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着格尔德的眼睛,这个向来冷静的骑士看起来如此狼狈,他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像是从大雨中穿梭过来的狗狗,蓝色如海洋般的眼睛中也不再冷静理智。他跪伏在公主面前,颤抖地亲吻着她的足,另一只手握剑。
    丽贝卡想到被剑伤害过的痛楚。
    她一哆嗦,一脚踹到格尔德脸上。
    “格尔德,”丽贝卡说,“今天教学活动到此为止。”
    格尔德捧着她的脚,愣住。
    丽贝卡确信,自己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委屈的神情。
    就像是一个被主人狠狠踹倒饭碗的大狗狗。
    丽贝卡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她确信自己拥有着冷硬的心肠。公主今天已经尝到甜处,还需要心理建设来帮助她去接受更深层次的东西。她决定利用自己身为公主的任性,对格尔德说:“今天我累了,过两天再学习。”
    格尔德看上去很痛苦,像是下一刻就会爆炸。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公主殿下,您可以让我再触碰一下您的脚吗?”
    “不行,”丽贝卡拒绝,她搂住自己柔软的、充满香气的绵软丝绸兔子安抚枕,香气和柔软让她精神放松,而她并不想去看格尔德的剑,他会如何处理呢?这就不是一个公主应该担心的事情了。毕竟她是公主,没有公主去照顾骑士的道理,“请你——”
    丽贝卡看到格尔德的眼睛红了。
    他看起来如此隐忍,可怜,跪伏在她脚边,明明是一个生命力如此旺盛、轻而易举就能撕裂她的人,现在却以高大的身躯甘心跪伏在她面前,垂下眼睛。
    啊,多么可怜的大狗狗。
    柔软的金发垂在丽贝卡耳侧,她有些不忍心了。
    于是丽贝卡将剩余的话咽下去,她默默地掀开一部分柔软的丝绸:“格尔德,你可以留在这里休息。”
    格尔德低声说:“谢谢您。”
    丽贝卡补充:“但不能将脏东西弄到我的衣服上。”
    格尔德仍旧垂着头,他轻声说:“我不会冒犯您。”
    丽贝卡猜测对方应当是在说客套话,但这个金色的大狗狗真得去重新洗干净汗水,用睡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沉默地回来,以绝不会弄脏公主地方的姿态,蜷缩着身体休息。
    丽贝卡更加不忍心了。
    她承认自己抵抗不住旺盛生命力的致命吸引,在权衡利弊后,她选择重新拥抱着格尔德,在他怀抱中舒服地闭上眼睛。
    但在公主入睡后,格尔德才睁开眼睛,内心酸楚。
    他想要触碰公主金色的头发,手停在半空中,良久,他才闭上眼睛。
    这样下去……
    总有一天,他会崩坏。
    公主睡得香甜。
    格尔德苦笑。
    他近乎无声地问:“公主,伤害我,对您有什么好处吗?”
    他并不能察觉,在他怀抱中的丽贝卡,轻轻地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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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贴贴!
    第十五章 未来的女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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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贝卡理解了母亲的快乐。
    拥有属于自己的忠诚大狗狗的确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她大概能猜到历任女王需要骑士的原因,还会有什么,能比这种机制下出来的骑士更能对她们忠心呢?
    就像昨晚,丽贝卡有些促狭且自私地作弄格尔德后,在清晨,这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骑士仍旧悄悄地回到他的小房间中,沉默地守护着她,仍旧会跪在地上,为丽贝卡穿上鞋子。
    他没有丝毫怨言。
    大狗狗从来都不会生主人的气,与之相反,他甚至为自己伤害到公主而感到深深的懊恼。那日清晨,来收拾床塌的严格管家发现丽贝卡睡裙上有一些血液的痕迹,公主施加于自己身上的魔力消除,疼痛感和淤痕仍旧存在,她几乎不能正常坐在椅子上,却仍旧会告诉管家,她的生理期到了。
    只有格尔德知道公主不适的原因,她连上午的学习都没有过去,而是躺在床上休息。她很疲倦地躺在床上,是因为昨天被他送上峰尖梦乡;她无法并拢双足,是因为骑士的大剑伤害她的身体。
    格尔德无法想象自己竟会做出这种事情,他甚至祈求公主赏赐给他触碰香足的机会。
    如今,他庆幸公主没有答应。
    不然他可能真的会用剑贯穿公主。
    然后呢?
    公主会因为这种伤害而远离他、唾弃他吗?
    格尔德陷入不可名状的担忧中。
    事实上,丽贝卡只是想找个借口好好休息。
    她再度讨厌自己这副瘦弱的身体,以至于连一次完美的愉悦都能让她筋疲力尽。倘若昨天不拒绝格尔德,今天的丽贝卡可能连应付管家的精力都没有。
    她闭上眼睛休息,思考者该如何让自己更健康一些。
    她们拥有了无尽的魔力,能够治愈一切,却很难加强自己的身躯。丽贝卡头痛地思考要不要请求格尔德帮助她进行身体锻炼,一边悄悄地偷看他。
    呀。
    蓝眼睛的骑士也在偷看她。
    视线相交接,格尔德转过脸,他垂下金色的头颅,耳朵和脖子迅速发红。
    他似乎忘掉了昨晚被丽贝卡那样“欺负”,他安安静静,没有委屈,没有抱怨,只是为了自己的偷看行为而进行自我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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