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礼安知道这事需要时间来抚平,除了劝林瞿让林淮离开一段时间外,得知林瞿把林淮手机留下后,他和林瞿要来了林淮的手机,和他想的一样,被拉黑后,陈深换成了用手机短信和林淮发消息。
    你知道吗,文礼安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你大哥和我谈话的时候,还旁敲侧击问了我对你的感觉,好像想撮合我们。
    林淮愣住了,自己大哥还真是之前他说过,自己喜欢陈深这类型的,他可以帮忙找,现在忙着林雅的事,居然还没忘了这个,只不过文礼安和陈深也不是同一个类型的。
    我大哥真是抱歉了,我其实没有特别喜欢男人,找机会我和我大哥解释下。林淮笑了下,要是陈深不出现的话,他喜欢的应该是里小奈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但陈深出现了,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事,那时他也没有意识到,甚至没想和陈深发生什么,陈深却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文礼安沉默了下,回答:嗯我一直都知道的。
    和文礼安的这餐饭,林淮吃了不少,不过到最后的时候,文礼安还是拦住了,怕他吃太多,对肠胃不好。
    吃完饭,文礼安就要走了,他把林淮送回了宾馆的房间。
    最后分别时,文礼安突然抱住了他,非常用力,林淮愣了下,也回抱住了对方,文礼安在他耳边说了句,小表叔,等我,事情会有解决的。
    林淮虽然不知道文礼安具体指什么,但大抵是安慰自己事情总会过去的,他能感觉到文礼安的关心,哪怕语意含糊,此刻仍给了他莫大的安慰,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哪怕现在再难受压抑。
    文礼安下楼后,林淮发现从窗户可以看到文礼安的车子。
    他看着文礼安走到车边,文礼安也看到他了,上车前,文礼安对林淮挥了挥手,他的笑容很暖,如同春风,洋溢着蓬勃温柔的朝气,见到文礼安的笑容,林淮心中也开阔了起来。
    等我。
    文礼安用口型对他说,然后他上了车,车开远了,消失在林淮的视线中。
    林淮静默地在窗边站了许久,随着夕阳西下,房间渐渐变暗,寒气渐渐侵入进了室内,林淮离开了窗前,缩进沙发里。
    真冷啊林淮想。
    第177章 虚假的故事
    这里!
    文礼安一进咖啡厅,不远处桌子上的魏岩立刻对他挥手道,许久未见,他看上去一如既往有精神,魏岩可谓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最接地气、有亲和力的人了,而且也正直可信,在决定对陈深调查个底朝天的时候,文礼安第一个就想到了对方。
    你有查到什么新的么?文礼安坐了过去,问道。
    查倒是有查到一些,魏岩将桌子上的档案袋推给文礼安,但就和你之前查到的那些一样,最多把他拘留起来问话,没法定罪的。
    文礼安没有回答,他这个自然是知道的,说服不了法律的,自然也说不说服不了林淮,对此,他也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多失望,魏岩盯了他几秒,突然开口。
    说起来,我有个朋友也见过他,蒋珂,你应该有印象,就是我和林淮一起见他的那场晚宴,当时我们第一次知道他没死,蒋珂作为嘉宾先看到了台上胡说八道的陈深,魏岩说,看到来查案的我,他告诉我,陈深是个精妙绝伦的欺诈者,当时我也顺着查了,你也知道,就是卖过度包装的商品和后面查出来的罗技案,因为你来拜托我,我就跑去问蒋珂当时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了。
    他告诉我,对方用包装酒的那个故事,是把他知道的故事随便改了下,魏岩说,这倒是给我启发了,他不可能凭空编造出故事和感觉,如果实在找不到定罪的证据,而且你只是想证明他是个精神变态的话,不妨顺着这个思路查查,只是工程量一定会很大的。
    文礼安若有所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魏岩却提前说了出来:而且蒋珂还和我说,陈深和他讲过一个猴子实验的故事,他当时判断这个故事根本不是属于他的,他开口试探后,对方也让步了,这足以证明他是这方面的惯犯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关键的动作,只能按照这个思路去查。
    不,我有种预感,它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文礼安说,他眼中有光一闪而过,魏岩看着他,说了句有消息我们及时同步。
    顺着这个故事,文礼安很快就找到了何一童,她曾经和陈深一起受到宋韫的照顾,之前他拜托的人也有查到何一童,只是何一童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何一童和陈深差不多年龄,独身一人带了个小女孩,根据她身边的人说,她这个人话少,相处起来还行,对工作负责,偶尔社交活动也会参与,就是性子冷了点,许多人都不知道她的过去。
    文礼安到了S市后,在何一童女儿的幼儿园门口蹲到了对方,她来送自己的孩子上学,她轻手轻脚地替自己孩子整理了下衣领,神色专注而温柔,就像大部分的母亲一样。
    猴子后代传递的爱,看到何一童,文礼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何一童满脸笑容地和自己的女儿招手,等着小女孩走进幼儿园后,她才转身,她应该早就察觉到身后的文礼安了,何一童没有看文礼安,她的表情淡漠。
    何小姐,我叫文礼安,是一名公职人员,打扰你了,关于陈深,我有事想问你。文礼安单刀直入,只一眼,文礼安就确定这人沟通起来反而不需要那么弯弯绕绕。
    何一童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开了,文礼安赶紧追上去了。
    何小姐,宋韫有没有讲过一个关于猴子实验的故事?陈深说这个故事是他为宋韫姐复仇的动力呢。
    何一童从听到猴子实验两个字就放慢了脚步,到复仇两个字,她猛地转了身。
    开什么玩笑?!何一童脸上终于带上了情绪,她生气了。
    陈深说,他当时十分感动,甚至流下了眼泪,在这些年,日子难熬的时候,也反复回想着当时的感受,让自己撑下去。文礼安不紧不慢地补充。
    何一童看着文礼安,她看出了他的目的不单纯,但随着文礼安的添油加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文礼安也知道,她是已经证实的情感缺失者,面对少有感情波折时,她反而更加难自控。
    那个实验是宋韫姐给我安排的,何一童咬牙,他只是在旁边看着,我们从实验室走出来,一个大箱子掉落下来,差点砸到宋韫姐,宋韫姐当时惊慌失措,他还嘲笑她了。
    说到这里,何一童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懊悔,当时她和现在不一样,哪怕前一秒她因为猴子的故事莫名落下了眼泪,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在做梦一样,情绪很快又回归为波澜不惊的死寂,所以当时她也只是在旁边冷眼看着陈深嘲讽宋韫。
    类似箱子掉下来这种事不止一次,在宋韫姐死前,她已经在考虑放弃他了!何一童越说情绪越激动,见他的鬼吧,他根本不是想为宋韫姐报仇,他是个冷血的骗子!
    青少年时期总是会有些叛逆的时候,这说明不了什么,他也许后面悔悟了,才决定找出凶手报仇的,文礼安顿了下,他刺出了最锐利的剑,你不也是么。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何一童的神经,何一童深吸了几口气,还是说了出来:宋韫姐葬礼结束后,他邀请我加入他,说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我问他是什么游戏?他说回答当然是长期蛰伏后最终复仇的游戏了,他认为凶手不好找,宋韫又对自己有恩,他理应有所触动,这种长久努力之下最终达成的为恩人的报仇,这种比普通复仇游戏好玩多了,搞不好在最终的一刻搞,他能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无比快感。
    他查案只是因为想体验那种报仇的快乐,他对宋韫姐没有任何感激之情,不,说不定他还故意拖延着查案进度,因为他只是想体验那种快感而已,时间越长,花费的心血越多,最终体验感会感觉越爽,对他来说,这和玩游戏差不多!他压根就不在乎到底是谁杀了宋韫姐!
    C市的咖啡店在两个月前就停工了,依旧只用装修的围挡草草地拦在外面,一揭开塑料布,便能轻易闯进去,顺着楼梯上楼,小别墅的三楼有间包厢,早在装修之初,这里的包厢特地做了隔音措施。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陈深从里面走出来,他将沾血的手套丢进垃圾桶,他让门敞着,透过门,包厢的地板上有个人痛苦地呻吟着,一个瘦小的陌生青年的胳膊不自然的扭曲,像是断了一样。
    陈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视青年的嘶嘶声响于无物。
    他踱步经过青年,青年用他布满青黑色瘀血的指盖的手去抓陈深的裤腿,见到陈深淡漠的神色后,又一个激灵,惧怕地撤回了手。
    求求你了
    青年乞求着。
    第178章 爱意
    文礼安进来的时候,发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昏暗,他发现陈深站在窗边,陈深的脚踩着一个人的脖子一点点用力。
    你在做什么?!文礼安喝止。
    你还在啊,陈深抬眼,他的语气轻飘飘却带着沉重而尖锐的戾气,我还以为淮淮走了,你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林淮不能决定我的选择。文礼安回道,他做决定从来不会因为单个的因素,他看着陈深的脚,疑心对方都要把人踩断气了,正想着考虑着要不要制止。
    陈深没有说话,移开了脚,谁知,躺到地上的青年反而扑了上去。
    你仔细想想,杀了我吧,我录像的声明都录好了,你杀了我不会有事的,青年抓着陈深的鞋子,我还可以配合你伪造现场,不在场证明都可以,不会被发现的,我还可以安排好人顶罪,杀了我吧,我真的很满意你,不会有人比你让我觉得更加爽快了,你是我的最佳,不,最完美的选择!!
    陈深甚至没有低头看对方一眼,文礼安从迷茫变得目瞪口呆,真的有这种东西求别人杀自己?文礼安抬头,骤然发现陈深正看着自己,明明是张不带表情的脸,男人身上却好似压着浓烈的情绪。
    终于,陈深瞥了青年一眼,将注意力从文礼安挪开。
    你该走了。陈深对青年说,语气很轻,但不容易质疑。
    听到这话,青年身体僵硬了一下,又似感觉浑身舒爽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捂着手臂爬了起来,经过文礼安的时候,他扫了文礼安一眼,眼神阴毒,似乎他坏了他渴求已久的事一般。
    见人已经走了,文礼安问道:他为什么要你杀他,认真的么??
    有以受虐为癖好的,自然也有想被杀掉为癖好的。陈深回答。
    那你到底在做什么?文礼安盯着他。
    玩玩而已,陈深漫不经心地答道,你玩过比这刺激多的吧。
    你这可不像设置了安全词,文礼安紧紧盯着陈深,他是真的想让你杀掉他的吧?你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种神经病?这种疯子绝对不是这么容易找的。
    之前跟着娜娜的时候,我做过筛选客户的工作,这些就是被筛选掉的,有的是享受被虐,有的要求被**,还有就是这种想被人真的杀掉的。
    我猜你把这些淘汰客户类型都试过了。
    之前试过。陈深承认。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回味?
    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陈深抬头看着文礼安,第一次,他的脸上出现了类似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不是关心你,只是你不能再联系林淮了。
    他一次都没回复过我。陈深语气毫无起伏,像只是在称述客观事实。
    你们不能在一起,哪怕不回复,他也一样难受,你这种行为只是增加他的痛苦。文礼安说。
    你可真有意思,我连挽回一下心爱的人的权利都没有么?陈深表情有些冷。
    不,文礼安语气坚定,他直视着陈深,目光炯炯,我不认为你爱他,你根本就没有爱人的能力。
    对于文礼安的这番话,陈深他竟也不意外,也没有反驳。
    你一直追查宋韫的案子,这让你显得像个知恩图报的正常人,甚至是忍辱负重的,但实际上,你只是图自己爽,在玩游戏而已,你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感情。
    何一童么,她可真是多嘴,也许有空,我该去找她聊一聊。陈深不咸不淡地说,丝毫不见被拆穿的惊慌。
    陈深突然迈步靠近文礼安,文礼安没有后退,他气势上丝毫没有减弱,但不料陈深并未和他对峙,而是直接地抽走了文礼安手里的文件袋。
    陈深走到木柜旁,身体靠着柜子翻阅着资料,他的表情很散漫,并不像是在翻阅记录着自己的嫌疑与罪证的文件。
    翻阅完,陈深手一松,文件夹掉到台面上,因为撞击,纸页从夹子里散落了部分。
    陈深似笑非笑,表情讥讽:这就是你今天来找我的原因?那些想被杀死的人里面,我私下见过面的人都死掉了。
    你有解释么?
    他们本来就想死,死了难道不是很正常么,陈深说,他表情带着嘲讽,何况我真的是变态杀人狂的话,淮淮不到一个小时就决定好要甩了我,这种羞辱之下,我是不是该把他抓来,好好地泻一番火才对?
    文礼安没有说话,虽然他不知道林淮应允林瞿的内情,但按照林淮的性格,靠着理性来决定像极了他。
    陈深垂了垂眼,再抬眼,他的眼中带着冰冷的笑意:你应该知道他很适合用来折磨吧,淮淮这个性子,虐杀一定很有意思,可以玩不少花样呢,还是说,你来找我,是你有兴趣一起玩。
    你威胁不了我。文礼安此刻的语气倒是很冷静,陈深此刻倒是毫不收敛自己,对比之下,陈深那次威胁他要割动脉的事,的确称得上是在逗他玩了。
    威胁?我拿淮淮威胁你做什么,陈深愣了下,随机又笑,我说的自然是我想对他做的。
    你以为你做了能全身而退么,倒是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文礼安说,之前的事也是,你确定你就做得这么天衣无缝,没有落下任何证据?
    再风光的人,死了也就不过一团烂肉而已,陈深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晶亮通透,神态看起来近似天真,他悠哉地用手指将手腕处的手套勾上了些许,那让我瞧瞧是什么证据,我倒是很有兴趣。
    不过如果让我失望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第179章 识人
    林淮将车停在一旁,他发现文礼安一大早就给他发了消息,说这里有些陈深的资料,他会感兴趣,让他看一下。
    因为在开车,加上他最近不爱看手机,直到现在才看到,他没有点开文礼安发的文件包,只是愣愣看着陈深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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