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哼笑一声。
    无意间的撩拨最勾人心痒,沈轻有些忍不住了,底下的手窸窸窣窣开始折腾,三秒从被子里抽手一把甩掉他的裤子,搂紧了他哥。
    原则这东西他向来没有,深夜的被窝里,不讲清纯。
    沈轻抽回一只手往下,闭眼俯下身去吻他哥的嘴唇。
    手心一空,怀里的人似受到了惊吓,猛地一个抽搐绷紧了身子,皱眉乞求道:别走别、别扔下我一个人
    即将落下的唇忽地一滞,沈轻在暗色中睁眼。
    妈妈紧锁的眉心凝着月辉银亮的一点,急切的请求从干裂蠕动的唇缝中艰难的挤出:回、回来吧我还给给你留留着一一个位置
    心脏倏地颤了一下,沈轻顿了顿,把手放在了他哥粗糙的掌心里。
    重新牵住了手,身下的人埋头拱在他怀里,凑身搂住了他的腰,低声嗫嚅:你你终于回来了啊
    嗯。
    我我去年上大学了
    嗯。
    东西好贵
    嗯。
    他们都好聪明
    你也聪明。
    头头一直疼烦死了
    多休息吧。
    老老师讲课,我听听不懂
    没关系,沈轻抹了把眼,移唇向上落在那人的额上吻了吻,轻声说:慢慢来。
    他们他们会失望
    不会。
    会。
    不会。
    会。
    不会。
    会!某人较劲似的,使劲一蹬腿,愤声埋怨:你!你就是失望了!你才走的!
    沈轻搂紧了撒气的臭小孩,吻在他的额头不说话。
    臭小孩埋在他怀里哽咽着哭出了声:我讨厌你。
    沈轻沉默不回。
    梦呓的人还在支吾不清的絮叨着,没头没尾的瞎扯着那些鸡零狗碎的杂事,滚热的眼泪透过衣衫,烙在拥紧他的人的心口,江箫紧紧抓着那人的手,一丝逃走的空隙都不给他留,直到自己的脸被沾湿的衣服磨得直发疼,泪也终于流尽,才终于消停安静下来。
    察觉到怀里人的不舒服,沈轻停顿片刻后,脱下自己湿漉的上衣,重新抱住他。
    幽夜静谧,月辉浮朦,暗香飘逸流过鼻尖,默声相拥的两人,闻着彼此的气息,闭眼互听着对方的心跳声。
    半响,一人忽然又张口问:
    你想过我吗?
    沈轻抿了抿唇,轻声回:每天都在想。
    如果她想我,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哥,沈轻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抚:她会来的。
    她不会。
    如果她不会,沈轻亲了亲江箫的眼角,说:那我就和你一起去找她。
    沈轻。
    嗯?
    江箫抹了下眼,清清嗓,从他怀抱里钻出来,把人轻楼在自己的怀里,下巴垫在他头发上轻蹭了两下:睡觉吧。
    沈轻没吭声,闷头在人怀里闭眼狠狠的吸了两口气,心里骂了一句:
    自以为是的混蛋!
    .
    第二天早,躺床上抱成团睡正香的哥俩儿,是被巨声的手机提示铃给震醒的。
    沈轻起床气严重,再加上昨晚心里憋得还有气,也不管是谁的手机在响,二话不说先提起膝盖冲着身边人的肚子上一记狠怼,江箫睡的正香,迷糊中突然挨了揍,暴躁脾气一上来,猛地勒住了光溜溜的泥鳅,一口啃上人家的肩头,嗓子眼里传出一阵恶声闷吼。
    沈轻被咬的一疼,反手就甩了他哥脸上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糙皮冒痘的沧桑脸冷不丁挨了一下,扑食的大狼狗瞪着俩大眼珠子,盯着身下的白溜溜一愣。
    又出血了。白溜溜看他一眼,然后翻身去枕边扯纸擦肩。
    身子一转,被子一滑,血染的肩头晕开一朵妖红的花,春光泄尽,活色生香。
    大清早的,江箫瞬间被刺激的两眼发红,一个饿狼扑食,不管不顾的压在人的背上,手指攥得咯咯响,毫不怜惜的在人后面捏了一下。
    沈轻两肘撑在铺上,低头闷哼一声。
    臭小子,江箫大手扣住沈轻的胸膛,叼住他的耳朵,猛力撞他一下,低嗓恶声道:又扇我脸?我太惯着你了是吧?
    江箫。沈轻忍着冲动,叫他一声。
    谁?你叫谁呢?江箫挺不爽的在人脸上啃了他一口,拽着人的脚踝往下又扯了扯。
    哥,现在不行!沈轻挣扎着:我今天有事儿!
    不给走!江箫趴人身上死活不肯动:国庆放假图书馆不开门,你用不着去干活儿!
    我是去校外!沈轻使劲儿推着上头压下来的人。
    去校外干什么?江箫磨磨磨。
    今天今天有朋友来找我,沈轻低.喘一声,挣扎着别过头看他:我去接人。
    什么朋友?江箫终于松了点儿劲儿,挑眉问:就你那俩高中同学?
    沈轻一愕: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江箫突然又使劲儿磨磨磨。
    你暗恋我。沈轻低声笑了笑,随即猛地一夹!
    操!江箫吃疼仰天一嚎,第三条腿差点报废!
    时间快来不及了,沈轻偷袭成功后,捧起某人面色扭曲的一张丑脸,吧唧一口作为乖宝宝奖赏,然后飞速下床套衣服出门洗漱。
    江箫痛苦的扶着鸟,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挺尸。
    哥,沈轻不一会儿就从水房回来了,边收拾书包拿手机和耳机线,边跟边儿上挺尸的人交代着:你最近太累了,先在宿舍躺两天吧。
    混蛋!江箫咬牙切齿的盯着床边的人,伸指狠狠戳了下自己的痛处,问着:你他妈就是这么让我歇的?
    不然你总是乱跑,沈轻撑了撑自己的长袖黑衫,背上书包,扣上帽子,偏头瞧他一眼:我不放心。
    江箫沉脸瞪着他不说话。
    中午我不回来了,沈轻推门要走:你去走路近点儿的清真食堂吃吧,或者叫外卖也行,周承傲也不回家,你也可以发消息让他帮你提上来。
    过来。江箫不满意的盯着他。
    怎么了?沈轻走过去。
    出门见别人穿这么帅,江箫仰脸瞪他:怎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知道好好拾倒拾倒自个儿?
    哥,沈轻认真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半夜的床.上。
    他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快七点了,沈轻看了下手机,说:没事儿的话我走了。
    有事儿。江箫满脸不乐意的瞅他。
    什么?
    你得再亲我一下。某硬汉挺尸撒娇。
    好,沈轻笑了下,低头在人嘴唇上深深吻了吻,起身时轻声劝着:多歇歇吧。
    被喂糖吃的人乖乖躺枕头上,看着帽子一戴谁都不爱的大帅哥,听话的点点头,然后在人注视下,安静的闭眼准备入睡。
    沈轻放心关门离开。
    江箫在宿舍门被关上那一刻,立刻睁眼。
    被埋没的体操运动员腾地一下从床上跃起,一手去抓手机拨号码,另一只手去开电脑翻他因为晕倒还欠债没给的PPT作业,拨完号码夹脖肩上,拨拉他的牛津大字典,边聊边盘腿坐床上干活儿。
    喂,对方接了电话,听汽车鸣笛呼啸而过的声音,像是在车上,对方问:有事儿?
    不废话,江箫单刀直入:你什么时候有空儿,我想找你聊聊老三的事儿。
    没什么好聊的,曾盛豪说:我跟我爸他们说清楚了。
    说什么了?
    他是我的人。
    操?江箫啪啦啪啦敲电脑的手指一顿,随即笑了声:不错啊,那老三呢?老三怎么说?
    这事儿他不知道,你别乱说话,曾盛豪交代着:等我从家回来了再跟他说。
    你要回家?江箫笑意一敛,皱了皱眉:你一个人?你他妈一个人去,跟送死有什么两样儿?
    放心,死不了,独苗呢,曾盛豪笑了声,解释说:这几天我爷爷没在,我爸妈他们没了老头子在上面管着,还是挺好说话的。
    你他妈以为你独苗现在还是什么好事儿吗?江箫不赞同的说:我劝你慎重,如果你怕老三又闹事,我现在就能陪你过
    老四,对方打断他的话:我爸妈,我清楚。
    傻逼!你清楚个屁!江箫骂了声:你要被打死了,我对铺就得来新人了!
    那不更好,曾盛豪笑说:你还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滚你大爷!你少给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江箫恶声道:外院谁第一,你心里没点逼数?
    那万一来了个能干过你的呢?
    那我就整死他!
    曾盛豪笑出了声,说了声好。
    什么时候回来?江箫搓了把脸,问:送不了你,到时候我去接你。
    七号吧,曾盛豪说:我估计得在床上躺两天。
    江箫嗯了声,说:被揍的时候,多学学你家老三,装着点儿,卖惨更招人怜。
    对方回了个我心里有数,然后笑着:我那房子两室一厅一卫,交了两年的钱,等过阵子我这边事儿弄完了,你和沈轻要住进来吗?
    操?江箫一懵:什么意思?
    这抠门的土豪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故意的!
    跟人吵个架,离家出走也不过是个把月的功夫,租两年?
    租两年!
    这人从最一开始租房就不是给自己租的吧?!
    曾盛豪!江箫喊:你他妈脑子有坑吧?!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别客气,曾盛豪笑:你二爷我没啥优点,就是钱多,你们的事儿,还是老三舔脸发消息给我说的,既然我没什么好送的,就赠你俩个情侣套房吧。
    操|你大爷的!江箫又气又笑:你这是变相的压榨啊!
    滚你的!曾盛豪笑骂一声:比原价低一半的房租费,我当你俩的包租公,欢迎赖账拖债拒不还款,你跟沈轻你俩商量商量吧,地理位置挺好的,离校也近,公交十分钟,下步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江箫啧了声。
    光在宿舍不是个事儿,那人说:早点儿搬出来,就少点儿是非,别跟我一样。
    江箫摸摸下巴,回了人句考虑考虑。
    挂电话后,江箫坐床上恍惚着,手心的虚握着手机,脑子还懵懵的。
    最近是真给他累坏了,浑身骨头都跟散架了似的,尤其老二那话一出来,让他连人带脑子都飘乎乎的。江箫仰头闭了闭眼,突然傻笑出了声,韩宇发消息来催PPT他也没理,一个倒栽头,倒在床上胡乱打了个滚儿,然后闷被子里继续傻笑。
    直到对方消息不通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江箫笑得腮帮子都发起了酸,才慢悠悠的接了电话。
    喂?江箫心情无比愉悦的按了拨通。
    老箫!韩宇在那头吆喝着:听说你喝多了啊!咋那么没用,两打半就倒了啊!
    嗯。江箫心情无比愉悦的回。
    嗐,多歇歇吧!韩宇说:我那PPT别忘了!指望你救命呢!
    好。江箫心情无比愉悦的点头。
    唉,跟你说个挺倒霉的事儿,那边说:刘汉昨天被人揍了,脸肿了一大片,还被打的头破血流的,问他咋回事,那人死活不肯说,我寻思着他也没惹着什么人啊,被打的跟猪头似的也怪惨的,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查查,把那人摆平算了,他一新生刚来,往后别再给人盯上了。
    行,江箫心情无比愉悦的继续点头:包在我身上。
    挂完了电话,江箫从心情无比愉悦魔怔中逐渐恢复了点理智,他盯着消息列表瞅了一会儿,然后端着盆去水房冲凉水澡。
    哗啦啦冰水刺骨,江箫连脸带头整个浇了一个遍,光膀子站四面通风的水房,冷静了半个钟头后,然后飞快跑回宿舍扑床上去扒拉手机。
    点开我家祖宗的头像,江箫抹了把脸,按键的泛青指关节,激动的有点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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