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发疯回你的实验室,我的话说完了,滚吧。
    严律己漠不关心的表情深深刺痛了朱潜,他好一会才得以说出话来,却发现字字句句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严律己,你好狠心。
    我狠心?严律己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扭过头来瞧了他一眼,你隔三差五的发我的床照过来羞辱我,究竟谁狠心?
    说到床照对方又掏出来手机,打开一个隐秘相册,里边全是他亲手从视频里截下来的艳照,而主角永远是那两个人。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趋于平静,但汹涌而出的泪水仍然淌了满脸。大一开学典礼,从你上台致辞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就像月光,高高挂在天上,凡人触不可及。我喜欢了你五年,也把你在放心里当神一样供了五年,结果你却像个婊子一样在别人身下求欢。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恨你。
    那不叫求欢,严律己的表情依旧不见丝毫波澜,那叫做爱。
    你不懂,因为没有人爱你。
    朱潜终于崩溃的蹲下身子,双手痛苦地抱着脑袋,整个人哭得浑身颤抖,连头发丝都写满绝望。严律己看也没看他一眼,拿过眼前处理好的样品,转身阔步去了仪器室。
    第十六章
    好不容易出了口恶气,严律己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开心,整个人表情麻木地操作着仪器,动作僵硬得像一台陈旧的嘎吱作响的老物件,偶尔几滴冰凉的液体从手背上划过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也哭了。
    他躲进了厕所的隔间,一边在心里问自己:哭什么?!一边给了自己几巴掌,然后擦干眼泪,像个无事人一样出来继续干活。
    朱潜: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几小时后他收到了朱潜发过来的消息,是用大号发的,俩人从加了微信到现在聊天框里拢共也就这么一句话。他没有理会,而是事不关己一样将手机放进了兜里,继续专注眼前的实验。
    朱潜:关于那些视频和图片,我已经将手机全部格式化,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继续骚扰你。
    严律己想这东西格式化了有用么,种子资源已经满天飞,只要朱潜想要,他甚至可以上外网找到更加高清的无码视频。
    朱潜:关于我先前说的那些也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恨你,恨你跟别人上床,恨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恨我在你眼里连个路人甲都不如。所以我才想要报复你,故意用你受不了的方式刺激你,因为只要我不高兴你就不能开心。谁叫你不喜欢我呢?谁叫你毁掉了我对你的幻想。
    严律己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疯了,患的还是那种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不一样的是朱潜通过折磨别人来获得快感,而他只会自我折磨,从而求得心灵上的平衡。
    朱潜:最后再和你说一次: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这回严律己没让他继续发消息过来,而是三下五除二的把人拉黑再删除,从此校内的天空又多了几分透亮。
    堪堪十一点时他才回了宿舍,一进门耳边就传来三句大小不一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
    很明显,叫声最持久的那句是隔壁于肖恩发出来的。
    你们在干嘛呢?
    三人全聚在方定坤的桌前看电影,他也打算走过去一探究竟。结果刚走到他们身后,电脑的屏幕中央就突然冒出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喊了一句:艹!
    紧接着,那颗浮在半空中的人头慢慢转了过来,原本惨白黯淡的五官突然变得扭曲,眼皮睁开,里边是俩空空如也的血洞!
    四个人只觉头皮发麻,哦不,头皮都要炸了。
    一鼓作气全部看完后寝室的灯才重新亮起,严律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喝了一口后问道:谁搞到的资源?
    其余两人不约而同指向了于肖恩,后者摸摸自己一头乌黑柔软的小卷毛,笑得像个傻白甜:嘿嘿,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下次你再带着这种好东西,就别想进我们宿舍了,来了也把你撵出去。方定坤恶狠狠地威胁道。
    于肖恩听完就把两条可爱的小眉毛一皱,面上不情不愿的,至于嘛你,一个大男人还不敢看鬼片了,亏你还是医学生。
    有种你回自己宿舍,躺自己被窝里看去。游越也在后面幽幽补上一刀。
    于肖恩一边念着孺子不可教也一边抱着电脑灰溜溜的走了。
    今晚怎么这么齐啊?严律己问道。
    方定坤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他:游越上的白班,我前两天跟人换了班,所以也今天上的白班。
    唉,难得。严律己说完便进浴室冲了澡,出来后把衣服扔洗衣机里,设定好程序后直接上床钻进了被窝。
    久久没有在一起聊过天的三人又像本科时那样开起了夜谈会,三人针对自己所在单位及最近遇到的一些事开启了话唠模式,你来我往地互相比着谁最苦逼。
    中途歇息时游越突然问了句:大后天的思政报告厅有讲座,也有学分条,你们要去么?
    严律己在心里盘算着这学期自己还差几分,又突然想到讲座地点是思政厅,忍不住问道:主讲人是谁啊?他就怕碰到那种跟自己专业不相关的,又爱吹牛逼炫耀自己过去多么厉害的专家在吹水,那样的话无疑就是在浪费时间了。
    颜行,你们认识么?游越问道。
    严律己的身子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变得呆滞。
    哦,不就是上任不久的卫生厅厅长嘛?上个月他还来我们家吃饭了。方定坤回答的态度有些懒散,游越则有些吃惊,厉害啊,不愧是院士之家。。
    他以前是我爷爷的一个学生,从出来工作那会就经常来我们家做客了。方定坤依旧随心所欲地答着,但显然其余两人还想听更多。听我爷爷的意思他这弟子还行,聪明,天赋也极高,跟律己一样16岁就上大学了,论资排辈,他还是咱们的学长呢。当然,毕业后他成了省人民医院最年轻的脑外科领域的专家,也是最有可能得我爷爷真传的人。
    他现在搞行政去了。游越附和道。
    对啊,人家不仅学运发达,官运也很亨通。医院里那么多派系,他愣是一步步走了上来,如今五十不到就成厅长了。
    方定坤的一家子都是院士,名下不仅拥有众多的门生,还经营着全国乃至全亚洲最大的私人医院,仅对富豪开放的那种,因为里边的仪器设备及药物治疗普通人是消费不起的。作为家里的接班人,他从小就跟着长辈们见多了各种专家、富豪和大大小小的地方领导,这也是他行事敢这么嚣张的原因。说打人就打人,还得把人干趴下的那种。裙er散伶鎏韮er散韮鎏)
    不过我爷爷说了,人家背后有贵人相助,不然以他平平无奇的治理才能,恐怕连个院长的位置都坐不稳,何况一个卫生厅厅长呢。
    两人互相唠了许久才发现没有第三人出来说话,游越悄悄压低了声音,问道:律己,你睡了么?
    嗯?潜伏在黑暗中的严律己突然回神,同样压低声音回道:没有。
    哦,那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嗯。
    就在三人准备入睡时,门口突然传来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几人立马想到了电影里相似的一幕,顿时头皮发麻,全身清醒过来。
    这大晚上的,谁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定坤明显也怂了,声音听着都特别虚。
    要不一起下去看看?严律己提议道。
    没等其余两人回答,门口那个先撑不住了。大哥们,是我!于肖恩在门外叫唤道。
    靠!几个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离门口最近的严律己下床给人开了门,问道:怎么了?
    能进去说吗?于肖恩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严律己让人进来后就见对方一骨碌地爬上了游越的床。
    你怎么回事?半响才听到游越的帐篷里传来抱怨声。
    严律己笑了笑,也迅速爬回床上睡觉。
    呜呜呜~我宿舍就我一个人,我怕。
    怕你还看鬼片?
    这不是有你们嘛?
    胆小鬼。游越吐槽道。
    反正于肖恩是打定主意赖在他床上不走了,还试图讨好人家。我有很多外国片子的资源,都是国内看不了的,你要不要?
    都有什么?
    有好多,这样吧,你先加我小号,我改天传给你。
    一阵悉悉索索后游越的声音在静谧的寝室显得尤为清晰。
    小鱼爱吐泡泡?是这个昵称么?
    嗯嗯。
    幼稚。
    原本准备入睡的严律己又突然睁开了双眼,他怎么觉得这个昵称有点耳熟?
    第十七章
    隔日起床刷牙时严律己的脑袋瓜子还在迷迷糊糊想着昨晚的事,心里盘算那天有什么事要做,想了一圈发现那个时间段恰好不用做实验,组会也因为老板要出差而改到明天了。他漱了一口水,再扑了些清水洗脸,拿毛巾擦干后决定跟游越说自己大后天有时间去听那个讲座。
    然而等人家起床时他又犹豫了,发呆似的坐在桌前,嘴里干巴巴地嚼着面包,脑袋空空如也。
    唔~于肖恩下来时也伸了个懒腰,眼睛半眯半睁像没睡醒一样,你起得好早啊~
    吵到你们了。
    没有,这个点也差不多要起床了。于肖恩又打了个哈欠,出门不到几秒又退了回来,靠,我把门关了钥匙却忘带了。
    下一秒方定坤从床上探出头来,眼睛同样睁不开,声音也嘶哑着:你是猪吗?天天忘带钥匙。
    都怪昨晚的鬼片太吓人了。于肖恩坐在游越的凳子上气鼓鼓的,配合着一脑袋的炸毛看上去颇有些幼稚可爱。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穿睡衣去医院吧?而且我这还没洗漱呢。
    给。严律己从抽屉里掏出根新的牙刷给他,上次买牙膏时送的,刚好便宜你了。
    啊我好久没用手动的牙刷了。于肖恩接过牙刷后左瞧又瞧了好几眼,这真的刷得干净么?
    不要拿来!还惯得你。方定坤在于肖恩面前很有大哥的风范,偏偏于肖恩这个小作精就很吃他这一套。
    游越从厕所出来后他还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禁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钥匙忘带了。
    游越听罢同样摇头摆脑,嘴里念念有词:猪。
    敢问阁下,昨夜和猪一起睡觉是什么感受?于肖恩振振有词,游越也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摇头喘不过气来的感受。
    于肖恩大吃一惊:我也没这么重吧?!
    游越清了下嗓子,正儿八经地回忆起昨夜的遭遇。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勒醒了,醒来发现某人的一双手正死死扣住了我,我连翻个身都困难。
    嘿嘿,于肖恩有些心虚地避开眼,我睡觉喜欢抱着玩偶,估计睡着后下意识把你当成他们了。
    下次你再来就直接到那睡去。游越指了指一个空板床,自打舍友黄明耀出国后就一直空在那了,也没人睡。要么,你就直接打地铺,反正别来我床。
    啧啧~于肖恩边挤牙膏边吐槽,睡了人家就翻脸不认人了,游越你个渣男。
    当事人没啥反应,倒是方定坤这个大直男有些受不了了,小羊你能不能别发嗲,我本来还挺困这会脑袋醒得透透的了。
    %=@#¥?
    算了,你先把泡沫吐了再说话吧。
    大后天眨眼就到,严律己起得比以往还要早,但出门是前所未有的迟,其余几个都出门了,就剩他还在宿舍。他换了好几件T恤,长裤短裤也轮着试了好几条,选完衣服又选鞋子,球鞋板鞋黑皮鞋,最后又猫到镜子前精心梳理着头发,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好捯饬的。
    在距离讲座开始前一小时他把自己关实验室里冷静,试图通过分析数据的方式让自己噗通乱跳的心静下来,结果是无济于事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总是避不了越来越紧张。
    讲座开始前十五分钟,他准备前往思政厅,路上又猝不及防刷到群里转发的消息
    很抱歉通知大家:颜行厅长因有突发要事需要处理,故不能来参加今日上午在思政厅举行的讲座,具体时间等后续通知。谢谢大家! 落款:Z大研究生学生会
    严律己看到后心里的一块石头反而落了地,他笑了笑自己,正准备把这条消息往宿舍群发时,好炮友郑庭深又蹦出来了
    TS:我来你们学校了。 。:哦。
    TS:但不在你们学院。 。:嗯。
    TS:床上叫得好听,一穿上衣服连气都不会喘了。
    严律己莫名被逗笑了,虽然两人都属于逢场作戏那种,但不得不说对方给他带来了许多欢乐,起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他不至于天天都是愁眉苦脸的。 。:那你还想我说什么?
    TS:没什么,多和我说说话就行,别吝啬自己的流量。 。:古人云:沉默是金。
    [转账18888]这些够不够你多说几个字?
    [转账5200]或
    [转账5200]者
    [转账5200]这
    [转账5200]样
    [转账5200]呢
    [转账5200]?
    严律己确定了,这人就是花花公子,不折不扣的公子哥,不知用过多少次喜欢这个借口去泡人,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不喜欢 甩了多少人,他很庆幸自己到现在依然保持着清醒。 。:我有事,不陪你聊了。
    TS:我正要去找你
    但严律己没再回他了,郑庭深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屏幕开始皱眉。
    大学生就是不一样,青春漂亮,满脸都写着单纯俩字。
    林扬钦趴在窗户上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多美女和帅哥,光心里要记下的人脸都不下一百张了,但他仍然意犹未尽。
    要泡妞可以去深蓝,别来这搞。郑庭深一边测试机器一边对后方那人叮嘱道。
    林扬钦心里有些不服气,你来这没泡过一个?
    郑庭深想自己正在泡,但快失败了。反正深蓝那儿的人比较适合你。
    我看上去有这么不良吗?个个都觉得我要祸害人家,那指不定是别人祸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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