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医生,这些花美吗?
    很美对吧,这些丧尸腐烂细菌滋生的躯体是天然的盆栽,开出的花朵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漂亮。
    用这些优质花朵提炼出的香精当然也是质量上乘的优品。
    我送柳医生的香水,柳医生喜欢吗?
    月光洒在柳峻清冷的脸上,让他绷着的脸沾染冷意。
    柳峻扶着床边起身,身体不受控制地后撤一步,优雅的眉毛轻皱。
    他的身体如同生了锈机器,变得缓慢沉重,连呼吸也开始杂乱不受控制。
    你能闭上嘴吗?柳峻扶着身后的小柜,他的视野变得模模糊糊,仿佛眼睛里进了烟雾。
    我培育的花朵很香对吧。融景对柳峻的话并不在意,它大大咧咧地站起来,在花香中慢慢接近柳峻。
    为了捕获柳峻,它特意让所有房间里的花朵在这几天盛开,这种它费尽心思培育了三年的花朵,对丧尸有致命的吸引力,越是高阶的丧尸越是容易被花香迷惑。
    融景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眼眶里的眼珠滴溜溜转动:我我还没有用高阶丧尸种过花,做出来的香水一定一定会更加撩人。
    它反手摘下手里的白花,在手心里揉碎,满是汁水的手抚上柳峻的脸庞,目露艳羡。
    要是我能长成柳医生这种模样,也会心满意足的。
    唯一可惜的是,柳医生不会笑。融景恶趣味地伸出两根食指,提起柳峻的嘴角,被柳峻眼底的红光吓得手一抖。
    别别这么看着我啊。融景缩缩脖子,似是对柳峻充满畏惧。
    又小心翼翼地打量柳峻的表情,捏捏柳峻的下巴,手感比它精心培育的花朵花瓣还要顺滑。
    盯着柳峻想要杀人的眼神,融景越摸越上瘾,直到手下的肌肤微微泛红,融景才停了手。
    它贴近柳峻的身体,一脚踢下床上开满花朵的躯体,躯体砸落地板发出空洞的声音,那些花瓣被躯体压得汁水飞溅,后背已经满是缠绕在一起的植物根茎,盘根错节不分彼此。
    柳峻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上空,他连抬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听耳边传来融景略带疯狂的声音:柳医生喜欢什么颜色的花?蓝的?粉的?黄的还是最适合柳医生的红色呢?
    柳峻喉咙里酝酿了许久,有气无力吐出一个字:滚。
    作者有话要说:
    用力贴一贴~
    第22章 丧尸圈的快乐生活
    可惜,这个滚字并没有威慑力,柳峻长年靠着拳头把丧尸揍得服服帖帖,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落地融景这种小喽啰手里。
    身体下方粘腻的体、液让整张床变得湿漉漉,如同一条落在浅水滩任人宰割的鱼。
    柳医生不答应,那我就选这种花了。融景从粉大衣里抽出一个红色的小布袋,又取出一把锋利的锯齿匕首。
    锯齿匕首会把伤口割得更利于种子发芽生长。融景将匕首在柳峻面前晃晃,扯着嘴角笑笑,只是会有一点疼。
    柳医生别再这样瞪着我,我害怕。融景将匕首抵在柳峻手腕处,手指抚摸手腕处暴起的青筋,别再挣扎了,没有用的。
    融景伸出手指,直接像闸刀一样,将匕首按进柳峻手腕里。
    匕首入肉的声音像是刀刃插进血柚里,十分柔软。
    咔哒一声。
    看来是碰到骨头了。融景看着汩汩浓稠的血液从柳峻手腕处流出,下意识舔舔嘴唇,和它们这种如同丧尸不同,高阶丧尸的血液竟然散发淡淡的香味,温和沁人心脾。
    你还种不种。柳峻偏头瞪着融景,瞳孔的红色盖住泛红的眼梢,他快要疼死了。
    回答柳峻的是手腕处剧烈的疼痛,锯齿匕首仿佛生锈铁锯来回翻腾柳峻的皮肉,把血肉捣成烂泥。
    冷汗慢慢沁在柳峻额头,柳峻第一次希望谢渝北不要这么听话,千万别老老实实藏在下面,守株待兔。
    否则,他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融景舔舔嘴唇,从小红布袋里捏出一颗红色椭圆形种子。
    柳医生,我先种一棵,等它开出红花,如果不适合你,我再种别的,我一定会选择最适合柳医生的花朵。
    不知道是不是花香的缘故,柳峻的胸口微微泛疼,仿佛有粗粝的沙石在他的胸膛里游走。
    他呼吸加快,胸膛大幅度起伏,喘着粗气说道:为什么非得是我?
    融景欣赏手里猩红的种子,伸出一根手指插进柳峻受伤的手腕处,将种子涂得更加艳丽。
    因为只有柳医生你重视手底下的丧尸啊,我每次一接近你的助手,柳医生你眼底的厌恶和威胁可是实打实地让我害怕。
    也只有你,才会因为助手的失踪而亲自寻找,我说得对吗,柳医生。
    柳峻闷哼一声,融景已经将种子塞进手腕里,用手指在血肉寻找合适的位置。
    找到了,就是这里。融景手指一顿,摸索到被匕首缴得稀烂的肉泥,将种子按了下去。
    嘶
    融景听到柳峻的闷哼,眼神在柳峻身上四处乱飘,吸吮自己还带着柳峻鲜血的手指,好甜。
    滚远点。柳峻的视野越来越不清晰,但他清楚地感受到融景湿润的手指在他脸上游走。
    看,柳医生果然适合红色。
    融景在柳峻苍白的脸上简单勾勒出一朵浅红色的花,但它不听话的手指慢慢移动,摸到了柳峻泛白的唇瓣,目露异色。
    好
    软字还未说出口,被一脚踹飞到角落,身下的木柜裂成几瓣。
    融景对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呲牙咧嘴,它扶着墙角颤颤巍巍要站起来。
    只见男人从后背抽出一把剑,飞快地划过融景的喉咙,手腕和脚踝。
    融景像失去了牵线的木偶,又重重跌落破损木柜上,喉咙里不断涌出恶臭的鲜血,泼洒在地板上。
    借着清冷的月光,融景看清了男人的面孔,一张满是怒意的勾人面孔,融景曾经在巢见过谢渝北,毕竟像谢渝北这般角色一生也难遇到几次。
    谢渝北握在手中的剑微微发抖,融景溅出来的血液朦胧了他的视线,看到柳峻的惨状,谢渝北姣好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柳峻知晓谢渝北逆着光站在床边,他不明白谢渝北为什呆愣地站着,哑着嗓子催促他:别愣着了,快把我手腕里的东西取出来。
    经柳峻这一提醒,谢渝北这才有些慌乱地半蹲下身子,等看清柳峻手腕处的惨状时,谢渝北竟然一时无从下手。
    你行不行啊?
    谢渝北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从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疼痛能把人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伸伸出你的手指,种子在伤口中央偏右两公分左右的位置,动作快点。
    在这种情况下,谢渝北竟然还能想起柳峻的洁癖,但限于情况所迫,谢渝北半蹲下身子,试图将手指伸进已经略微有些愈合的伤口处。
    带着凉意的手指刚触碰到伤口,谢渝北感受到柳峻的躯体一颤,狠狠心再次撕裂伤口,按照柳峻的指示,在肉泥里倒腾出一颗已经冒了细芽的红色种子。
    不经柳峻同意,谢渝北把柳峻从床上抱起,转移到一张完好破旧的沙发上,又用剑割掉自己黑色上衣的衣袖,给柳峻做了简单的包扎。
    柳峻的视野还是模糊一片,但此刻他却意外的安心。
    当他知道谢渝北出现在房间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说的暖意把柳峻从死气沉沉将死的漩涡里拉出来。
    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人陪伴会是一种幸事。
    略带凉意的手轻轻抚摸柳峻的脸庞,谢渝北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你的脸上有血,我帮你擦干净。
    柳峻没有说话,他只能感受到谢渝北略带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
    而擦拭的动作也未免太久了些,久到柳峻觉得自己半边脸微微发烫,不适地皱起眉头。
    谢渝北这才停了手,他又仔细地将柳峻额头的冷汗擦干净,盯着柳峻没有焦距的眼睛说道:等一等我,我去处理掉它。
    好。柳峻感受到谢渝北向死角走了一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根本不见他方才给自己擦拭时的慌乱,柳峻微微眨眼,睫毛的阴影打在眼皮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
    谢渝北抽出长剑,对角落里的融景笑一笑,魅惑众生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甚至让融景的恐惧消退了片刻。
    我这人其实没什么优点,缺点倒是有一大堆。谢渝北自顾自说着。
    非要挑出一个最恶劣的缺点,那大概是喜欢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吧。
    谢渝北捏住融景的喉咙,把它扔在满是恶臭汁水的床上,看着融景扑腾,颤抖的嘴唇里不断低吼着什么。
    我听不懂,你也别说了,留点力气好好喂养你的花吧。
    谢渝北全程冷着脸,用剑挑开融景的粉大衣,拿起倒腾出的花花绿绿的布袋子,微微挑眉。
    随意拆开一个绿袋子,里面几十颗种子扑簌簌掉落在融景身上。
    谢渝北思索片刻,眼角带上些许冷意,手中的剑慢慢在融景身上割开一道又一道口子,从额头到脚背,无一幸免。
    躺在床上的融景此刻就像被红色缠绕的身体模特,浑身颤抖,喉咙里滚动着低吼声,还在奢求谢渝北放过自己。
    似乎察觉到谢渝北铁了心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又微微偏头,向沙发上的柳峻嘶吼。
    柳峻动动难受的嗓子,一字一顿缓缓地吩咐谢渝北:把种子一个不落地塞进它的身体里。
    听到柳峻的话,谢渝北露出一个正合我意的表情,说道:好。
    一时之间,屋里只剩下融景的惨叫声,等融景嗓子里只能断断续续地吼几声时。
    那些五颜六色的种子已经铺满它的全身,像小小的玻璃彩珠占据它的身体。
    结束了吗?柳峻的声音渐渐低沉,这些花香不仅剥夺了柳峻浑身的力气,也让他的身体内部发生了转变,他需要新鲜的空气。
    谢渝北用剑贴近融景的脸,确信已经没了呼吸,又往头部补了一剑,永绝后患。
    他走到柳峻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月光,剑尖对着地板,十分自责地垂眸望着柳峻:对不起,我来晚了。
    柳峻虽然看不清谢渝北的面容,但明显能感受到谢渝北身上波动的悲伤情绪。
    他摸不准谢渝北要留在自己身边的意图,人和丧尸是没有可能的,更何况柳峻自己并不想一个人类融入自己的生活。
    走吧,有事回去再说。柳峻回避点谢渝北的歉意,这次的事情他欠了谢渝北一个人情。
    人情复人情,积攒多了容易变质。
    谢渝北低声嗯了声,伸手抱起柳峻。
    突然起来的悬空让柳峻十分不踏实,他完全的左手捏住谢渝北的喉咙,有气无力地威胁道:给我换个方式。
    谢渝北眼神低垂肆无忌惮看着柳峻,捏自己喉咙的手更像是一个摆设,没有半分威慑。
    柳峻空洞的红眼睛里藏着几分害怕,虽然在极力掩饰,但还是被谢渝北捕捉到。
    好,我换一个。谢渝北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如此温柔地语气安抚人,他小心翼翼地把柳峻背在后背,慢腾腾地走出旅馆。
    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背影落在满是月光的地面上,一时难以分清你我。
    两人身后的废弃旅馆,成百上千的种子慢慢发芽生长,争先恐后地汲取母体的营养。
    像是被吹起的气球,融景的肚子迅速膨胀,噗的一声,带血的花朵从它胸膛喷涌而出,在月光下摇摇晃晃,夺人心魄。
    而那些生长在胳膊上的花朵不满足母体的营养,你推我搡地攀向床单上留下柳峻鲜血的地方。
    一朵过于妖艳的红花守着柳峻的血迹,在风的吹拂下,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会找到你,找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们,贴一贴~
    第23章 丧尸圈的快乐生活
    很疼吗?谢渝北脚踩月光,偏头问背上迷迷糊糊的柳峻。
    柳峻受伤的手无力地垂在谢渝北胸前,看得出柳峻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让受伤的手碰到谢渝北。
    是的,很疼。
    只要融景再切得更深一点,他就可以和自己的手说拜拜了。
    我用手术刀捅你的时候。谢渝北目视前方,是不是也很疼?
    柳峻下巴担在谢渝北的肩膀上,他能清楚地看到谢渝北微微泛红的耳朵,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当然了,疼得要死。
    对不起。
    柳峻盯着谢渝北越发红润的耳尖,像饱满多汁的红石榴籽一掐就能流出汁水,故意说道:你很喜欢道歉吗?这已经是你今晚第二次和我道歉了。
    没有。谢渝北不知道怎么和柳峻解释,他极少情绪外露,就像要塞的人说得,更多时候他比冰雕还没有人气。
    一直在等谢渝北下文的柳峻看他半天没有再憋出个话,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碰了碰谢渝北泛红的耳垂:算了,怎么说也是你救了我,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
    但
    谢渝北的耳垂被柳峻指尖把玩,耳垂的痒意渐渐开始扩散,连带脸颊也染上红色。
    你这次来巢,是不是又带着什么任务?
    谢渝北脚步一顿,又恢复常态: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
    这话又让谢渝北想起上司那张满是横肉的胖脸,被烟草熏得发黄发黑的牙齿上下一张一合:渝北,上面的权贵希望这次你能捕获到高阶丧尸,以你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吧?
    谢渝北没有说话,背在身后的剑突然沉重了几分。
    半个月前,他回到要塞不久,就从同僚那里听到了消息,说是某只高阶丧尸率领一大堆低阶丧尸顶着紫外线愣是要进入贫民区,被烫得外焦里嫩。
    谢渝北的心莫名一慌,死盯着那位同僚问道:那只高阶丧尸长什么样子?
    同僚明显被谢渝北的态度搞得一愣,忍不住调侃一下这位杀神: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皮肤白的呦
    直到谢渝北捏碎了同僚手里的酒杯,同僚才收了玩闹的心思。
    怎么说呢,太黑了,我去贫民区支援的时候,只看到那只高阶丧尸骑在一只巨型丧尸头上,眼睛锃亮,跟以前的红灯差不多。
    越过紫外线爬进来的丧尸虽然不少,但支援的很快,贫民区大概死了几百人吧,可惜同僚脸上的调笑微微收敛,怎么说也都是人命啊。
    唉唉唉,别走啊,我才刚开了口同僚挺崇拜谢渝北的,平时很难和谢渝北说上话,刚想拉近一下关系,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谢渝北就离开了,只能转头饮酒:老板娘,再来一杯酒!
    离开酒吧的谢渝北深吸一口气,还好,不是柳峻。
    但高阶丧尸算是彻底暴露在人类视野下,以上面权贵的行事风格,一定对捕获高阶丧尸势在必得。
    谢渝北大概能猜测出那只高阶丧尸十有八、九是陆九衡,柳峻起码不会骑在别的丧尸头上,而孔桉鸢看起来也不是如此莽撞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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