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恢复记忆了。”
    苏墨尘紧握洛紫芊的手,抵在下巴处,哽咽道:“芊芊,我不怪你,你恢复了记忆是好事,我为你高兴呢。”
    “不,苏大哥,你不知道……我真的骗了你。我其实不叫洛紫芊,我也不是伽罗国洛家的二小姐,而是冒充的……”
    洛紫芊脸上染上一层红晕,仿佛回光返照,轻声说着:“我已经要死了,就算告诉你,你恨我、讨厌我,也没有关系了……我其实没有名字,苏大哥,你可以叫、叫我朱雀。”
    一点点的,她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当萧清羽和楚怀殇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洛紫芊说到自己的任务。
    她是夜帝夜倾寒麾下四骁主之一的朱雀,两个月前,奉命混入伽罗国第一世家洛家,伪装成洛家二小姐洛紫芊。
    就连她这张脸,也是假的。
    洛家和火神世家联姻,聘礼是一件神器,为了得到这件神器,洛紫芊杀了洛家大小姐洛紫灵,被闻声而来的大公子洛远风发现,她顺手将洛远风也杀了。
    “我这么心狠手辣,怎么配得上苏大哥……”
    洛紫芊一边说,一边摇头,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可那时候,我就是个工具,什么都不懂,后来还偷袭了烈家大公子,抢走了神器,才引来了他们的追杀,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说着,她紧紧闭上了双眸,热泪滚下:“本以为我快要死了,结果……却被苏大哥你救了,那段失去记忆的日子,真的是我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光。”
    苏墨尘哽咽不已:“芊芊,你别说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们不会怪你的……”
    “不,是我做的,就是我的错!苏大哥,你这么好的人,我纵然喜欢,可哪里配得上你?都是我痴心妄想……”
    “若不是要死了,这些话我也说不出口,我没想到来到苍南国,会发生这些事的……”
    “我又害死了这么多人,惹得苍南国京城一片大乱,因为这个计划根本就是我设计的!”
    “我想毁了苍南国,我就是个刽子手,即便后来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除了用我的命来挽回,我已经别无他法了,咳咳咳……”
    芊芊剧烈地咳嗽起来,喷出一口鲜血,将苏墨尘的衣襟也染上点点血痕。
    苏墨尘慌忙为她擦去血迹,心疼不已:“芊芊,你别说了,我会治好你的……”
    一转身,他看到了萧清羽,犹如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喊道:“太子妃,你快来看看芊芊啊,她不行了……”
    萧清羽满心沉重地走了过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当她听见洛紫芊说,自己是夜倾寒的四大骁主之一时,她就明白了芊芊的结局——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夜倾寒下的禁制,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可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夜倾寒是不会放过的。
    芊芊只有死路一条!
    “芊芊姑娘,你虽然以前做了很多坏事,但现在的你已经改了。”
    萧清羽挤出一个微笑,咬着唇一字一顿道:“从遇到墨尘大师,遇到我们开始,你就是一个全新的你。你叫洛紫芊,不叫朱雀,我们都很喜欢你。”
    洛紫芊忽然一笑,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舞:“萧姑娘……你、你真的不恨我?”
    萧清羽柔声道:“我们怎么会恨你?错的是夜倾寒,不是你!”
    “萧姑娘,谢谢你……你们……真的很好,若是我能早点认识你们,就好了。”
    她的声音越发微弱,眼中的光芒渐渐淡去,嘴里轻声呢喃着:“可惜太迟了,一切都不能重来。苏大哥,若是有来世,我一定……清清白白……做个好姑娘,等、等着你……”
    “我们要去好多地方,一起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一起行医救人,造福四方。”
    “我还想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一生一世。”
    苏墨尘心疼得热泪滚滚,一把将她拥在怀中:“别说了……芊芊,你别说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怀中的洛紫芊浑身颤抖,一点点失去生机。
    她费劲了所有力气,将手抚在苏墨尘脸上,她的指尖戴着一串缀满铃铛的手链,晃动之间,灵光闪烁,叮当作响。
    “给你……苏大哥。”
    洛紫芊气若游丝,将戴着手链的手塞进苏墨尘的掌心中,“这、这就是我……偷来的神器生死铃,送给你……苏大哥……”
    她的手突然重重地垂下,声音戛然而止。
    如遭雷击,苏墨尘连忙松开洛紫芊,却见她双眸紧闭,羽睫覆盖着,却再也不会颤动了。
    “芊芊!芊芊——”
    他拼命地摇晃着她,伤痛犹如海浪翻涌,瞬间将他吞没:“你醒过来啊,我不要你死,芊芊……芊芊!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有药,我能治好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仿佛疯了一般,苏墨尘手忙脚乱地摸出身上一堆的药瓶,倒出无数颗丹药。
    红的、白的、黄的……回灵丹、疗伤丹、气血丹……
    珍贵的丹药撒了一地,他也不管,只把各种丹药一股脑儿地往洛紫芊唇边塞。丹药从粉润的红唇边滚落,洛紫芊毫无反应,苏墨尘嘶声裂肺地喊着,紧紧地抱着她大哭。
    萧清羽难过极了,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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