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社the  Order  of  the  Phoenix
    图卡娜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漆黑的长斗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然而艾洛伊斯依然抱着胳膊大声叫嚣着:“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迟早要揍扁你,把你做成旗帜挂在拉文克劳塔尖……”
    “马上带她去医疗翼,帕西诺先生!”斯内普对站在艾洛身旁的一个格兰芬多说。
    正待帕西诺上前,艾洛伊斯却一把挥开了他,“我想让图卡娜和卡罗琳陪着我。”她啜泣道。
    “那么,”斯内普对她的叫嚷大为光火,他气势汹汹地发话,“你们还在等什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嘘,艾洛,我们这就去医疗翼,你马上就不疼了。”图卡娜立即搀扶她起身,替她擦了擦眼泪,和卡罗琳一道在众人的目光中向教室外走去。
    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斯内普让他们练习缴械咒,与艾洛伊斯对战的是她的某任男友,图卡娜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了,那个格兰芬多男孩把艾洛伊斯打得落花流水,让她不多时便摔在地上,抱着胳膊痛哭起来。
    外面并不算晴朗,但空气十分凉爽,昨夜的雨让山毛榉的叶子落了满地,四处萦绕着黏重的土腥味,天上沉重的灰云正酝酿着另一场雨,典型的英国天气。
    艾洛伊斯从城堡中走出之后,旋即精神为之一振,摆脱了图卡娜的搀扶,“我想去黑湖边走走。”她说道。
    “要我说,你还是先去把胳膊治好。”卡罗琳接话,“不过你可真够朋友的,把我们都带了出来。”
    “那当然。”艾洛伊斯洋洋得意,不过限于伤臂所碍,她无法挥手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在OWL考试后,故意没选魔药课,就是为了不再受到斯内普的压迫。”艾洛伊斯不一会儿又闷闷不乐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在七年级又遇见他?我现在放弃黑魔法防御术还来得及吗?连禁林里的蜘蛛都知道我不擅长那些东西!我在霍格沃茨只剩下最后一年了,我本来期待这一年能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是啊,谁不是呢?”卡罗琳同样叹了口气,“不过他一年之后要走人了,毕竟没人能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席位上坐到一年以上。”
    “说不定他会死!被我们身上的怨气熏死!”艾洛伊斯做了个鬼脸,“你说呢,图卡娜?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图卡娜怔住了一瞬,就像是有仙人掌的一颗小刺,悄无声息地轻轻蛰了一下她的胸口,让她的胸腔中生起了一个肿块。“我不想让他死。”她对两个朋友微笑,竭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自然,“毕竟这不太好,我不想让任何人死……再说、再说他也没坏到那个地步,是不是?”
    庞弗雷夫人已经站在医疗翼的门前,在身前的白布围裙上擦了擦手,远远地向他们叫道:“又惹了什么祸事,女孩们?”她的话语虽是责备,但是语调十分温柔,叁人都噤了声。
    艾洛伊斯拖沓着脚步坐到了椅子上,将伤臂展示给了年长的女巫,“我想我的胳膊断了。”她沮丧地说道。
    “没那么严重,塞尔温小姐,只是一些挫伤。我见过太多你这种淘气的学生,把自己的胳膊腿儿弄得一团糟。”庞弗雷夫人仔细检查了伤情,数落着艾洛伊斯仿佛她依旧是个一年级的孩子。
    女巫用魔杖指着艾洛伊斯的手臂,“我会用一个小咒语把它治好,然后你马上就能离开。不过你会感觉到疼痛,所以我建议你躺到床上去。”
    “不用,我坐在这儿就行。”艾洛伊斯嘟哝着说,目光不禁地往门口的方向瞧去。她的心思恐怕早已飘到了黑湖边的草坪上,图卡娜想。
    “手臂修修。”庞弗雷夫人念道。
    “哎呦,梅林、梅林的胡子!”艾洛伊斯的痛苦地叫声回荡在医疗翼的一隅,引得几个躺在病床上的学生不住地侧目。待她渐渐舒展起皱缩成一团的五官,在庞弗雷夫人的指引下活动了手臂,嘴角便露出了笑容,“是挺疼,不过比斯内普好多了!”
    外面已经飘起小雨,地面变得湿滑泥泞,叁人满怀遗憾地离开了医疗翼,不约而同地向拉文克劳塔楼走去。
    “其实离下课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可以去再上一会儿课。”图卡娜揶揄道,指了指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方向。
    “放过我吧,图克,我从来没发现你有这么好学!”艾洛伊斯来回拨弄着自己的金发,“到时候可以让秋告诉我们斯内普到底布置了什么作业。”
    “不过斯内普这学期确实没有找过你的麻烦,一次都没有,这可不像斯内普。”卡罗琳看向了图卡娜,“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
    确实如此,自从开学以来,她就不是斯内普在课堂上提问和刁难的对象,也没有因为禁闭或者杂事踏足过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半步,他寒意凛冽的眼神再也没有在她身上驻足过,他的刻薄话再也没有一个字指向她,图卡娜只能在课堂和餐桌上见到斯内普。
    除此之外,一切照旧,图卡娜偶尔履行级长的职责,她的课业更加繁忙,人人都在为高级巫师等级考试而紧张,不过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准备,他们的紧张大多浮于口头,还未表现在行动上。她的朋友们总是快乐,除了学习没有什么可烦的。她们都以为图卡娜依然在德国的乡下度过了平凡的暑假,只是对加里克的去向有所好奇。
    她就像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怪梦,只有睡衣上偶尔散发的和蜘蛛尾象相同的魔药味提醒着它的真实。有时图卡娜觉得如释重负,有时却感到自己像是一个弃儿,她本以为邓布利多会找她谈谈,但是也没有。这样很好,图卡娜安慰自己,她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她也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重。
    “我明白了。”艾洛伊斯似乎恍然大悟。
    “是怎么回事?”图卡娜挑了挑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是你的项链。”她大叫道,“是你的新项链坠,上面刻了一个魔药瓶的那个,上面是不是附了对斯内普的诅咒?”
    它确实是个诅咒,图卡娜心道。“你注意到它了?”她将项链从领口拽了出来,朴实无华的黄铜婚戒与藏着海伦照片的挂坠盒叮咚碰撞。
    “我结婚了,这其实是我的婚戒。”图卡娜压低了声音,用神秘的语调说,“恶魔列席,魔鬼之火熊燃,我踏入阴森高耸的殿堂,碾过生父的尸骸,黑暗之主的见证之下,他向我伸出了干枯如柴的手,他冰冷惨白的嘴唇亲吻在我的指尖,像是一顶沉重的橡木棺将我带入了坟墓……”
    艾洛伊斯和卡罗琳倒在床上狂笑不止,伊登乖顺地坐在图卡娜身旁,好奇地看着他们。
    “梅林啊!”卡罗琳感慨道,“你这个假期肯定没少看吸血鬼小说和麻瓜诗歌!”
    “万一我说的是实话呢?”图卡娜平静地问。
    女孩们笑得更加难以抑制,艾洛伊斯的笑声像是一只断了脖子的鹅。
    “她这是单身太久了,卡罗。”艾洛伊斯说道,随即她转头对图卡娜说,“要不你就和那个赫奇帕奇试试看,或者那个斯莱特林的马尔福也行。真的,我没有什么意见,这学期马尔福每次见面都要和你问好,瞧他那副谄媚的模样,肯定是对你有所企图……”
    “你疯了。”图卡娜说,用手指抚顺赤狐背后柔软的毛发,小狐狸玻璃珠子似的眼珠中倒映出她怅然的脸。
    “我知道斯内普为什么怕你了,因为他害怕吸血鬼的新娘!”当图卡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艾洛伊斯咯咯笑着将自己的眼皮翻了上去,露出了白花花的眼睑和过多的白眼球。
    “唷,你这个表情真可怕。”卡罗琳评论道,“不过我看斯内普就像是吸血鬼本人。”
    两个姑娘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直到外面公共休息室中阵阵嘈杂的脚步打断了他们,大约是涌入了大量下课的学生。
    “老实说,你那个戒指到底在哪里买的?”安静了半晌,艾洛伊斯拍着笑酸的肚皮问道。
    “呃,博克-博金。”图卡娜回答说,“二手老货,花了叁个银西可。”
    “那真不走运,恐怕是个孤品。”艾洛伊斯平复了呼吸,卷起了被子将自己裹进床褥,在枕头上含含糊糊地说,“谢谢你们两个照亮了我的一天,我倒霉的一天,我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也一样。”图卡娜回答。
    西弗勒斯
    窗子上被秋天的森森寒夜蒙上了一层水雾,狭窄的室内明亮且温暖,壁炉和烛台都散发着西弗勒斯所厌恶的橘色暖光,拥挤的人影不时从光前闪过。他的到来让屋内的人群安静了一瞬,“呦呦,西弗勒斯。”蒙顿格斯向他举起一杯香槟,除此之外,只有亚瑟·韦斯莱向他点了点头。
    西弗勒斯自觉地走向桌子的尾席,这个位置没人和他争抢。莫丽·韦斯莱在桌子上摆了两盘热气腾腾的面包,用训斥孩子的口吻喊道:“是谁刚刚说饿了?”
    不少人在桌边落座,虽然众人对她的响应并不积极。“哦哦,是我,妈妈。”比尔·韦斯莱从芙蓉·德拉库尔的臂弯中抽身离去,但是看到西弗勒斯坐在桌旁,他取食面包的手明显瑟缩了。
    他又不会活剥了他,西弗勒斯在心中哂笑这小子。于是西弗勒斯假装对自己面前的《预言家日报》兴趣盎然,不过一则位于伦敦卡姆登区的房地产匿名抛售信息确实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记得那块地是卢修斯置下的产业,看来最近马尔福家的资金链捉襟见肘……
    “……你为什么但心神秘人?你应该关心便秘仁——便秘的感觉折磨着国人!”韦斯莱家双胞胎恼人的声音从收音机里冒了出来,西弗勒斯无法制止它们进入自己的耳朵。
    “乔治和弗雷德怎么敢打这种广告?”随后传来韦斯莱太太愤怒的声音,“他们不想要命了吗?”
    “妈妈,别生气,黑魔王不会真的无聊到听收音机的……”比尔·韦斯莱快活地说,然后飞速地调整了收音机的频道,换上了一首愚蠢的情歌。
    蒙顿格斯敲着桌子,和着歌声唱道:“佳人降临于夜晚,消失于晨光;清晨鸟儿啾啾鸣,夜晚鼓儿咚咚响,而我每夜迷失于她……温柔的情网……”
    “为什么所有歌到你嘴里都变了味儿?”尼法朵拉·唐克斯从沙发旁转过头来,轻蔑地瞥向了桌旁高歌的矮个子男巫。
    “我唱得到底是什么味儿?让你年轻的心躁动了吗?”蒙顿格斯故意哈哈大笑,唐克斯脸上愈发愤怒,他的眼睛圆滑地在年轻的女傲罗身侧打转,“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小朵拉。但是凤凰社里有未成年的孩子吗?没有,所以我唱什么歌都无所谓……”
    “我们当然有。”唐克斯保护性地将——西弗勒斯这才发现——将坐在她身旁的图卡娜揽在肩头。
    他的妻子,现在是他的学生,少见地穿了件颜色鲜艳的绒线衫,双颊红润、眼睛明亮,显得气色不错。这可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西弗勒斯在心中啧了一声,起身向沙发旁走去。
    “不,我可不是小孩。”图卡娜笑吟吟地反驳唐克斯,“我已经成年了。”
    因为莱姆斯·卢平不在,唐克斯才得以如此放肆,她恨不得将图卡娜团成一团,痴缠着讨要一根新魔杖。若非早知唐克斯爱上了狼人,西弗勒斯会以为她在和图卡娜调情。
    “你总能出现在我意料之外的地方。”西弗勒斯轻柔地说,随后咬紧了字眼,“奥利凡德小姐。”
    “我的仇人来了。”唐克斯说,她立即看向了他,无暇再去顾及蒙顿格斯。
    “你也不是事事都能知道。”图卡娜对他说。她真应该看看自己的表情,像是个啾啾叫唤的骄傲小鹦鹉,以为自己打败了他。她紧锁在他身上的目光没有放开,却把问题抛给了唐克斯,“他和你结了什么梁子?”
    “他讽刺我的守护神。”女傲罗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为什么?”她那张叭叭不停的小嘴巴就像是一张乐器,让西弗勒斯开始后悔从桌旁离席,他现在像是个无所事事,四处搭讪却碰了一鼻子灰的人。
    “因为我的守护神变了。”唐克斯声音苦涩,抓了抓自己干枯的头发,随着她的守护神变化的还有她的发色。她在情路上栽了个跟头,恐怕她自出生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坎坷,自讨苦吃而已,西弗勒斯挖苦地想,不过以他对这位前学生的了解,她不会轻易放弃。
    “哦,你爱上了一个人。”图卡娜的眼睛亮了起来。
    “是啊。”唐克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可是他并不爱我,或者不能爱我,总之我们并不相爱。”
    图卡娜的眉头微蹙,“爱情肯定很美好。”她甜蜜地说道,“没有人会不爱你,你那么特别。”
    女傲罗揉了揉双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我会成功的,我要……”
    “那我真心实意地祝福你。”西弗勒斯不耐地移动了脚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的耳语。沙发上的两人怒瞪着他,仿佛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很快,邓布利多的到来让陋居从上到下都变得安静。
    西弗勒斯阔步行至桌尾,重新在位子上安顿下来,他心中毫无内疚,对于那些囿于情感而丧失自我的人,他见一次就讽刺一次,能戳破他们不切实际的期望最好。
    “……你们想必都看到了,我们迎来了一名新社员。”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奥利凡德小姐。”
    图卡娜站起身点头、微笑,唐克斯和比尔·韦斯莱热烈地鼓起掌来,但是韦斯莱夫人并不在其中。“我认为正在上学的孩子不应该破例加入凤凰社,阿不思。”她表情忧虑,声音尖锐,像是那些为战场上的孩子整日祈祷的的女人一样。
    “我们都很乐意加入凤凰社,妈妈。”比尔说,“而你总是表现得像我们都是在送死。”
    如果说这就是邓布利多对图卡娜的保护计划,那么西弗勒斯也不由地思忖着加入了韦斯莱夫人的阵营。
    “奥利凡德家非常重要……情况也非常特殊……食死徒已经找上了他们的麻烦,我们已经安排加里克先行逃离英国。”邓布利多抬手阻止了众人的窃窃私语,“而我和西弗勒斯会在霍格沃茨全力确保奥利凡德小姐的人身安全。”
    唐克斯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西弗勒斯,而其他人沉默着。
    “可怜见的,她在这世上只剩加里克一个亲人了。”韦斯莱夫人说,她的眼神看起来简直想要将图卡娜抱在怀中安抚,“我们也应该安排图卡娜逃离这里,让她和加里克在一起,然后转学去德姆斯特朗或者布斯巴顿,逃得远远的……”
    “可鸡蛋不能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妈。”比尔说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韦斯莱夫人激烈地说道,“难道图卡娜和他外祖父就是两颗蛋吗?”
    “国外也不安全。”比尔接着反驳,“卡卡洛夫作为德姆斯特朗的前校长都被斯内……”他紧张地看了一眼西弗勒斯,迅速地改口,“……被食死徒杀死了。”
    “卡卡洛夫必须死。”图卡娜不合时宜的发话打破了沉默,众人纷纷震惊地望着她,这可不像是一个乖顺女孩口中能说出的话,“我是说……他作为黑魔王的手下,即使是叛逃也死有余辜。”
    适时的沉默是一种艺术,一两句好话也不能扭转凤凰社成员心中对他的成见,西弗勒斯不知道她为何替自己辩护,但他认定她此时的发言是绝对的愚蠢。于是西弗勒斯捕捉到了她的眼睛,用一个无声的摄魂取念侵入了她的脑海,但他并不关注她的所思所想,而是想要……是的,她果然带着凌厉的怒气将他的咒语逼退,并报复性地侵入了西弗勒斯的脑海。
    西弗勒斯向她展示了一段记忆:走廊上,他对图卡娜和另外两个拉文克劳厉声训斥:“闭上你大呼小叫的嘴!能够随时随地叫唤的应该是猫头鹰棚里的鸟儿,哦,当然,是拉文克劳的鹰也说不定……”
    然后是另一段画面:她交上了一瓶完美的疥疮药水,他将之放在讲台上,恶狠狠地说道:“很好,奥利凡德小姐,如果你下次能在课堂上闭起嘴巴,估计就能给你可怜的学院计分板上加点分数了……”
    她并不满足于他刻意呈现的画面,而是向更深处钻去。作为一个摄魂取念的初学者,她做得不错,西弗勒斯想要看看她到底能走得多远。先是课堂上的图卡娜……接着是假期中的……西弗勒斯自己都忘了他们曾在假期里碰过面……然后是伦敦的麻瓜界,年轻的他从衣柜中抱出了一个叁四岁的黑发小女孩,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于是他用魔杖对准了她的脑袋:“一往皆空。”小女孩的表情迷蒙了一瞬,随即大哭起来,“真是个恼人的、令人厌恶的麻烦。”他说。
    没等西弗勒斯将她推出脑海,她已经收回了目光,脸上写着茫然和不解。西弗勒斯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会议上,接下来的议程被韦斯莱夫人的食物弄得像是一场茶话会,即便是内容与奥利凡德有关,图卡娜看起来也心不在焉。
    “真是大手笔,莫丽。”蒙顿格斯撬开牡蛎壳,挤上了柠檬,将牡蛎肉连同壳中的海水一同吸进腹内。
    “是查理从海边送来的。”韦斯莱夫人骄傲地说。
    “依我看,韦斯莱家的孩子个个都有大好前程……”
    亚瑟·韦斯莱和他的妻子被各式各样的客套话堆砌得满脸通红,每一缕头发丝都发出响亮的笑声。
    西弗勒斯瞄准了机会,在邓布利多身边人不多时敲了敲他的肩膀,“和你谈谈,阿不思。”
    两个男巫来到了门廊下,口中呼出的热气变成了白雾。邓布利多率先开口,“我刚才看到你和她的互动……很有意思,你们相处得不错,我以前有没有说过这话?你们可以相处得不错……”
    “够了。”西弗勒斯打断了他,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对她的保护吗,阿不思,这无非只会让我们仅剩的两个奥利凡德死得更快。”
    “是有风险,但也是对她的保护,不然在你我死后,以她的特殊身份,谁来证明她的清白?谁能证明她的清白?”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屋吃牡蛎去了。”  面对他的沉默,老人呵呵笑了起来,“另外,我让她去帮你,西弗勒斯,她同意了。我看到的是她正在履行自己的诺言,并且做得很好。”
    西弗勒斯仿佛肚子上挨了一拳,梅林,这个老头总是能一遍一遍地羞辱他,令他无比难堪。“你在质疑我的忠诚吗?你怎么敢。”西弗勒斯嘲弄道。
    “她并不是去监视你的。”邓布利多搓着手,耸了耸肩,“她早知道你双面间谍的身份,我告诉她了,所以她只是在帮你。真是太冷了,西弗勒斯,一下子就冷了这么多……”
    “所以呢,她相信吗?”西弗勒斯反问,“如果她如此轻易地相信此事,那我不禁要为她的愚蠢而悲哀。”
    “她很清醒,她可能不信任你,但足够信任我。”老人的镜片反射出冷然的白光,“不然我恐怕你早已在睡梦里死在她的刀下。”
    “这就是她没有变成复仇女神的原因吗?好极了,我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命大。”西弗勒斯感到自己的一侧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我知道了,阿不思。”西弗勒斯吐出一口气,“你又一次说服了我,我在教她摄魂取念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没有看全,如今我才知全貌。原来你早就将她收入麾下,供你差使。真高明,我想为你的精明拍手叫好。”西弗勒斯嘶声说,“这就是你乐善好施的原因吗?兜里永远揣着糖果,然后发给那些眼馋的小孩子,以备他们日后为你所用?”
    “你不要总这样想。与人为善又何错之有?”邓布利多反问他,“我不过是喜欢小孩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也会喜欢……”
    “在你面前,我不得不多虑半分,”西弗勒斯脸上不带任何表情,“而你也知道我不会有将来。”
    邓布利多突然后退了半步,将头偏向了一侧,“恐怕这位小姐有话和你说。”
    老人进入了屋内,图卡娜缓缓走近,她双手交叉在身前,欲盖弥彰地说道:“我没有听到太多。”
    “那就是听得足够多了。”西弗勒斯轻嗤一声,“有话就说,奥利凡德。”
    她欲言又止,西弗勒斯完全知道她想问些什么。
    “刚才……那时候……摄魂取念的时候,你想的是……”
    “我想的是一个恼人的、令人厌恶的麻烦……”西弗勒斯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渐渐奇怪了起来,皱着眉头,似怒非怒,“是的,不用怀疑,那是一段有关你的记忆。”
    “那是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时为什么要消除我的记忆?”
    “我建议你不要刨根问底,我也不会回答,因为你肯定不会想要回忆起那段经历。”西弗勒斯压低了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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