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赵淮之是不可能跟着秦涓走的,但也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直到秦涓带着赵淮之一路狂奔看到了村落
    而此时,天方破晓,日正东升。不远处的村落,袅袅炊烟。
    停下。
    幽冷的声音从秦涓的背后传来,他一直以为这一路赵淮之这么安静是因为睡着了,原来不是。
    不知怎么,秦涓竟然乖乖的停下了,连赵淮之都有些诧异。
    如何?秦涓用娴熟的蒙语问他。两个汉人用蒙语交流,有一丝滑稽,但他现在不能让赵淮之察觉他是汉人,因为赵淮之会利用这点求他放他走的而他不想放他走。
    你放我走。赵淮之连咳了几声后说道。
    秦涓握着马缰的手在发抖,他不想放他走是其一,第二是赵淮之根本不可能逃掉。
    这一片土地,到处都是蒙古兵,逃?不过是从一个营的俘虏再变成另一个营的俘虏!
    若能逃,六岁的他七岁的他八岁的
    赵淮之,你现在不信我也得信我,我去哪里你就得跟到哪里,你不愿说的秘密,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挖出来,但你现在若想活命必须跟着我。他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面具下的那双眼眸此刻是猩红的,赵淮之自然无法知晓。
    大人可是看中在下这一副皮囊?那便拿去吧。他轻轻的笑,冬日暖阳洒在他的脸庞上,温柔异常。
    秦涓背对着他,自然无法看到赵淮之脸上的神情,他的耳根微热,许久才说道:抱歉,我才十二岁,无法满足你。
    他在撒马尔干时听过那里的戏文,有一种人被喂过什么情草,需要定期与人欢好,他甚至怀疑赵淮之是被人喂过这种东西,所以总提这一茬
    问题是他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崽子。
    实在满足不了赵淮之这一点。你若不能忍,便去死好了,反正我不会给你找男人和女人的。他几乎是胀红着脸,咬着牙说道,当然赵淮之看不到他的红脸
    他才不会给赵淮之找男人,这个人,只有他能碰不,不是。
    他越想越气,突然跳下马,也伸手一把抓住赵淮之的肩膀,将他拽下马来,又以极快的速度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来,直往赵淮之口中灌
    唔。你
    别动,是安神的药,极布扎常给松蛮吃的,你吃了睡着了,就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赵淮之被迫睡去,睡前两颊及耳根都是滚烫的。
    这孩子可真像那头小狼。
    秦涓带着熟睡的赵淮之进村落。赵淮之趴在马背上,他牵着马,是不是的给赵淮之整理围巾,这人身子骨弱,他真担心风都能把他吹坏了
    怎么有这么瘦弱的人,狐狐也瘦,至少还有肉,而赵淮之,瘦的让人心疼竹竿似的高个子,风都能吹倒。
    村子不小,有简陋的集市,秦涓已经很饿了,从衣服缝里摸出以前缝在里面的一点银条来,他想先吃点东西。
    当村里的阿婆将热腾腾的粥端上来的时候,秦涓立刻想到了松蛮,不知松蛮他们逃到安全的地方没有。
    秦涓饿极了,就这一碟咸菜猛吃了几口,突然觉得身边有些异样
    他一抬头,就见几个阿婆阿爹坐在他正吃饭的桌前。
    秦涓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这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几岁了?说亲没有?没说亲的话可有中意的姑娘?从哪里来的,会种田或者打猎不?听到这里,秦涓隐约有些明白了
    他没有厌烦的,问一句答一句,乖巧的如同一瞬间又回到了江左。那个时候,也有这样的阿婆阿爹围着他,给他糖果,问他话。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般乖巧的一字一句的回答。
    只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而不是奴隶,不是士兵。
    而这一份久违的人情,来得太晚了,晚到他已经忘记了,一个正常的孩子该如何生活
    不会种田,不会打猎。他低声的回答,声音里带着孩童才有的惴惴不安。
    阿婆阿爹们似乎是愣了一下,好久才有人笑道:不会可以学啊,种田打猎很简单的,村里也有外乡人,他们住上半年就会了。
    嗯。他甚至乖巧的点点头。
    这一刻他把自己当作一个寻常的女真少年,在女真人居住的村落里和几个年老者闲话家常。
    他对他们说他叫鹃哥,来自临府,那是他母亲的家乡。
    他不知道他说这个的时候赵淮之已经醒了,灿若星辰的眸光不知是落在何处,原来这孩子是女真人?
    从村民那里得知,距离这个村落最近的大城应该是桓州,秦涓此前从未听过这个地名。
    村民说当年西夏和金常年为争夺土地大战,他们的族人逃到了这里过起了隐居生活,后来就渐渐发展成了村落。
    让村民们遗憾的是,这里的山水没能留住两个少年,一个美貌的如同天仙的少年,一个戴着面具乖巧可亲的少年,他们都没能留住。
    在这里住了两天后,秦涓用身上的全部的银子换了一头驴子和一些干粮与衣物。
    他想去窝鲁朵城。
    大都出事,你与伊文王世子分别,现在不去找伊文王世子的人,你去窝鲁朵作何?赵淮之的质疑来的不早不晚,但他的语气让秦涓听着不那么受用。
    闭嘴,不用你管。
    他想去探寻狐狐的下落,他想知道狐狐是否还活着。这是他心里的刺,没有人能懂。
    你若去窝鲁朵,恕我不能奉陪。开天大的玩笑,他可是费了老命从那里出来的,这傻孩子是上天派来坑害他的吧。
    不去也得去,你必须跟着我。秦涓以为赵淮之是不想跟着他,所以莫名其妙的很生气
    可他生气过后,看着赵淮之澄澈不染杂尘的眼眸,又什么气焰都没有了
    闻言,赵淮之怔住了,双颊泛着微红,许久才说道:那你能拿下你的面具吗。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通知下章更新时间是:1月10日(周日)0点,争取和这个一个肥度。
    感谢大家的支持。
    正版订阅对我这个新人作者真的很重要,我前面写了三本基本都因为订阅死掉了就是没有榜单发电直到完结的,这个正版订阅关系到我以后还能不能写愿不愿意写,我很感谢愿意为我花钱的你们,真的全员跪谢。拉上全员给你们鞠躬,在此祝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余生暴富,逢考必过。因为你们值得。
    剧场非正文:新年新衣
    正在给全员诸位量身高的妃檀。
    妃檀(今天是霸道总裁):脱鞋,量体,速度。
    曰曰(小声哔哔):本世子一米八。
    阿奕噶(白了曰曰一计):
    万溪(笑):他若一米八,我就一米九。
    妃檀(挑眉,指尖敲桌):衣服做出来大了,穿出来擦地板?虽说你们都在长个子,但这衣服还是合身看着齐整。
    曰曰:那妃妃你比照着狐狐的衣裳给我做就行了嘛。
    妃檀:你确定?
    曰曰:我确定,我以前穿过狐狐的衣裳。(感受到一记眼刀)立刻改口:呸!我比狐狐胖,我怎么穿得下狐狐的衣服嘛。我我,我他妈我还是穿去年的吧,不要新衣服了,呜。
    另一间房,狐狐正在给秦涓量体。
    狐狐(眯眼):十二岁,一米六五,属于正常吧?
    秦涓红着脸不说话,狐狐的手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量完身高,还需要量脖围和肩宽,可他已经受不了了面红耳赤,心口犹如猫抓似的难受。
    狐狐:手臂展开。
    秦涓:(嗷呜,他不会动了,一定是狐狐给他使了定身术)
    狐狐:嗯?
    秦涓:嗷嗷嗷嗷
    狐狐:这是何意?
    阿奕噶(走进来):这是返祖。我也会,嗷嗷嗷嗷嗷嗷
    秦涓:(哥,我怀疑你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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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人间绝艳色
    秦涓微惊, 正当他伸手要取下时,他的手猛地停住,摇头, 他低声道:暂时不行,我答应过曰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家从商,不是以从商发家, 而是以守信发家。这是祖母以前认真对他讲过的, 他记不清原话, 甚至也记不得祖母讲这些话时的模样了, 但他得记在心里
    赵淮之见他目光幽远, 知他思绪已飞, 他不喜强求他人,便也没有再说面具一事。
    那去窝鲁朵又是做什么。赵淮之再问了一遍。
    秦涓这一次回答了他:去找一个朋友。
    赵淮之微怔,出乎意料之外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不禁问道:很重要?
    秦涓愣了一会儿,许久才说道:还好。
    他也想知道, 狐狐是不是重要的朋友,似乎又不是, 毕竟他们说过的话可能前前后后就那么几句, 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或许,狐狐早就不记得他了。
    多的只是因为曰曰交给他的案子,
    赵淮之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寻常, 心里竟然微有些不痛快。
    十二岁大的孩子,却和他一样一肚子的秘密。
    驴子给你骑,我骑马。秦涓伸手去扶他。
    驴子稳当走的慢, 通常在宋国是给老人和妇孺骑的,赵淮之一听,脸上顿生出几许不自在。
    秦涓没那么多的讲究,扶着赵淮之上驴后,翻身上马。
    你走前面。秦涓淡道。
    赵淮之如何不明白,他这难道是怕他跑了?显然,意识到这一点他并不怎么愉快。
    秦涓将马鞭扔给他,他愣了一下没接住
    秦涓眉头拧起,显然他扔给赵淮之马鞭不止是想催促他快一点,更是想试探赵淮之有没有武功。
    内力底子是从小修习的根基,从阿奕噶教他习武开始他的脉象就开始随身体变化了。
    而脉象是可以试探内力的,可赵淮之谨慎,没让他碰过手腕,他扶着他的时候也没感受到赵淮之的脉象。
    所以他并不清楚赵淮之有没有内力,不过,他既然能躲过审理他的人,那应该是有处理脉象的。
    赵淮之又得下驴捡马鞭,因他一身儒雅风骨,即使是做这些事时,那股文士风骨风流蕴藉都能显露出来。
    秦涓握着马缰,心里一面骂着这人弱不禁风徒有美色,一面又不错眼的盯着赵淮之的那张脸看。
    赵淮之捡起马鞭后,如秦涓意料之中的爬上驴子都磨蹭了好一会儿。
    秦涓眯起眼,他不会忘记那日他带着赵淮之逃来此地前,他也曾拽着赵淮之上马躲避箭支,赵淮之在那时的反应可没有现在这么迟钝
    他有一种感觉,赵淮之可能是装的。
    秦涓冷哼一声,他总有一天会挖出这人藏着的秘密的。
    在秦涓的淫威之下,赵淮之随他来到了桓州。
    桓州往西北去窝鲁朵城,穿过离桓州最近的一小块沙漠地带后,再走约一个半月的草地就能看到窝鲁朵城。
    当然这是他们的速度,若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十几日也足够。
    秦涓打算在桓州城歇上一宿,原因是马不好,吃累,驴子也走的慢,都不怎么好使。若是有钱他定然换马匹了,这个时候他无比的想念他以前的马儿。
    一间房。踏进桓州城一家客栈,秦涓对跑堂的说道。
    银豆一粒。跑堂的说道。
    乱世,大都以北能交易的只有银子与金子,不像南宋铜钱及交子都能交易,大都以北只认金银。
    这种破店还一粒银豆只能住一晚上,秦涓虽不满但也没同跑堂的啰嗦,扔给他一粒银豆:要热水热饭菜。
    跑堂的收好银豆后便去安排了。
    赵淮之将驴儿和马儿安置在马厩后,便去找秦涓,秦涓已在房里清理被子了。
    被子一点都不厚晚上睡着肯定会冷的,且这里已是很北的地方了,夜里透心凉
    他小时候挨过冻,不至于强到像曰曰那样大雪天还能赤着脚。
    秦涓见赵淮之进来,未说什么,转身便出了房间去找客栈跑堂。
    赵淮之愣了一下,不知他何事这么急,也跟了出去。
    被子太薄了,还有没有。
    跑堂的说道:没有了,最后一床被子都给你了,再说了你们两个男孩子抱着挤在一起就暖和了呀。
    秦涓一听正想说话,见到走过来的赵淮之,耳朵莫名其妙变的滚烫起来,这下把想说的话也给忘了。
    跑堂:火炉子是要加钱的,况且我们这里全是木房子,不安全。
    赵淮之淡道:我不冷。
    闻言,秦涓脸上更热了。赵淮之还以为他是担心他怕冷他就是自己怕冷而已。
    回房后,小狼崽洗了热水澡立刻躲进被窝里了,倒是赵淮之真的一点都不怕冷。
    木架子后一直传来水声,被窝里的小狼崽都狐疑的皱起了眉头:赵淮之,这里天冷,不能这么洗。北方不像宋国,且这种关外野店没有烧地暖也没有炉火,洗太慢了会冻病的,赵淮之简直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木架子后的人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笑了一声后,赵淮之才说道:我该怎么洗,你可以过来教我。妈的。
    秦涓的脸颊顿时滚烫,如煮熟了的虾,他翻了个身面向墙里头,小被子裹紧自己,极不自在的蠕动了两下身子,咬紧牙关。
    妖精妖精妖精妖精妖精妖精。
    他在心里念了数十遍。
    听到床榻那头浅浅的呼吸声传来,木架后的赵淮之明白他是睡着了。
    赵淮之这才开始动手解衣。
    他检查了腰后的伤口,这么多日终于结痂了。
    赵淮之长吁一口气,转身系好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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