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绕作为鸽子雇佣兵团的主理人,本来应该坐在容蜃下首,可他却笑了笑,踱步坐到了棠溪旁边的位置。
    看到其他人露出不理解的目光,陆绕也解释:“我看棠小姐觉得很亲切,况且我也对棠小姐比较好奇,想跟交流一下杀变异种的心得。”
    棠溪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浓重得有些呛鼻:“陆长官身上这味道……”
    陆绕骄傲昂头,露出他漂亮的左侧耳钉:“这是自带的。”这可是星际专柜最贵的斩女香,如此一来,棠溪必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棠溪忍了忍,没忍住:“这味道太大了,我熏得有点恶心。”
    陆绕:“……”
    容蜃此时已经走了过来:“陆长官,还请你移步,棠溪,你也坐过去。”
    陆绕纵横星际多年,有着自己的一套察言观色的体系,他能看出来容蜃似乎对棠溪很不一样,而棠溪是故意离他很远的。
    对待女孩子要如同春风一样,慢慢感化,这么强硬的态度,怎么能赢得女孩子的芳心?容蜃这直男,倒是给他做了嫁衣。
    陆绕忍不住暗暗发笑。
    棠溪张嘴反驳,还没说话,陆绕连忙替她开口道:“容长官说笑呢,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
    容蜃:“这个地方……好吗?”
    棠溪顺着容蜃的目光看去,发现他们后面背靠着一间公用厕所。
    没办法,邀请几十个人一起吃饭,桌子都拼到走道上来了。里面刚好有个少年方便完出来,正在用最新的乳膏涂手,看到三人点头哈腰:“长官,你们都在呢,是不是可以开吃了?”
    陆绕:“……”
    棠溪恍然:“怪不得觉得恶心呢!”
    三个人坐到最前面去,推杯换盏之间,又是一阵客套。
    棠溪不喜欢搞这些商业互吹,一直埋头吃饭,陆绕总是有意无意地拉她说话,让她有点头疼。倒是今晚,原本话不怎么多的容蜃,跟陆绕倒是能聊上几句。
    两个男人说话,说的都是些星际见闻和政治上的事儿,棠溪没兴趣。
    她吃红薯吃得快,被噎到,陆绕把水壶递给她。在他之前,容蜃的水杯已经推到了她面前。
    棠溪憋着脸红,盯着他。
    “我没喝过。”容蜃说。
    棠溪一把拿过陆绕递过来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水。咕噜咕噜喝完,她又把水杯推回去:“容长官还是自己喝吧。”
    容蜃没说话,盯着杯子还真自己喝了。
    棠溪心里其实有点心虚。她知道容蜃是讨好她,但是她又不想跟他靠得太近。一切都是他想要的,都是他咎由自取,她不是故意拒绝他的好意。
    陆绕一双狐狸眼,来回看,笑着打圆场:“红薯这东西确实美味,但是也要吃得慢一点。”
    棠溪:“陆长官说的对,我吃慢点就不会噎了。谢谢你的水。”
    陆绕:“不客气。”
    ——“减50。”
    棠溪深吸一口气,盯着容蜃看了几秒,生气地继续啃红薯。
    一场饭局吃了两个多小时。
    酒足饭饱,有人回去睡觉休息,有人出门散步消食。
    空间站就像是凌驾于太空之中的自由星球,没有广袤无垠的土地,没有自由生长的植物,却能看到四周的无边宇宙,星球的光成为黑暗之中的指路明灯。
    棠溪站在空间站的眺望阳台上,摸着鼓鼓的小肚子,打着饱嗝看几颗从外面擦过的陨石,在他们那个世界里,管这个叫流星。
    陆绕站在她身后,也看了好久,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过这片星域了。过了一会儿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不得不上去跟棠溪搭讪。
    陆绕:“棠小姐睡不着啊?”
    棠溪:“叫我棠溪就行,棠小姐棠小姐听得我内心十分复杂。”
    陆绕笑起来:“好,那我叫你棠溪,你也可以叫我陆绕。”
    棠溪点头:“你跟我说话,不会单纯的只是想跟我交换彼此称呼方式这么简单吧?”这个男人从见面开始,就明里暗里地跟她假客气。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棠溪作为一个游戏宅,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星际时代也是有酒的,刚才陆绕跟容蜃推杯换盏喝了这么多,现在看起来怎么一点事儿没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陆绕肯定是有备而来。
    陆绕微笑:“棠溪你很聪明,那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情,你也一定能明白。一百多年前,布拉克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爆炸,毁灭了差不多整个布拉克的星域,之后有出现了星际遗孤。”
    棠溪:“这我都知道。”
    陆绕:“星际遗孤大多数都没有之前的具体记忆,一般都是记忆碎片,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棠溪,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身世吗?”
    陆绕不知道躺下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美男计看来对方是不上套的,那换个方式也未尝不可,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他看棠溪低头,眉头紧皱的模样,似是很是痛苦。很好,如他料想的一样。
    一个身世凄惨的少女,对于自己的来历肯定无比好奇,她内心的痛苦和纠葛会成为制约她的枷锁。
    一个人有了欲望,是最容易被别人掌控的。
    陆绕心思活络,循循诱之:“棠溪,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一个忙,我告诉你你的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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