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莱:“……”
    大概是因为被冒犯到的是他吧。
    罗素爷爷:“当时的你, 肤色至少要比我们白两个度, 当然了, 这并不奇怪,毕竟有的人皮肤天生就比较白,可是你居然不会做饭。”
    莉达奶奶等人:“你看到爱丽莎夫人的小儿子捡起掉在一堆干鸡屎上的麦豆,吹了一下之后直接塞进嘴里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恶心。”
    “这说明你以前生活的环境很好,可是你却告诉我们,你也是平民出生,还是从克莱城逃难来的。”
    “你经常晚上偷偷摸摸吃肉,虽然你每次都把窗户和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但是我们还是闻到了。”
    不是他们的嗅觉太好,而是因为他们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对于肉的渴望早就刻到了他们的骨子里,所以他们能不敏感吗?
    罗素爷爷:“还有就是,会跑到我家来聊天的,基本上都是老头老太太,年轻人更喜欢喝酒跳舞,很少到我这里来,只有你,天天跑到我这儿来陪我们聊天,没有一天落下。”
    “而且在说起那些贵族和富商家里的事情的时候,你总是表现地特别感兴趣。”
    莉达奶奶笑着说道:“所以你不是卡斯塔城派来的奸细,谁是?”
    汉弗莱:“……”
    也就是说,罗素爷爷他们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了。
    但是他们却没有举报他。
    要知道按照教廷和皇室发布的公告,凡是举报一名卡斯塔城的奸细,就能够获得两百枚金币的奖励。
    奥龙街作为辉曼城名副其实的贫民窟,这里的人百分之百都是没什么积蓄甚至是倒欠了一屁股债的贫民。
    比如罗素爷爷,有了那两百枚金币,他就能去公会请一个光明系魔法师治好他的断腿,他就不用每天都待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了。
    比如莉达奶奶,有了那两百枚金币,她就不用再担心因为年纪大了,被女婿嫌弃,也不用大冬天地去帮人浆洗衣服赚钱了。
    ……
    他们难道就从来没有心动过吗?
    只听罗素爷爷说道:“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揭穿你的身份,还将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你?”
    他说:“因为你是华夏州人!”
    “因为这里是辉曼城啊!”
    汉弗莱一愣。
    所以呢?
    不过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
    他想起来了——
    一年前,加斯曼帝国东部的一个大城爆发了瘟疫,华夏州政府费尽千辛万苦,牺牲了数十位专家学者,才总算研制出了治疗这种瘟疫的抗病毒血清,华夏州政府原本想用这种抗病毒血清换取在那座大城的发展的机会,那座大城的城主原本答应地好好的,结果血清一到手,他就反手把华夏州政府派过去的人全都杀了,销毁了绝大多数血清,只留下一小部分,用以高价出售给城里的其他贵族。
    要不是华夏州政府于心不忍,又派人偷偷摸摸给那座大城里的平民送去了一批血清,那座大城里的平民恐怕早就死得差不多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座大城里的平民还是死了大半。
    而那座大城,可不正是辉曼城。
    艾勒的眼睛已经红了,他说:“一年前,我的父亲,母亲,妻子,儿子,兄长,妹妹,外甥,侄女……十九个亲人全都死在了那场瘟疫了。”
    这也是为什么,劳森先生特别关照他,总是将钱多的活计派给他的主要原因。
    罗素爷爷:“我妻子还有妻弟也死了。”
    莉达奶奶:“我儿子一家也都死了。”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跟着女儿一家生活,去忍受女婿的白眼,即便她儿子一家的遗产她都给了女婿一家。
    ……
    说话间,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雨。
    一滴滴水痕从她们的脸上滑落,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罗素爷爷:“后来,皇室和教廷虽然绞死了城主一家。”
    “但是他们派来的新城主,却是老城主的亲弟弟。”
    “而且你猜联军为什么会选择在辉曼城驻扎?”
    汉弗莱张了张嘴。
    当然是因为辉曼城坐落在一个平原上,而且城中百姓稀少,适合安置联军的数百万大军。
    ——所以这不是在扎辉曼城的百姓的心窝子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平日里无时无刻不弯着腰的艾勒站得格外的笔直:“我们想报仇,无时无刻不在想。”
    哪怕背叛光明神。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光明神不也抛弃了他们吗?
    就连莉达奶奶她们也艰难地挺直了她们的驼背。
    看见这一幕,汉弗莱的眼睛也忍不住红了。
    所以为什么罗素爷爷他们猜到了他的身份,却没有揭穿他们,反而每次在他表现出对那些贵族和富商的踪迹特别感兴趣的时候,他们都知无不言,而且他家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街上的人都会拼尽全力的帮助他,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汉弗莱说:“谢谢,谢谢你们。”
    他当即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掏出传呼机,把这个消息发回了吉尔伯特城
    而同样的一幕,还发生在辉曼城大大小小的隐蔽的角落。
    可想而知,接到这些消息,执政官等人是多么的兴奋。
    “好,看来教廷是真的没有什么杀手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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