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裙下之臣 作者:AD钙奶
第 71 章
“因为……瑶儿吗？”
“瑶儿是原因之一，”慕岐玥睁开眼，眼里染上了悲切，他看转眼看向柯让，喉咙干涩道，“我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第75章 朝堂变真情假意
大周朝堂上乱作一团，自从传来东北边界的两座城池被攻陷的消息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百姓们议论纷纷，朝臣们争论得面红耳赤。星瑶为了此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午膳都没胃口吃下，舀的一勺鱼汤放唇边半天没张嘴吃下，嘴里不住自言自语嘟囔着。
柠萝在一旁看着干着急道：“陛下就好好吃完饭再去想那些朝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吃饱了才有气力做事呢。”“早知乌延虎视眈眈已久，可寒冬之际怎么也不是出兵的好时机……莫非他们意不在入侵？”星瑶完全屏蔽了柠萝，依然在喃喃自语，“李震海此时回凤安，难不成是声东击西？”星瑶终于把唇边的那勺凉透了的鱼汤咽下，柠萝连忙夹了块肉放在她的勺子里，星瑶依然在出神道：“若是这般也太胆大了，李震海和慕岐玥是一个阵营的，慕岐玥难道真为了皇位竟不顾自己国家百姓的生死了？”星瑶一边喃喃着一边机械般把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后星瑶脸不由地皱起来，吐舌头哈气道：“这肉怎么这样辣？”柠萝急忙给星瑶递过茶，惶恐解释道：“可能是御厨鲜少煮辣味的菜肴没煮好吧。陛下没事吧？”星瑶灌了几口茶，摆手道：“怎么突然就做这样辣的菜？”“呃……”柠萝脸上露出难色，支支吾吾回道，“是、是王爷嘱咐厨房让、让他们做菜加点辣，说、说是陛下您爱吃……”星瑶手里的茶盖忽地一松，夸擦一声落地打碎，柠萝以为是星瑶因自己提到摄政王而发怒，连忙跪地。星瑶有些愣怔地问：“你方才说是谁嘱咐御厨的？”“是、是王爷。”
星瑶目光瞬间冷下，端着茶杯的那只手因用力而关节发白，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轻声道：“你起来吧，去准备下，孤要准备出宫。”柠萝连忙遵命退下。星瑶坐在餐桌前，满桌的佳肴没能勾起她的食欲，她轻轻唤了声“庆鸾”，庆鸾在其身前倏地出现单膝跪地道：“陛下有何吩咐？”“彻查公孙槿。”星瑶的语气冰冷到极点，眼里透出隐隐的悲愤。
“是，陛下。”庆鸾担心地看了星瑶一眼。
星瑶用手支着额头，不知在想什么。
顾清迟在司天局的藏籍，许多尘封的古老书籍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他手指在书册上轻点，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本。在最里边一排书架的高处上放着一个木盒，顾清迟无意中瞥见就伸手去将它拿下，发现木盒被一只锁锁住，他拿着木盒要往外走时，身前被一人挡住，他抬眼看去——是星瑶。
星瑶站在顾清迟身前，笑道：“顾大人让你的小童和孤说你不在，这不还是被孤寻见了吗？”原来刚刚星瑶驾临司天局时，两个小童就禀报星瑶说顾清迟外出不在府上，让星瑶可以找其门客议事。星瑶从来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就假借自己要在司天局中闲游一番的名义寻找顾清迟，果然被她找到。
“顾大人就这么不想见孤吗？”星瑶虽然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但实际她心里的确受伤，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最大的那个秘密，况且一起经历过那些事难道连朋友都做不得了吗？
“陛下找臣何事？”顾清迟淡漠的语气和表情让星瑶实在不舒服，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都不至于这么疏离，明明之前他还会那么关心自己。
“孤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么？”星瑶故意想要跟他抬杠。
“若是无事臣先告辞。”顾清迟想要从她身侧走开被星瑶伸手拦下，星瑶往前靠近他一步几乎要贴上他，他眼神闪烁慌忙往后退去，星瑶又往前逼近一步，他再退，星瑶继续往前靠近，直至身后的书架挡着他无处可退，被星瑶用双手截住。
星瑶的双手撑着书架将顾清迟圈在中间，她仰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顾清迟僵着身子，星瑶的脸距他不过咫尺，他由上至下看着她红润的唇扬起戏谑的笑，颤动的浓密甚至可以看得根根分明，顾清迟忽然不敢直视星瑶的双眼，生硬道：“陛下请自重。”星瑶被他的一本正经气笑，笑得双肩发颤，伸手去抚顾清迟的脸，顾清迟像受惊的兔子般急忙撇开，星瑶目光不由地一冷：“就是因为孤太好说话了，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才敢这般放肆。”星瑶所言也是她这段时日来一直在想的，她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将现代的那些“平等”思想代入这里的世界，平日里对下人或者这些臣子她从来没有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他们，只把他们当做是平等的“人”。可是在这么一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你这样做并不会让人感恩戴德，只会让人觉得你没有威严可言，比如那些臣子在早朝时经常在她面前不守礼节，在慕岐玥面前他们可从不敢那般放肆，皇权的政治制度下是没有“平等”可言的，既然她坐在这样崇高的位置上，就该有这个位置的人威信。
顾清迟也是一样，她身为一国之帝，这普天下的男人哪个是她不能碰的？只要她想要就容不得拒绝。可顾清迟依然是用清灵的眼神看着她，星瑶顿时就对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沮丧，果然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罢了，孤不过是想逗逗你而已。”星瑶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后拂袖道，“顾大人领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对孤避而不见，若是换了旁人定要治个欺君之罪了。”顾清迟那张脸上看不出变化，只拱手道：“臣领罪。”星瑶摆摆手，有些没好气道：“孤来这里不是同你说有罪没罪，孤是有要事同顾大人商量的。”“乌延族一事？”顾清迟问。
星瑶认真地点点头，随后又犹豫了一下道：“此事暂且不要紧，孤想见顾蔷大人。”顾清迟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陛下找顾司天有什么事吗？”“孤自然有自己想要问的事。”星瑶没有直接回答。
顾清迟想了想，看着星瑶期待的眼神到嘴边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回道：“好。”星瑶和顾清迟在顾蔷的洞府前站了许久，天色都开始渐渐变暗，空气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星瑶虽穿得厚，可她身子尚虚弱，这些时日马不停蹄地处理政务，每天忧虑这个忧虑那个的，根本没法好好调养身子。
顾清迟看了一眼星瑶冻得通红的脸颊，心里生起不忍，将自己的绒毛镶边外披脱下把星瑶脑袋包裹起来，平淡的语气里透着关心：“顾司天性情古怪，且这两日身子不适，大约是不会见客的。”星瑶被顾清迟包得像个爱基斯摩人只露出一双水汪的蓝眼睛，她擤了擤鼻子，被裹住的嘴巴讲话声音像闷闷的：“无妨，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会。”顾蔷辈分极高，连先女帝都要对她万分的尊敬，更何况是自己这个菜鸟皇帝，她早就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她又见刚刚顾清迟对自己的关心举动，忍不住调侃道：“顾大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阴晴不定，几个时辰前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怎么又这样关心孤了？”顾清迟一时语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决心从此对她如对常人无异，可是这些决心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似乎就完全被击溃，所以他才不想不见她。顾清迟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奶奶说得没错，他骗不了她，也骗不了自己。
“为臣之责。”顾清迟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无力，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星瑶凝视着顾清迟略显苍白的侧脸，想起他也身负着重伤，不知这几日调养得如何，能否经得起这冰天雪地和自己站在这里等候，她伸手拉住顾清迟冰冷的手，顾清迟先是想要挣脱，但是被星瑶紧紧抓住，他看着星瑶满脸都是不肯放开的固执，只能任由星瑶温暖的小手包拢住。
星瑶耸了耸肩道：“不等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顾清迟有些疑惑。
“算了，原本也只是有些困惑许久的事想要请教顾蔷大人，”星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如柯让所言能‘万全’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万全’的事，始终都要靠自己，孤也该学会自己面对那些事，不能总是想着依靠别人。而且……顾蔷大人若是果真不想见孤，孤也不想用自己来威胁强迫她。”顾清迟感觉星瑶的手也开始微凉，他又看了一眼洞府的门，没有多言其它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清迟将星瑶送上马车目送着她离去后，又回到洞府的门前，对着里面说道：“孙儿知道奶奶方才一直都在。”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顾清迟提着长袍下摆跪在门前，端正的身姿犹如一尊神像，他神情是无欲无求的淡漠，银白的长发和一身雪白的长衫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
他不知跪了多久，那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哀叹：“没出息的家伙。”顾清迟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扬起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星瑶的马车飞奔在夜道之中，她所带的随行侍卫不少，队伍虽不算浩大可也有百来号的人马前后护驾。道路两旁的树林里黑影晃动，一道寒箭在空中掠过。
星瑶感觉到马车一阵异样的震动，外面忽然响起嘶吼声和兵器交接的声响，她掀起车帘正往外看去，一只短箭堪堪擦过她的耳边“笃——！”地钉在马车内墙上。
“保护陛下！”侍卫的首领吼道，众人围住星瑶的马车与从暗处现身的一群黑衣人打作一团。
第76章 朝堂变庆鸾的消失
星瑶慌张地躲进马车内蹲下身子，几支冷箭从她头上飞梭过，听得外面凄厉的呼声此起彼伏，她掀起车窗帘的一角看到外面的景象惊恐地瞪大双眼，那些侍卫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内已经被黑衣蒙面人消灭殆尽，马车周围一圈全是倒下的尸体，自己已经如笼中兽被团团包围住。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行刺！？
星瑶看着那些持剑蒙面人慢慢接近，他们后面还跟着蒙面的黑衣弓弩手围着一圈对准马车，就在黑衣人首领的挥手间，他们齐刷刷放出箭。星瑶心中大骇，一支箭正迫她正脸而来，她自知已躲避不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耳边“铛——”地一声那支箭突如其来的石子被打飞，而其他冲着轿内飞来的箭也被一一打落在地。
星瑶还没反应过来，轿子“嘭”地四分五裂向外炸开，她被人拦腰扛起，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小美人要抱紧在下哦。”星瑶睁开一只眼，近在咫尺的是庆鸾的脸，可他那双暗红的眼瞳昭示着眼前的这位是是涯！他一手握着青霜剑，纵身向那些黑衣人群中跃进，星瑶连忙搂紧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处，半坐在他手臂上的身子贴合着他随着动作不停晃动，耳边不断响起黑衣人的惨叫声。
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星瑶甚至能听见剑噗嗤刺入肉里的声音和骨头被斩断的咔嚓声。她全身不由泛起一股恶寒，可是涯却在杀戮之中发出了隐隐的笑声。
没过一会儿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一些残喘的呻吟，是涯举剑要把所有人屠戮殆尽时，星瑶低声喝道：“留个活口！”他的剑堪堪落在一个半跪在地的黑衣人首领的脑袋上，剑锋紧贴着黑衣人的头皮，是涯血红色的眼瞳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咧着嘴笑道：“你可真幸运。”星瑶环视了一下四周，血泊里倒着的尸体死状极其惨烈，可如此残暴的手段竟没让她身上沾上一点儿的血迹也是十分神奇了。过于血腥的画面让星瑶一下子有些生理不适，她皱起眉头，心里对庆鸾的这个第二人格有隐约的排斥——太暴戾了，简直像只野兽。
是涯察觉到了星瑶眉眼间传达出来的嫌恶，既委屈又不满道：“小美人怎么也和庆鸾一样，明明在下帮了你们却要露出这幅表情。”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难道就不能稍微处理得漂亮些吗？若是庆鸾定可以无声无形地把这些刺客解决掉。对了！是涯怎么会出来了？庆鸾呢？星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让庆鸾去调查公孙槿，怎么会变成是涯来救自己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星瑶先看向那个苟延残喘的黑衣首领，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刺杀孤的！？”那黑衣首领瞪着星瑶一语不发，竟自己把脖子往是涯剑上撞去，是涯把剑一撇正好割开他的面罩，在他的嘴角割出深深的一道口子刚好把他嘴里藏着的一颗药挑出，那人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是涯再转剑锋生生削去他一只手臂。
“啊啊啊！！”黑衣首领发出凄厉的惨叫。
是涯勾着唇笑道：“小美人问你话怎么不答呢？”
那黑衣首领嘴巴倒是很硬，是涯一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上，又将剑刺入了他的大腿之中，精准地避开重要血脉然后慢慢滑动割开大腿肉，那黑衣首领几乎要疼得晕死过去，可是涯踩在他胸口的脚掌时不时地发力压着他的肋骨，锥心的疼让他一下又清醒过来。
星瑶虽不满是涯过于残忍的做法，可是没有办法，朝堂争斗就是这么残忍，容不得她怜悯心泛滥，有些人不用这样的酷刑他是根本不会招的，若是不能逼供出幕后的指使者，那么下次面对残酷境地的可能就是她自己。她再问道：“你若是招了，孤便让你死得痛快点，到底是谁指使的？”是涯的剑从黑衣首领的腿上拔出，把剑尖抵在了他的肚子上，补充道：“再不回答，在下就把你做成人彘玩。”说完，剑尖浅浅地刺进肚子，那黑衣首领嘴里吐着血泡，涣散的双眼里满是绝望，他含糊不清道：“是……是……王……是王爷……”星瑶瞳孔紧缩，确认道：“你说的是慕岐玥！？”
“是……”
是涯看了星瑶一眼，低头对那黑衣首领淡淡道：“恭喜你可以解脱了。”寒光一闪，那人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向远处。
“吧嗒”一个银牌从黑衣首领的衣襟滑落。星瑶曾经见过这银牌，是从前庆鸾与慕岐玥的人交手时夺到的，是慕岐玥培养的刺客独有的任务牌。
星瑶脸色晦暗，眉头紧锁。怎么会是他？明明说好了要光明正大，果然又是在骗我吗？！嘴上说着不希望我受伤害，可暗地里又派人来刺杀！也是，他是怎样的人这些年难道自己还看不清吗，他为了权势什么都做得出来，而自己竟然被他的小小伪装所欺骗！差点还真以为他……真以为他……很好，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星瑶的脸色完全冷下来。
是涯抱着星瑶踮足飞上树枝，他脚尖在枝头轻轻一点往前飞去。星瑶从对慕岐玥的愤恨晃过神来，被呼啸的风吹得眯起眼，对是涯问道：“庆鸾去哪儿了？”是涯在一处屋顶上停下，看着星瑶笑道：“庆鸾不也正在小美人眼前么？”“不是，孤是指‘真正’的庆鸾。”星瑶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是涯耸了耸肩，也有些疑惑道：“在下也不甚明白，方才不过听了段琴他就受不了了，不过那琴声的确古怪得很。”星瑶背后一冷，公孙槿果然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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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瑶儿吗？”
“瑶儿是原因之一，”慕岐玥睁开眼，眼里染上了悲切，他看转眼看向柯让，喉咙干涩道，“我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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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堂上乱作一团，自从传来东北边界的两座城池被攻陷的消息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百姓们议论纷纷，朝臣们争论得面红耳赤。星瑶为了此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午膳都没胃口吃下，舀的一勺鱼汤放唇边半天没张嘴吃下，嘴里不住自言自语嘟囔着。
柠萝在一旁看着干着急道：“陛下就好好吃完饭再去想那些朝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吃饱了才有气力做事呢。”“早知乌延虎视眈眈已久，可寒冬之际怎么也不是出兵的好时机……莫非他们意不在入侵？”星瑶完全屏蔽了柠萝，依然在喃喃自语，“李震海此时回凤安，难不成是声东击西？”星瑶终于把唇边的那勺凉透了的鱼汤咽下，柠萝连忙夹了块肉放在她的勺子里，星瑶依然在出神道：“若是这般也太胆大了，李震海和慕岐玥是一个阵营的，慕岐玥难道真为了皇位竟不顾自己国家百姓的生死了？”星瑶一边喃喃着一边机械般把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后星瑶脸不由地皱起来，吐舌头哈气道：“这肉怎么这样辣？”柠萝急忙给星瑶递过茶，惶恐解释道：“可能是御厨鲜少煮辣味的菜肴没煮好吧。陛下没事吧？”星瑶灌了几口茶，摆手道：“怎么突然就做这样辣的菜？”“呃……”柠萝脸上露出难色，支支吾吾回道，“是、是王爷嘱咐厨房让、让他们做菜加点辣，说、说是陛下您爱吃……”星瑶手里的茶盖忽地一松，夸擦一声落地打碎，柠萝以为是星瑶因自己提到摄政王而发怒，连忙跪地。星瑶有些愣怔地问：“你方才说是谁嘱咐御厨的？”“是、是王爷。”
星瑶目光瞬间冷下，端着茶杯的那只手因用力而关节发白，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轻声道：“你起来吧，去准备下，孤要准备出宫。”柠萝连忙遵命退下。星瑶坐在餐桌前，满桌的佳肴没能勾起她的食欲，她轻轻唤了声“庆鸾”，庆鸾在其身前倏地出现单膝跪地道：“陛下有何吩咐？”“彻查公孙槿。”星瑶的语气冰冷到极点，眼里透出隐隐的悲愤。
“是，陛下。”庆鸾担心地看了星瑶一眼。
星瑶用手支着额头，不知在想什么。
顾清迟在司天局的藏籍，许多尘封的古老书籍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他手指在书册上轻点，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本。在最里边一排书架的高处上放着一个木盒，顾清迟无意中瞥见就伸手去将它拿下，发现木盒被一只锁锁住，他拿着木盒要往外走时，身前被一人挡住，他抬眼看去——是星瑶。
星瑶站在顾清迟身前，笑道：“顾大人让你的小童和孤说你不在，这不还是被孤寻见了吗？”原来刚刚星瑶驾临司天局时，两个小童就禀报星瑶说顾清迟外出不在府上，让星瑶可以找其门客议事。星瑶从来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就假借自己要在司天局中闲游一番的名义寻找顾清迟，果然被她找到。
“顾大人就这么不想见孤吗？”星瑶虽然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但实际她心里的确受伤，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最大的那个秘密，况且一起经历过那些事难道连朋友都做不得了吗？
“陛下找臣何事？”顾清迟淡漠的语气和表情让星瑶实在不舒服，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都不至于这么疏离，明明之前他还会那么关心自己。
“孤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么？”星瑶故意想要跟他抬杠。
“若是无事臣先告辞。”顾清迟想要从她身侧走开被星瑶伸手拦下，星瑶往前靠近他一步几乎要贴上他，他眼神闪烁慌忙往后退去，星瑶又往前逼近一步，他再退，星瑶继续往前靠近，直至身后的书架挡着他无处可退，被星瑶用双手截住。
星瑶的双手撑着书架将顾清迟圈在中间，她仰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顾清迟僵着身子，星瑶的脸距他不过咫尺，他由上至下看着她红润的唇扬起戏谑的笑，颤动的浓密甚至可以看得根根分明，顾清迟忽然不敢直视星瑶的双眼，生硬道：“陛下请自重。”星瑶被他的一本正经气笑，笑得双肩发颤，伸手去抚顾清迟的脸，顾清迟像受惊的兔子般急忙撇开，星瑶目光不由地一冷：“就是因为孤太好说话了，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才敢这般放肆。”星瑶所言也是她这段时日来一直在想的，她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将现代的那些“平等”思想代入这里的世界，平日里对下人或者这些臣子她从来没有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他们，只把他们当做是平等的“人”。可是在这么一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你这样做并不会让人感恩戴德，只会让人觉得你没有威严可言，比如那些臣子在早朝时经常在她面前不守礼节，在慕岐玥面前他们可从不敢那般放肆，皇权的政治制度下是没有“平等”可言的，既然她坐在这样崇高的位置上，就该有这个位置的人威信。
顾清迟也是一样，她身为一国之帝，这普天下的男人哪个是她不能碰的？只要她想要就容不得拒绝。可顾清迟依然是用清灵的眼神看着她，星瑶顿时就对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沮丧，果然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罢了，孤不过是想逗逗你而已。”星瑶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后拂袖道，“顾大人领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对孤避而不见，若是换了旁人定要治个欺君之罪了。”顾清迟那张脸上看不出变化，只拱手道：“臣领罪。”星瑶摆摆手，有些没好气道：“孤来这里不是同你说有罪没罪，孤是有要事同顾大人商量的。”“乌延族一事？”顾清迟问。
星瑶认真地点点头，随后又犹豫了一下道：“此事暂且不要紧，孤想见顾蔷大人。”顾清迟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陛下找顾司天有什么事吗？”“孤自然有自己想要问的事。”星瑶没有直接回答。
顾清迟想了想，看着星瑶期待的眼神到嘴边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回道：“好。”星瑶和顾清迟在顾蔷的洞府前站了许久，天色都开始渐渐变暗，空气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星瑶虽穿得厚，可她身子尚虚弱，这些时日马不停蹄地处理政务，每天忧虑这个忧虑那个的，根本没法好好调养身子。
顾清迟看了一眼星瑶冻得通红的脸颊，心里生起不忍，将自己的绒毛镶边外披脱下把星瑶脑袋包裹起来，平淡的语气里透着关心：“顾司天性情古怪，且这两日身子不适，大约是不会见客的。”星瑶被顾清迟包得像个爱基斯摩人只露出一双水汪的蓝眼睛，她擤了擤鼻子，被裹住的嘴巴讲话声音像闷闷的：“无妨，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会。”顾蔷辈分极高，连先女帝都要对她万分的尊敬，更何况是自己这个菜鸟皇帝，她早就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她又见刚刚顾清迟对自己的关心举动，忍不住调侃道：“顾大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阴晴不定，几个时辰前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怎么又这样关心孤了？”顾清迟一时语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决心从此对她如对常人无异，可是这些决心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似乎就完全被击溃，所以他才不想不见她。顾清迟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奶奶说得没错，他骗不了她，也骗不了自己。
“为臣之责。”顾清迟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无力，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星瑶凝视着顾清迟略显苍白的侧脸，想起他也身负着重伤，不知这几日调养得如何，能否经得起这冰天雪地和自己站在这里等候，她伸手拉住顾清迟冰冷的手，顾清迟先是想要挣脱，但是被星瑶紧紧抓住，他看着星瑶满脸都是不肯放开的固执，只能任由星瑶温暖的小手包拢住。
星瑶耸了耸肩道：“不等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顾清迟有些疑惑。
“算了，原本也只是有些困惑许久的事想要请教顾蔷大人，”星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如柯让所言能‘万全’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万全’的事，始终都要靠自己，孤也该学会自己面对那些事，不能总是想着依靠别人。而且……顾蔷大人若是果真不想见孤，孤也不想用自己来威胁强迫她。”顾清迟感觉星瑶的手也开始微凉，他又看了一眼洞府的门，没有多言其它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清迟将星瑶送上马车目送着她离去后，又回到洞府的门前，对着里面说道：“孙儿知道奶奶方才一直都在。”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顾清迟提着长袍下摆跪在门前，端正的身姿犹如一尊神像，他神情是无欲无求的淡漠，银白的长发和一身雪白的长衫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
他不知跪了多久，那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哀叹：“没出息的家伙。”顾清迟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扬起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星瑶的马车飞奔在夜道之中，她所带的随行侍卫不少，队伍虽不算浩大可也有百来号的人马前后护驾。道路两旁的树林里黑影晃动，一道寒箭在空中掠过。
星瑶感觉到马车一阵异样的震动，外面忽然响起嘶吼声和兵器交接的声响，她掀起车帘正往外看去，一只短箭堪堪擦过她的耳边“笃——！”地钉在马车内墙上。
“保护陛下！”侍卫的首领吼道，众人围住星瑶的马车与从暗处现身的一群黑衣人打作一团。
第76章 朝堂变庆鸾的消失
星瑶慌张地躲进马车内蹲下身子，几支冷箭从她头上飞梭过，听得外面凄厉的呼声此起彼伏，她掀起车窗帘的一角看到外面的景象惊恐地瞪大双眼，那些侍卫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内已经被黑衣蒙面人消灭殆尽，马车周围一圈全是倒下的尸体，自己已经如笼中兽被团团包围住。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行刺！？
星瑶看着那些持剑蒙面人慢慢接近，他们后面还跟着蒙面的黑衣弓弩手围着一圈对准马车，就在黑衣人首领的挥手间，他们齐刷刷放出箭。星瑶心中大骇，一支箭正迫她正脸而来，她自知已躲避不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耳边“铛——”地一声那支箭突如其来的石子被打飞，而其他冲着轿内飞来的箭也被一一打落在地。
星瑶还没反应过来，轿子“嘭”地四分五裂向外炸开，她被人拦腰扛起，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小美人要抱紧在下哦。”星瑶睁开一只眼，近在咫尺的是庆鸾的脸，可他那双暗红的眼瞳昭示着眼前的这位是是涯！他一手握着青霜剑，纵身向那些黑衣人群中跃进，星瑶连忙搂紧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处，半坐在他手臂上的身子贴合着他随着动作不停晃动，耳边不断响起黑衣人的惨叫声。
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星瑶甚至能听见剑噗嗤刺入肉里的声音和骨头被斩断的咔嚓声。她全身不由泛起一股恶寒，可是涯却在杀戮之中发出了隐隐的笑声。
没过一会儿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一些残喘的呻吟，是涯举剑要把所有人屠戮殆尽时，星瑶低声喝道：“留个活口！”他的剑堪堪落在一个半跪在地的黑衣人首领的脑袋上，剑锋紧贴着黑衣人的头皮，是涯血红色的眼瞳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咧着嘴笑道：“你可真幸运。”星瑶环视了一下四周，血泊里倒着的尸体死状极其惨烈，可如此残暴的手段竟没让她身上沾上一点儿的血迹也是十分神奇了。过于血腥的画面让星瑶一下子有些生理不适，她皱起眉头，心里对庆鸾的这个第二人格有隐约的排斥——太暴戾了，简直像只野兽。
是涯察觉到了星瑶眉眼间传达出来的嫌恶，既委屈又不满道：“小美人怎么也和庆鸾一样，明明在下帮了你们却要露出这幅表情。”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难道就不能稍微处理得漂亮些吗？若是庆鸾定可以无声无形地把这些刺客解决掉。对了！是涯怎么会出来了？庆鸾呢？星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让庆鸾去调查公孙槿，怎么会变成是涯来救自己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星瑶先看向那个苟延残喘的黑衣首领，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刺杀孤的！？”那黑衣首领瞪着星瑶一语不发，竟自己把脖子往是涯剑上撞去，是涯把剑一撇正好割开他的面罩，在他的嘴角割出深深的一道口子刚好把他嘴里藏着的一颗药挑出，那人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是涯再转剑锋生生削去他一只手臂。
“啊啊啊！！”黑衣首领发出凄厉的惨叫。
是涯勾着唇笑道：“小美人问你话怎么不答呢？”
那黑衣首领嘴巴倒是很硬，是涯一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上，又将剑刺入了他的大腿之中，精准地避开重要血脉然后慢慢滑动割开大腿肉，那黑衣首领几乎要疼得晕死过去，可是涯踩在他胸口的脚掌时不时地发力压着他的肋骨，锥心的疼让他一下又清醒过来。
星瑶虽不满是涯过于残忍的做法，可是没有办法，朝堂争斗就是这么残忍，容不得她怜悯心泛滥，有些人不用这样的酷刑他是根本不会招的，若是不能逼供出幕后的指使者，那么下次面对残酷境地的可能就是她自己。她再问道：“你若是招了，孤便让你死得痛快点，到底是谁指使的？”是涯的剑从黑衣首领的腿上拔出，把剑尖抵在了他的肚子上，补充道：“再不回答，在下就把你做成人彘玩。”说完，剑尖浅浅地刺进肚子，那黑衣首领嘴里吐着血泡，涣散的双眼里满是绝望，他含糊不清道：“是……是……王……是王爷……”星瑶瞳孔紧缩，确认道：“你说的是慕岐玥！？”
“是……”
是涯看了星瑶一眼，低头对那黑衣首领淡淡道：“恭喜你可以解脱了。”寒光一闪，那人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向远处。
“吧嗒”一个银牌从黑衣首领的衣襟滑落。星瑶曾经见过这银牌，是从前庆鸾与慕岐玥的人交手时夺到的，是慕岐玥培养的刺客独有的任务牌。
星瑶脸色晦暗，眉头紧锁。怎么会是他？明明说好了要光明正大，果然又是在骗我吗？！嘴上说着不希望我受伤害，可暗地里又派人来刺杀！也是，他是怎样的人这些年难道自己还看不清吗，他为了权势什么都做得出来，而自己竟然被他的小小伪装所欺骗！差点还真以为他……真以为他……很好，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星瑶的脸色完全冷下来。
是涯抱着星瑶踮足飞上树枝，他脚尖在枝头轻轻一点往前飞去。星瑶从对慕岐玥的愤恨晃过神来，被呼啸的风吹得眯起眼，对是涯问道：“庆鸾去哪儿了？”是涯在一处屋顶上停下，看着星瑶笑道：“庆鸾不也正在小美人眼前么？”“不是，孤是指‘真正’的庆鸾。”星瑶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是涯耸了耸肩，也有些疑惑道：“在下也不甚明白，方才不过听了段琴他就受不了了，不过那琴声的确古怪得很。”星瑶背后一冷，公孙槿果然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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