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震惊到一脸空白的【五条悟】,天元一边咳嗽一边笑道:“咳咳,全咒术界的结界,都是因为我的加强才能维持强度,杀了我的后果你知道的吧?”
    “所谓的同化星浆体,就是你这样,通过换脑子来更换身体吗?”夏油杰想到被作为星浆体养大的天内理子,“所以其实星浆体没有特定标准?”他尽可能心平气和的问道,无论如何,天内理子和他都没有相似点。
    “差不多吧,”天元居然真的开始解释,“星浆体当然更好同化,但是其他身体也可以用嘛,比如你的身体,咒灵操术真是个不错的术式,多亏了悟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照顾人。”脸上猖狂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
    夏油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地继续提问:“你这么做的原因呢?”他真的想不通,地位崇高的天元,为什么要更换身体出来兴风作浪,甚至和咒灵勾结。
    “太无聊了嘛,同样的事做一千年,谁都会腻。”天元侧脸吐出嘴里的鲜血,又转头看向他,“而且咒术界也太久没变过了吧?总觉得好像还活在几百年前一样。”
    “不止如此吧?”这样的理由可说服不了夏油杰。
    天元无趣地撇撇嘴,“本来只是想研究一下身体和意识的关系,我总得知道自己进化之后,会变成个什么玩意儿吧?”变成更高次元的存在也好,无意志也好,甚至可能变成人类的敌人,都是他一千年来的研究结果。
    他又换上了一副兴奋的表情:“结果你猜怎么着?一百多年前,我偶然间发现人类居然可以和咒灵结合!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加茂宪伦?
    在天元提到一百多年前的人类和咒灵结合,余下三人同时想到了那个御三家的污点,利用可以怀上咒灵孩子的女子做实验,制造了特级咒物九相图的史上最恶咒术师。
    没有管三人可怕的表情,天元继续说道:“这说明了什么?非术师,术师,诅咒,咒灵,并不是我们之前认为的有那么大的隔阂,结合也好,间苗法也好,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没有咒灵,没有诅咒的世界!”
    他狂热地看着夏油杰,“虽然偏离了我最初的研究方向,但是这不是有更大的意义吗?你也明白的吧,夏油杰,利用咒灵,通过恐惧和危机,促使人类进化,让所有人都学会控制咒力,从此再也没有诅咒的美好世界。只要能控制非术师的产生,即使我真的进化成高次元生物,咒术师也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随着天元的话,夏油杰想到星浆体的牺牲,文献里九相图的诞生过程,真人的存在,还有在这一千年里他不知道的那些,逐渐感到空气从肺部逃离的窒息感。
    这不对…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哪里不对?没有诅咒,只有术师,不就是我的理想吗?
    看到他陷入了混乱,五条悟一脚把天元踢飞出去,没有管他撞到残垣断壁又滑落,只是焦急地抚摸着夏油杰的后背,嘴里低声安抚:“呼吸,杰,保持呼吸,不要想他的屁话,一个脑花的胡言乱语,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悟?”夏油杰抓着五条悟的袖子,手背青筋暴起,他抬头看着五条悟因为牙关咬紧而格外锋利的下颌线,又被按住后脑埋在怀里。
    “我想杀光猴子,保护我的同胞,但是…”感受着耳畔平稳的心跳和落在头发上的轻吻,他渐渐平静下来,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不知道哪里不对…我不想要他说的未来…”他不想控制世界。
    “没关系,我们根本不必听他的不是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我们两个一起,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五条悟尽力抚慰着信念崩塌中的男朋友,夏油杰一直是个意气风发,一往无前的人,温和的表象根本遮不住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堪称脆弱的样子。
    不,也许不是第一次…
    五条悟眼光一暗。
    只是上一次崩溃的时候,自己没有在他身边。
    他们已经顾不上天元了,但这个世界的【五条悟】可没有忽视他。
    “你和九十九由基是什么关系?”他走过去看着滑落在地上的人,冷静地问。促进人类进化,创造没有咒灵出现的世界,这论调是不是很熟悉?
    天元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嗯?谁?”他挠了挠额头上的缝合线,终于想了起来,“啊,好像是我之前哪个身份带过的徒弟吧?我教的不错吧?唯一的女性特级咒术师哦。”竟然还炫耀了起来。
    破案了,当初她给杰灌输的破理论溯源成功。
    但是现在想这个也没什么用。【五条悟】高三就敢对上天元,现在当然也不怕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他一手拉开【夏油杰】身体上的缝合线,把天元掏出来,又把头盖骨恢复原样。
    “喂?五条悟,你真的要杀了我?!想想咒术界,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天元张大嘴,为他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自从说出自己的身份,就一直笃定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底气,在看到【五条悟】手上若隐若现的[茈]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五条悟】的样子和十年前一样嚣张,好像时光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痕迹。
    “等一下。”
    一只清瘦的手敷在天元的上方,阻止了[茈]的落下,夏油杰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平静的看着【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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