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还是不说话。
    那让我猜猜吧,姜以忱说,你附身的这个孩子,应该跟你有什么关系吧?他们家跟你有仇?
    男鬼的指尖稍微动了一下,但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姜以忱皱了一下眉,季轻墨说:小可,你在旁边看着,我亲自来。
    姜以忱却不愿意:这是我的委托,本该由我负责,你只是跟着我进来的,我爸让我接下这个委托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还是我亲自来吧。
    说完这句话,姜以忱还拍了拍季轻墨的手:这一路走来,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让你插手我的本职工作吧?
    季轻墨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可是我不是菟丝花,姜以忱这话说的很认真,我不想依附别人的权势而活,我总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的,我不可能一直依靠你,你也不可能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为什么不能一直都在你身边?季轻墨一向抓重点的能力都很不错,我要是想,我就是可以一直都待在你的身边,鬼殿的那些事情都有专人去处理,根本不用我亲自上手,还是说你根本不希望我一直在你旁边打扰你?
    姜以忱:?
    他刚才的话好像没这么多解读意思吧?而且他只是觉得如果自己不再努力一些的话,好像不是很配站在季轻墨的身边,姜以忱是鬼殿殿主,如果自己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天师的话,他就算有心要跟季轻墨在一起不会被其他人看好的吧?
    他们好像除了可以活下去的岁数之外,没有任何相配的地方,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一些成绩来而已。
    季轻墨尝试理解他的想法,小朋友还小,想要做出自己的一番成绩无可厚非,可是他自己更希望姜小可能够多依靠他,最好是能够站在他的身后。
    男鬼现在不是特别开心,这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好像就是把他给忽略掉了。
    诶,我说你们两个难道不是来找我的吗?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嘀嘀咕咕?不能站在我旁边来说吗?
    姜以忱又踢了一下床脚:刚才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愿意说,现在不让你说话了你倒是来兴趣了。既然开口了,就说说你为什么挑中这个小女孩吧。
    男鬼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姑娘可爱,我想要附在她身上,不行吗?
    你现在的岁数也不小了,应该知道长久呆在一个人类的身体里面,会对这个人类造成什么伤害吧?
    男鬼把自己的脑袋转了回来,说:我知道,我没打算长久地呆在她的身体里面,她只是个小孩子,我也只是为了吓一下她的父亲而已。
    姜以忱问他:你没事吓她父亲干什么?
    男鬼想要跳起来,但是被小女孩的身体限制了行动:这是他们家欠我的,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看你这个年轻人还比较顺眼,我姑且就告诉你,我这次来是为了拿一枚玉佩,拿到了我就走,绝对不多做纠缠。
    玉佩?
    男鬼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是选择自己飘了出来。
    嗯,他们金家拿了我祖上的玉佩哦,我好像还没有介绍自己,我叫薛邻,以前也是玄学界的,不过我死了很多年了,你可能不知道我。
    姜以忱对薛邻这个名字还是挺熟悉的,毕竟之前也是听过的:你说的是契临薛家?
    你知道?!你居然知道!!
    不怪薛邻惊讶,实在是因为契临薛家灭门灭得太彻底了,他飘荡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玄学界后辈提起过契临薛家四个字,毕竟当年契临湖都被填平了。
    面前这个准确说出契临薛家四个字的小孩子一看就是个年纪不大的玄学界后辈,刚才听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叫他小山主,想来应该是哪个山头的
    这里是鹤岚你不会是云槐山的小山主吧?
    姜以忱不否认:想不到过去这么多年,契临薛家居然还有弟子的魂体在外飘荡,这金知悟到底拿了你们家什么好东西让你好不容易现世也要拼着被天师发现囚禁起来的风险也要过来。
    那是我薛家的传家宝!!薛邻看起来有些暴躁,他们金家在七八百年前也是玄门世家
    金家?桀沁金家?
    你果然是云槐山的小山主,连桀沁金家都知道。
    这桀沁金家是在七百年前覆灭的,据说当年出了些大乱,金家出现了叛徒。
    金家所在的地方桀沁山覆灭之后,金家后人带着金家仅剩的财产从商了,后来玄学界再也没有出现过金家,姜以忱倒是没想到这金知悟会是金家的后人。
    薛邻冷哼一声:总之,玉佩给我了,我就离开。
    第115章 解仇
    是犀角香点的不够重么?姜以忱看着金知悟的神色有些不确定地问一边站着的乔因修,要不再拿一块出来?
    乔因修指了一下鹤岚阴监局的副局长谢予怀:犀角香都是他们出的,我身上没带,局长身上也没有,再拿的话得让谢予怀拿,但是他抠,不见得会愿意拿出来。
    姜以忱便把目光放在了谢予怀身上,还不等谢予怀辩解,金知悟就出声了:我能看见他,是薛邻前辈。
    薛邻呆了,他刚刚明明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并没有告诉金知悟自己的身份,这金知悟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还叫他一声前辈?
    哼哼,别以为叫他一声前辈他就不会拿回自己的东西了。
    似乎是看出薛邻的疑惑,金知悟解释说:我见过您的画像,父亲离世之前专门给我看了,要我好好记住。当时我只觉得父亲胡言乱语,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画像我却是好好看了的,也是为了让父亲放心。
    你说你们家有我的画像?!
    薛邻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桀沁金家是在七百年前覆灭的,后从商不问玄门中事,而他们薛家却是五百年前覆灭的,薛家覆灭时他尚且刚满弱冠,桀沁金家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有他的画像才是。
    的确是有。据父亲所言,那是一位姓洛的先生很多年以前送的,还说画中人以后会来我们家里找一样东西,他让我见到你了就直接把东西还给你,告诉你我们占了东西多年,该是要物归原主了。
    金知悟说到这里,就离开了堂屋,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装画的长方形盒子以及一个小小的正方形锦盒,锦盒上的花纹很复杂。
    姜以忱琢磨着金知悟说的那个姓洛的先生,多半是生前的洛丞旧,那个时候的罗算就这么厉害了么?能算到这么久之后的事情?还可以精确画出鬼的画像?
    薛邻一眼就认出了那锦盒,眼中多了几分急切:这就是装玉佩的盒子!玉佩可还在里面?!
    金知悟顿了一下,才把锦盒给打开,里面放着一枚周身亮着微弱白光的玉佩,薛邻总算是放下了心,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没丢就好没丢就好真是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这次也找不到了。既然你拿出来了,那我姑且就收下了
    前辈且慢,金知悟又把盒子给盖上了,越过薛邻过来拿玉佩的那只手,把盒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东西既然是前辈的我自然会还给前辈,但是前辈也要对我做出保证,不可以伤害我女儿。
    伤害个屁!!薛邻暴跳如雷,眼看着传家宝就在自己面前了自己都拿不到,你以为老子愿意在她身体里待着吗?还不是为了威胁你把我的传家宝拿出来!
    金知悟火上浇油:前辈如果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身份,晚辈自然将玉佩和锦盒双手奉上。
    我他妈又不知道你这么好说话!要是知道老子还用大费周章跟你女儿过不去吗?!东西拿来,老子要走了!
    见薛邻这样子不似作假,金知悟把锦盒给了他,把放着画的盒子也给了薛邻,薛邻一时之间找不到出气筒,干着嗓子凶巴巴地说:你把这破东西塞到老子手里面做什么?
    金知悟说:这本来就是前辈的画像,既然东西已经物归原主了,那么这画像在我这里也没有用处了,前辈大可以拿走,当做个纪念。
    薛邻本来想把这盒子放桌上一摔,然后气愤地说上一句老子不稀罕这种东西,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把盒子往自己的怀里拢了一拢,说:我勉强接受了。
    飘荡这些年里,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金知悟这个小辈还知道让他拿着画留个纪念,不错不错。
    他心里一边念着不错,一边往门那边靠,没成想还没漂出去,就被人拉住了一截袖摆,紧接着他的那截袖子就破了。
    薛邻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他扫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杀意,才哆嗦着开口:不知那位老人家在此长眠?若是晚辈打扰了您的休息,您可千万别介意,晚辈只是来那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东西已经到手了,晚辈晚辈这就离开。
    季轻墨看向他的眼里淬了寒:我割的。
    薛邻却只当他在说笑:黄毛小子怎可信口雌黄?!我这衣裳可是薛家的法宝,其实你一个小子就能够破开你怎么了?你眼睛不太舒服么?
    薛邻话没说完就看到乔因修朝他挤眉弄眼,他看不懂乔因修的意思,只当这个小辈是眼睛抽了。
    乔因修有些无语,合着他就不该提醒这个笨鬼,就该让他在季轻墨面前多说几句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不是乔因修夸张,他作为阴监局副局长也是听过鬼殿殿主威名的。
    开玩笑,能在地府那样的地方与地府府主分庭抗礼还能存在到今天的能是好惹的吗?!
    薛家的法宝?季轻墨嗤笑一声,很了不起么?
    薛邻最是听不得别人诋毁他薛家,薛家的东西也不行,他气冲冲想要飘到季轻墨面前,却被担心他冲撞季轻墨的姜以忱拽了一把,然后他稳稳地停在了离季轻墨一米远的地方。
    你拽我干什么?!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黄毛小子!区区一个小辈居然敢对我薛家法宝指手画脚,我非得
    你想魂飞魄散让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你的话,你现在就冲过去,你看看在场谁能拉你一把。
    姜以忱也不是没脾气,他不过是看在薛邻是契临薛家的人才拉他一把,也是怕季轻墨生气在这鬼身上撒气,薛邻只是来拿个传家宝,也没过分到要在这里魂飞魄散的程度。
    薛邻有些迟疑,但姜以忱的话的确是吓着他了,他静下心来仔细一看,觉得这季轻墨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说是玄门弟子吧,身上又没有玄门气息,说是个普通人吧,可却敢对他恶语相向,有点古怪,而且这些阴监局的人也很奇怪,没有一个站在他这边的,莫非这小子有什么很厉害的后台不成?
    他薛邻可不是被吓大的。
    薛邻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教:我比较好说话,今天就不同你一般计较了,你这小弟子应该把不能随意招惹鬼物这句话时刻铭记在心,外头那些妖魔鬼怪可不是我这么好说话的,你说错一句话都能被他们撕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啊
    说错一句话都能被撕了?季轻墨眼里染着一丝杀意,那你大可以走近一点,试试看本殿会不会撕了你。
    本殿这个自称让姜以忱心中警铃大作,季轻墨在他身边可从来没有用过这个自称,可见这次实在是让他生气了,姜以忱觉得这薛邻也是不争气,乔因修和他接二连三提醒他,他也不当事,合该落得个尸骨无存哦,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以为我怕你吗臭小子?殿什么殿,你一个殿你刚刚自称本殿?!
    薛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他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好像是一只大鬼,如果他没猜错,能自称本殿的人似乎只有一个
    鬼殿殿主!
    薛邻眨了眨眼,看向姜以忱,哭丧这一张脸问:小山主,你觉得我现在自裁还来得及么?
    姜以忱自觉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了,季轻墨要是灭了薛邻还不解气不得拿其他人开刀,于是他便顶着季轻墨周身散出来的压迫力想要站到季轻墨旁边去,谁知道他刚动了一下步子,那股压力就消失了,他被季轻墨拉了一把,站在了季轻墨身边。
    季轻墨问他:想要对我说什么?
    姜以忱抿了抿唇,帮着别人让他不要生气好像是不太好,可这里毕竟是世俗界,季轻墨要是动手的话搞不好会把姜榕和覃悉月也给引来,他可不想大家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这薛邻不太聪明,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姜以忱看见季轻墨眼里原本只有一点的杀意好像扩大了几分,他还没来得及找补,就听季轻墨沉声问他:你现在是在为了一只跟你毫不相干的鬼向我求情?
    姜以忱觉得要是自己点头了的话搞不好他自个儿今天也得交代在这里,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说辞:不是,我不太喜欢你生气,你还是笑一笑,比较好看。
    季轻墨失笑,但凡姜以忱刚在应了个是对,他都有足够多的理由把人直接带回鬼殿,可没想到这人确实软软糯糯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他动不得,气不得。
    路漫漫其修远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人给带回去。
    你就仗着我宠你吧,季轻墨伸手摸了一下姜以忱柔软的发丝,又冷眼看向薛邻,拿着东西就滚,站在这里膈应谁?
    回过神来的薛邻可谓是拔腿就跑,飞走的时候顺便把掉在地上的袖子碎片也给捡了起来,避免季轻墨看到这碎片心里来气把他给留下了。
    姜以忱这才把心给放下来,他又看着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金知悟:你女儿现在睡着了,最迟下午就能醒过来。她醒的时候千万别过补,她身体受不住。
    金知悟一个劲儿地点头:是是是,我一定按照医嘱我一定按吩咐办事,那钱
    你跟阴监局的人交流吧,我要回家了,姜以忱曾经说过大委托的时间内小委托免费,反正他现在回到鹤岚了,身上也不会缺钱,这件委托除了动了动嘴皮子以外他也没做什么,实在不好意思拿钱,索性不拿了,班长,你跟我一块儿走。
    乔因修本来想拦一手,却没想到被寒意笼罩,他立马识趣地往后退,退到了曾子历的旁边,顺便拉了谢予怀一把:别乐呵着看戏了,小心被那位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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