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季贺杰那么重视季轻墨,也不该不让人来接他,总不能是避其锋芒吧?豪门争斗有这么可怕吗?
    之前季轻墨倒是有提起过说季贺杰更重视季明商,可多年前季贺杰对待季明商的态度历历在目,他不可能把这些事情都忘了。
    算了,说来说去这些事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管这么多浪费的可都是他自己的时间。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何子尧和宋灼正在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什么,看到开门进来的季轻墨和姜以忱后声音明显低了一个度。
    姜以忱有点好奇:你俩讨论什么呢?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怎么现在不跳起来了?天花板不高,再跳跳就能碰到了。
    何子尧打着哈哈:就一些生活当中的琐事,不值一提。你们吃完饭后去逛了操场吧?
    他这个话题转的实在是有点生硬,但姜以忱没有逼着别人说秘密的癖好。
    这不很明显吗?你不是要逛操场?怎么没在操场上看到你?
    何子尧耸了耸肩:我本来想回来看看宋灼在不在,好拉着他一起去操场上逛逛,谁知道宋灼不乐意,非拉着我做作业,我真的好惨啊
    作业?!
    何子尧这话也算是提醒了姜以忱,他的作业还差一题没写完,明天就周一了,这也是多亏了今天上午季轻墨的帮助,不然恐怕他的作业是只字未动。
    对啊,何子尧听出姜以忱的震惊,一脸幸灾乐祸,我说姜少爷,你不会还没做吧?哎哟,这可就剩一个晚上了,你这赶不赶得上呀?
    没做怎么了?我不能现在写吗?我就差物理那张卷子的一道大题了,不像某些人直接抄宋灼的答案还洋洋得意,这次家访必有你姓名。
    打赌!何子尧被激起了胜负欲,你月考要是没我考的好你请我吃一顿鸡公煲!
    这赌我不打,姜以忱从自己那一堆书里把物理卷子找了出来,把桌子腾出一块大空地,你要是觉得排名是否上前四十这个赌可以,你那彩头我就可以答应。
    好!一言为定!我要是这次月考考进了前四十你就请我吃鸡公煲不,吃火锅,成不成?
    何子尧觉得自己开学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上课非常百分之六十的时间都在认真学习,按理说比期末排名前进七八名应该很轻松,这赌还是能打的。
    我觉得行,姜以忱把目光转向宋灼,当个见证人?
    宋灼指了指自己,问:我当见证人吗?不用班长来?姜哥你不怕我偏心何子尧啊?
    姜以忱唇角向下一压:嗓子没好全的人不配当见证人,也不能吃火锅。
    何子尧和宋灼从他这句话里听出点不对劲来,宋灼率先撕开这个话题的口子:所以班长又生病了?
    又?
    是了,姜以忱想,这个人从小到大应该生过不少病,有了守护灵之后更甚,何子尧和宋灼是认识了他一年的,之前应该见识过不少次季轻墨今日的惨状。
    嗯,他说是老毛病,我看挺严重的。
    何子尧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语气里面还是掺杂了几分担心:高一上开学第二天季哥就请假了,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第三天他回来了,但开学的时候大家已经见识过这位脸色苍白不爱说话不好沟通的同学了,所以也都没当回事,就那天晚上,我跟宋灼在寝室里吃辣条,他一个人在旁边咳嗽,当时都咳出血来了,可吓人了。我跟宋灼就想带他去找宿管跟他家里联系,看要不要再回医院住几天,他自己说那是老毛病,一时半会看不好,只能慢慢将养
    不过说起来,从高一下开始,他身体就好多了,虽然脸色还是那个样子,但人看着有点生气了,也不大请假了。最近,可能就是老毛病又犯了。
    宋灼也附和:嗯,好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能养,没法根治。
    不了解当今医疗技术的姜以忱被他们说得一愣一愣的,他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季轻墨,叹了口气:宋灼,你跟我下去一趟,我又想吃辣条了。
    何子尧指着他之前拿出来的物理卷子:你不是要写题吗?姜同学,明天就要交卷子了,我劝你掂量一下这个夜晚的含金量!
    我就剩一道大题,我买完辣条回来写都来得及,反而你与其在这里担心我,不如现在好好复习免得月考翻车。
    我月考会翻车?国庆七天我难道不能好好复习吗?区区月考,还能阻拦我进前四十?
    意气风发,豪言壮语,志在必得。
    但就是不知道结果会不会与他的想法南辕北辙,甚至毫不相关。
    行,那就麻烦你在寝室好好照顾病号,姜以忱走到宋灼旁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了。
    宋灼应了一声,在马上要踏出这扇门的时候,他回头转向何子尧的方向:吃不吃什么?我给你带。
    何子尧摆了摆手:不吃不吃,你英语作业在你书包里吧?我等会儿借鉴一下。
    宋灼一脸疑惑:你不是说你英语作业在家里做完了吗?
    何子尧有点儿尴尬:啊我开玩笑的。你陪少爷去买吃的吧,我琢磨琢磨,我保证是借鉴,肯定不会全抄。
    宋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姜以忱拉出去了,季轻墨看着姜以忱拽着宋灼出去的那只白净的手,眼神暗了一分,以至于在何子尧问他要不要喝水的时候,他问了句:有牛奶吗?
    姜以忱也拉过他。
    手在同龄的男孩子的队列里算小,但很好看,白白软软的,掌心好像一直都是温热的,握着人手腕的时候很温暖。
    季轻墨其实觉得自己挺奇怪的,为了关心那么一个小朋友装病一路跟到桓清去,又要装作看完病了同车回来,现在又因为姜以忱拉着宋灼出去有点吃味。
    他一直知道身为鬼殿殿主的他有个坏毛病极强的占有欲,但那都是针对于他所有权的物品,现在他是把这个坏毛病带出来并瞄准了姜以忱这个大活人么?
    可是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想法最合理,也最能解释他的不对劲。
    毕竟像他这样性子的,千年前存在于世的,没当鬼殿殿主之前是大恶鬼的鬼,最是听不得照顾你关心你这种话了。
    何况姜以忱似乎对朔中第一好同桌这个称号异常执着。
    明明是不会让人舒服的占有欲和略带着一点不好的偏执欲,姜以忱却总是会忽略掉他眼中那些不好的情绪,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真是个不太会保护自己的小朋友啊,他想。
    那
    作为好同桌的他就勉为其难在朔中好好看顾一下这位没什么安全意识的小朋友吧,就当是给姜局长一个面子。
    从公文包钻出来的片片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等他们进来的时候才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姜以忱的书包里。
    天知道它刚才在书包里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气息。
    可怕的殿主身上转换过来过去的情绪实在是把它吓得够呛,吓得它打了个寒颤。
    要不是姝意公主说要稳着这尊大神,看看季轻墨停留在人间是为了什么事情,顺便帮助朔中恢复以前的平静,它肯定要拉着姜以忱回云槐山。
    这趟浑水,还是少淌比较好。
    有啊,我找找何子尧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来翻去,总算是找到了两盒牛奶,他看了一眼牛奶的包装,分了一盒给季轻墨,只有纯牛奶,你将就一下。
    季轻墨这人挑得很,对什么都挑,吃穿住行就没一样不挑的,住没办法,这里也就这个条件,但季轻墨的被套和床单一定是要舒服的,好的。
    他以前没问过何子尧和宋灼要过牛奶饮料一类的东西,不过何子尧也行没见他喝过鲜牛奶以外的牛奶,特别是盒装牛奶,压根就没出现过。
    季轻墨接过:谢谢。
    那边的姜以忱和宋灼压根就没去小卖部,他们找了个清净的,一般不会有人走的地儿谈话。
    姜哥,小山主,哥,您下次有事别一直拿小卖部当借口成么?
    那不然我还能拿什么?
    宋灼想了想,他找姜以忱、姜以忱找他都是在天黑了的情况下,不说小卖部好像也没别的借口了: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先说正事。季贺杰重视季轻墨么?
    虽然不知道姜以忱问这事儿做什么,但宋灼认真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然后很肯定地说:不重视。
    姜以忱右眼皮一跳:怎么说?
    第49章 劝阻
    宋灼按照自己的想法缓缓开口阐述:这季贺杰是朔乌第一富商,按理来说儿子应该都和商业挂钩,可班长身体弱,管不了公司,加上高一一次家长会的时候我见过季贺杰对他的态度,冷漠至极,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你之前不是说季贺杰对三个子女都很好?
    对于自己被自己打脸这件事,宋灼也有点无奈。
    那是我不知道季筝心的事才那么以为的,我现在知道了我肯定不能把季贺杰往好人想啊。我以前觉得季贺杰不让班长接触家族企业里的项目是觉得班长身体不好,不易操劳,可现在想想,季明商也老大不小了,都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了,还不是在季贺杰手底下讨生活?我觉着吧,季贺杰对他的两个亲生儿子都不太好。
    嗯行,我知道了。
    有宋灼这些言论,姜以忱大概知道季轻墨在季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
    宋灼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眼睛一亮:我记得班长有个奶奶,对他特别好。
    你知道?
    宋灼点点头,又说:当然,这事儿不是班长告诉我的,是那个奶奶我也见过,班长不知道,他应该很久没有见到他奶奶了吧。
    应该是,姜以忱缓缓吐了一口气,这人世间太多诸如此类的联系,总会让人觉得疲惫,凡人不可能长生不死,活在这个世上就要接受离别,接受事与愿违,好在他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云槐山历代有能力的先辈算不上活着,但与他们同在,姜以忱早早就把自己的未来计算好了,如果因为意外早早翘辫子了,那就去地府当个公务员,我的问题问完了,买包辣条就回寝室吧。
    如果不是住在学校,姜以忱觉得自己会一直被记迟到,他每次都能跟季轻墨卡着点进教室当然,这事与后者并无干系,主要还是因为他早上喜欢磨磨蹭蹭,导致后者跟他一起卡点上自习。
    据何子尧的友情提示,季轻墨往前数一年里从来都没迟到过,这给了姜以忱很大的压力。
    早自习,大家并没有安安静静地翻书,有的小声讨论学习,有的小声讨论游戏。
    而姜以忱,试图小声讨论日常比如说,道个歉。
    季轻墨拿起手头的数学书敲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叭叭的姜以忱的脑袋,说:别想其他的,好好学习。
    姜以忱摸了摸被敲得地方,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还是看不懂。
    季轻墨,这玩意儿啊你嗓子不好,姜以忱拿笔戳了戳前面何子尧旁边的宋灼,宋灼,宋灼
    宋灼转过来看着他:怎么了?
    姜以忱把数学书往前推了推,一副努力提起兴致学习却奈何怎么样也学不懂的模样:你帮我看看这题咋做呗,我看了例题,但我不知道例题在写什么。
    宋灼:
    真是难为了他姜哥初中基础都没有就直接来学高中数学,这次月考数学这科最后一名非他莫属。
    宋灼注意到季轻墨的目光一直放在那本数学书上,他观察了一下季轻墨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因为他要给姜以忱讲题?
    宋灼自认自己摸索到了天机,对姜以忱说:要不你先练练基础?从头练,别瞎跟我们进度,你这么跳着来是学不懂的,要么你等等班长嗓子好一点给你讲,我讲题属实不太行,也就能教教何子尧。
    虽然他的话很直白,但很真实。
    奥。
    姜以忱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早知道就不应该同意这个委托落在他的头上,这么想着,他的思绪又飘飞了,在玄学界这个大圈子里,他算是小辈里最没有怜悯心的人,应该说云槐山的所有弟子都没什么怜悯心。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他们的处世宗旨,没有委托则不主动抓鬼,除非那只鬼手上沾了人命,否则与他们云槐山没有关系。
    万事不离因果二字,无因就不能瞎结果。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委托就想到这所学校里的大槐树,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四面八方的阴气,一缕一缕寻找是不可能了,那么这棵大槐树的阴气一定和某个可以吸收其他地方阴气的厉鬼有关,且那只鬼就在这所学校里。
    这样强大的厉鬼又是如何掩盖他身上的气息的呢?
    就连片片都没有察觉到这所学校有什么修为高深的厉鬼,可如果没有,槐树异象又没办法解释,说来说去这个委托都是个巨坑的委托,但凡他没接,这时候就应该在家舒舒服服地躺着,偶尔接个委托出去玩一圈又回去过美好的山上生活。
    就不会苦逼地在这里学根本看不懂的数学,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想要离开这里,就只能好好把委托完成了
    哎哟,姜以忱的思绪是被后脑勺的痛感强行拉回来了,他转头一看,是季轻墨拿着语文书,你打我干什么?我就发发呆而已,又没打扰你学习。
    下自习了,季哥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反应,我和宋灼也喊了两声,你也没理我俩,他打你也是你活该。
    下自习了,教室里都闹哄哄的,没人在意角落里的小插曲,姜以忱自觉不占理,于是硬邦邦地道了个歉:对不起啊,刚在想事情。下节课语文?
    季轻墨:嗯。
    不知道为什么,姜以忱总觉得季轻墨今天的情绪不太好,姜以忱清了清嗓子,主动挑起话题:我今天听你说话好像清楚不少,嗓子好些了么?
    季轻墨笑了一声,但笑完之后他的唇角是向下压的,眉眼也没带笑,就正儿八经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不太好看:这还用问?
    同桌你很拽诶,姜以忱抽出自己的语文书摆在桌面上,我刚刚那是在关心你,你居然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白瞎我这颗为你担心的心。
    担心我?
    阶段一:雨转阴。
    姜以忱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不能关心你吗?我们是同学,是同桌,是上下铺的朋友,你还是我的课业辅导老师,我关心你很正常啊。
    阶段二:阴转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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