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与共,大概如此,只是说起来也觉得很可笑,最后与都璐有这种过命交情的竟然是臭名昭著的恶龙莱尼。
    但终究还有一线生机,当都璐被迫深入神寂荒原后,她发现自己具备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那些已然陷入狂乱的神明在发现她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杀死她,而是想要捕捉,紧接着便是与她繁衍——那真是很可怕的景象,都璐觉得自己如果真的体会过说不定也会变得疯疯癫癫。
    瓦里安图说她可能是神的后裔,身上流淌着能够调和万物的神脉,兴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自己身上才具有这种莫名的吸引力,都璐利用这一点多次借刀杀龙,让想要捕捉自己的神明和两条龙对上,这种任务真的非常危险,被追兵抓到还好,顶多就是一死,但如果被那些疯掉的神明捕捉……恐怕就是生不如死了。
    莱尼认为都璐对于神性高的家伙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可惜现在的神性可不是什么好词,精神越是接近神便越是危险,随时都可能坠入深渊。
    “我是说,那条金黄色的龙对你有点儿意思,你如果投降他说不准会接受。”莱尼躺在腥臭腐烂的泥沼中,面上的笑容却很灿烂。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吗?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会保护你。”都璐说道。
    “你用什么来保护我?”
    “我的大脑、双手、双腿,还有这一身魔力和不愿服输的灵魂,投降不过是从你的藏品变成其他家伙的奴隶,对我来说差别不大。”精灵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想这可真是一场豪赌,她在赌莱尼不会死,也在赌自己能够拼赢。
    “对于我们不灭之龙来说死亡并不是终结,我们终究会重生,因为这是我们诞生之时便被赋予的特性,但如果你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莱尼缓慢撑起身子,烂泥自他身上滚落,而他身上的裂纹却越发浅淡。
    这片烂泥本身就是一位神明的尸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挣扎呢?”都璐俯身拉住他的手,不顾他身上的脏臭将他从烂泥中拽出:“因为这是生命的本能,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灭亡是自我意识的觉醒,我知道你是一条烂龙,所以大家都希望你去死,但你想活着,对吗?这没有任何错。”
    莱尼看着她,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唯独这一次,我的求生欲格外强烈,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出现过你这样的家伙,假如我死掉,那么这份感情也会随之寂灭,只余下灰白的记忆。”
    “对于你,我没有办法挪开自己的目光,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占有你的冲动。”
    第129章 龙之心 要她是我老婆,我才不会这样对……
    恶龙要开始反击了。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受气小可怜的龙设, 否则也不至于被其他不灭之龙引为大敌,当他勉强把两条腿长回来后,便开始和都璐策划反击。
    “我感知到多出了一股新的气息, ”少年闭眼倾听一会儿, 接着露出古怪的笑容:“是绯红, 这条母龙还真是天天想着杀我, 不过正好……”
    他将自己的计划与都璐细细讲明,都璐一听觉得好像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但问题在于——
    “你能确定来的只有这三条龙吗?其他龙会不会插手?”
    “除我之外七大不灭之龙,以我轮回为周期每次轮流出现三位追杀我,这一轮显然是绯红、安苏烈和尼弗尔斯负责,剩下的四条龙……他们根本懒得去管同族死活, 其中还有一条更是早已失踪,当然,我知道他在哪儿。”
    莱尼嘿嘿一笑:“我让他永远沉睡于噩梦中, 徘徊于世界黑黯的梦境无法解脱, 死不了也跑不掉。”
    都璐忍不住拍手,好家伙,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其他不灭之龙, 恐怕也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如此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你这个逼不会是想把我用完就丢吧?万一到时候他们抓住我而你又溜去捅他们老家,一时气愤把我杀了怎么办?”
    莱尼也不生气,笑嘻嘻道:“你还真是了解我~”
    在都璐表情越发险恶之前, 恶龙干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儿,他将手插进自己的胸腔,紧接着从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心脏。
    他的脸立刻惨白,透着股摇摇欲坠的脆弱。
    谁都想不到传说中的不灭之龙竟然只有这么小的心, 不过鹅卵石大小,黑黝黝像块石头,但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却让都璐光瞧一眼就身体僵直,动弹不得。
    放着她的面,恶龙将这小小的心扳碎,取出一枚碎片放进了都璐的身体,这才哆嗦着身子把心放回去。
    都璐已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喃喃道:“你们不灭之龙连心都可以随便挖出来吗?”
    “当然不可以,这很痛的,而且要是被夺走完整的心他们就能够把我封印,让我像那个倒霉蛋一样永沉噩梦无法醒来,”莱尼这样说着,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拥有完整的心才能够成为龙神,他们之所以这样忌惮我还因为一则预言,有条死蛇说我在未来会将他们吞噬,成为唯一的神,称这是命运。”
    “我讨厌这个预言,如果有一天我吞噬他们那完全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不是那些瞎子的疯言疯语,好像全是他们功劳似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屑:“总之,只要碎片在你身上,他们最多就是囚禁你,因为你死了我的心就会遵循不灭特性回到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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