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画纸被电扇吹得哗哗作响,像是被咬到了脖子的羚羊在垂死挣扎,然而在片刻以后,或者画纸的边角不再翻起,只见一个五厘米长的刀口从画纸中间贯穿。
    房间里所有画架上的画中人,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花雨断秋的身上。
    之前那个女人行动的时候,其他的画中人并没有跟着一起从画幅中出来,就好像他们之间有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是在第一个出来的画中人,被钉在了画板上之后,其他的画中人仿佛被激怒了一样,开始不断的接近画面的边缘。
    一根根纤细苍白的手指从画中伸出来,扣住画板后,用力将自己的身体从画中挤出,他们的脸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花雨断秋的方向,看不到眼白的瞳孔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他。
    你们这样看着我,会影响我的发挥。花雨断秋说。
    然而画上的人动作又加快了一些,这一次他们挤出来的时间比起之前,更加地迅速。
    突然,只听画室中响起铛铛铛的声音,密集的就像生产刀具的车床突然被打翻。
    那些即将从画幅中逃离的画中人被齐刷刷地钉在了画板上。
    但是这一次,他们胸前被风刃穿破的伤口,足足有十厘米长。
    有些画中人的伤口更加夸张,几乎将整个胸膛都切断,并且身上留下的伤口不仅仅只有胸前的那一块地方,而是没有根据的落在了他们的脖子、腰上、腹部、大腿,还有的连脑袋都被切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天花板上不断为三人增加难度的电扇也像被一只手固定住了一样,发出了咔嚓咔嚓地声音,十分艰难地停了下来。
    我刚才说什么了来着,你们看着我会影响我的发挥。花雨断秋看着整个画室的一片狼藉说道。
    花雨断秋从画架的包围中走到了讲台面前,将那个奇怪的雕塑拿了下来。
    他们三人的提示弹窗在这一瞬间同时跳了出来。
    【强制任务来和画中人一起玩游戏吧 。已完成】
    【任务难度难如登天。】
    【任务奖励
    1、获得5颗小小心心。
    2、雕像里藏着一把钥匙。】
    直播间的观众被花雨断秋秒杀了全场的所有画中人惊住了。
    这个游戏不是刚开始吗,怎么就结束了?
    和传说主宰级主播玩游戏简直是血亏。
    花雨大大的风刃也太厉害了吧,我也是元素控制方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让风刃产生这么大的杀伤力。
    控制一把风刃就已经够难了,他竟然能同时操纵这么多。
    这就是传说主宰级主播的真实实力吗。
    花雨断秋此时已经将那个雕塑从讲台上拿了下来。
    雕塑里面是中空的。花雨断秋拿着雕塑摇了摇。
    近距离观察这个雕塑的外表和他们在花房以及河边看到的嘴唇是一样的。但是统一中又有不同之处,他们看到的嘴唇形象更加具象化,而这个雕塑则雕刻的十分抽象。
    也不知道是雕刻者的后期加工,还是他在目睹了被雕琢对象的时候,对方就是这副模样。
    花雨断秋张雕塑拿在手中转来转去,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的时候,禄起突然说道:里面的确有东西,把它打开吧。
    花雨断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真的有透视吧,万一没有我们要的东西怎么办?毕竟平台的系统骗人不是一两次了。
    他转头对竺轶说:这种事情还是由主人来决定吧。
    竺轶从他的手上接过了雕塑,往空中抛了抛,等雕塑第二次重新落下来的时候,竺轶没有接住雕塑。
    只听哗啦一声,雕塑一下子砸到了地上,顿时碎成了几瓣。
    一把钥匙出现在了四分五裂的碎片之中,钥匙扣上还体贴地写上了这把钥匙能够打开的房门位于哪个小区以及哪个房间。
    竺轶弯腰将钥匙捡起来,钥匙扣上写着的小区,他们刚才来到画室之前还从这个小区的旁边经过。
    这个雕塑究竟是谁放在画室中的,是制造了案发现场的人,还是原本就在这个画室中的人。竺轶看向周围的画架。
    之前被花雨断秋的风刃钉在画板上的那些画中人,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被扎穿的画纸以及画板。
    画纸上的图案又变成了之前的石膏像,认识也想不到在几分钟之前这个画室中充满了意图从画纸上爬出来的人。
    禄起走到其中一个画架面前,将最上面的那幅画拿开,被搁置在下面的素描纸上,都绘制着一些静态的画面和瓶瓶罐罐。
    花雨断秋意识到这些话的上面还有玄机,手指一抬,整个教室顿时白纸纷飞。
    他的目光在那些被风吹到天上的画纸上扫过,突然落到其中一张上面。
    那张纸仿佛被牵引着飞到了他的手上。
    画面上一只诡异扭曲并且线条变质的嘴唇跃然其中,画纸的右下角写着绘制的日期以及绘制者的名字。
    【奉献者。九月四日。】
    直播里的今天是九月三十日,画室发生命案是在二十天前,这幅画是出事之前留下来的。竺轶说。
    这么说,这群画室的学生里还有和那个教团相关的人。花雨断秋猜测道。
    不如说本来就和那个教团相关,所以才被牵连到其中。禄起走到画室门口推门,刚才明明关得严严实实的画室大门,不知为何现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他们离开了画室的时候,外面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带他们过来的保安早已不知所踪。
    回到小区大门的时,他们在保安亭里看到了那个保安。
    对方见他们回来了,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一副送瘟神的模样,想尽快将他们送走。
    保安小哥,之前来这里调查的警察们将那个房间里的所有证物全部都带走了吗?竺轶问道。
    都带走了,只要是他们觉得可疑的东西都拿走了。那名NPC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有带走这个?竺轶将那幅藏在其他素描下的诡异画纸拿出来。
    什么你给我看的?不是空白的吗?保安有些诧异地说。
    竺轶将这张纸调了一面,原本还绘制着嘴唇图案的素描纸上,现在竟然空无一物。包括写在这张纸右下角的名字和时间。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竺轶笑了笑了,将画纸收了起来。
    等他们离开了这个小区以后,再次打开那张画纸的时候,上面的图案又再次显露出来。
    我们这是被盯上了吧,竟然可以让我们和其他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花雨断秋说,只是不知道展示在我们面前的究竟是真相还是假象。
    那把钥匙上的公寓地址离开画室的这个小区不远,徒步过去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他们走过去以后一栋独立的公寓矗立在弧度和缓的山坡上。
    这栋公寓的管理十分松散,他们进入公寓的时候,在一楼值班的安保人员并没有要求他们出示任何有关身份的证明。
    刚才到那家小区,也许也是因为出了事情以后才变得如此严谨。
    根据钥匙扣上的提示,他们所要寻找的房间位于这栋公寓的第十八层。
    几人从安保人员的面前经过进入了电梯间,过了一会儿,面前的电梯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着帽子手脚有些虚浮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无意识地撇了他们一眼,便从旁边离开了。
    竺轶三人走进了电梯里,电梯门合上以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个电梯里仿佛刚刚装过一头在防腐剂里腌过的牛,其中还混杂着淡淡的香味,但是不像花朵和水果的清香,而是一种难以言喻令人不快的闷香。
    不少空气清新剂也是这个味道,并不是太值得注意的地方。
    被香气裹挟着,电梯一路升上了十八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门外是普普通通的楼层,电梯间在中间,从两旁延伸出两条走道,每条走道上都有六户人家,尽头是窗户,光线穿透了走廊,以至于整个楼层的采光很好,空气流通。
    三人走出电梯的时候,一直萦绕在鼻子周围的香气终于消退了。
    那块钥匙扣上写着的门牌号是181,确定方位后他们便朝着那扇门走过去。
    然而走到181门口的时候,他们注意到这扇门根本都没有被锁上。房门虚掩着,只露出一条细长的缝隙,隐隐约约可见房间内的摆设,就像请君入瓮时布置的诱饵一般。
    竺轶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的味道和刚才在电梯中闻到的十分相似。
    莫非这个味道是从刚才那个人身上传出来的?花雨断秋摸着下巴说,失算了,我还以为是电梯里喷洒了空气清新剂。
    面前的这个公寓比起花雨断秋身份卡安排的公寓而言小了不少。
    整个空间只有一居室,推开门就能看到屋子的全貌。
    房间里放着一张沙发,上面堆着被子,沙发的面前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摆满了吃剩的食物外壳,都是一些方便食品以及零食。
    被推得密密麻麻的桌子唯独有一块地方空无一物,其他的东西在旁边像是给这块空地画出了严密的界限一般。
    竺轶打量着那块空余的桌面,从形状上看,在这之前应该放着一台电脑,而且这台电脑已经被收走了,并且是临时收走的。
    至少这个房间的主人在离开房间之前,都还在这张茶几上使用过电脑。
    否则那块空余的桌面肯定会被其他的东西占据。
    竺轶回想起刚才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人,对方的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包袋,并且也看不出来他身上有携带电脑的痕迹。
    以这台电脑的大小,如果不装进包里,只是单独拿在手上,绝对没有办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将这台电脑带走。
    电脑还在公寓里,我们找一下。竺轶说完,便走上前将沙发上的被子掀开。
    但是他没有看到电脑,被子下面竟然躺着一幅画稿,恰巧画着的正是那张变形的嘴唇。
    竺轶将折叠着放在身上的那张素描纸掏出来,展开后放在从房间里发现的画纸旁边。
    花雨断秋注意到这两张画以后,便走过来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两张画的笔触一模一样,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上。
    他们正说着,禄起从电视墙上安置的浮雕后,取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找到了。禄起将电脑拿过来,又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
    电脑搁在茶几上后便开机了,然而一串密码阻碍了他们查阅电脑信息的步伐。
    我来。花雨断秋将电脑移到自己的面前。
    你还有这个技能?竺轶问。
    略懂。花雨断秋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任何谦虚的意思。
    只见他十指如同在键盘上跳跃的蝴蝶,摆弄了一会儿,又将电脑推给了他们。
    搞定了,顺便来看看吧。花雨断秋指着电脑屏幕说,这个人之前在那个画室上过课,从他电脑里的一些文件存档里可以看出来。另外我查到他的电脑里有一条特殊的购买记录。
    竺轶和禄起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只见屏幕上的购买记录显示着这台电脑的主人在本市的一家布料店里定制了许多深绿色的布匹,并且要求现场提货。
    而他们三人注意到,对方提货的时间正好是九月三十日。
    今天?
    第201章 狂欢城市
    刚才那个人是去提货的?花雨断秋跑到窗户旁边,然而那个在电梯间门口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竺轶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对方发给店铺的打板图,然后又走到衣柜旁将柜门打开,里边果然挂着一件深绿色的长袍,和他们从东门警察局在电脑里调出来的视频里的一样。
    这几件案子到现在才真正的连在一起。花雨断秋说,只不过这个人为什么要订购大量的长袍,难道最近有大量的新人加入他们的教团?
    花雨断秋说完以后发现竺轶正低头看着电脑,垂着眼眸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显然没有听到他说话。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吗?花雨断秋问道。
    我们拿到线索的过程看似并不轻松,如果换个人也许会折在这里。竺轶说,但正是因为过程中的波澜才让我们认为这个过程是真实的,是经过我们自己努力的情况下才达到的结果。
    莫非你觉得我们现在找到的线索,都是有人刻意留下来作为引导的?花雨断秋问道。
    我们去往市中心公园之前对这几起案件依然是一头雾水,但是从公园出来以后,这些线索就好像组成了一条线,不断地牵引着我们。竺轶说,从散乱的点状变为线性,其中真的只靠了我们顺藤摸瓜?
    照你这样说,我们去那个小店,有可能会步入圈套之中。花雨断秋说。
    不要想太多,这些只是我暂时的猜测而已。除了顺着这条杆子继续往上爬以外,从其他的地方我们也找不到整件事情的真相。竺轶耸了耸肩膀说,就算这件事背后真的有一只手在推动,那他也算准了我们不得不继续进行下去。
    将自己处于被动的情况下,真是一件不太好受的事情。花雨断秋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俩看上去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处于被动还是主动,这个定论需要由自己决定。竺轶说,你眼中的被压制,也许是其他人眼中翻身的机会,事情还没有正式完结的时候,谁也说不好结局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名教团成员订购长袍的店铺位于这座城市的一个大型批发市场。
    三人来到批发市场的时候,正是午休之后。
    因为那名教团成员的订购信息里写了详细的地址,所以他们一路顺畅无阻地来到了店铺位于的大楼中。
    这栋大楼都是和布艺有关的店铺,老板们心不在焉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或者和隔壁的人一起打扑克,对于在他们店铺里挑选布料的客人毫不在意。
    因为这些店铺都是做批发生意的,并且日积月累了许多固定的客源,所以对像竺轶三人这样的新面孔,便不会太殷勤。
    他们来到三楼,楼上的店铺比起楼下而言冷清了许多,有几家店铺的卷帘门已经关上,其中也包括了竺轶他们要找的那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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