔405。
    宿舍门紧紧关闭,虞柯敲了敲,里面没反应,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一推。
    纳尼?居然没锁门?
    仔细想想也是,他哥生物钟很规律,这个点已经起床了。
    做好迎接皇帝的准备,挂上最标准的微笑,虞柯推开房门,展开双臂:我亲爱的大哥!我来操
    虞柯感觉自己的24K钛合金狗眼被闪瞎了,当即把门关上,静悄悄地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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