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体内的气脉逐步平复。李轩就蓦然睁目,拔刀前斩。
    这一刀挥斥虚空,如光似电,快逾绝伦,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天击地合阳阳神刀’的风采。
    李轩的眼中,不由现出了几分满意之色。
    他判断自己这一刀‘光雷刀意’的水准,绝对达到了武道六境的魄境水准,而且是‘魄境’的巅峰。
    再往上就是第五境‘魂境’,与李遮天同一个层次了。
    紧随其后,李轩却又是第二刀挥斩,那刀光轨迹与之前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唯独那刀身上裹挟的雷霆疾光,已经转化为纯净琉璃之色。
    李轩这是将他的琉璃浩气融入到自身的刀意当中,又尝试将一点极天之法‘真空’,也加持于刀身之上。
    可这一刀之后,李轩却蹙了蹙眉。
    这一刀的威力是很不错的,小天位正面硬接,都未必能接得下来。
    问题是李轩这一刀的破绽太大,几种力量都不协调。人家不需要硬接,只用技巧就可以化解。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他的修行方向也就此定了——继续打磨霸体金身,参悟光,雷,冰,火等诸般刀道,练习琉璃浩气与极天之法的运用。
    也就在他沉迷于刀道修行,几乎无法自拔的时候,李轩忽的心生感应。
    李轩当即内视,看向自己的元神深处。
    ——他‘望’见了自己的神念核心当中,有一朵花正在枯萎。
    ※※※※
    接下来的十几天,李轩都是在京城中各种‘文会’上度过的。
    各路地方会馆与学社纷纷递出邀请,邀请李轩去赴宴,甚至是讲学。
    那一篇《原道》对天下儒门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李轩的想象。
    李轩以儒道修为镇压白莲之举,也让当世儒人与有荣焉。
    李轩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却又不能不去。这些会馆学社汇聚着天下学子,代表着大晋数万的举人与国子监生。
    他这个理学护法要想将自己的意志,权威与影响力,深植到地方,就只能依靠这些人。
    这也是一份深厚的人脉,对他助益良多。
    其实赴宴还好,无非就是吃喝玩乐,风花雪月。
    值得一提的是,这‘风花雪月’四字中,唯独少了个花字。
    京城众儒都知道他有着众多的天位好友,不敢把他往青楼里面带。
    喝酒的时候,也没敢叫人来陪酒,就一群大老爷们在喝酒聊天。
    麻烦的是讲学,这真有点难为李轩了。
    不过在他勉为其难的开了三场讲学之后,李轩却忽然开了窍。
    他心想无非是‘忽悠’,说一些堂皇正大的道理,然后灌一些心灵鸡汤,再炮制一些不存在的典故印证自己的道理。
    讲学到第三天,李轩干脆将现代的《逻辑学》写出来,又让独孤碧落与乐芊芊二人联手,帮他翻译成古文,又改了名字,叫《格物》。
    李轩开始在次日的讲学中大肆宣扬此文,将《逻辑学》与理学的‘格物致知’联系在一起。
    在他来的那个世界,心学大儒王阳明在少年时代对着竹子格了七日七夜,希望能够格出‘竹’之理。
    结果道理没格出来,人倒快格没了,几乎英年早逝。
    李轩心想这就是不通《逻辑学》的缘故,没有合适的‘工具’,怎么去格物致知?
    结果当日他将《逻辑学》原文道出之刻,京城文庙内的警世钟就连续八声钟鸣。
    这是接近于至圣的道理,昔日虞子著《四书章句集注》的时候,也不过是八声钟鸣。
    据说那第八声还很轻微,非常勉强。
    而在次日,他再次开课之际,周围已是人山人海,学堂外面的过道,甚至是外面的泥地里,都挤满了人。
    数千学子云集于此,只求聆听儒家新出的大道圣音。
    还有无数人传抄《格物》一文,一时间京城纸贵。所有能够承载《格物》真意的纸张,都卖出了天价。
    李轩最后不得不请六道司送来几块取自武意山的空白石碑,亲自将《格物》与《原道》刻录其上,供人临摹抄录。
    原本他的讲学,只安排在上午,之后却不得不连下午的时间都利用上。
    而在连续几天的讲学之后,李轩就心想这情况不对啊?
    咱祭炼第二元神,是为了管理时间。而管理时间的最终目的,可不是用在你们这些雄性身上的。
    不过李轩抱怨归抱怨,接下来却还是雷打不动,每天将大半的时间,用在讲学上。
    他相信未来如果有什么力量,能够推翻六百年后的‘天意’。那就只有这些听他讲学的儒生,只有他传播出去的学问。
    李轩其实也有几分乐在其中,他想这种春风化雨,沐浴人才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关键是在讲学的过程中,李轩发现自己的‘七窍玲珑心’成长极速。
    似乎自己的学问推行的越广,信奉他学问的人越多,七窍玲珑心凝练的速度也就越快。
    此外李轩还感觉自己的‘文山印’越来越沉了,拿在手里的感觉是沉甸甸的,仿佛内蕴着一座山。
    里面的器灵,也越来越活跃。
    它不但有了自己的意识,还可与李轩做简单的交流。
    李轩估摸了一下,感觉它的灵智,大概可以相当于三岁小孩的程度。
    这可不单单是这东西才刚掠夺那‘金阙天书副本’力量的缘故,可能他的讲学,才是主因。
    李轩发现自己的每一场讲学之后,文山印器灵的意识就会更清明数分。
    尤其是他讲自己的《原道》,讲自己的《格物》,文山印器灵尤其兴奋。
    而听他讲学的人越多,文山印也会相应的增加一定重量。
    在发现这情况之后,李轩就更加用心了,不厌其烦的在各大学社游走。
    不过这段时间,李轩也不仅只是赴宴与讲课,就在第九日的一场宴席中,他等来了金阙天宫的来客。
    第564章 李轩的手腕
    这次金阙天宫的来人,却非是之前的玄武宫主练灵仙,而是‘青龙宫主司神化’,这是一位面貌清隽,仙风道骨般气质的中年男子。
    此人拜访冠军侯府的时候,李轩正在附近酒楼,宴请兵部武选司郎中马成化,户部山西清吏司郎中李源,还有现任的山东巡盐御史张田。
    所以李轩在得知青龙宫主司神化登门拜访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在意,只让李大陆好生招待。
    他没有将这几个贵客丢下不管,跑回去面见司神化的道理,赶过去巴结讨好么?
    李轩知道自己在金阙天宫许多人的眼中,就是祸乱天机之源,所以早早就判明立场,将金阙天宫划定在敌人的范围。
    这种敌人,没必要给他们太好的脸色。
    所以李轩对眼前三位客人的重视,远在那位青龙宫主之上。
    别看这几人职位不高,都只是四五品的官员,却都是在朝中执掌重权的存在。
    兵部武选司自然不用说,那是主掌卫所军‘选授考课’的机构。
    五军都督府也掌握着天下武官的任免升调,却需兵部武选司的副署才能生效。
    山西清吏司郎中则执掌山西一省的税赋钱财,其权柄之大,远超于现代的税务总局。。
    至于山东巡盐御史,那就更是都察院中权柄最重,最肥的差事。
    可结果司神化却没在他的冠军侯府等候,而是直接跑了过来。
    李轩对此是无可无不可,心想这位青龙宫主愿意在酒楼门外等那就等吧。
    他现在与这三位议的事,可不方便让此人旁听。
    “所以冠军侯的意思是,将这几年发出去的盐引加以甄别,然后废除?”
    巡盐御史张田此时微微皱眉:“可这不好办呐,会得罪很多人。”
    李轩却笑着敬了一杯酒:“是会得罪一些人,可这些人不大多都关在牢狱里面?之前的夏广维御史平反案,北直隶与山东一带的许多盐商都进去了一大半。
    张大人,这几年的盐政之乱,你也是有数的。那些盐引发放,多是营私舞弊的结果。如今这天下间的正规盐商,无不都盼着朝廷有人拨乱反正,主持公道。
    如果大人能将这几年的盐引加以清理,重新发放,相信许多人都会对大人感激涕零的,这也会使天下因盐政而苦的百姓受益。”
    巡盐御史张田听到了这里,就心神微动,他明白李轩的意思。
    如果能将这些盐引废除之后再做分配,那就等于是再一次分烙饼。
    这对于朝廷,对于百姓,对于盐商,对各方权贵,甚至对他本人,都无疑是极有好处的事情。
    他这个新近上任的巡盐御史,正需要政绩来巩固。
    可张田还是有些迟疑:“说来张某亦有此念,问题是大将军梁亨,据我所知,这几年分发出去的盐引有很大一部分,都落入梁亨与他亲近之人的手中——”
    他的语声却在此时戛然而止,只因巡盐御史张田想起了最近,李轩与梁亨之间的恩怨。
    这位冠军侯,可不在乎那位前任的镇朔大将军。
    张田甚至开始在心里猜测,这位建议他清理盐政,是否正是为针对梁亨?
    “即便是大将军,也得守朝廷法纪嘛!”
    李轩手捏着酒杯,笑意森冷:“张大人,如果这位大将军胆敢做什么,李某绝不会坐视。”
    张田顿时就心中有数了,心想这位果然是在对梁亨下手。
    他在稍稍凝思之后,就抱拳道:“冠军侯此言有理,只是这桩事毕竟关涉重大,请容张某仔细想一想。”
    他心里面已经偏向于李轩,毕竟这位冠军侯,无论是在朝中的权柄,声势,还是能调动的天位高人,都全面占优。
    他又是理学护法,以《格物》,《原道》二文震惊天下的当世儒家之望,张田身为一个儒生,对李轩天然就有亲近感。
    李轩他年纪如果再大一点,修为再高一点,再写出一些经典出来,是有望成为儒门亚圣的。
    关键是对方要求的事正大堂皇,没有任何有亏私德之处,且是对天下百姓都大有裨益的事情,可以有效打压盐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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