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挖矿吗?
    她嘤一声艰难的睁开眼,目光所及的场景皆是陌生,安锦不禁愣住。
    碎成片的记忆却像一股洪流,强势涌回脑海中,冲的她理智溃散。
    大胆、荒唐。
    提醒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好像在酒吧里挑了个男人,然后……
    刚想到这,她后脊瞬间绷紧。
    不会吧?
    她懊恼地撇开脸,抬手挠了挠脸颊。
    刚要动,霎时停住。
    后面有人动了一下与她肌肤相贴,温热的体温安静地烘烤着她。
    安锦脸瞬间被染成红苹果,藏在被子里的脚趾不禁蜷缩。
    ???
    那个男人居然还没走吗?
    昨天晚上难道真的……???
    !!!
    她心扑通扑通直跳,捂着盖在胸口上的薄被悄悄往后看。
    男人倏地一动,手臂搭在她腰上,她也不敢动作太明显,瞬时冻住,头皮发麻。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小心翼翼、屏气凝神等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呼吸平稳,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安锦才鼓起勇气蚕蛹般一点一点往外挪。
    马上要挪出男人的怀抱,安锦心脏紧缩,连呼吸都不敢,伸手轻轻捏着男人的手腕,然后快速又静音地向床边闪身,再倍加小心的将他手臂放下。
    生怕哪个动作太大把人给弄醒了。
    场面太尴尬,她无法面对。
    她甚至想暴揍自己一顿,寻思着一会儿得第一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
    太不小心!
    太放纵!
    她懊恼检讨,昨天晚上怎么突然想不开了?
    及时行乐也得注意生命安全啊!
    随便挑了个男人,要真有脏病她不完犊子了。
    安锦心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她可得留有余地,比如说提前要个对方近一周的体检报告再说。
    心绪复杂,一边唾弃自己,另一边随着她的动作,昨晚那种激爽难耐的感觉从她身体每个毛孔愉悦地钻出来。
    还有点狂乱后的疼。
    安锦:“。”
    浅淡的记忆里,昨夜好像是她格外强势,迎合吞噬,仰头甩发后的吟唱,种种记忆不禁让她错愕。
    她脸更红了。
    不活了。
    昨晚真是鬼上身了?
    她在心里不断地念叨自己,这个世界是没她在乎的人了吗?!
    安锦起身背对着男人慌忙穿内衣,草草套上裙子,根本不敢回头看。
    生怕一回头看到陌生男人打量的眼神。
    幼稚地埋头装鸵鸟,看不到正主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安锦瞬间顿住不敢动,屏气凝神侧耳倾听没有声响,刚要动就听到细细响声。
    不要吧不要吧?
    她在心里哀嚎祈祷。
    她好像把人给吵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跑路呢!
    头皮发麻,她懊恼地重重闭眼。
    怎么才醒过来!
    动作再轻巧一点就好了!
    “醒了?”
    男声沙哑。
    她头皮一麻,心虚极了,不敢出声
    记忆涌回脑海里,好像一开始是她不干人事。
    场面太尴尬,她没有经验。
    紧张地手心里都是汗,心脏也嘭嘭狂跳。
    男人掀开被子起身穿衣。
    安锦深吸一口气,自己做的荒唐事总要面对,她硬着头皮转身,然后就瞧见男人身后满布红色荆棘,鲜艳夺目。
    “……”
    她从来没有这样胡作非为过。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有点失控……”
    安锦捂脸真诚道歉,“要不要给你买点药……”
    闻言男人好像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低声哼笑,安锦下意识蹙眉,总觉得这个节奏的笑声好像有些……熟悉?
    说话间,男人背对着她已经将黑色衬衫穿上,正低头系袖扣。
    那是一对晶莹的钻石袖扣,被一圈玫瑰金包裹着,看起来格外眼熟,因为她给傅寒时买过一对一模一样的……
    安锦拧眉,她在酒吧随意选个男人,结果不仅看着像傅寒时,连用的东西也一样?
    这么巧?
    正想着,男人整理好衣服,回眸转身。
    清俊矜贵,黑漆漆的眼眸,是她熟悉的男人。
    在看清他的脸后,安锦涨红的脸渐渐褪去血色。
    嘴唇煞白拧着眉心不可思议,“怎么是你?”
    前后态度陡然变化,傅寒时刚弯起的唇角落下去,压下胸口窒息的感觉挑眉反问,“不然还能是谁?”
    他绕过凌乱的大床,跨过地上无法直视的、被撕坏的东西,一步步向她走过来,站到她面前将她罩在自己影子下,垂眸紧紧凝视她,
    “你以为会是谁?”
    安锦回神迅速收敛情绪,压下心底震惊,不经意松口气,“是你也好,省得我去体检了。”
    诡异地真松口气。
    “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下回我得提前要对方的体检报告才行。”
    说罢安锦笑容疏淡得对他颔首,笑着打趣,“昨天你表现的很好,如果不是跟你结过婚,我都想跟你谈恋爱了。”
    安锦用一种兼有欣赏又嫌恶的眼神看着他,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不肯认输。
    “那我就先走了。”
    傅寒时双眸暗光闪过,双手插在口袋里视线牢牢地钉在她身上。
    他没动。
    窗帘扯开,现在屋里已经大亮,在安锦迈出去第一步时,他瞥一眼就瞧见安锦腿上一片青紫,傅寒时下意识蹙眉上前握住她手臂,不由分说将她重新抱到床上,一只手按在她小腹上制住她动作,另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仔细打量。
    白皙的皮肤下面毛细血管破裂,青色里还带着一点触目惊心的紫。
    光看着就很疼。
    “怎么弄的?”
    傅寒时有点心疼,眉心紧蹙自责道,“我昨晚弄的?”
    他记得自己没有伤过她,可伤痕明显是他人所致。
    安锦被按住之后也没反抗,陷在柔软的被子里。
    她慵懒地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神情。
    心疼?
    太可笑了。
    她想到那晚他冷淡眼神,和现在真是天差地别啊。心中不禁恶意翻滚,安锦扯唇讽笑,“你想知道怎么弄的?”
    傅寒时抬眸看过来,黑色的眸子里沉甸甸的尽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于是安锦索性不看,一边撸起长袖让他看到手臂上的青痕后才道,“还有这里,都是我前几天练拳击伤的。”
    傅寒时眼神微滞似是不解,“为什么练拳击?”
    安锦收回视线,话音里浅淡的笑意尽失,平白直板地开口,“我为什么练拳击,傅总不知道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女人,他的痛苦就是她赖以生存的养分。
    她迫不及待地想伤害他,想让他难过、不舒服。
    他如若不舒服,那她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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