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意识到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准备转回去的时候就被姜以忱轻轻一拍,它就这么直接摔在了地上,学生鬼瞪大了眼睛,它似乎没有想到死掉的自己还能被摔下去,它有点恐惧又有点好奇地看着姜以忱。
    姜以忱摸出两块钱把钱给了之后就往外走,学生鬼也跟了上去,就不近不远地跟着,等到了宿舍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没什么人的时候,姜以忱才低声问:你打算在我身边转悠多久?
    学生鬼小心翼翼地开口,开口就有些结巴: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能够看得到我
    天生阴阳眼而已,你感兴趣?
    学生鬼的胆子稍微大了点,也不结巴了:那你刚刚在超市碰到我了,他们都碰不到我,你可以,你愿意当我朋友吗?我一个人哦不,我一只鬼可无聊了,这个学校里没什么跟我同龄的,我都讲不上话,你叫什么名字啊?几班的?我怎么感觉我从来没见过你,是今年来的新生吗?高一的?
    它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姜以忱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他实在是太吵了,姜以忱把矿泉水用左手拿着,右手在空气中比比划划,学生鬼没看出来他在干什么,正要问的时候,图画成型了,学生鬼总算是看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了◇柒灵鬼玺印。
    学生鬼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你,你你你,你是天师?!
    姜以忱微笑:对啊。你还想跟我当朋友吗?我就喜欢你这种小萝卜头。
    学生鬼在原地停了一秒钟之后就消失了,姜以忱感觉到他的气息也在这里消失了,于是随手拂掉了空中的符印,往寝室走去。
    本来被甜食养起来的好心情也因为刚才那只学生鬼消失殆尽了,姜以忱上楼的时候还揉了揉太阳穴,他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水逆,才会遇到这么多不顺心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他们寝室的寝室门没关严实,姜以忱猜到是季轻墨回去了,也就没怎么在意,他推开门,发现季轻墨正做在位置上兢兢业业地学习。
    班长不愧是班长啊,忙完事情就回来写作业了,你数学写了吗?给我抄抄呗。
    季轻墨都没回头看他一眼:还没开始写,我在写英语作业,物理和化学写了,不过我不建议你抄,国庆回来就要月考,你现在抄了舒服了,月考就完了,想被家访两次吗?
    姜以忱浑身哆嗦了一下:这么严重啊?
    你以为呢?
    姜以忱随意坐在了季轻墨的床上,把矿泉水的盖子拧开喝了一口,又想起现在还没又回来的悦凉,脑袋里临时有了个问题:季轻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季轻墨的笔尖顿了顿,转头看着他:谢邀,这边建议你熟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姜以忱:?
    我跟你说正经的。
    季轻墨彻底把手里的笔放下了,他起身坐到姜以忱旁边,说:你真应该庆幸你不是文科生,你要是文科生,我估计你得死在政治上。知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什么么?
    姜以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实话,他除了在玄学界很容易生气以外基本不怎么生气,可季轻墨好像次次都能精准无误地踩在他的雷点上。
    我又不学政治。
    那你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宣扬鬼神之说,姜可爱,你这样是会被领导□□的,不是好公民。
    姜以忱:
    季轻墨看他生气,自己反而更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柒灵鬼玺印:乱琢磨的,不存在。
    第40章 殿主
    姜以忱看着他这副嘴脸恨不得把手上这瓶矿泉水倒他脑门上,他觉得就是季轻墨看他表面脾气好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调侃他。
    殊不知此时还在书包里躺着的片片连眼睛都笑眯了,他们家混世小魔王也不知道在季大人面前吃了多少次亏了,哎呀,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季轻墨,我可是今天才给你吃了蛋糕的朔中第一好同桌!你难道不应该稍微顺着我一点儿吗?
    季轻墨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肩膀都是一抽一抽的,他几乎是挤出来的一句话:行,那您说什么都对?
    姜以忱:
    就是说,蚌埠住了。
    我他妈不如现在手起刀落鲨了你吧。
    季轻墨两手一摊,肩膀往前一送,顺带着头也往姜以忱的脑袋靠了靠:行啊,你想怎么杀?需要我给你打个下手么?
    姜以忱:
    他果然还是不应该和这个疯子讲话吧。
    分别洗过澡后姜以忱和季轻墨都躺在自己的床上,都没有睡着。
    姜以忱翻了个身,片片摸黑到了他的枕头边,用自己和姜以忱之间的羁绊只说给姜以忱听:大人,我觉得你这个同桌相当优秀。
    姜以忱:?你在这点我?
    片片却像是没发现姜以忱情绪的变化一样,那嘴叭叭叭的全是季轻墨的优点。
    姜以忱又把脸翻到朝里面了,浑身上下都表达出了一个信息我不想跟你说话。
    片片有点无奈,它这么做也是为了姜以忱的未来好,毕竟哪里有在学校里就能见到那位大人这么好的事,还可以同进同出,培养感情。
    季轻墨出声:你翻来覆去做什么?鬼压床啊?
    你不是让我不要宣扬迷信?
    季轻墨:我这是站在你的角度上合理分析你的动作。
    姜以忱嗤笑一声:你是傻的吗?我只是单纯地睡不着而已。
    你睡不着要让我也睡不着?早点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教你数学。
    姜以忱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的时候,才哑着声音说:肖老师教得着实不怎么样,我听都听不懂,跟坐洋飞机一样。
    是是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肖老师顾及一整个班的进度肯定不会在课堂上留太多的时间,你也不能全部依赖于老师,你自己下课之后也要巩固,我看你下课之后不是玩就是发呆,什么时候数学书按照你的意愿翻开过一页?你在上个学校不会就是因为成绩太差才待不下去只能转到朔中来的吧?
    姜以忱不说话了。
    季轻墨以为他睡了,闭着眼睛准备去见该见的人的时候,却听姜以忱说:我在学习上没什么天赋,要是特别麻烦,你明天不要骂我。
    我骂你干什么?我又不是暴君。行了,别想这么多了,休息吧。
    片片在半个小时之后感受到季轻墨气息的消失,它缓缓吐了口气,看着已经熟睡的姜以忱,它有点恨铁不成钢,又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没有盖好的被子,才又回到书包躺着。
    姝意公主的意思是鬼殿方玺遗失,鬼殿殿主来到朔乌查探,却并不知道殿主在什么地方,如果它没有猜错的话,季轻墨就是那位来了的鬼殿殿主它曾和官姝意一起去地府开过条子,刚巧那一天遇到鬼殿殿主出门,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气息是不会变的。
    季轻墨拿气势压它的时候浑身散发出来的就是那股可怕的气息,让它动都动不了。
    鬼殿殿主到了朔乌一中是不是说明鬼殿方玺很可能就在朔乌一中附近?地府时间的流逝和人间不太一样,一天比一个月的比例,季轻墨来这里一年多,也就是他从十几天前就已经离开了地府。
    一年多了,鬼殿殿主怎么会还没有定位到鬼殿方玺的存在?
    直觉告诉片片这并不简单,它在书包里翻来覆去都闭不上眼睛,最终还是选择从阳台回云槐山和官姝意再讨论一下后面该怎么做。
    就在片片成为荆丞要从阳台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身黑色绣着金龙的褂衫,眼中凉薄的季轻墨的灵体,荆丞只愣了几秒钟,就微微低头:殿主。
    季轻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记性不错。
    是,荆丞不卑不亢,跟在大人身边,实在不敢记性不好。殿主此次出来寻找方玺,进度如何了?
    季轻墨眼里染了点笑意:出来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只是觉得鬼殿没什么乐趣,所以就留在了朔乌。荆将军,你家大人在调查槐树的事情?
    荆丞心底一颤,他总觉得季轻墨的问题是在隐隐提醒着他什么。
    你是只聪明的纸灵,应该告诉你家大人有些危险需要远离,不然沾染了因果,这辈子就搭进去了。
    玄学界虽然常和地府联系,但不常和久居高位的几位打交道,鬼殿殿主这么多年也没有传出过和他有关的信息,更不要说谢引凉和范久温那二位能提起他,荆丞这样的千年厉鬼加上云槐山纸灵之身之前也只见过他一次。
    他摸不准季轻墨的脾性。
    荆丞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细问就听见季轻墨笑了一声:如果你们实在要查,你就当我从未提醒过吧。
    荆丞眼睁睁看着季轻墨的灵体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于是下铺床上躺着的人往内侧翻了个身。
    荆丞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此为止了,他将自己的心态放平,想着不管槐树藏着什么秘密,也要往后稍稍了,官姝意他也不用找了,季轻墨留在人间肯定不单单是觉得这里有趣,很可能是朔乌一中牵扯到了什么。
    这样一来,他家大人那个凡是和玄学界相关的大事都一定要管的性子也必然会在这里留下来。
    几番斟酌,荆丞还是往云槐山的方向飞去,他打算去找山主算算这事情到底能不能好好查下去,不能的话还是趁早劝大人回家吧。
    第二天姜以忱是被太阳亮醒的,他们这栋楼刚合适太阳能从阳台上照进来,姜以忱挡了挡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叹了口气:几点了?
    你自己没手机?季轻墨坐在椅子上,头都没回,一口一个饺子,把你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拿出来摁电源键看手机的屏幕,上面有着精确的时间,比我跟你说的更靠谱。建议你最好别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本来脑袋就笨,别让手机的辐射把你变得更笨。
    姜以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一看早上七点半,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放,开始换衣服,一边换一边说:你刚才最后那句话跟我妈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季轻墨笑了一声:可能天底下都是一个妈吧。
    也是,姜以忱换好衣服拿着手机就从自己的床上爬了下去,走到季轻墨背后看了一眼他的早饭,你起这么早就为了买几个饺子?
    季轻墨指了指自己面前放着还没动的两个肉包子和一盒纯牛奶:顺便给你带了早饭。
    挪挪,姜以忱把自己的凳子搬到季轻墨旁边,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你这是想要取代我朔中第一好同桌的位置?
    季轻墨把早饭往他面前推了推:吃,吃了就在这里学。等会儿把你的教材都拿过来,哪里不懂就提出来,我挨着挨着跟你说。
    姜以忱应了一声好,然后把牛奶拆开喝了一口,问:你现在肩膀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季轻墨上半身往后一仰,想碰我肩膀?
    我没那特殊癖好。就是想问问你之前有没有肩痛的感觉。
    虽然悦凉已经成为了季轻墨的守护灵,但是一直待在他的肩膀上肯定会压得他肩膀酸痛,姜以忱也就是出自于同桌的关心。
    季轻墨的右手撑着下颌,然后转头看着姜以忱,说:你这么关心我?
    爱说不说。
    季轻墨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本职是不是学生。你说得对,几年前开始我就一直有肩痛的毛病,去看医生,医生说我除了体弱,没其他的毛病,可能是心理因素,但痛感的的确确是存在的,所以我讨厌别人碰我肩膀。不过说起来从昨天开始稍微好一点了,但还是有点酸。
    姜以忱心说这都几年了你这肩膀不酸才怪。
    医生说没问题你就没想过可能和鬼怪有关?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同桌,季轻墨盯着姜以忱说,你的想法很危险啊。诶,你是不是信教啊?
    姜以忱懒得回他的问题:你以前经常生病吗?
    他这个问题其实问的不太好,姜以忱初来朔中,也是第一次在学校读书,不懂这里的人情世故,只按照自己的法子来和同学相处,见季轻墨的脸色不太对,他又补了一句话:我只是出于同桌的身份关心一下你,你别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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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病状
    季轻墨似乎早就预料到姜以忱会给自己找补,他略微笑了笑,让自己刚才的脸色在姜以忱那里直接翻篇。
    季轻墨回答得毫无压力:现在也经常啊。三天一小病一周一大病,没准周一我就去医院治病不在学校了,到时候你就需要记两份笔记了。
    姜以忱:我可能找到在我来之前季轻墨旁边没人坐的原因了。
    姜以忱没来得及说什么,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亮了一下,是一条信息,信息的抬头就是电话号码,尾巴上几个刚好是他妈的手机尾号,他点开看了看,右手有意无意挡着季轻墨的视线,粗略扫过发现没有和玄学界有关的词句又不动声色把挡着的手移开了,一番操作没有很刻意,但季轻墨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并且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他旁边这个处处提防又时时刻刻关心他的小朋友在知道他身份之后会作何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以忱的脾气想到了什么不太让人舒服的事,季轻墨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
    但姜以忱没注意到旁边人脑子里已经千回百转的思绪,此时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这条短信上。
    【小可,见信如面。离家这几天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也不知道室友是否好相处,家里没有你的扑腾安静了很多,也显得没什么人情味了,如果放假,还是买票回来看看,你爸爸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得不说,这种问题问多了也让人会感到烦躁有事给妈妈打电话,我想你应该记不住你爸爸的电话。好好学习,给妈妈带回一张好的成绩单。】
    姜以忱:
    他又不是真的来学习的,这怎么还真的管上他学习来了?
    季轻墨不经意间瞥见了信息的开头那六个字,于是眉眼带笑,言中带侃:原来你小名叫小可啊。
    他这调子如同一汪平静泉水中丢入一块石子惊起的小小涟漪,姜以忱眉头微皱:爹妈生的,有个小名怎么了?难道你没有小名?
    没有。
    季轻墨回答得很果断,话语中没带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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