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致李轩搬运周天的时候,体内有更多的元气被纳入其中。
    而众所周知的是,李轩的修行之法很奇葩,雷法观想与冰法观想一直都是相辅相成,相互增益的。
    雷系观想的强化,也直接让他的冰法观想,提升了将近一倍的效果。
    关键是,次日李轩醒来,发现自己胸前的绿斑没有任何的扩张。可能还有微幅的收缩,可李轩暂时感觉不出来。
    ——总之这是自红衣女鬼附体以来,少有的几次修行速度超过阴煞侵袭之速的一天。
    李轩大喜过望,确证了听天獒没有对他说谎,这阴煞对他侵袭的力度,确实降低到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
    李轩已经准备在近期再收集几枚上好的丹药,给自己狠狠的回一口血。
    只因李轩一想到自己才只余不到二十天的寿元,就觉坐立不安。这实在过于危险了,怎么也得延长到两到三个月左右,才能算是安全。
    否则未来如有什么变故,让他没法做到每日修行不缀,那岂非就得立刻翘了鞭子?
    不过在欣喜过后,李轩环视四壁,又莫名的感觉有些寂寥。
    昨夜他按照听天獒给的方法,内观过自己的识海了。那卷《正气歌》是孤孤零零的飘悬在里面,那血眼少女则不见了踪迹。
    这下好了,自己即便将麒麟臂解封,也找不到观想对象了。毕竟他在这方面的能耐,还远没到心中无码的境界。
    李轩就这么定定的在床上坐了许久,然后就暗骂了一声自己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接着他就匆匆的穿好衣服,往校场的方向行去。
    第117章 七级警报
    “所谓武道真意,乃是形神情理的统一,虚实有无的协调,既生于人心元神,又蕴于天地万象。”
    清晨一大早,在书房里面睡不住的李承基就来到后院校场,给李轩讲解武意:“它既是天地之间的道理,也是人意志的延伸——”
    李轩在边上眨了眨眼:“老头,我听不太懂,拜托说人话。”
    李承基不由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陷入凝思:“说来挺复杂的,我还是直接展示给你看吧。这武意共有三个层次,其中最等而下之的就是这样。”
    他抬手之间,就是一记掌刀往旁挥斥,然后询问李轩:“轩儿,看清楚了吧?”
    李轩心想我看清楚你个大头鬼啊?你不就是简简单单劈了一记掌刀吗?在显摆你一击冰封百丈的神通伟力?
    可就在他想要开口吐槽的时候,又忽然心绪微动,生出了几分明悟。
    “感觉这一刀,与天地,与冬天,与寒冰,都额为的贴合,融洽。”
    李承基当即就笑了起来,面泛红晕:“我儿果然悟性超绝!就是你感悟到的,这等而下之的武意,就是妙悟天地至理,在自身武道中体现出诸法真意。比如雷,火,冰等等,都有它们各自的大道法理,表现形式,自然现象,并蕴于天地万象当中。我们如果能做到把它们原原本本的展现出来,就是得了诸法真意,这也是武道之‘意’中最常见的。”
    “那么在这一层之上的呢?”李轩好奇的问道:“中等的武意是什么?”
    “就是这样!”
    李承基又是一记掌刀挥出去,同样是寒力冰封百丈。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李承基用上了一式‘寒意天刀’,那是刀招‘寒流千里’的简化版。
    可能别人从他这一刀中看不出任何不同,可李轩就偏偏揣摩了出来。
    “似乎又不太贴合了,混杂了一些其它东西,可威力似乎更强了些许。”
    “这就是第二种,我这是由‘寒意天刀’这门绝学延展出的武道真意。它融合了寒法真意,又不仅仅限于其中。”
    李承基看着自己的手:“积年累月的修习,可以让我借助这门刀诀,将我想要的道理,我想要的真意。灌注于我的真元,我的招法,我的兵器,甚至于这片天地之间,让它们随我的心意变化。”
    李轩闭着眼,若有所悟:“所以最上等的武意,就是以自身的精神意念,干涉天地,干涉现实?”
    “差不多。”李承基万分赞赏的点着头:“可这种武意,我都无缘修成。所以你能修出‘浩然武意’,为父是非常欢喜的。这就是最上乘的武道真意,只要未来你真元足够,元神强大,是可以真正干涉天地,扭曲现实的。
    关键是你这武意,还可与诸法真意结合使用,威力更增。还可增强对邪祟之物的克制,总之好处多多。日后入魄,入魂,都会比其他武修强出一大截。”
    李轩不由愣神:“浩然正气竟有这么厉害?那么儒家的那些士子,岂非一个个都是变态?”
    “怎么可能?儒门修出‘浩然正气’的确实很多,可大多都是四不像,比之最下乘的武道真意都不如。”
    李承基一声嗤笑,满含着不屑之意:“那文忠烈公又是何等人物?他可是踏入天位的一代文圣儒宗,近千年来成就最接近圣人者。这位留下的正气歌,是数百年来文人儒士修行浩然正气的教材样本,是他们每天都需要诵读的。而轩儿你的浩然之气与文忠烈公一脉相乘,岂是那些杂流可比?”
    他又万分惋惜:“早知道就让你学文了,否则未来的大晋儒宗,舍你其谁?”
    李轩也后悔,他想自己要是早知道自己能修出这么牛叉的‘浩然正气’,那去当文抄公多爽啊?
    可李轩心里也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去抄袭谋名谋利,那也就与文忠烈公的浩然之意截然迥异,分道扬镳了。
    他心里痒痒的,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武道刀法,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可李承基给他讲解展示武意可以,却坚决不让他动手。
    其实李轩自己也是晓得利害的,知道现在如果忍不住,留下隐患,将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同时也知自己在武道上欠的账有些多,正好养伤在家有空,李轩就干脆听李承基讲起了课。
    后者可能是对这个次子的期待更高,讲解的时候无比用心。他将两门家传武学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掰开了,揉碎了给李轩剖析。
    这让李轩眼界大开,对于‘寒意天刀’及‘寒息烈掌’的认知,有了质的提升。
    李轩也拿出了以前高考的劲头,倾听着李承基教授的每一字每一句。
    即便其中有不理解的地方,也尽量原原本本的记下,等到日后再细细揣摩。
    几天前的阴界之行,李轩虽是安然归来,还得了不少好处,可他的危机感却是不减反增,对武力的需求益发迫切。
    而逐渐沉迷于武学的李轩不知道的是,此时这座金陵城内,正不止一个女孩在念叨着他。
    ※※※※
    正午时分,在金陵城东,小观园。
    这里本是大晋开国之初,凉国公建造的府邸。以典雅精致,清幽素雅,风景秀丽著称于世,号称江南八大名园之一。
    然而太祖末年,凉国公以谋反罪除爵被杀。这座府邸几经流转,经历过多位主人之手。
    直到最近,这座名园又被声著江南的世家薛氏买下。
    而此时就在小观园东南侧的一块平地中,薛云柔正立足于中央处,一身法力挥展,操控着一枚小小的飞剑,做着御剑术的练习。
    可她的心思并不在剑上,眼神也是呆滞的,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这情形一直持续了半刻,等到薛云柔法力耗尽,人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前一颗大树上,竟被自己用剑刻画上了某个少年的图形,旁边赫然还有‘轩郎’,‘李轩’的字眼,足达二十多个。
    薛云柔的脸顿时微微一红,她四下扫望了一眼,发现无人注意。就赶忙出手,将树上的刻痕与字迹都全数抹去。
    她堪堪将证据毁尸灭迹,远处就有一行女子款步姗姗的走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正是她的母亲。
    “柔儿你怎么就不肯听劝?你姑父都说了你需要休养,这些天内都不能大动。否则你肋部的伤口裂开,以后会留疤的。你可是女孩子,可别让你以后的夫家嫌弃。”
    “母亲万安!”薛云柔落落大方的朝着母亲施了一礼:“柔儿是知道轻重的,刚才用的只是术法,不会牵到伤口。”
    “你要真知道轻重,就不会一个人跑去都城隍庙求助,卷入阴界那场风波。”
    薛母一声轻哼,似含着几分不满:“此事我已训过你,今日就不再多说,总之一定要引以为戒。你那点修为,在这天下间不值一提,别再昏了头。”
    然后她就放柔了声音:“刚才镇东侯府让人送来请帖,他们家老太君六十大寿,邀请我数日后过去赴宴。云柔你可愿与为娘一起,去那边散散心?”
    薛云柔却兴致寥寥:“不去!这种场合,又有许多所谓的年轻才俊在,好没意思。那不是散心,而是在找罪受。”
    “不去不行。”薛母摇着头:“这诺大的南京城,确实没有什么出众的年轻人。可镇东侯府与我们家颇有渊源,柔儿你还是得给老人家拜拜寿的。”
    她想起那天在许国公府,一群勋贵子弟在那里‘三元郎,一定终,两相好’的,就感觉气闷。
    “还有,你姑母为含韵的婚事,让我帮忙邀了诚意伯夫人。她似乎看上诚意伯家的次子了,想要趁着这次镇东侯府大寿,试探一下诚意伯夫人的心意。你姑母以为云柔你一向口齿伶俐,到时候可以帮着敲敲边鼓。”
    薛云柔原本是想说‘娘你就不能说我要养伤,帮我推了吗’,可听到这里之后,登时就无法淡定了。
    她眨着明媚的眼睛,眸里面的神色极其复杂:“既然如此,那我就随娘亲走一趟。”
    第118章 战力+10
    六道司朱雀堂内,江含韵埋首于案牍之间,处理着血无涯案爆发以来的各种卷宗。
    她恰好翻到了李轩那一组人,诛除夺目鬼的一份记录文卷,然后就不自禁的一阵失神。
    江含韵是想起了都城隍庙前的那一幕——
    “——当时他挺身站在我面前,为我舍生忘死。试问这天下间的女孩,有谁不喜欢这样的郎君?”
    “哪怕表姐你反悔了,我也不会让的。”
    “我不像是表姐你,既然喜欢上了他,那就一定要用一切方法,将他牢牢的抓住!”
    江含韵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几天总是时不时的就想起这些。
    明明薛云柔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那个家伙!”
    江含韵好不容易回过神,然后用手中的毛笔,在李轩的签名上重重点了点:“他到底有什么好?”
    她感觉不可思议,也忧心忡忡:“云柔那丫头,该不会真喜欢上了这个浪荡纨绔子?看起来好像是认真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伏魔都尉匆匆走入进来:“大人,总管有事相招!说大人空闲下来了,就尽快去见他一面。”
    江含韵微觉惊奇,然后就站起了身:“我现在就过去。”
    她书案上的这些宗卷都不是很紧要,什么时候处理都可以。可伏魔总管每月招见她的次数,一个月都不到五次。
    ※※※※
    总管召见江含韵之地,在朱雀楼的第九层。
    这是朱雀堂的主楼,高二十九层,是整个南京城内,高度唯一可与‘大报恩塔’比肩的楼宇。不过这里平时的作用,是存放各种案件卷宗。
    ——自一千二百年前‘六道司’初具雏形之后,六道司人员处理的几乎所有案件,都能够在这里找到相应的记录。
    当江含韵登上第九层的时候,那位目盲老者正在这层楼的南侧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卷,在聚精会神的“翻阅”着。
    等到江含韵见过礼,目盲老者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道:“数日之后镇东侯府的老太君大寿,你们家应该会收到请柬吧?”
    “是有收到,可我已经准备回绝。”
    江含韵回话的时候想起了她母亲,那位正一门心思的要筹划着撮合她与李轩。
    而这次的镇东侯府大寿,她母亲就似在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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