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敛眉轻笑,只是我有一个故人擅长养鸽子,我看到鸽子,就没来由地想起了他。
    玉藻前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怀中仿佛在逃避什么的鸽子精。
    另一边,听到工藤新一这番话的琴酒也若有所思地看了鸽子精一眼。
    能让这位大侦探看一眼就想到故人的鸽子啊
    再结合他捡到鸽子时玉藻前的反应和意味不明的话,某个奇妙的猜测几乎要从琴酒心里呼之欲出了。
    既然如此,我便厚颜麻烦客人替我暂时照顾他一下。玉藻前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琴酒的思绪,同时也让快斗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他。
    咕咕咕
    玉藻前大人,您不觉得您有点叛逆吗
    快斗急切地想要据理力争,玉藻前却完全不听,径直将他塞给工藤新一,让这一人一鸟都怔住了。
    他的翅膀受了伤需要人看着,可我这里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无法时时照看到他,实在是麻烦先生了。玉藻前饱含歉意地道。
    咕咕咕!咕咕!
    我不需要你照看!我还可以帮你调颜料啊!
    快斗在工藤新一怀中奋力挣扎,还伸出未受伤的那只翅膀竭力拍打他的手,试图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工藤新一微微皱眉,不禁收紧怀抱,将他牢牢抱住:不麻烦,我会看着他的。
    那就多谢先生了。玉藻前说着,抬手抚过快斗额前的红色羽毛,还在挣扎的他顿时失去浑身力气,只能软趴趴地贴在工藤新一胸前。
    工藤新一见状,也试着把手搭在他头顶那撮红色短毛上,指腹轻轻摩挲几下,安抚他躁动不安的情绪。
    大侦探长这么大鲜少与动物这样亲密接触,尤其还是他主动接触,所以显得有些笨拙。
    快斗也认命了,老实收拢翅膀,蔫巴巴地窝在他臂弯间,在心里叹了一万口气。
    琴酒与赤井秀一看完全程,这会儿正不约而同地把耳机拉到耳朵下方,用如出一辙的戏谑目光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工藤新一。
    基于他们对他的了解,戏谑程度深浅不一,但琴酒的戏谑中还多了几分对鸽子精身份的探究,眸光不免深沉下来。
    工藤,你今天不是有很多工作要忙?等工藤新一在对面的二号机坐下,赤井秀一便先调侃起他来。
    是有一些工作,但不紧急,在这里玩会儿游戏放松一下也好。工藤新一打开电脑,见屏幕上有纪元修复师的图标,顺手点了进去,然后把快斗放到腿上撸毛。
    赤井秀一虽然不知道快斗的真实身份,却从琴酒口中得知他是妖怪,现在见工藤新一对他莫名在意,好笑又疑惑地问:你很喜欢这只鸽子?
    工藤新一正在等游戏加载,冷不防听到这话,竟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看他,恰好对上他黑溜溜的眼瞳。
    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再次袭上心头。
    琴酒冷眼看着他与鸽子的眼神交汇,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就像组织覆灭前夜,他站在高楼上,迎着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狂风,骤然瞥见工藤新一与基德于无人处对视的那一眼。
    基本可以判断出这只鸽子的身份了。
    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把它交给你。琴酒唇角微扬,施施然双腿交叠,手掌搭着桌面,微微抬起下巴,用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他们,它是受伤后被我捡到的,如果你可以好好照顾它,我就将它交给你。
    此话一出,三双眼睛齐刷刷朝他看来,都带着不同的情绪。
    赤井秀一惊讶,工藤新一不解,快斗心如死灰。
    不等他们发问,琴酒就又慢悠悠地说道:说不定它真的是你那位故人落下的鸽子,只是因为受伤脱离了队伍。你替他照顾一段时间再找机会还给他,一定比我方便。
    快斗疲惫地咕了一声。
    不瞒你说,我就是他的故人。
    这样的话工藤新一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快斗背上的毛,对他这个提议颇为心动,老板真的舍得?
    为什么不舍得?它又不是我的宠物。琴酒眼底露出几分笑意,还带着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它的伤还没好,你要好好照顾它。
    工藤新一笑了笑,再看琴酒这张令他心惊肉跳的脸,也觉得顺眼了不少:我会的。
    赤井秀一大概看明白了琴酒的态度,隐约猜到这只鸽子精的身份不一般,便没有搭话,只想着等一会儿找机会再问琴酒。
    三人各有打算,心情还都不错,到头来受伤的依旧只有快斗一人。
    一个小时后,工藤新一心情愉悦地抱着生无可恋的快斗离开,玉藻前也完成了第一幅画,化为小狐狸跳进琴酒怀里。
    赤井秀一看见他熟练地盘卧下来的动作,又想到他人形时的相貌,笑容微敛,琢磨着下回过来要给他搭个狗窝。
    琴酒倒是不在意两人间无形的火焰,一边看游戏实况一边吃午饭,打发时间。
    琴酒,刚才那只鸽子,你是故意送给工藤的吗?在心内想好狗窝的样式,赤井秀一不再去看玉藻前,眼不见心不烦。
    嗯,他比我更适合照顾某人。琴酒吃了口炒饭,头也不回地说。
    人?赤井秀一一愣,它不是妖怪吗?
    琴酒摇摇头,嗤笑道: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妖怪,不过今天看他和工藤新一的反应,加上
    说着,他偏头看了看玉藻前,继续道:加上玉藻前之前语焉不详的话,我大约就能猜出这只鸽子精的身份了你也认识。
    他也认识,又是人类,还和工藤新一有关
    几条线索一组合,赤井秀一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他是基德?
    聪明,奖励你一根芹菜。琴酒没有灵魂地夸奖他一句,再借势把自己不吃的芹菜挑出来扔进赤井秀一碗里。
    谢谢。
    赤井秀一憋不住笑了一下,既是笑他幼稚的举动和理由,也是笑基德的遭遇,以及他和工藤新一碰到一起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沙雕场面。
    希望人没事,鸽子也没事。
    琴酒夹起一块牛肉,正要送进嘴里,却被玉藻前扒拉着手拽过去叼走。
    我先前知道他是人类所化,不过他体内有八岐大蛇的妖力,也可算做半个妖怪,便没有告知你此事。玉藻前边嚼着牛肉边说出姗姗来迟的解释。
    赤井秀一斜眼看他。
    琴酒也不在意它抢肉的举动:八岐大蛇?是他将基德变成鸽子?
    是啊,如果想让那孩子变回来,须得找到八岐才是。玉藻前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静静地等琴酒夹起下一块肉。
    琴酒点点头,作势又要动筷,而玉藻前也蓄势待发之际,赤井秀一突然出筷,迅如闪电地将一根香菜塞进玉藻前微张的嘴唇。
    狐狸要多吃香菜,对身体好。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玉藻前叼着香菜,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怪味在口中蔓延、扎根,久久无法消散,使得他不禁冷了眼神,弹出利爪。
    赤井秀一也捏紧筷子,目光凌厉地回望。
    琴酒:要打出去打,别拆我屋子。
    第47章 妖怪居所(四)
    赤井秀一和玉藻前最后没打成。
    前者觉得自己的武力值打不过这位大妖,于是紧紧盯着它,试图以气势取胜;后者的实力史诗级削弱,自认为胜算不大,也紧盯着前者,同样试图以气势取胜
    一人一妖就这么对视了半分钟之久,而后端起杯子轻碰,再仰头一饮而尽,表示化干戈为玉帛。
    琴酒这么个重症面瘫患者,差点被这俩互相虚张声势的样子逗笑。
    真就谁都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所以强行势均力敌并握手言和呗?
    这一日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
    夜里,赤井秀一随便找了个由头,硬是挤进琴酒房间,往他床边一扎,坐着不走了。
    玉藻前和他一样,只不过趴在床的另一边,琴酒要是把它拎走,它就再跳回来,死活不肯下去,问就是床上舒服,不睡地板。
    琴酒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见赤井秀一倚在床头翻看一本不知从哪儿拿的《时间简史》,似乎对这本书兴趣极大,看得有滋有味的,以至于忘记时间,也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兔子和小蘑菇精待在窗边的篮子里,里面铺了棉絮,柔软又保暖,视野又广阔,正是看大戏的最佳位置。
    菇啊,好好看着,以后你可一定要习惯今天看到的画面啊兔子抚摸着蘑菇的脑袋,意味深长地道,就差一根烟,那沧桑又犀利的气质就更到位了。
    小蘑菇精若有所思地点头:明白
    赤井秀一,现在已经十点半了,琴酒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眉心微蹙,压低的声线隐隐透出危险意味,你还不回去吗?
    你知道的,我现在住在工藤宅,那里是工藤新一的家,我现在回去,不大方便。赤井秀一翻过一页,仿佛全然不知自己鸠占鹊巢,施施然地说道。
    你住了那么久,现在想起来不方便了?琴酒嗤笑着问。
    以前是任务需要,现在嘛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所以还暂时借住在他那儿。赤井秀一捧着书,微微抬头看他,眼里浸着台灯暖色的光,不过刚才你家小兔子妖跟我说,基德体内的妖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可能就会恢复人身
    你先停一下琴酒抬手示意他打住,然后转头看向窗边,正对上兔子的眼睛,它还没反应过来,这么重要的事,你告诉他不告诉我?
    你刚刚在洗澡。兔子无辜地眨眨眼,何况以你们俩的关系我告诉他和告诉你不是一样的吗?
    它这奇葩逻辑来得太突兀,琴酒莫名噎住,一时语塞,没能立刻反驳。
    倒是赤井秀一反应得很快,一下坐起身来,向兔子微笑颔首,称赞它会说话,还说:明天请你吃萝卜青菜套餐。
    谢谢!兔子兴奋得耳朵前后甩动,我可以再要一份龙虾吗?
    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琴酒觉得自己才是那份龙虾。
    他给了兔子一记超级加倍的爆栗,再劈手夺过赤井秀一的书,推着他的后背把他推出门外。
    诶我都说了我不方便回去,我可不想给工藤那个钢筋水泥打的脑袋解释妖怪这样不科学的事。
    赤井秀一踉跄着走到门口,眼疾手快地抬起双臂撑在门框上,抵住身后传来的力道。
    你就收留我一晚,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旋身面向琴酒,言辞恳切地笑道:我可以付房租。
    琴酒缩回手,因为不想与他纠缠,便思考起这栋房子的布局。
    一楼大厅,二楼有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和两间客房,不过客房太久没用,改成了杂物间,虽然有床,但灰尘很多,根本不能住人。
    想到这里,琴酒眼帘低垂,长睫掩去陡然涌上的放松的笑意:客房都改成了杂物间,没有地方给你借住。你如果一定要住,楼下打地铺吧。
    说着,他作势要关门,赤井秀一连忙腾出一只手抵住门板。
    我觉得,还是在你的房间里打地铺更舒适一点。赤井秀一脸上满是认真之色,说话间不自觉用上了播音腔,仿佛不是在讨论晚上住哪儿这种小事,而是在谈论什么国家大事,房租,你的心理价位乘两倍。
    你这话说的像是我在卖.身。
    琴酒飞起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却也松了口放他进房。
    赤井秀一低头一笑,反手关上房门,快步跟了上来。
    玉藻前趴在床上,掀起一边眼皮看着这两人的来回拉扯,无奈地摇头道:人类啊总是这样扭捏。
    琴酒没有听到它的感慨,甩给赤井秀一一个枕头一张空调被,真的让他打地铺去了。
    菇啊兔子揉揉额头上被敲到的地方,凑在小蘑菇精耳边狗狗祟祟地说:记住了,这就叫两情相悦。
    小蘑菇精懵懵懂懂地看着身前的场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一夜,房间里的人和妖睡得都不错。
    琴酒无梦,赤井秀一睡得沉,玉藻前梦见了很久之前的安稳生活,小蘑菇精满脑子都是兔子下定义、前两人倾情演绎的《新概念两情相悦》,把这一概念刻烟吸肺,梦里也在循环回放。
    兔子是机械生物,睡觉等于休眠,不会做梦。
    早上七点,就在大家都沉浸于美好的睡梦中时,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惊响,原本的正常音量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放大了好几倍。
    距离声源最近的赤井秀一瞬间惊醒,琴酒皱着眉头把脑袋埋进枕头中,玉藻前支棱起脑袋,还以为是梦中的故人杀出来了。
    赤井秀一滚出去接你的电话!
    琴酒难得生出起床气,随手抓过一个抱枕精准地砸在赤井秀一头上。
    抱歉,你继续睡,我接个电话
    赤井秀一猛地坐起,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一阵,抓出电话后迅速按下接听键:喂工藤?
    他刚念出来电人的名字,话筒里就传出叮呤咣啷不绝于耳的重物落地声响,即使没开免提,这声音也足够尖锐吵闹。
    别说是琴酒,就连离得比较远的玉藻前也听得毛发炸开,蜷在床头的样子就像一团刺猬球。
    赤
    琴酒忍无可忍,正要掀开被子把人提溜出去,就听到他的手机里响起一声焦急的咆哮:爸!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话音未落,电话就挂断了,唯留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两人两妖一人工智能:???
    陡然被吵醒,琴酒头有些疼,揉了揉鬓边的头发,一脸懵圈:刚才那是工藤新一?
    啊。赤井秀一迟疑地点头,显然无法很好地分辨那一声咆哮究竟是不是出自那位遇事冷静沉稳的侦探好友之口,昨、昨天晚上,基德应该已经恢复人身了吧?
    琴酒眼神微变,看他宛如看傻狍子:你问我?
    赤井秀一摆摆手,又搓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不然不好继续往下推理。
    这时,玉藻前作为见多识广的大妖怪,在缓缓收拢炸起的毛发后,第一个发现了这通电话中的端倪。
    它支起脑袋,眸光犀利冷锐,一针见血地问:知道他是昨夜几时恢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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