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焕挂断手机,递给程杰说:今天既然不想看见他,那别勉强自己,我家也没有人,没事。
    最后,程杰点点头,选择了跟着江焕回去。
    两个人洗完澡,江焕端来两杯热牛奶,一杯递给程杰说:你以后怎么样打算呢?
    程杰双手捧着杯子,低头看着杯中的液体说:老大,我可能真的要辞职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江焕点点头说:没事,我尊重你的选择,这天下本来也就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你打算去哪?
    我程杰苦笑一声说:我打算回家,这几年我也存了一些钱,我妹妹学习很好,她马上要上高中了,考上我们那里最好的高中应该没有问题,我想回去陪她。
    江焕喝了一口牛奶问: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等月底吧!
    程杰说这句话时,眼神看向的窗外,他没有告诉江焕,高溪是月底结婚,他想看着他结婚,然后真正的死心。
    两人又坐在聊了一会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后来,江焕实在熬不住了,才各自回房休息。
    清晨,江焕在一阵砸门中被吵醒,他烦躁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大骂,大清早的,谁TM和神经病一样。
    砸门声不断,江焕用力地坐起身,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起身出门大喊:谁啊?
    程杰揉着眼睛,一脸惺忪地走出来说:老大,谁啊?
    江焕摊了摊手,耸耸肩回答: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吧!
    打开门,江焕就看见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高溪,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高溪,皱了皱眉问:大清早的,你在我家门口发什么疯?
    抱歉,高溪嘶哑着嗓子说:程杰呢,我想见程杰。
    江焕刻意将门带了带,语气也有几分嘲讽道:高老板,你这都要结婚了,不应该好好陪一下你未婚妻吗?我们阿杰已经与你无关了。
    高溪疲倦道:江焕,我很累了,不想在发生什么争执了,你让我见见程杰,可以吗?
    他看着江焕,江焕也直视着他,只是他的眼神里全是祈求,而江焕的眼神写满了拒绝,而程杰,他知道在里面,也肯定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可是程杰却不愿见他一面。
    高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没有时间了,狠心地用力推了江焕一把,江焕的腰直接磕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他吃痛地叫了一声。
    屋内的程杰见此,立刻过来扶住他,着急地问:老大,你没事吧?
    高溪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伤了江焕,他站在原地看着程杰把江焕扶在沙发上趴着,嘴里一直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江焕额头冒着冷汗,语气装出轻松的样子安慰程杰说:没事,我没事,真的,只是磕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其实,撞上柜子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咯的一声响了下,可是此时最大的问题,是程杰和高溪的问题,他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两个人这次的正面谈判。
    高溪回过神,快步走到江焕身边问:江学霸,对,对不起,我送你去医院。
    江焕摇摇头说:没事没事,比起去医院,我更希望你们之间好好谈谈吧!
    程杰和高溪对看了一眼,各自低下头,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却无意伤害了第三人,他们之间无法走到最后,或许也是缺少了那份成熟吧!
    老大,程杰看了一眼高溪,又看向江焕,那我们?
    江焕点点头说:去吧,不管你们最后商量得怎么样,我都希望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要去承担这个结果带来的后果。
    两人点了点头,一同离开的这座房子。
    等关门的一瞬间,江焕才敢做出非常痛苦的表情,高溪推他的那一下,他真的可以感觉应该是用了全身力气。
    把被撞的地方揉了揉,江焕自我感觉没有那么痛了以后,准备尝试一下坐起身时,哪知他才微微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一阵难以承受的刺骨之痛。
    他想打电话让江泽来送自己去医院时,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手机在房间,他苦笑一下,无力感直上心头。
    身体的伤痛让江焕无法行动,他只能这样静静地趴在沙发上,爬了一会儿,睡意也再次上头。
    直到午后,他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江焕抬起头,就看见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的座机响个不停。
    江焕忍住痛,伸出手臂用力地向前爬了一下,脊柱上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
    历尽千辛万苦后,江焕终于成功地接起电话,他说喂,哪位时,声音还忍不住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秦岩的声音,秦岩感受他说话时的异样,心急地问:小焕,你怎么了,我打电话你一直没有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江焕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就是不小心把腰磕了一下,手机我不小心丢房间了,你能不能找个人帮帮我。
    秦岩那边更为急躁问:严重吗?要不我现在回去,小焕,我
    我没事,江焕叹气一口气说: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你好好工作,找个人过来帮我一下就可以。
    好吧,电话里的电流声都掩盖不了秦岩声音里的挫败,我让高溪来找你。
    江焕连忙拒绝道:别,你换个人。
    秦岩不解说:怎么了,高溪和你我都熟,找他帮忙最合适不过了。
    前脚江焕刚把那两位送走,秦岩后脚就想把人招回来,江焕都不知道这叫什么事了。
    为了让秦岩死了叫高溪来的心,江焕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说了一下,但是把高溪推他的事情省略不提,咬死自己只是不小心摔的。
    后来,秦岩叫来了秦沛文夫妇,江焕虽然也觉得不太好,但受伤的是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去到医院,医生给他做了一番检查后,不算太严重,最好能留院观察几天,静养一段时间。
    秦沛文和宣妤下午还有事,把江焕送进病房后,便离开了。
    江焕趴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门外时不时响起的交谈声,都让他感觉到孤独,每当这种时候,对秦岩的思念也到了极致。
    趴了一会,江焕感觉到睡意渐浓,睡前他都不禁自嘲一下,这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有止不住的睡意。
    这一觉,江焕睡到了晚上,还是秦母来给他送饭,将他叫醒。
    看着秦母,江焕有些不好意思说:阿姨,你怎么来了?
    秦母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回答:阿岩中午给我打电话说,你住院了,他又赶不回来,就让我晚上来看看你,你这是怎么样弄得?
    江焕无奈地笑了笑说:不小心摔了一下,麻烦您了。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秦母一边说,一边将保温盒拧开。
    看着江母的动作,江焕的五官纠结成了一团,如果这是秦母轻手做的,他该怎么办,吃还是不吃?
    他现在只是外伤,这顿饭下肚,他感觉自己应该就是内伤了。
    秦母把菜一样一样摆好,江焕无法起身,趴在又不好吃饭,只能由秦母亲手喂。
    说实话,从有记忆以来,江焕就很少被人喂饭,江母的教育也是独立自主,秦母这样的伺候,让他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秦母将勺子一点一点递到江焕面前,江焕也看着勺子一直递到自己嘴边,最后他眼睛一闭,含住的勺子。
    菜肴的味道在江焕的味蕾上弥散开来,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反而还有点熟悉的味道。
    秦母看着江焕不可思议的模样,收回勺子说:这是秦岩今天早上特意开视频,一步一步教家里的阿姨给你做的,说他无法赶回来陪你,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道歉。
    秦岩对江焕的如此上心让秦母都有些嫉妒了,自己含辛茹苦将他养大,都没有换来这种待遇,江焕受点伤就弄得这么兴师动众,果真是有了媳妇忘记娘。
    不过,她也很开心,因为江焕的存在,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变成了她引以为豪的儿子。
    吃完饭,秦母和江焕又闲聊了一会后,才拎着保温盒离开,并嘱咐江焕好好休息,她明天再来。
    等秦母离开后,病房内有陷入寂静,江焕白天睡了太久,现在不仅毫无困意,还非常清醒。
    他又把前几天没有看完的综艺找出来打发时间,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秦岩的视频电话如约而至。
    视频里的秦岩看起来十分疲倦,江焕很心疼,他抬手摸了摸手机屏幕上秦岩的脸问:是不是很累?
    秦岩摇摇头,笑着说:不累,你还好吗?
    江焕点点头说:医生说,要静养一段时间,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去看你了。
    没事,秦岩说:还好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你知道吗,我早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受伤了,所以连忙给你打电话,没想到这通电话真及时。
    江焕笑了起来,他从不信什么心有灵犀这种话,但是秦岩既然说,他就愿意相信,这大概就是深爱之间的那种莫名感知吧!
    想写个生字文,你们看生子文吗?
    第64章 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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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焕在医院住了两天,又回家养了五天,才可以出门去店里。
    他刚到店里,程杰就看见了他,而且带着内疚的表情走过来说:老大,那天,对不起。
    没事,江焕安慰他说: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你和高他谈怎么样了?
    本想说高溪的名字的,可是这两个字到了江焕嘴边时,他却无法提起这两个字。
    程杰苦笑一下后回答: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
    回到高溪是高家的少爷,人生光鲜亮丽,程杰依旧是一家音乐餐厅的小员工,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交集。
    这个结果,在江焕的意料之中,可他又感觉意料之外,因为他总期待着,高溪能为了程杰拼一把,可惜,高溪终究放弃了。
    江焕拍了拍程杰的肩膀,表示安慰说:没事,晚上我请你去喝酒,一醉解千愁,酒醒了,就当是一场梦。
    程杰点点头,道了一句去工作了后,就转身离开。江焕看着他还是似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工作,和大家交流,只是脸上很少出现了以前那种开怀的笑容。
    昔日神采奕奕的少年,终究长大了,只是这成长的代价太痛,也夺走了他的欢笑。
    事已至此,程杰肯定是留不住了,但店里的工作需要继续,江焕叫来叶军,商量选谁来接替程杰的工作。
    晚上下了班,江焕带程杰去了一家以前常出的串串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俩。
    因为时间的原因,此时店里的人不多,只有他们和一对小情侣,江焕挑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和程杰坐下。
    老板将他们点好的串串端上来,江焕顺便要一打啤酒,打开后,给了程杰一瓶。
    程杰接过酒瓶后,也不会收回手,直接说:老大,敬你,感谢你对我照顾。
    说完,程杰直接干了一整瓶酒,江焕惊呆了的看着他,这小子今晚是真的打算借酒消愁啊!
    别人敬酒,没有不喝的道理,江焕考虑到两个人待会要回家,必定要有一个人清醒,就没有喝完,只喝了一大半。
    空腹喝酒最容易上头,串串还没有开始吃,江焕就看着程杰两瓶酒下肚,他把食物往程杰面前推了推说:先吃点,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程杰这才放下酒瓶,开始吃东西。
    饭间,两人一边闲聊,说起不少过往,程杰同时又喝了很多酒,絮叨了很多他和高溪的故事。
    程杰故事里的高溪,是江焕从未见过的高溪。故事里的高溪,是程杰认为全天下对他最好的人,他会带程杰去感受程杰从未体会过的快乐,还实现了程杰从小到大的心愿,甚至连程杰很多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高溪都有去帮他弄好。
    这样的高溪,很难让人不心动,他是给程杰摘过星星的人,也是把程杰推向地狱的人。
    等吃得差不多了,江焕看着喝得满脸通红,双眼迷离的程杰说:阿杰,我祝你可以遇到一个更好的人,忘记这里的故事,忘记高溪。
    听到忘记高溪四个字,程杰抱着酒瓶大哭:老大,我忘不了,太难了,老大,你能不能和高溪哥说一下,让他不要去结婚,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你帮我说说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他,特别喜欢
    江焕看着哭得伤痛欲绝的程杰,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头揽入自己怀里说:阿杰,没事的,哭完了,就忘记吧,我们人的一生,要遇见很多很多的人,高溪只是这么多人里的其中一个,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比他要好千倍,万倍的人,没事的,乖。
    程杰死死的抓住江焕的衣服,将头埋进他怀里哭喊: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江焕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地抱住在他怀里大哭的程杰,程杰撕心裂肺的哭声人江焕非常心疼,可是情伤只能靠自己默默舔伤口,到时候,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结痂,成为心口的烙印。
    不久之后,高徐两家公布婚期,时间很急,就在月底,这让网上对这桩婚事又有了无数种猜想。
    公布婚期那天,程杰非常淡然,别人在他身边讨论时,他也只是全程保持着微笑,但也一言不发,只有江焕明白,程杰的心在哭。
    也自从那天高溪去家里闹事后,江焕再也没有见过高溪,婚礼这种事情,按道理说应该会邀约他和秦岩,可是他们连请柬都没有收到,只有合作关系的秦父秦母受到了邀约。
    很快,时间就晃到了月底,这段时间,程杰和新主管交接好了所有的工作,大家知道他要离职,都特别不舍,挽留了无数次也没有留下他,最后还为他举办了一个欢送会。
    那天,身为主角的程杰却异常沉默,他不肯喝酒,也不肯唱歌,只是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看着大屏幕发呆。
    程杰离开那天,也是高溪婚礼的当天,高徐两家的婚礼,王子和公主的结合,引起了无数人的好奇。
    机场内,江焕抱了抱程杰说: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有一天想通了,想回来,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程杰感激道:老大,谢谢你。
    说完,程杰转身走进登机口,检完票,程杰走了两步停下,回头就看见远处的一个大屏上,转播着高溪婚礼的盛况。
    今天的他,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教堂的最前方。教堂的大门缓缓拉开,美丽的新娘一袭白色婚纱,手捧鲜花,在大家的祝福下,走向她的新郎。
    程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果断地转身继续前行,众人皆知高徐婚礼盛世,却无人知道熙杰的爱情故事。
    在送走程杰后,江焕也颓然了很久,他说不出自己在难过什么,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想哭。
    秦岩最近也很忙,原本说好的每天视频,也变成了一周两次,更多的时候是一周一次。
    十二月初,江城迎来的初雪,江焕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作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他掏出手机,订了一张明天中午飞往英国的机票,这一刻的他,很想见秦岩,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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