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严烃扬：不敢，毕竟您回头再去趟我的学校，那我大概就不止被记过这么简单了。
李瑞：不会的！真的不会的！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写保证书，对！写保证书！我把我对苏南川做过的事全都写下来
或许是听见他提了苏南川，李瑞发现严烃扬的表情更加阴沉了，那阴鸷的眼睛里似是有黑云翻腾上来。
李瑞当即察觉到自己说的话让严烃扬更加不高兴了，忙接着道：还有还有，我以前还猥亵过几个学生，我把我的罪行全写下来！我全写下来！
这话说完，严烃扬周身的戾气更浓烈了：想不到李老师看上去为人师表，内里却是这么个肮脏的玩意儿。
李瑞哭道：我肮脏！我肮脏！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这一次！我自己去教育局举报我自己，求你了！
严烃扬冷笑了一声，他转过身，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张纸和笔走到李瑞面前，松开绑住李瑞手的那根绳子。
写吧，写完了如果我满意了可以考虑放过你，记住，不要写那些学生的姓名和信息，我可不希望他们遭到了你的猥亵，还要接受日后的流言。
好好！我写！我写！
李瑞接到笔和纸，像是终于抓到了一线生机，急忙低头写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严烃扬将李瑞写得满满当当的一张纸放进书包里，他又摸出来一个带着录像功能的手机，解开李瑞身上的绳子，让李瑞将信上发生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做完了这些，严烃扬厌恶的盯着李瑞：李老师，再见了，愿所有的孩子都遇不上你这样的恶魔。
他将手机装进书包里，带着这两件证据，直接去了教育局。
严烃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弄死李瑞，虽然他非常想弄死这个人。
他前期做的一系列，比如拿死耗子吓唬李瑞，扎他自行车胎，把蛇放进李瑞的抽屉，全是为了折磨李瑞。
今天上门各种恐吓威胁，更是为了最后这一份证据。
严烃扬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盲目又愚蠢的人，上一次他看见苏南川被猥亵动了怒，这是这些年他唯一冲动的一次。
冲动过后才发现自己没有证据反而留了把柄给对方，他只能放过了李瑞一次，可这次他再出击，却是要切切实实的拿到能至李瑞于死地的证据。
他在心里发誓过，任何欺负苏南川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的弟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纯洁的人，任何想指染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两个月后，申庆市终于进入了秋天。
严烃扬从冯校长那里得知李瑞被吊销了教师资格证，并且被刑拘。
冯校长说估计判不了，因为李瑞每次总给自己留一手，他只是猥亵并没有性侵，因此够不成刑罚。
但即便这样，李瑞的名声已经臭了，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严烃扬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
天渐渐的凉了，一转眼又到了冬天，几天之后，申庆市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雪一下，气温立刻降了好几度，哪怕屋里开着空调，也冷得人骨头打颤。
苏南川一直都没有适应南方的冬天，这几天更是冷的缩在被窝里，严烃扬索性将人搂进怀里，两人相互拥抱着入睡，也暖和了许多。
而另一边，林月眉却终于撑不住了。
一连几个月的熬夜，外加最近几天穿得太少，这天从白天的时候林月眉就一直在发抖，硬撑着到了夜里，她终于顶不住了，身子一歪晕倒在酒吧里。
林月眉感觉浑身滚烫，整个人似乎在往下坠。
朦胧之中她感觉到有人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有人给她倒水喂药，给她拿毛巾放在额头上降温。
林月眉费力的睁开眼，她看不清是谁，只知道这是个男人。
这人细致入微，又温柔体贴，林月眉许久没被人这么贴心的照顾了，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泪水流到枕头上，划进脖子里。
有个温热的手心抚过来，帮她轻轻的擦拭。
天亮了，林月眉的烧终于退了，她的嘴唇很干，浑身没有力气，费了半天力坐起来往旁边看了看，见陈平坐在她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头歪在一边睡过去了。
陈平陪了她一晚上。
第28章 眉姨
元旦假日结束的一星期后，是苏南川的生日。
严烃扬带着苏南川出去玩了一天，还给他订了一个特别漂亮的蛋糕。
苏南川第一次吃到真正的生日蛋糕，奶油浓郁滑腻，蛋糕松软香甜，里面还镶嵌着许多水果。
小孩高兴坏了，一块蛋糕愣是舍不得吃，分了好几天才吃完。
苏南川的生日一过，没多久就要期末考试了，很快寒假来临，又一眨眼，到了这一年的尾巴，而距离此时，林月眉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来过了。
大年二十九这天早晨，严烃扬有点事特意起了个大早。
苏南川从被窝里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突然问道：哥哥，明天就是除夕了，眉姨不回来吗？
严烃扬沉默了一下：不用管她。
又说道：以前她没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过年也很少回来。
苏南川愣了一下，严烃扬这一句话有点信息量，苏南川正要张嘴问，严烃扬伸手盖在他脸上：好了，她回不回来都没关系，我买早餐了，你起床了记得吃。
严烃扬说完就走了。
苏南川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吃早餐，之后就抱着英语书坐在客厅里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的门突然开了。
苏南川先是疑惑严烃扬这么快回来了吗？但随后，他听见熟悉的高跟鞋声。
是林月眉回来了。
早晨才念叨的人竟然回来了，苏南川顿时如临大敌。
高跟鞋声越来越近，很快，门被推开，林月眉摇摇晃晃的进来了，她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酒气混合着香水味。
林月眉喝酒了！
苏南川心中警铃大作，实在是上次林月眉耍酒疯的事情给苏南川留下了深刻的阴影，苏南川当即站起来，想要躲回屋子里。
谁知林月眉这次好像压根都没看到他，她直直的走过来，往沙发上一扑，整个人趴进沙发里。
呜呜呜
林月眉突然开始哭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呜呜呜呜
她连哭带说，声音含含糊糊，苏南川不大听得清她说什么，只断断续续听清几句：我到底做过什么错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爸，妈姐你们干脆都带我去好了呜呜呜
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苏南川原本想要离开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
苏南川不是没见过林月眉哭，上次喝醉了，她连哭带骂，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但这次哭得这么伤心，还是第一次。
苏南川顿时手足无措，又有些惊慌忐忑，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林月眉，只好站在一边。
最后林月眉哭着哭着哭累了，头一歪睡着了。
苏南川终于松了口气。
他跑到卫生间拿了块热毛巾出来，蹲下来小心的给林月眉擦眼泪，林月眉脸上还带着妆，毛巾都擦花了一半。
苏南川又跑到林月眉的卧室里抱了一床被子，轻手轻脚的盖在林月眉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拉上客厅的窗帘，回了自己的卧室。
下午，林月眉醒了。苏南川听到外面有动静，但不敢出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林月眉的高跟鞋声再次响在院子里。
苏南川透过窗户往院子里看，林月眉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手里拎着一个包，她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换洗的衣服，每次走很久都会拎着这个包。
林月眉这是要离开了？可后天就过年了，林月眉这时候要离开？
苏南川顿时心中五味杂陈，脑中，回荡着早晨严烃扬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以前她没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过年也很少回来。
那声音虽然平平淡淡无悲无喜，可苏南川却听出了一种失望，无解，无求
人生在世哪有人真的无欲无求，不过是曾经期盼过失了望，灰了心冷了意，便不再期盼而已。
苏南川轻轻的咬了下嘴唇，心一横推开门追了出去。
林月眉并没有走太远，她穿着高跟鞋走得慢，苏南川推开院门追出去时，她才走出去十几米远。
苏南川大喊了一声：眉姨！
小孩儿个子不高却跑得很快，噔噔噔的跑到林月眉面前，一张脸不知是跑得还是紧张的，通红无比。
林月眉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冷言道：有事？
苏南川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惊慌道：眉姨，明，明天就除夕了，你，你早点回来，我们包饺子吧。
话说完，巷子里一片寂静。
林月眉似乎没有料到苏南川追出来是跟她说这句话，面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讶异，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盯着苏南川，这小孩子长高了不少，五官小巧且精致，和苏振国的五官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应该更像他的母亲。
但某些时候某个神态，却仍能看出苏振国的影子。
林月眉想到苏振国就有些伤神，又有些烦躁，她移开放在苏南川脸上的目光，有些不耐烦道：再说吧。
说完再不看苏南川一眼，飞快的往前走去。
第二天是除夕。
一大早，苏南川跟着严烃扬去了菜市场。
菜市场的人很多，两人挤在人海里好不容易买了一些肉和菜，又买了几幅对联，拎着几大袋子东西，回了家。
到了下午，严烃扬在门口贴对联，苏南川便在屋里弄饺子陷。
等到了天黑下来，两人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
严烃扬不大会包，苏南川便手把手教他。
严烃扬：小南川，你这么小为什么什么都会？
苏南川：都是奶奶教我的。
严烃扬：以前我在石子路住的时候，住在隔壁的一个奶奶也教过我，我就没学会。
严烃扬其实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比如台球，他跟着别人打一次就记住规则很快就上手，比如摩托车，他听闻忠讲一下便很快就能上路了。
学校里的老师上课讲的那些知识，他听一次就懂，但是要让他做作业那就免了，他懂了就是懂了，不想再去做那些浪费时间的事情。
但唯独做饭，是严烃扬的黑洞，哪怕苏南川手把手教他，他也能把菜炒糊了，迄今为止，唯一能做出来的，也就只有一个荷包蛋煮面。
苏南川：哥哥已经很不错了。
严烃扬看着自己手里捏的四不像，一挑眉：苏南川，闭眼夸我不怪你眼瞎。
苏南川嘿嘿的笑，正要跟严烃扬说话。
这时，院中的大门突然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
第29章 威胁
苏南川愣了一下，急忙抬头看向严烃扬。
严烃扬也是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林月眉会回来。
但随后，他冷笑了一下，没什么情绪道：可真是稀罕了，她怎么回来了？
苏南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
很快，林月眉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南川顿时紧张的绷直身体，小心翼翼的喊道：眉姨，你回来了。
林月眉没说话，漂亮的眼睛往他们那里看了一眼，然后换了鞋，直接往卧室里去了。
苏南川说不上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张了，他抬眼偷偷的看严烃扬，琢磨着严烃扬看见林月眉回来了是否开心。
他想严烃扬应该是开心的吧，谁不盼望过年的时候有亲人陪在身边？哪怕平时吵得再厉害，可是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况且母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就算平时再不合，矛盾再深，这个时候也会彼此留些情面的吧。
苏南川料的没错，这天晚上，林月眉和严烃扬的确是没有争吵，林月眉从卧室出来后竟然过来和他们一起包饺子。
有了林月眉的加入，苏南川和严烃扬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瞬间被破坏掉了。
三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默默的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埋头包饺子，仿佛饺子才是他们的人生大事。
包完了饺子，苏南川主动去厨房里煮饺子，严烃扬过来帮他。
两人站在厨房里煮出来三盘饺子，苏南川小心翼翼的喊林月眉过来吃。三人围坐在餐桌上，依旧谁也不说话，在一片沉默中吃完了饺子。
窗外，爆竹声霹雳啪啦响个不停，这是苏南川在申庆市过的第一个年，也是11年来过的最别扭，最尴尬，最无声的一个年。
苏南川原本和严烃扬说好一起熬到12点，结果这个计划因为林月眉的到来取消了。
他们钻进被窝里，窗外五彩缤纷的烟花腾空而上，那些五光十色的光照进了黑暗的房间里，照亮了躺在床上两张青涩的面孔。
在炮声响的最密集的时刻，苏南川听见严烃扬凑过来说：小南川，新年快乐！愿你快快长大，没有烦恼。
长大，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
九月，苏南川小学毕业顺利的升入三中初中部，正式成为严烃扬的学弟。
一个星期后，苏南川跳级到了初二。
这件事在三中初中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严烃扬特别惊讶，他虽然知道苏南川没事的时候就爱看他的课本，却没想到苏南川竟然能跳级。
严烃扬：我们小南川这么厉害的吗？
苏南川有些害羞，他之前没告诉严烃扬，自己亲自找的教务处的老师。教务处主任徐玉给他拿了上一学期初一的期末卷子，结果苏南川的成绩竟然排在了年级前50。
徐玉当即心神大悦，痛痛快快的批准苏南川跳级了。
这是苏南川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克服心中的胆怯，主动去求一个东西，而他这么努力，只是为了能追赶上严烃扬，和他离得更近一点。
哪怕不能在同一个年级，至少也只比他低一级，这样他们在一个学校的时间便会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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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不会的！真的不会的！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写保证书，对！写保证书！我把我对苏南川做过的事全都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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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严烃扬周身的戾气更浓烈了：想不到李老师看上去为人师表，内里却是这么个肮脏的玩意儿。
李瑞哭道：我肮脏！我肮脏！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这一次！我自己去教育局举报我自己，求你了！
严烃扬冷笑了一声，他转过身，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张纸和笔走到李瑞面前，松开绑住李瑞手的那根绳子。
写吧，写完了如果我满意了可以考虑放过你，记住，不要写那些学生的姓名和信息，我可不希望他们遭到了你的猥亵，还要接受日后的流言。
好好！我写！我写！
李瑞接到笔和纸，像是终于抓到了一线生机，急忙低头写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严烃扬将李瑞写得满满当当的一张纸放进书包里，他又摸出来一个带着录像功能的手机，解开李瑞身上的绳子，让李瑞将信上发生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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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烃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弄死李瑞，虽然他非常想弄死这个人。
他前期做的一系列，比如拿死耗子吓唬李瑞，扎他自行车胎，把蛇放进李瑞的抽屉，全是为了折磨李瑞。
今天上门各种恐吓威胁，更是为了最后这一份证据。
严烃扬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盲目又愚蠢的人，上一次他看见苏南川被猥亵动了怒，这是这些年他唯一冲动的一次。
冲动过后才发现自己没有证据反而留了把柄给对方，他只能放过了李瑞一次，可这次他再出击，却是要切切实实的拿到能至李瑞于死地的证据。
他在心里发誓过，任何欺负苏南川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的弟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纯洁的人，任何想指染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两个月后，申庆市终于进入了秋天。
严烃扬从冯校长那里得知李瑞被吊销了教师资格证，并且被刑拘。
冯校长说估计判不了，因为李瑞每次总给自己留一手，他只是猥亵并没有性侵，因此够不成刑罚。
但即便这样，李瑞的名声已经臭了，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严烃扬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
天渐渐的凉了，一转眼又到了冬天，几天之后，申庆市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雪一下，气温立刻降了好几度，哪怕屋里开着空调，也冷得人骨头打颤。
苏南川一直都没有适应南方的冬天，这几天更是冷的缩在被窝里，严烃扬索性将人搂进怀里，两人相互拥抱着入睡，也暖和了许多。
而另一边，林月眉却终于撑不住了。
一连几个月的熬夜，外加最近几天穿得太少，这天从白天的时候林月眉就一直在发抖，硬撑着到了夜里，她终于顶不住了，身子一歪晕倒在酒吧里。
林月眉感觉浑身滚烫，整个人似乎在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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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细致入微，又温柔体贴，林月眉许久没被人这么贴心的照顾了，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泪水流到枕头上，划进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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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陪了她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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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日结束的一星期后，是苏南川的生日。
严烃扬带着苏南川出去玩了一天，还给他订了一个特别漂亮的蛋糕。
苏南川第一次吃到真正的生日蛋糕，奶油浓郁滑腻，蛋糕松软香甜，里面还镶嵌着许多水果。
小孩高兴坏了，一块蛋糕愣是舍不得吃，分了好几天才吃完。
苏南川的生日一过，没多久就要期末考试了，很快寒假来临，又一眨眼，到了这一年的尾巴，而距离此时，林月眉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来过了。
大年二十九这天早晨，严烃扬有点事特意起了个大早。
苏南川从被窝里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突然问道：哥哥，明天就是除夕了，眉姨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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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烃扬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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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川不是没见过林月眉哭，上次喝醉了，她连哭带骂，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但这次哭得这么伤心，还是第一次。
苏南川顿时手足无措，又有些惊慌忐忑，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林月眉，只好站在一边。
最后林月眉哭着哭着哭累了，头一歪睡着了。
苏南川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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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川又跑到林月眉的卧室里抱了一床被子，轻手轻脚的盖在林月眉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拉上客厅的窗帘，回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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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川顿时心中五味杂陈，脑中，回荡着早晨严烃扬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以前她没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过年也很少回来。
那声音虽然平平淡淡无悲无喜，可苏南川却听出了一种失望，无解，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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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川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惊慌道：眉姨，明，明天就除夕了，你，你早点回来，我们包饺子吧。
话说完，巷子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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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苏南川，这小孩子长高了不少，五官小巧且精致，和苏振国的五官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应该更像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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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再不看苏南川一眼，飞快的往前走去。
第二天是除夕。
一大早，苏南川跟着严烃扬去了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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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严烃扬在门口贴对联，苏南川便在屋里弄饺子陷。
等到了天黑下来，两人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
严烃扬不大会包，苏南川便手把手教他。
严烃扬：小南川，你这么小为什么什么都会？
苏南川：都是奶奶教我的。
严烃扬：以前我在石子路住的时候，住在隔壁的一个奶奶也教过我，我就没学会。
严烃扬其实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比如台球，他跟着别人打一次就记住规则很快就上手，比如摩托车，他听闻忠讲一下便很快就能上路了。
学校里的老师上课讲的那些知识，他听一次就懂，但是要让他做作业那就免了，他懂了就是懂了，不想再去做那些浪费时间的事情。
但唯独做饭，是严烃扬的黑洞，哪怕苏南川手把手教他，他也能把菜炒糊了，迄今为止，唯一能做出来的，也就只有一个荷包蛋煮面。
苏南川：哥哥已经很不错了。
严烃扬看着自己手里捏的四不像，一挑眉：苏南川，闭眼夸我不怪你眼瞎。
苏南川嘿嘿的笑，正要跟严烃扬说话。
这时，院中的大门突然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
第29章 威胁
苏南川愣了一下，急忙抬头看向严烃扬。
严烃扬也是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林月眉会回来。
但随后，他冷笑了一下，没什么情绪道：可真是稀罕了，她怎么回来了？
苏南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
很快，林月眉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南川顿时紧张的绷直身体，小心翼翼的喊道：眉姨，你回来了。
林月眉没说话，漂亮的眼睛往他们那里看了一眼，然后换了鞋，直接往卧室里去了。
苏南川说不上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张了，他抬眼偷偷的看严烃扬，琢磨着严烃扬看见林月眉回来了是否开心。
他想严烃扬应该是开心的吧，谁不盼望过年的时候有亲人陪在身边？哪怕平时吵得再厉害，可是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况且母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就算平时再不合，矛盾再深，这个时候也会彼此留些情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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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默默的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埋头包饺子，仿佛饺子才是他们的人生大事。
包完了饺子，苏南川主动去厨房里煮饺子，严烃扬过来帮他。
两人站在厨房里煮出来三盘饺子，苏南川小心翼翼的喊林月眉过来吃。三人围坐在餐桌上，依旧谁也不说话，在一片沉默中吃完了饺子。
窗外，爆竹声霹雳啪啦响个不停，这是苏南川在申庆市过的第一个年，也是11年来过的最别扭，最尴尬，最无声的一个年。
苏南川原本和严烃扬说好一起熬到12点，结果这个计划因为林月眉的到来取消了。
他们钻进被窝里，窗外五彩缤纷的烟花腾空而上，那些五光十色的光照进了黑暗的房间里，照亮了躺在床上两张青涩的面孔。
在炮声响的最密集的时刻，苏南川听见严烃扬凑过来说：小南川，新年快乐！愿你快快长大，没有烦恼。
长大，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
九月，苏南川小学毕业顺利的升入三中初中部，正式成为严烃扬的学弟。
一个星期后，苏南川跳级到了初二。
这件事在三中初中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严烃扬特别惊讶，他虽然知道苏南川没事的时候就爱看他的课本，却没想到苏南川竟然能跳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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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当即心神大悦，痛痛快快的批准苏南川跳级了。
这是苏南川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克服心中的胆怯，主动去求一个东西，而他这么努力，只是为了能追赶上严烃扬，和他离得更近一点。
哪怕不能在同一个年级，至少也只比他低一级，这样他们在一个学校的时间便会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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