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神光逸散,雪练也破烂不堪,九天玄女被这帮人打得钗环凌乱,血条一路掉到一个可怕的底线,才发疯一样咬开一口精血喷出,心口金色珠链异芒闪动,顿时九天玄女神色一阵神色变幻,面容骤然冷下来。
    那种冷,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空寂的冷漠。
    “米粒之珠,敢于皓月争辉?凡人……汝等,逾越了。”
    虚空中传来的飘渺声调,昭示如今九天玄女已非本人。
    ‘九天玄女’周身一阵斑斓清光绽出,身形如同烟雾一般升至半空,环视时,冷冷目光在看到叶玑罗与唐鸩心时,眼光微动,略感兴趣地淡淡道:“……太久未曾见过天地异数了,今日又添了几个。”
    ‘九天玄女’神色慢慢泛起轻嘲:“不过,孤最是厌恶异数。”
    重霄九天之上,敢以‘孤’自称者,唯有天地之间,凡人传说中,寰宇之主宰。
    他的话语淡淡扫出,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天地威压,在场众人骤然感到周身一紧,空气似乎有一瞬间凝滞,烟尘不再弥散,仿佛一刹那时间静止,随即无限浓云笼罩过来……
    所有人动作都停了,原地只剩下似乎是特意留下来的叶玑罗遥遥看着两个对峙的……或者说是同样的仙神。
    “也是。”琴师眉目半掩,平静地似乎早已知晓终有这么一日,似是无心地拨弄着手中古琴:“羲皇有话不妨直言。”
    ‘九天玄女’本来装作不在意,但琴师如此公然拿出封神陵封印的那张禁忌之琴,还是让他沉下脸来:“当年判罚,还未让你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吗?”
    “此言,羲皇不妨只对当年的仙人说去。”
    ‘九天玄女’冷笑一声:“孤倒是想念你当年的琴声了,现在惹了凡人尘气,也不知还有没有变化。”
    琴师状似无意地按住了琴弦,微笑:“比如,五十弦齐奏?”
    短短对话,映入叶玑罗眼中,一金一蓝的眸子点点星屑似的光芒泛出,随即周身那种看不见的禁锢在一阵波动之后化作齑粉,忍不住开口道:“你俩有什么旧情当我面搅基当作者死了?”
    ‘九天玄女’突然睁大了眼:“一手创生,一手毁亡……你不是此界法则之……!”
    言未尽,七弦便齐动,琴师低首一拨,眼中首见肃杀,琴声一瞬间仿佛一圈灰雾涤荡,叠浪相抵,却是凝成一线瞬息贯穿九天玄女心口。
    ‘九天玄女’本欲反应,却抵不住这具神女躯壳神力耗尽,最后再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叶玑罗,眼中怪异慢慢扩大。
    “孤虽高居九天不得插手凡尘,但红尘也在天道之间,你……终有一日会收到孤之致意。”
    他的声音回荡四野,叶玑罗却偏偏觉得那是对自己说的。
    再一看东方独幽,他的虽然手刃玄女,但眼底凶光却是未减半分。
    “东方,你看没有看到其他人……小心!”
    叶玑罗这话才说出口,便看到玄女尸身中飞出一道尖锐寒光,直指琴师身后,未及警示完,风吹荷已经出手——
    寒芒轨迹一折,只是刹那,一抹凉意从脖颈旁边开始蔓延……
    叶玑罗想说话,却好像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看到他那素来漠然自持的面容崩解了。
    哟,你还有别的表情啊……
    我知道你这些年,被凡人骗了很久,所以心里什么都不相信。
    但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我早就喜欢你,那时说出来还是嫌晚了。
    你不知道,我有时候看着你,自己一个人矫情,却总是得不到回音。
    你不知道,藏剑的风吹荷,从来只为认定了的人拂响。
    而你,什么时候能手拨了一曲,不为这累世怨愤,不为这河山倾颓,只为伊人独奏?
    ……
    人的心事像酒,越是沉淀,越是能体味出其中百般滋味。
    有些人喜欢喝酒,只是因为他们觉得,酒的滋味像极了忘川水。
    忘川水畔,有女待君归。
    叶玑罗做了一个长梦,梦里她看到娘亲坐在爹的马上,向她笑,爹是一脸无奈。
    他们大多是在想这孩子怎么从小团子长高的,然后叶玑罗想让娘抱抱她。
    娘却摇着头说抱不动了,让她回去。
    叶玑罗急了,回哪儿去?我们家地位我明明排在龙牙之后是第三,娘亲你居然要爹不要我了这不科学!
    爹愤怒地过来揍她,娘亲便捂着嘴笑,叶玑罗就跑着跑着,不小心一头撞到树上……就醒了。
    周围一圈黑着脸的人中,云天河担心的脸尤为突出,叶玑罗便向唯一释放出善意信息的徒弟弟问道:“我是不是一觉醒来十年后,我情缘为我愁白了头?”
    “十个时辰……我们这是在东海边,顺带一说,东方先生已经先进入东海归墟了。”
    叶玑罗绝望道:“麻蛋,居然不狗血,死情缘吧。”
    游戏系统太给力了,致命伤来了一下一天过去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H7N7隔离叽。
    叶玑罗坐起来摸了摸脖子,比较还是留下一条极为细淡的疤痕,坐起来打坐调息回满血之后一脸疑惑:“为什么在东海?你们刚刚说他去东海归墟……归墟是什么地方?”
    云天青一脸忧伤地解释说自从那个玄女变身后他们就被极强的神力禁锢了,所有人被送往一个叫归墟的地方流放等死,听说那里流放的都是蛮荒时代的神魔乃至凶兽,凡人之身进去只怕是九死难还,最后即将被送进归墟门口的时候,玄霄突然破开禁制,把他们大部分人都送了出去……但是玄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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