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诚仿佛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赞叹:“好剑法!”,但是也听不真是不是真有人在赞叹,不过这都没关系,因为梁诚知道,此间的主人肯定会关注这个小小的战局的,这可是打到他家来了,不可能不关注。
    梁诚没有去多管此间主人怎么想的,他的注意力被吴召祭出来的那个圆球吸引了,只见这个白色的圆球并没有朝着自己飞过来,而是慢慢朝着高处飘了上去,还变得越来越大,散发着白光,恰似一轮满月。
    这个貌似月亮的圆球是往上飞去的,目标看起来并不是梁诚,所以也没有受到逍遥式的阻挠。
    只是这个东西朝上飞是个什么意思,让梁诚觉得有些费解,于是也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东西之上,仔细地盯着它看。
    这个犹如月亮一般的圆球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真的月亮一般悬浮在梁诚上空,上面有斑驳的阴影,就像是真月亮上的月海。
    “这是要做什么?”梁诚有些好奇,但是却没有大意和轻视,虽然眼前这个吴召的修为不高,尚不到融合期,但是狮子搏兔亦尽全力的道理梁诚是很清楚的。
    所以对眼前这位影月门首徒所祭出来的法器并没有轻忽,而是仔细盯着圆球,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果不其然,这个犹如月亮一般的白色圆球开始出现变化,上面那些犹如月海一般的阴影动了起来,忽然变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朝着梁诚一跃而下,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这个古怪的影子并非实体,因此梁诚先前施展逍遥式所造成的那些星星点点的剑芒完全不能拦住这个影子,于是就看到那个影子穿过了所有阻碍,伸出右边那尖利的爪子,朝着梁诚的左胸直抓过来。
    “咦,这个东西有点意思,难道是影月门的压箱绝活吗?”梁诚不慌不忙,运起一记碎星拳击去,接着“砰”一声响,那个影子似乎抗不住梁诚凌厉的拳风,一下子就被打成了碎片,接着就消失了。
    可是转瞬之间,上方那个小月亮微微一闪,又是道一模一样的影子闪现出来,接着又扑下去朝伸爪朝梁诚抓去,眼见是只要那个小月亮还在,就可以源源不断产生这种影子用来攻敌。
    梁诚顿感有些不耐烦,喝道:“你的这个破烂法器威力不怎么,可真是烦人得紧,懒得陪你罗嗦了!”
    话音刚落,梁诚身形一动,就化为一道黑影,犹如鬼魅一般飘身朝着吴召扑去,眨眼功夫就出现在他的近前,接着一拳朝吴召当胸打去。
    “啊——”吴召被拳风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根本来不及逃跑,本能地双掌一立,就想要封住梁诚的拳头,可惜双方的力量太过悬殊,吴召所有的拦阻就像螳臂当车一般,完全没有半点效果,“砰”的一声闷响之后,吴召这个人直接被这一记碎星拳打成了血雾,根本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梁诚微微一笑,将手收了回来,只见右手上抓着一个储物袋,这正是吴召的储物袋,因为这袋子里面还有梁诚所需的东西,因此梁诚并没有摧毁它。
    吴召既然已经毙命,那个犹如月亮的圆球失去了支撑,立即从空中掉落下来,先前扑下来的那个影子也化为了乌有,梁诚一把将圆珠抄在手中,随手放进了吴召的储物袋,然后将袋子收了起来,转身打量着影月门的其他修士。
    “啊,吴师兄……竟然这样就陨落了!”那几个影月门的修士面如土色,一个个不由自主朝后退却,全部被吓得毫无战意了。
    “哼!你们这一群蝼蚁!杀戮凡人的时候不是挺得意的,现在呢?都怂了?”梁诚哼了一声,轻声骂道。
    影月门的修士吓得心胆俱裂,发一声喊顿时四散逃开了。
    梁诚摇摇头,也懒得去追杀这些无用的家伙,也知道此间的主人是不会放过这些灵修的,所以就干脆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无论死活,梁诚都毫不在意。
    梁诚朝着黑色建筑方向施了一礼,口中道:“打扰阁下了,在这之后,在下要施展调虎离山计将影月门的人引到外间那个洞府之中,这样在下就有时间营救自己的伙伴了,只是这些人有可能闯进贵宝地来,若是阁下不喜欢被他们打扰,请关闭外间那个门户,那么在下现在就告辞了!”
    说完梁诚看看黑色建筑那边,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回应,于是也不多话,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几步跨出之后,他又穿过了那道虚幻的门户,来到了外面的通道之中。
    梁诚来到了外面的通道之后,立即将自己的面目变化成吴召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还弄得破破烂烂,浑身都是血迹,看上去像是受伤不轻的模样,然后施展缩地挪移大法,以飞快的速度穿过自己所设的那个迷阵,出了这个荒废的洞府。
    来到了洞府外面,梁诚取出吴召的御风叶,驾驭着它朝着影月门飞去。
    这个御风叶飞行的速度远不如梁诚御剑飞行,更比施展缩地挪移大法差得远,可是为了不露破绽,梁诚只好驾驭着这玩意儿慢慢磨蹭,好在这个废弃的洞府距离影月门不算太远,即使是驾着御风叶飞行也可以在大约一刻钟之内到达。
    一路上梁诚又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先前将吴召杀得太快了,没有将他搜魂一番,否则的话自己对于影月门的了解肯定会更深入一些,扮演吴召也更不容易露出破绽。
    可是刚才快刀斩乱麻杀了吴召其实也是因为有些顾忌秘境之中的那个神秘主人,梁诚很怀疑那是一位至少元婴境界的高阶修士,在高人面前用残酷手段虐杀什么人,总是感觉对人家是一种冒犯,所以梁诚才下手这么快。
    不过现在后悔这些也太晚了,既然不是太了解吴召,梁诚决定少说话,装作伤重不支的模样,只要将有很多弟子失陷在那荒废洞府的事情报告宗门就好,然后看情况可以干脆装着昏迷过去,这样就不易被人看穿了。
    看看快要接近影月门了,梁诚开始装作伤重不支的模样,将那御风叶驾驭得上下飘忽,摇摇欲坠,看上去异常危险,就像是一个醉汉一般。
    梁诚的这个奇怪状态很快就引起了注意,守卫山门的影月门弟子都走了出来,仰首朝着他看去。
    这时一位长老正好走了出来,看到天上驾驭御风叶的梁诚之后惊道:“不好!这是吴召啊,他好像是受了重伤?”
    正在半空中努力表演的梁诚看到了这位长老,参照贾智博的记忆中的形象,认出了此人正是绿柳峰主白长老,于是故意做出已经昏迷的状态,从半空中直线跌落下来。
    “不好!”白长老大喝一声,从地上飞身而起,迎着跌落的梁诚冲去,接着一把抱住他之后,又双足稳稳落地,显露出极强的控制力。
    这一手连装做昏迷的梁诚也暗暗在心底喝了一声彩,作为一个尚未结丹的融合期长老,这份实力也算是比较傲人了。
    白长老伸手按在梁诚的人中穴,将一股灵气直冲进去,然后大声道:“吴召,吴召,你快醒醒,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绿柳峰的好些个弟子都不见了踪影?”
    第六百九十七章 水牢
    从人中穴冲进来的这股灵气让梁诚好生难受,心中十分不爽,于是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白长老之后,声音急迫地对他喊道:“白长老……快!快,快去救他们,他们都失陷在山门外西北面的一个荒废洞府中了!情况非常危急!”
    “什么!”白长老一听也急了,忙喝问道:“那些弟子都失陷了吗!你快说,那洞府在什么地方!”
    梁诚咳嗽几声,然后才像是运足了浑身残存的劲力,勉强说道:“那洞府……那洞府是个废弃的洞府,就在……就在山门外西北面十余里处的山……峦中,那里……那里有好些带缺口的石头做标记,指向……指向洞府的……入口……”
    勉强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梁诚所变的吴召像是耗尽了力量,白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白长老一听就明白了,那样设置标记的方法还是他传授给爱徒丁洋的,所以他立即肯定自己只要到了大致准确的区域,就一定能找到那些标记。
    在“吴召”昏迷前,已经说出了位置信息,白长老得到了这些信息,又见“吴召”已经昏迷了,忙对守山门的弟子大声喝道:“快!你们快去敲钟示警,外面发生大事了!”
    那些守护山门的弟子从“吴召”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好像是不少精英弟子被困在了某处,见白长老又吩咐敲钟示警,连忙奔进山门,跑到钟前就开始奋力推动着钟杵去撞那口大钟。
    白长老则抱起昏迷的“吴召”朝着守山弟子的石屋走去,准备将他先安顿下来。
    “咚嗡……咚嗡……咚嗡……”
    沉闷钟声顿时响起,这声音既浑厚,穿透力还极强,很快影月门三峰之上都有了响应,只见几道彩光闪过之后,十五六个身影驾驭着各自的法器来到了山门前。
    这些人正是影月门的各位长老,只见他们满脸疑惑地看着山门外,觉得好像没出什么事情,接着又把目光转向守山弟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敲钟?”
    守山门的几个弟子还没答话,忽然从月照峰最高处凭空飞下来一位举止端庄之人,只见他样貌像是一位年逾五十的中年人,满面严肃,很快就降落到了山门之前。
    那些先到的长老们连忙上前施礼,口中道:“参见掌门。”
    原来此人正是影月门的掌门魏亨。
    魏亨道:“长老们免礼吧,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敲钟?”
    这时白长老从山门内的一个石屋中走出,看到魏亨之后,也赶忙上前施礼,之后解释道:“掌门,吴召身受重伤,独自返回了我影月门的山门,在他昏迷之前报告说是我宗门有不少精英弟子身陷一处荒废的洞府,情况非常危急,于是老夫便叫守山弟子敲钟示警,请掌门定夺!”
    “什么!竟有此事!”长老们一下子都急了,都转向魏亨道:“掌门,快下命令吧!得赶快将弟子们救出来!”
    就在长老们与魏亨在此问答的时间里,影月门各峰的精英弟子们也都闻讯而来,看到掌门和长老们在山门前说话,大家都站在当地,静等高层们达成一致后的命令。
    魏亨听到此事之后心中也颇为急躁,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又问白长老道:“白长老,你刚才说吴召身受重伤,他的伤不碍事吧。”
    白长老心道掌门人果然最关心这个吴召,口中却连忙答道:“据我看是不碍事的,只是他受了一些外伤,可能在斗法中还有些脱力,休息调养几天就会没事的。”
    魏亨又指着山门内的石屋问道:“吴召现在就在里面吗?”
    白长老点头道:“是,我看他已经昏迷,不宜多移动,就将他放到了守山弟子休息室的床榻之上,然后传令让郎中过来照顾。”
    魏亨闻言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什么,不一会,他点点头大声下令道:“听我号令!各位长老带领本峰所有精英弟子全部出动,跟着我一起前往西北方救援被困弟子。”
    “是!”众长老齐声答一声就要出动。
    那白长老忽然问道:“掌门,这样等于是全体出动了,可是门派中就不用留人驻守了吗?”
    “不必了!”魏亨道:“不过是区区十来里路,来去也不远,不会有失的,还是集中力量赶快救援被困弟子要紧。”
    看到掌门人这样说,白长老也没了异议,躬身道:“是!”
    魏亨又转头看向那几个守山门的弟子,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警醒一点,仔细注意外面的情况,看到有什么异常就及时传信!”
    守山弟子们一看整个门派是要摆空城计了,顿感压力山大,但还是一起躬身领命道:“是!”
    于是魏亨带着影月门所有长老,还带着各峰的精英弟子们,一起御器飞起,朝着西北方向快速飞去。
    梁诚躺在石屋内间的床榻之上,却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又开启洞察天目,目送着影月门的一大群人御器飞远之后,然后他一骨碌跳起身来,接着施展身法朝外飘身出去。
    梁诚早就看清楚了几个守备山门弟子的位置,也看到这几个弟子的修为不过是刚刚筑基,于是放下心来。
    以梁诚的身手,这几个守山门的弟子根本不能察觉出什么异常,何况他们现在知道门派空虚,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山门之外了。
    他们知道,若是现在真有什么人趁势来进攻影月门,他们几个就是首当其冲的炮灰,所以一个个紧张的不得了,哪里有闲暇朝身后看哪怕一眼。
    眼见调虎离山计已经得逞,梁诚出了石屋之后立即施展缩地挪移大法快速朝着月照峰奔去。
    因为通过搜魂贾智博后梁诚得知,整个影月门只有一处牢房,那就是处于月照峰顶峰的月照天牢,那里由于有影月门的掌门亲自驻守,在门派中被誉为牢不可破的天牢。
    所以那丑姑不可能关在其它什么地方,若是不在影月门内便罢,若在影月门,那就一定是被关在月照天牢之中的。
    由于精英弟子都出动了,整个月照峰显得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虽然路上间或有几个练气期弟子在做一些洒扫庭除一类的杂务,可是他们看到伪装成吴召的梁诚之后,都连忙肃立施礼,哪里敢多说半句话,因为吴召可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地位在这月照峰上,可以说是仅在掌门一人之下。
    很快梁诚就来到了月照峰顶,看到在这峰顶魏亨所在之处,是一座修筑得极为精巧牢固的建筑,看上去异常牢固,整个建筑都有禁制加持着,大门却是紧闭着的。
    梁诚看到这个情况,也摸不透这里的状况了,虽说这些禁制难不住梁诚,可是他毕竟不愿意在这个当口来破禁浪费时间,肯定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以进入其中。
    由于这里是影月门掌门所驻之处,外峰弟子即使是精英弟子一般也没有进去过,所以梁诚虽然通过搜魂贾智博知道了很多关于影月门的事情,可是对月照峰顶的这个天牢的具体状况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偏偏梁诚在洞府中杀吴召又杀得很快,根本没有搜魂,所以梁诚现在虽然长的是一副吴召的模样,却不知道正常情况下吴召有没有权力进入魏亨的地盘,或者说,吴召应该怎样才能进入他的这位疑似父亲的师尊的地盘。
    梁诚一面走近那道大门,一边仔细观察思考着,应该如何打开它,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办法,那就只好来硬的了,不过梁诚担心强力破环这个入口,不但动静会很大,还有可能被魏亨察觉到,毕竟守护着老巢的禁制,被人攻破肯定会发出某种警示信号的,所以蛮干只能是最后不得已的选项。
    梁诚看了看这道闪烁着荧光的大门,发觉这东西上有个怪异之处,那就是这个大门上有一大一小两个圆形的凹坑,大者在上,小者在下,乍看像是一个倒过来的葫芦。
    看到这个情形,梁诚若有所思,伸手从吴召的储物袋中将那颗白色的圆球取了出来,再看看大小,觉得这个圆球似乎和小的那个凹坑颇为匹配,像是存在某种联系。
    于是梁诚手持那圆球朝着大门上的小凹坑按去,只听“嗒”的一声,那颗白色的圆球就镶嵌在凹坑之中,正好严丝合缝,露出一半,成了一个白色的圆形凸起。
    接着那道大门“轰隆隆”朝两边开启,露出了里面那铺着大块青砖的通道。
    “果然不出所料!”梁诚心想,这吴召果然能进到魏亨的地盘,这也难怪,世上哪有儿子不能进老子家的道理,所以影月门的传言肯定没错,这一对师徒其实是一对父子。
    梁诚毫不犹豫举步朝里走,进去之后直接将大门给破坏掉了,让它以后再也关闭不上,免得在里面要是遇上风险,演变成瓮中捉鳖之势,那就麻烦了。
    现在从里面简单破坏掉这个附有禁制的大门,就是将退路留好了,即使发生什么不测,那也是进退自如的。
    来到了这幢建筑之中,梁诚感到里面的灵气十分浓郁,可惜他现在是一个魔躯,对于灵气浓郁的环境反而觉得不大舒服,于是四下查看了片刻,发现这里有一个造价不菲的聚灵阵。
    梁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这个聚灵阵毁了,随着这个聚灵阵“嘁哩喀嚓”化为碎片落了一地的嘈杂声响起,梁诚眉毛一抖,举目朝着四周看了一下,确定没看到什么异常之后又开启洞察天目到处寻找丑姑的方位。
    很快,梁诚就确定了天牢的位置,接着他不再耽搁,很快就朝着建筑的中心区域奔去。
    不一会,梁诚就来到了一个水牢之畔。
    只见这里就是一个青石所砌的大水池,长宽各有两丈有余,上面罩着一个大铁笼子,生铁铸就的栏杆都有儿臂粗细,门户被销住了,从里面无法打开。
    水牢的内侧有个大铁柱,上面有铁链横七竖八锁着一个人,只见此人身量婀娜,满头秀发,只是面目两颊上都有黑色的犹如鳞片般的胎记,浸泡在齐腰深的水中,正是丑姑。
    听到水牢外传来的声音,丑姑抬起头来,看到梁诚所化的吴召之后就大声道:“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梁诚伸食指到嘴边,发出“嘘”的一声,示意丑姑安静,然后道:“你别叫喊,我是来救你的。”
    梁诚一边说一边打开被销住的牢门,准备进去营救丑姑。
    丑姑见状却大喝道:“别进来!少来骗我,我见过你,你是那个坏老头的徒弟!”
    梁诚一笑,脸上变化起来,转瞬间就变成了敖诚的模样,头上还有一对小龙角,然后解释道:“我不是那坏老头的徒弟,那个徒弟已经被我杀了,我是伪装成他的模样混进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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