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忍不住笑,握他脚踝的动作却很温柔,终于擦好药才放过他。
    江阮见谢时屿真的脱了衣服,像要留宿,呐呐地问他,明天我要拍戏,晚上开机宴,一整天都不在的。
    嗯,我知道。谢时屿撩开他被子,伸手去搂,江阮肉贴肉地嵌在他怀里,他不露痕迹地叹了一口气,鼻尖去闻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儿,又笑,我主动送上来的,当然你什么时候想睡都行,只有我等你的份儿。
    他一开口就流氓似的往下三路走,江阮抿着唇,摸到谢时屿的耳根,发泄般亲了他一口,恨他明明早就看穿他在想什么,说好了不逼他,但又一直在逼他。
    我是还有点喜欢你,但是暂时不太想谈恋爱了。
    谢时屿没说话。
    我也知道,你心里有道坎,江阮呼吸软软地喷在他颈间,我没法辩白,我是为了前程和名声才放弃你啊,可能不光是这个,但当时我害怕也是真的你就不怕我再放弃一次吗?
    拍杀青戏的那天,江阮流着泪来吻他,谢时屿当时心里忽然有种冲动,想跟他说,以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也什么都不问了。
    如果这样,还能在一起吗?
    但是未免太贱了。
    而且扪心自问,他是忘不了,没法自欺欺人。
    怕我跟你翻旧账?谢时屿冷嘲,推开他,怀里的温度陡然落了空。
    江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被子没裹紧,刚才搂抱间宽松的衣料被蹭散,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腿也白生生地在外面撂着,都是熟悉的柔软弧度,他问谢时屿,你想做吗?
    谢时屿脸色冷起来,他像是没发现。
    要小点声,钢丝床动静很响,江阮脸颊蹭着枕头,发丝也乱了,跟他好声好气地商量,也别弄进去,明天拍戏要骑马,或者你喜欢也没关系。
    谢时屿沉下眉眼,瞥到他起伏的胸口,再往上是张秾丽漂亮的脸,好像他千里迢迢来找他,姿态快要堕入尘埃,就只是为了跟他上床,还有什么比这更冷心冷肺,不留情面羞辱人的话?
    他当然知道江阮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赶他走,也没错过他眼底的慌怯。
    这部戏是我前年就投资的,过来是为了明晚的开机宴,谢时屿叼了支烟,点燃,还在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不过早来一天,是想找你剧务给我留了房间,我回去住。
    说完,他拎了衣服起身。
    行了,睡你的吧 ,谢时屿拿夹烟的手拍了下他的脸颊,挑眉低声咒骂了一句,骂得江阮耳根一红,又说,还学会勾引人了?跟谁学的?
    江阮难为情,没说出来是我跟你的同人文。
    谢时屿真的走了。
    翌日,徐小舟心慌忐忑地来接江阮,还担心天未亮会看到什么限制级画面,结果只有江阮一个人在房间。
    江阮困恹恹地搭了剧组的车去片场。
    一路上徐小舟都没敢多说。
    今天要拍几场骑马的戏,虞真伪装成汉人,被魔教派去打探消息,江阮去换鞋时脚疼得有点酸爽。
    唐以年看他好像还是不太舒服,又愧疚地连忙道歉,真的对不住,昨天状态太差了,不是故意的,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跟我说。
    还行,江阮摇摇头,发现他脸色还是很苍白,眼底乌青,妆上得很厚才勉强遮住,而且比起在之前那个剧组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暴瘦了一圈。
    但不算熟,什么都没问。
    江阮今天换了匹马,可能太燥热,也可能对戈壁滩的环境不适应,马一直不肯走。
    邱明柯能对着人发脾气,碰上马也束手无策。
    谢时屿过去时,看他正横眉立眼地盯着江阮他们那边。
    我试试。
    江阮攥着缰绳,忽然听到身后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到谢时屿。
    下来。谢时屿抬了抬眼。
    江阮犹豫片刻,但拍摄进度不能再拖,他就翻身下马,下去时,谢时屿扶了一把他的手,掌心一烫。
    那马到了谢时屿手里,顿时听话多了,谢时屿骑着去溜了一圈,回来重新交还给江阮,没有多余的眼神动作,态度很疏离。
    徐小舟纳闷。
    这看起来也不像真好上了啊?
    他又不敢真的去找江阮打听,毕竟他只是个助理。
    晚上,在西北影视城举办开机宴。
    原本开机宴应该是在开机当晚进行,但总制片临时有事,就挪后了一天。
    《唐侠》现在是电影圈炙手可热的大饼,开机宴上鱼龙混杂,来的不光是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一干人等。
    江阮还在宴会厅僻静角落看到了霍厉。
    他才想起来,剧组好像有个男配,是霍厉签的新人。
    抬头打了个照面。
    你现在长本事了啊?霍厉冷哼,眯起眼打量他,不是我当初签你的时候
    上次白池溪发微博想跟谢时屿套个近乎,却被谢时屿堪称当着全网甩了脸色,彻底变成个笑话,白池溪本来也算不上红,这下更接不到什么戏,已经被公司晾了小半年了。
    霍厉也跟着狠狠地挨了一顿批。
    尤其是在江阮爆红之后,他在公司高层那边没少遭冷眼。
    别得意太早,眼看江阮转身要走,他压低声音轻蔑地说,之前是走运,你以为你在这个剧组还能待得下去?
    江阮脚步一顿,眼眸凉薄,还是接着离开。
    霍哥,他对前东家就这个态度?那个男配见霍厉面色不虞,连忙讨好他,好歹你照顾他好几年,也太不懂感激了,看不出来,原来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
    霍厉听得心里舒服几分,但脸上还不耐烦,说:少说话,也别招惹他,他就是个神经病,没看我都不较真惹他吗?你要是脑子好使,就绕着他走,别跟白池溪似的,他妈的不听劝,早晚作死。
    那个男配赶紧跟着点头。
    江阮跟唐以年他们一起去导演制片那边敬酒,谢时屿也在。
    他没骗江阮,这部戏确实是前年就决定投资的,只不过邱明柯缠绵病榻,拖到现在才开拍。
    陈编,这是我们几位主演。邱明柯难得含笑,起身给旁边的人介绍。
    他身旁是个穿灰唐装的男人,头发鬓角花白了两撇,但看着还算年轻,而且很和善,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人,叫陈其屏,曾经是金牌编剧,文艺界翘楚,写的好几部戏成了百看不厌的经典。
    编剧是个幕后行业,但观众熟悉他名字的也不少,更不必说在圈内,声名如雷贯耳。
    不过这几年没太多新戏上映。
    邱导在选角这方面没得说,陈其屏很给面子,慧眼独具。
    被老前辈这样夸奖,绝对是荣幸,邱明柯起身敬了杯酒,然后瞥见江阮,又说:这是我挑来演虞真的,开拍这几天都挺认真,功底也不错。
    虽说开机之后成天都在骂人,但邱明柯对江阮还是很满意的,外形符合人设,演技也意外地不错。
    最重要的是能吃苦。
    他没少碰到那种三头两天给剧组找麻烦的明星,腕不算大,架子倒是大,江阮最近正当红,还是让怎么拍就怎么拍,从来没抱怨过,就随口提点一句。
    没想到陈其屏看着江阮笑了笑,说:这孩子我认识啊,之前也见过,而且是我老朋友的孩子。
    您朋友?邱明柯真没听说过。
    谢时屿也箸尖一顿。
    是啊,江臣,是我大学同学,一起读的编导,他之前也有过几部片子上映的,不过也是将近二十年前了。陈其屏有点怀念,唏嘘道,可惜人走得早,不然凭他的才华,我哪儿赶得上。
    江阮捏着酒杯,闻言抬起眼笑了笑,他笑得很淡,轻声说:陈叔叔,我替我父亲敬你一杯。
    在这边包厢待了片刻。
    江阮出去后又在宴会厅跟剧组众人喝了几杯酒,一夜爆红,试探着套近乎的也不少。
    他酒量没底,很难喝醉,装出眼底微醺的醉态,才躲开没完没了的敬酒,去了趟洗手间。
    正要离开时,迎面撞上揉着鼻梁走来的陈其屏。
    陈其屏也是一愣,转而笑了,意味深长地说:小江,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这个剧组,挺巧的。
    我也没想到能有幸出演两部您投资监制的片子。江阮眉眼冷淡。
    他在之前那个剧组,就是被陈其屏踢走的。
    等于隐性封杀。
    陈其屏去冲了把脸,抱歉一笑,年纪大了,喝完酒就不太舒服,眼睛涩得很,又头疼。
    江阮没出声。
    之前是有点误会,陈其屏拿纸巾擦着手,朝他走过来,现在说开就好了嘛,你父亲去世了,我是他朋友,在圈内照顾你是应该的。不就是为了那部戏么?想拍,办法多得是。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江阮拒绝,后退一步,不麻烦您。
    陈其屏没当回事,摇头笑笑。
    他还记得江阮拿着那个剧本给上部戏的几位投资人看,封皮白纸黑字,印刷陈旧,写着《春风,春风》。
    然后认真地试探对方愿不愿意投资。
    他一开始没能认出江阮,毕竟当年见到江阮的时候,江阮就两三岁,现在才发现他这么快就长大了,眉眼好像都随了他妈妈,漂亮干净。
    而且不光是人,那个剧本写得更漂亮,他好几年没见过这么亮眼的戏。
    放在江阮手里纯粹浪费。
    不需要我帮忙,陈其屏脸上皱纹很深,和善斯文撕开一条裂缝,嗤之以鼻地问他,你还能借哪股春风?
    江阮神情冷到凌厉。
    他转身想走,陈其屏下意识要去拉他手腕,还没碰到半点,突然被人狠狠地砸过来一拳。
    整个人撞上盥洗台,不小心踢翻旁边垃圾箱,发出巨大的闷响,池子里没放完的脏水飞溅了满身。
    你他妈的敢碰他试试?谢时屿眼眸黑沉,妒火和恶心流窜在胸口,反拧住他的手腕掰到身后,一使劲几乎卸了他胳膊。
    陈其屏嘴唇登时惨白。
    江阮懵了一瞬,回过神就冲上前去拉住谢时屿,哥,别在这儿打人!
    我锁了门。谢时屿脸色极差。
    陈其屏疼得心肝脾肺都搅在一起,他也不敢喊,不然丢尽老脸。
    谢时屿眼里都是冷意,陈其屏包养情人,玩得又脏又乱,圈内很多人都知道,装模作样的老畜生。
    而且江阮被雪藏的事情,他不清楚细节,但知道也不是那么简单。
    早就想算账,没想到送上门来。
    别管他了,江阮生怕谢时屿再忍不住动手,攥紧他胳膊,想拽他出去,到外面再说。
    谢时屿没理他,他很小声地求他,小谢
    死不了。谢时屿蹙起眉,冷冷地朝晕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形瞥了一眼。
    谢时屿没走,点了根烟叼着,吐出烟圈,脸色稍微缓和。
    他又没怎么着我,而且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江阮心跳平复,你把他打了,他以后找你麻烦怎么办?真的不用管我的。
    谢时屿侧脸线条硬朗,鼻梁挺直,显得有点凶,他偏过头看他,拿掉那根烟,直接塞到江阮嘴边,让他叼着。
    江阮乖乖含住那个微湿的滤嘴。
    想都别想,哪怕分手了,我也不可能看着你被欺负,除非你自己愿意谢时屿磨了下牙,眸子漆黑,压低声音,冷冷道,你自己愿意也不行。
    江阮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嘴里的烟就要掉了。
    他想解释陈其屏真不是要潜规则他,是为了别的。
    出去。谢时屿握着江阮的肩,推他走,我马上就来。
    他不由分说地抵住门,重新落锁,江阮被拦在外面。
    陈其屏脑子摔得嗡嗡作响,一醒过来又看到谢时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怪不得之前有人敢让他接戏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嘲讽说,原来是攀上
    离他远点,谢时屿沉着脸,没等他说完,一脚踹上他胸口,浑身戾气收拢不住,别动我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无语事件,今晚jj抽了,更新一直出不来
    复合是真的快了,连载会难等一些,其实返回头看就很短,我尽可能快点写,连载阅读体验会好一些,但也想保证完结后再看也是个不仓促的文QAQ。
    不过还是希望宝们尽量不要养肥,因为这个文v前比较倒霉,几乎没上过榜(捂脸)
    ps:这几天上课太忙了,回家很晚,更新时间有点乱,但十二点前没请假的话就肯定有更新,大家可以白天看,比心。
    感谢在20210716 01:08:26~20210717 03:3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psLock 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谁的暗恋
    江阮没走, 怕有人突然过来,也怕谢时屿把人打坏,就守在门口, 结果隐约听见他说的那句话, 脸颊瞬间红透。
    叼着的烟蒂都烫起来,含着不是,丢掉也不是。
    等谢时屿出来, 他局促地抬了下眼, 掐灭烟头,有点羞赧地小声说:谁是你老婆?
    不然呢?谢时屿还蹙着眉,脸色也不太好看,怎么说?你是我养的小情人?
    江阮险些被他绕进去,憋了半晌才理清逻辑, 就不能有点儿健康的关系吗?
    谢时屿没理他,转身朝宴会大厅走。
    江阮想回头看一眼洗手间,不知道谢时屿到底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但才稍微一动,就被谢时屿强硬地揽住肩膀拉了出去。
    你别管, 谢时屿语气冷淡, 人是我打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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