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萧清羽摸着他干枯的脸,干瘪的唇,眼泪犹如决堤一样。
    “别哭,那些怪、怪物没有追、追来……”
    楚怀殇连话也说不清了,口齿不清,浑身颤抖,却用力挤出一个干枯的笑容,抬手拭去她的眼泪。
    萧清羽紧紧地抱着他,哽咽不已:“殇,你相信我好吗?真的没有怪物,你陷入幻象中了。不要再攻击那些不存在的东西,你会死的!”
    “清羽,你别哭,看着你哭……我、我会心疼的……”
    这个苍老的男人内心仿佛被针扎一样,一点点擦去她的眼泪,艰难地道:“我信你……我、我相信你,清羽……”
    “殇,你必须相信我!”
    萧清羽泪流满面,她知道,楚怀殇只是在安慰她,他甚至以为自己才被幻觉影响了,内心深处其实并没有相信。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楚怀殇,一字一句道:“殇,你爱我吗?”
    第761章 只要有你在
    爱?
    他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情形。
    从见到清羽的第一面,他就对她充满了兴趣,虽然当时她被毁容了,可他依旧能透过她掩饰的外表,看清她是个美丽聪慧,勇敢坚定的女子。
    什么时候爱上清羽的,他已经记不得了,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他们由来就是天生一对。
    怎能不爱呢?
    她是他的妻,她是他未来孩子的娘亲,是陪伴他一生的人,永远是他放在心尖上,关心宠爱的女人。
    “爱!清羽……你永远不要怀疑这点。”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萧清羽咬着下唇,她当然知道这个答案,因为她也一样。
    她认真道:“那你能相信我吗,无条件相信我?”
    男人依旧没有犹豫,似乎无论她说的什么,他都相信:“嗯,相信你,清羽。”
    “不,不止如此,殇,我要你放弃对自己的信任,放弃自己的认知,背叛自己,只信任我!不管我说什么,哪怕我告诉你,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你也要全心全意地相信。能做到吗?”
    “这……”楚怀殇犹豫了。
    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萧清羽知道这很艰难。
    让一个有尊严有思想有自信的正常人放弃自己的认知,转而无条件去相信另一个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信任?一旦这样,就等于将生命都交付给对方,等同于放弃了自己。
    但只犹豫了一下,楚怀殇就回答了:“好,清羽,我相信你。”
    他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相信她,不管她说的什么。
    “哪怕你现在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带泪的面颊,仿佛桃花瓣一样娇嫩,眼中充满了深情和眷恋:“因为我知道,清羽,你永远不会害我的,我相信你……”
    充满危机的岛屿上,除了他们两个,所有的侍神都死了。
    被卷入幻象之中,迅速变得苍老,失去了生命力,最终化作一堆沙粒,彻底消失。
    两个身影并肩而行,相扶相持,萧清羽牵着几近风烛残年的楚怀殇,粲然一笑:“走吧,殇,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地图已经没用了,萧清羽只能凭借对周围环境的观察,避开一道道风刃和危机,艰难地深入迷神岛中心。
    她能够感觉到,的确有一股强大而神秘的能量,藏在迷神岛的某一处。
    那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答案了。
    一步踏出,脚下忽然升腾起一团火焰,楚怀殇刚要退回来,可萧清羽却拉着他继续朝前走,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相信她!
    这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楚怀殇随即朝前而行。
    火焰顺着他的腿,燃烧起来,脚下滚烫,烧得他皮开肉绽,痛得他想怒吼。
    萧清羽担忧地看着他:“殇,你没事吧?别担心,你看到的都不存在,是幻觉。”
    他忍着剧痛,哪怕身上的痛楚再真实,他也笑了:“我知道,我们继续走吧。”
    连清羽都没事,他身上的火焰自然是假的,哪怕他被烧死,也不过是假象。
    这一刻,楚怀殇仿佛明悟了什么。
    萧清羽惊喜地发现,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白发转青,脸上的皱纹也少了一些……她最爱的男人,又开始回来了。
    随着二人不断深入,楚怀殇看见了无数恐怖的景象。
    一只只巨大的怪兽,突然出现,张牙舞爪地要杀掉他们。
    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仿佛要将他们劈死,甚至那些死去的侍神,也变成了骷髅架子,一个个举着武器挥舞着利爪朝他们冲来……
    可他没有出手,仿佛没看见一样,直接穿过它们。
    爪子挥舞在他身上,绽裂出一道道伤口,闪电落在身旁,劈得碎石飞溅,似乎下一道就会落在他头上。但楚怀殇视若无睹,只牵着萧清羽的手,一步步朝前,任由自己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原来,这就是幻觉加身的感觉!
    “不破不灭,破而后立,晓喻新生……”楚怀殇在痛苦中领悟,曾经不明白的奥义仿佛福如心至,一点点融会贯通。
    他的精气神急剧转变着,干枯苍老的身体在迅速恢复,仿佛枯木回春一般,皮肤又充满光泽,恢复年轻和生机,眼中神光炯炯,意气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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