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舟埋在他肩膀上自暴自弃般回答,你扶我。
    萧鸣看见傅衡舟这幅样子,不经摇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经喝。
    傅正义也附和,就是,完全没有我当年风采。
    傅妈妈见状,赶紧出声制止,好了好了,回去躺着吧,喝那么多干嘛,都怪你们。
    傅正义和萧鸣不敢继续支声了。
    嗯,我先扶他回去。萧千羽也陪着傅衡舟提前离席,扶着他去了二楼卧室。
    /
    傅衡舟脚步有些虚浮不稳,半个身体重量压在萧千羽身上,萧千羽还要顾着自己,扶着他走不快,两人愣是磨蹭了很久才去到房间门口。
    萧千羽又废了很大劲才稳住傅衡舟去开门,谁知一进房间,连灯都还没开,傅衡舟就紧紧抱住他,把脑袋搁在他肩窝上不让他动。
    两个人就这么干站着,在黑暗里对峙了几分钟。
    也不算太黑,外面大厅的光亮从门口透进房间,照在傅衡舟和萧千羽身上,在墙上描绘出两个人互相依偎的影子轮廓。
    傅衡舟轻声说,真好。
    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
    萧千羽只好问他,什么真好?
    傅衡舟又答,能抱着你真好。
    萧千羽心动了一刹那,随后叹了口气,他以为傅衡舟醉得开始说胡话,一喝醉就乱说话。
    傅衡舟起身,握住萧千羽手腕拉到胸前捂着,竖起手指压在他唇上,嘘我没醉。
    萧千羽借着微亮的光看见傅衡舟恢复清明的眼神,反应过来,你装的?
    不装的话,估计今晚真的就醉了。傅衡舟转身去关门开灯,回过头来露出狡黠的笑,这样就没人打扰我们了。
    /
    在房里腻歪了一会儿,等客厅里响起联欢晚会的声音时,傅衡舟悄悄拉着萧千羽上了三楼阳台。
    你要干什么?傅衡舟说要带萧千羽去阳台,却没说去做什么,直到他站在三楼阳台门口前,才反应过来问。
    等下就知道了。傅衡舟在两人出去前最后一次帮萧千羽整理衣服,然后才把他带到阳台护栏边。
    海市偏南方,冬天不下雪,白天有阳光的时候气温还不算低,一到晚上,就会刮起夜风,阵阵冷风会卷着深冬的寒意从衣服缝隙里钻进身体,带来刺骨的冰冻感。
    露天阳台没有挡风物,空中寒风呼呼吹着,把萧千羽额前碎发撩动起来,傅衡舟看见又去拉了一下他头上的针织帽,让它压到萧千羽眉边。
    他低声问萧千羽,冷不冷?
    萧千羽摇摇头,他身上没怎么进风,不算太冷。
    他被裹得严严实实,羽绒服、帽子、围巾等过冬用品被傅衡舟一样不落地套在他身上,直到他穿得像个圆滚滚的汤圆,傅衡舟才没再往上加。
    就连口鼻都被围巾挡上了,他只好从围巾里发出闷闷哼哼的声音,还好,不冷。
    反观傅衡舟只穿着毛衣加风衣,一点怕冷的痕迹都没有。
    /
    傅衡舟看了看手表,让萧千羽闭上眼睛。
    萧千羽不清楚傅衡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听话地把眼睛闭上,到底要干嘛?
    傅衡舟在他微微颤动的眼皮上亲了亲,我让你睁开眼睛再睁开。
    嗯。萧千羽笑着答应,他倒想看看傅衡舟要耍什么把戏。
    傅衡舟走到他身后拥住他,坚实有力的双臂护在了他肚子的位置,然后贴在耳边跟他说,千羽,可以睁眼了。
    顷刻间,萧千羽就被震撼得无言以表。
    在他睁眼的同时,数百支烟花直冲天空,在漆黑夜幕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城市上空,绚烂夺目。
    在激烈的脆响声中,蓝紫色的烟花由一个个小圈炸开成一柄柄巨大的蒲公英状伞花,又四散开来,变成细碎的银色焰火铺洒在夜空中,既像银河中闪烁的点点繁星,又像是海面上翻飞的朵朵浪尖。
    天上所有光芒,在坠落之前,都化成了一片白色的羽毛形状。
    傅衡舟为萧千羽燃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焰火里精心刻写了他的名字。
    /
    第二轮烟花升空,萧千羽才发现它们是从河对岸发射出来的,明亮的焰火把底下河面映照得波光粼粼。
    从傅家阳台可以眺望到离小区不远处是一条河,蜿蜒的河流划分开了住宅区和商业区,这场烟花正是从对岸高楼林立的商业区中盛放的。
    萧千羽不知道这场烟花傅衡舟准备了多久,但一定耗费了很大心力。
    烟花一共放了三轮,他一直抬头看着满天绚烂,舍不得移开目光。
    而傅衡舟一直注视着的,只有眼前人。
    因为仰头,萧千羽的脸从围巾里漏了出来,在璀璨光景的映衬下美不胜收。
    他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簌动,小巧圆润的鼻尖微微发红,嘴角勾着笑意,眼里盈满欢喜。
    傅衡舟不舍得打扰这幅迷人的画面,直到空中焰火完全熄灭才重新牵起他的手,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萧千羽兴奋地点头,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眼里泪花晶莹,似乎眼皮轻轻一合,眼泪就会被碰落。
    傅衡舟吻上他眼角,在剔透珍珠掉落前,一点点地将它们啄干净。
    像是用上一生的勇气,傅衡舟才说出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
    千羽,我爱你。
    一瞬间,萧千羽从傅衡舟眼里看到了永恒。
    他声音哽咽,给出回答。
    我也爱你,傅先生。
    萧千羽揽上傅衡舟脖子,踮起脚,大胆而热烈地吻上他的嘴唇。
    他想,轮到他给他的alpha一点新年礼物了。
    /
    接近凌晨,夜色下的千家万户里依旧灯火通明,连绵不断的光亮编织出人间繁华。
    看到这场特殊焰火的人们,没有深究到底是谁放的烟花,而是不约而同地借机许愿。
    不求富贵,不为荣华,但愿伴尔,年年岁岁。
    外面的世界热闹非凡,一双爱人偏安一隅,新年倒数钟声在他们的接吻声中响起。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
    两人一路纠缠着回房间,只有在帮萧千羽脱衣服时,傅衡舟才嫌弃他穿得实在有点多。
    幸好今晚的傅太太很主动,自觉褪去了一半衣物,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
    怕被长辈听见,两人没敢闹太大动静,只来了一回,便靠着彼此休息。
    萧千羽的喘息声还未平复,傅衡舟拽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喊他名字,千羽......
    萧千羽对上他深邃如渊洞的目光,以为他还想,不要了,爸妈在呢......
    不是这个。傅衡舟声音里尽是情欲造成的沙哑,含带着颗粒感和磁力感,厚重又性感,让我标记你好不好。
    Alpha发出标记请求,对omega来说,是最好的情话,配上傅衡舟诱惑的声音,萧千羽招架不住。
    他曾多次从资料上了解到标记的意义:
    标记,是alpha与omega之间的信息素交换过程,利用信息素在彼此体内打上印记,能令伴侣免受他人信息素侵袭,具有无与伦比的专属意味。
    萧千羽双目里水光潋滟,烟波流转,淡去的缱绻之意又重新凝聚在他眼底,你的腺体真的恢复好了?
    你不是在场吗?傅衡舟扶着萧千羽的手,指引他去摸自己的腺体,医生都说没事了。
    那你转过去,我看看。萧千羽不放心,让傅衡舟把后颈那块地方给他再次确认。
    傅衡舟照做,柔软平滑的腺体显露在萧千羽眼前,长得很健康。
    萧千羽莫名地骄傲,那是用他的信息素修复好的。
    他把傅衡舟的头转回来,正视他的眼睛,你来吧。
    期待又紧张,他没有经历过标记,只是在生理课上见过图示,也听人说过会疼。
    一想到对方是他爱的人,又没那么害怕了。
    傅衡舟感受到萧千羽话里的颤抖犹豫,吻了他额头去安慰他,别怕,交给我。
    /
    傅衡舟把萧千羽翻过身去,露出他淡粉色的腺体,萧千羽很紧张,把脸埋在枕头里。
    傅衡舟倾身搂住他,在他腺体上亲了下,把手臂塞到他嘴边,会有点疼,忍不住你就咬我。
    好。萧千羽肩膀抖了抖,声音从枕头里传来,闷闷的、细细的。
    没给萧千羽反悔的机会,傅衡舟一口咬住他的腺体,用齿尖破开了他的皮肉。
    血珠涌出,血腥气在傅衡舟的口腔里打转,他竟然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
    嗯啊
    颈后的娇嫩肌肤被坚硬的牙齿撕开,强烈的痛感让萧千羽抓皱了床单,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发青。
    傅衡舟咬着萧千羽的腺体没法说话,只好抱实了他,抓紧时间释放信息素。
    皮肉伤的钝痛感来得快去的也快,萧千羽尚能忍受,接下来一波又一波的信息素冲击,才让他真的忍不住哭了出来。
    傅衡舟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进萧千羽的腺体,又凶又猛。
    再从腺体开始输进他身体,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占领他的细胞,裹挟他的神经。
    萧千羽被撞得头晕眼花,感觉身体里每一寸地方都被傅衡舟的信息素控制着上上下下,升入云端又跌入深海。
    他在极致苦痛中感受着一丝奇异的快乐,那是不曾通过性爱体会到的快感。
    腺体充满信息素,被傅衡舟咬着,又涨又痛,每当他以为身体再也无法吸纳更多信息素时,他的腺体却自觉继续接受来自傅衡舟的信息素灌溉。
    他的信息素也跟着外涌,从傅衡舟口中进入他体内,有种灵魂抽离的感觉。
    他很想让傅衡舟停下,但说不出话,只好用尽力气照着傅衡舟手臂咬下来缓解痛苦。
    傅衡舟知道他不好受,极力控制信息素释放,没想到在最后一波信息素冲击中,萧千羽还是昏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微亮,萧千羽醒了,眩晕感还没散去。
    他不住地闭眼再睁眼,努力回忆今晚的经历:烟花与标记。
    他伸手摸到腺体上有凹凸不平的牙印,还有破损的伤口,轻轻一碰就疼得他倒吸冷气。 关于标记的可怕记忆又冒上心头,他才知道原来被标记会这么难受。
    随之而来的又是幸福感。
    傅衡舟一脸满足的样子,睡着了也是护着他的姿势,手臂上有一圈清晰可辨的牙齿印,齿印上是断断续续的小血痂。
    年岁正好,而你在身旁。
    萧千羽亲了亲傅衡舟嘴唇,安心地再次入眠。
    第42章 一颗奶糖(正文end)
    数月后。
    离萧千羽预产期还有一周时,傅衡舟就让他住进了医院,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往医院跑。
    萧千羽望着给他削苹果的傅衡舟,有点无奈,其实不用这么早,你这样跑来跑去太累了。
    傅衡舟削完皮,用温水把苹果表面仔细冲了一遍,才递给萧千羽,早做准备,预产期不一定准确,以防万一。
    我又不怕累,只怕自己错过了。傅衡舟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抚上萧千羽的肚子,说好了要陪着你看他出生的。
    他错过的东西已经太多,希望萧千羽往后的人生里都有他陪在身边。
    你不用担心,从明天开始我休假住在医院,一直陪你到宝宝出生。
    萧千羽住的是高级单人病房,设计的是个套间,除了萧千羽睡的正房外,还有一个小房间给陪同的家属休息,傅衡舟可以住下。
    嗯嗯,好。萧千羽咬了一口苹果,发现今天的特别甜。
    /
    来,躺好。
    傅衡舟让萧千羽平躺,掀开他衣摆,准备给他涂抹防止妊娠纹的药油。
    萧千羽圆嘟嘟的肚子露了出来,看着不算太大,像只小皮球。
    如果离近仔细看,能发现他左腰腰侧有一道三厘米左右的纹迹。
    颜色淡淡浅浅,远了看并不很明显,傅衡舟的视线又一次准确地落在上面。
    见傅衡舟盯着他的肚子出神,萧千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用手捂着那道痕迹不让傅衡舟看,别看了,又不疼。
    傅衡舟移开萧千羽的手,在他腰侧吻了下,心有懊悔,我要是早点注意到就好了。
    萧千羽的肚子在前七个月还没事,到了第八个月,傅衡舟留意到他腰侧冒出了一道细细的疤痕。
    傅衡舟经过询问医生才知道那是妊娠纹,会在omega孕期时出现在肚子周边的皮肤上,出现后无法自行消除,只能通过涂抹药油提前预防。
    在此之后,傅衡舟愈加对萧千羽孕期的事情上心,需要知道的,不需要知道的,全都查了个遍。
    傅衡舟每次对着那条妊娠纹自责时,萧千羽都要软声哄一哄,好啦,也不全是你的错,我自己都没发现啊。
    他摸了摸傅衡舟的脑袋,安慰道,你做得很好了。
    然后又轻轻拍了拍自己肚子,催促傅衡舟,快点吧,这么晾着,宝宝要着凉了。
    傅衡舟这才连忙从床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管药油,拧开盖子。
    他在掌心倒了一点浅黄色药油,双手揉搓着把它化开,才捂上萧千羽的肚子,给他慢慢按摩,帮助吸收。
    药油有股淡淡的花香,被乳化后变得油润顺滑,加上傅衡舟掌心带来的温热,让萧千羽觉得这种按摩的感觉很舒服,情不自禁想睡觉。
    他阖上眼睛,睫毛隐隐扇动,快要睡着的样子有些可爱,引得傅衡舟心猿意马。
    傅衡舟加快了手上速度,给萧千羽按摩完,一手放在他肚子上,一手撑着床借力,慢慢俯身凑近萧千羽。
    正当他想低头亲人时,萧千羽刷地睁开了眼睛。
    他眨眨眼皮,才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对傅衡舟说,乘人之危,被我抓到了吧。
    傅衡舟窃笑一声,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自觉,依旧亲上了萧千羽的唇,傅太太,你得体谅体谅禁欲了三个月的人。
    萧千羽一想到为了这事而委屈巴巴的傅衡舟,就忍不住想笑。
    他双手扒着傅衡舟肩膀,咯咯笑出声,动得胸口一颤一颤的。
    不许再笑了。傅衡舟决定捍卫一下他本就不存在的一家之主地位,故作严肃地说,不然之后我都要一一讨回来。
    话音刚落,傅衡舟感受到他放在萧千羽肚子上的手掌被震动了一下。
    宝宝在警告你,不许欺负我。面对傅衡舟的威胁,萧千羽毫无惧意,反而露出得意的神情。
    等他出来了,看看谁打谁。
    傅衡舟不服气地反驳,又被咚地踢了一脚。
    /
    萧千羽羊水破裂时,是晚上八点。
    湿润的液体由小片到大范围地沾湿了他下身,接着肚子开始从轻到重地抽搐痉挛,一阵阵地痛起来。
    衡舟......痛感太过剧烈和急速,萧千羽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只能张大了嘴巴使劲呼吸去缓解,我肚子好痛......
    萧千羽五官皱缩,脸色苍白,傅衡舟一下子慌了神,预设时的淡定从容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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