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当天下午,梁晨与叶青莹,叶紫菁,王菲菡三女依依惜别,踏上了返家之路。兰剑依然以司机的身份,开着那辆半旧的丰田吉普,将梁局长从辽阳送到了辽源西风。在将梁晨送到家之后,兰剑直接开车驶向了和平镇。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坐在沙发上频繁更换着电视频道,一脸无聊的兰月忽然支起了小耳朵,然后站起身向门口方向走了两步。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随后外门被拉开,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兰月的明眸顿时一亮,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尤如八爪鱼一般将双手双腿缠在了对方的身上。

    “好沉好沉!”梁晨双手自然而然地捧住了对方的充满弹性的俏臀,感受着女孩真实的依恋流露,心里不禁一暖,抱着兰月转了两个圈,口中笑着调侃道。

    “本姑娘身轻如燕,你敢诽谤中伤我,我咬死你!”兰月佯装恼怒地张开小嘴儿,啧地在男人脸上啃了一口。

    “你属小狗儿的啊!”梁晨哭笑不得地将女孩的娇躯放下,然后伸手在对方的粉颊上轻捏了一下,这才换下鞋子进了客厅。

    “儿子回来了!”早就听到动静的梁向东和韩燕华分别从厨房和卧室里走了出来。老俩口心思想到了一块儿,不约而同地为兰月和儿子创造一个见面亲热的机会。

    “爸,妈!”梁晨走过去,给父亲和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笑嘻嘻地道:“你们的宝贝儿子回家了!怎么样,开心吧?惊喜吧?”

    “马马虎虎称得上是开心,离惊喜差远了!”韩燕华拍了拍儿子有些消瘦的脸颊,口不对心地道:“我和你爸有小月陪也一样,你啊,以后靠边站!”

    “完了,我成多余的了!”看着一旁捂嘴偷乐的小丫头,梁晨佯怒道:“还敢幸灾乐祸,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张牙舞爪兼虚张声势地比划着。

    “阿姨救命!”兰月笑着躲到了梁燕华的身后,并探出半个小脑袋向梁晨做了个鬼脸。

    “先歇歇,爸去给你做饭!”梁向东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脸上现出开心的笑容,向儿子道:“一会儿,陪老爸喝两杯!”

    给叶青莹叶紫菁去了电话,报了平安。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梁向东的兴致很高,喝了近半斤的白酒似乎还意犹未尽。而韩燕华和兰月则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笑看着这父子俩拼酒。

    一夜过去,新的一天来临。而这一天,对于所有国人来说,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节日。家里的年货已经备齐,春联也已经贴好,梁晨要做的,就是和父母加上小丫头兰月一起包饺子,准备年夜饭!

    从早上开始,小区内的鞭炮声就稀疏地响起,而到了下午之后,噼噼叭叭的脆响就越发地变得密集起来。放鞭炮和烟花,历来是梁晨一个人的活儿,而今年,他的身边却多了小丫头兰月。

    点着那一串红彤彤的鞭炮,听着清脆而密骤的声响,蓝色的硝烟和跳跃的火花,让梁晨和兰月感受到了只有过年才有的欢乐和喜悦。

    吃过象征着团圆和幸福的年夜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喝着水果,看着春晚。及至新年的钟声敲响,早已等候多时的兰月立刻站起身,向梁父梁母深深一躬道:“叔叔阿姨,过年好!”

    “好,好!”梁向东与韩燕华笑的合不拢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红包塞到对方的手里。梁晨也赶忙向父母拜年,也与兰月一样混到了个红包。而就在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响了起来。

    先是远在辽阳的叶青莹与叶紫菁姐妹,然后是县里的李衙内,本地公安局的刘志刚,金俊民,曲小兵等同事,以及辽阳市局的姜鹏,毕竞,小卓子等人。

    梁父梁母坐在一旁,看着不断接听电话的儿子,心里又是自豪又是感慨。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从儿子接电话的频率,就能折射出如今现实的世态。在一年前的除夕之夜,儿子唯一接到的,大概就是侄女莎莎的拜年电话!

    身份不同了,现在儿子是公安局长了,主动巴结他的人应该多如牛毛!儿子,是大出息了!老俩儿口互望了一眼,缓缓站起身,神情之中带着无限满足回到自己的卧室。

    兰月打了个呵欠,像小猫一样倦在梁晨的身旁,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对方的大腿当成枕头,耳中听着男人千篇一律地回复着拜年吉祥话,仿佛有催眠作用一般,让她眼皮发沉,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梁晨接完电话一转头,就见小丫头已趴在他的腿下睡的正甜,伸手轻轻拍了拍了对方的小脸,顿时惹来对方不满的呢喃。这小丫头!梁晨笑了笑,像以往多少次一样将女孩抱起,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卧室。

    将兰月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梁晨转回客厅,关了灯在沙发上躺下。黑暗与沉静交织,梁晨的头脑之中忽然浮现起那个坐着轮椅的孤独身影。口中不禁轻声道:“林总裁,过年好!”困意袭来,闭上双眼,他也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梁晨又接到了江云县公安局的下属,指挥中心姚主任和政工室吴主任的拜年电话。出乎他的意料,这两位主任都是使用的办公室座机。这无疑证明,两位主任此刻正奋斗在岗位的第一线,加班加点,连初一都没顾得上在家休息。对此,梁晨毫不吝啬地大加表扬,并且加重语气说道:“有你们做表率,我相信局里的风气一定会越来越好,老姚老吴,我希望,也认为,你们能够成为我的得力臂助!”

    整整一上午,梁晨就是坐在沙发上,拨弄着手里的电话。别人给他打电话拜年的很多,但他需要打出电话拜年的,却也不少。比如曾经的老领导王文亦,肖立军,丁焯这几人,再比如龙源的便宜叔叔梁书记,还有和平乡李爷爷,锋叔,再有省委李书记夫妇加上婷姐等等。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拨出去,直到认为应该打出的电话全部打出,没有任何遗漏的对像之后,梁晨方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小晨还算有点良心!”辽阳省委大院,省委书记李书瀚与妻子严丽,女儿李馨婷坐在沙发旁,一边喝着茶,一边微笑着说道:“还知道给我拜个年!”

    “人家小晨零点刚过就想给你打了,只是怕影响书记大人休息!”李馨婷剥了个桔子递给母亲,笑吟吟地说道。

    “我听刚才小张书记打电话给你拜年,好像还谈了小晨什么事儿?”严丽一直对梁晨很关心,否则在一般情况下,她很少过问丈夫工作上的事!

    “哈,这事儿说起来你也是知道的!”也许是过年的关系,李书记的心情很好,闻言不禁一笑道:“就是前几天江云县发生的村民聚众上访江云县委县政府事件!市里去了调查小组,你们省电视台也派了记者下去!”

    “是雪霏姐带队下去采访的!”李馨婷补充了一句,一提到这件事儿她心里就有些小嘀咕,听妈妈说,这次的采访任务原来的人选并不是雪霏姐,最后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采访安排,完全是雪霏姐主动请缨,强烈要求的结果。至于雪霏姐为什么这么积极,十有八九又是冲着小晨去的!

    “又是她?”李书瀚眉头不禁皱了皱,他的想法与李馨婷不谋而合,开口道:“又是冲着小晨去的吧?这连家二女儿行事还真有些,古怪!”

    “不会是看上小晨了吧?”严丽却是品懂了丈夫话里的意思,有些担心地道:“不过,连雪霏已经结婚两年了!”说着,又向女儿投去疑惑的一瞥。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馨婷不得不为好友解释一下,尽管她此刻心里也产生了怀疑:“雪霏姐和小晨有过节,大概这次,又是去砸场子的!”

    “砸场子吗?”听着女儿用了这个令人发笑的词语,严丽不禁莞尔,道:“不见得吧,这次连雪霏的采访报告可是相当的华丽哟。而且主次分明,中心极为突出。在指出了江云县存在着严重的官民矛盾和其它社会问题之外,其余大篇的笔墨都是在粉饰此次事件平息的大功臣。要我说,这篇报告完全可以换个题目,就叫做——记一身豪胆,力挽狂澜的优秀好干部,江云县公安局长梁晨!”

    “这次的事,明扬处理的不错!”李书记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转移了话题。

    “是小晨处理的不错!”严丽和李馨婷异口同声地反驳道。

    “你们哪!”见到母女们如此地有默契,李书记不禁摇头失笑道:“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

    “书记大人请说!”李馨婷吐了吐舌头,只有父母身旁,她才鲜有地露出调皮的一面。平日里,她要么是精明干练的李大律师,要么是强势无比的大姐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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