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剑修一脉最大的人物了。
    趁着吴清水感慨的时候,苏宿朝着对方怀里看去,眼珠子转动起来,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事情。
    吴清水才回过神来,看着苏宿那个样子,皱眉道:“苏小贼,即便现在入不了谷,也不该如此荒废,老夫可是听说了,剑府那几个少年,最近正在约战梁照。”
    苏宿嗤之以鼻,“这种破事情只有梁照才会干,师叔你看看我那个朋友,一向是能躲就躲。”
    吴清水自然知道苏宿说的那个朋友是顾泯,他挑眉道:“所以那个小子,你见到了?”
    苏宿一脸惆怅,“师叔,我要是真见到他了,我还在这里和你闲扯吗?”
    “我也很想知道,我的那个朋友这会儿到底在什么地方。”
    苏宿看着前面的山谷,嘟囔着开口,“那个家伙的注意多,让他来想还差不多。”
    ……
    ……
    吴清水没有说错,自从修行者们都聚集到这里之后,剑府的那几个少年剑道天才的确找过几次梁照。
    不过梁照都没有理会。
    这位外界盛传的庚辛剑主,这几日在山谷前,除去每天清晨会站出来看上半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参悟剑道。
    北边剑府那些少年,梁照根本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他心中唯一的对手,只有顾泯,不过很可惜的是,即便他进入帝陵之后,仔细寻找了一番,也没能找到顾泯。
    不过好在如今山谷这边聚集了很多修行者,应当是找到那座城的突破口,而且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顾泯也会出现在这里,到时候他就可以好好的和顾泯一战了。
    所以在这一战之前,他不仅不会出剑,而且还要养剑。
    对的,顾泯是他唯一想要战胜的对手,自然也是无比的重视。
    站在山谷前,看完今日该看的半个时辰,梁照转身朝着属于剑庭的营地走去,不远处早已经等着的那个少年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那个少年生得算不上英俊,只能说是有些清秀,只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贵气,这种贵气在修行宗门里养不出来,必须是从小生在高门大阀里才有可能,少年不高,穿了一身淡黄的袍子,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柄处吊着一个看着很不错的玉佩,看着梁照,他自报家门,“剑府澈粟,见过梁道友。”
    澈粟,便是北边剑林里,寥寥几个称得上是剑道天才的人物。
    梁照知道他,甚至还知道当初这个少年还不止是剑府剑修的身份,还是大应王朝的皇族子弟,他的父亲,正是因为生了这么一个孩子,才得了一个郡王的爵位。
    要不然依着大应王朝如此多的宗室子弟,想要混到一个实打实的爵位,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应太后对于澈粟的喜爱,在大应已经算是路人皆知,甚至在大应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看来,大应太后只怕对于澈粟的喜爱,更甚于那位大应皇帝。
    反正都是流着皇族的血,甚至有人还猜测,这位从小便拜入剑府门下的少年,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成为大应的皇帝陛下。
    想法当然有很多,但是距离实现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运气以及机遇。
    梁照看着他,直接拒绝道:“我不比剑。”
    这样是换做苏宿来说,肯定就是,“我不比剑,因为没人比我贱。”
    第179章 无耻之人苏宿
    澈粟没急着说话,之前前来邀战的师兄弟们,都被拒绝过,他自然知道自己也不例外,看着梁照,他温声开口询问,“梁道友这些日子在养剑,肯定是在等一个人,那个人是顾泯?”
    北边那些修行者对于顾泯的认知很少,大概也就是之前破庙里见过顾泯的女修行者对此念念不忘。
    澈粟知道的事情会多一些,之前不管是南陵还是北陵,都认可梁照这位庚辛剑主是年轻一代里最强的剑道天才,毕竟庚辛剑主四个字,代表着很多。
    直到之后剑会,柢山那个地方的少年剑修横空出世,两战两胜,虽然第一战有些取巧,但第二战实打实的赢了梁照。
    当然,在某些人眼里,就连这第二战都有些问题。
    但在之后,帝陵里顾泯战胜明月楼江潮之后,再加上万里归途中胜过的那些少年,顾泯的名字在南陵,算是无人不晓了。
    可这仅限于南陵。
    北边的修行者还是不太了解他,不过能让梁照念念不忘,澈粟足以相信,顾泯或许是比他还要难对付的少年。
    梁照微微蹙眉,“既然都知道了,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澈粟笑道:“梁道友不肯出剑,在下便想去向那位问问剑,只是在问剑之前,有些事情想知道,故而一问。”
    梁照看了一眼对方,有了些兴致,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那位顾道友,是柢山弟子,柢山早已没了剑修,顾道友算是再续传承,既然如此,肯定有无数阻碍,为何境界还是提升得如此之快,身后当真有名师指导?”
    这个问题,其实不仅是澈粟一个人,这世上恐怕有很多修行者都想知道,特别是那些年轻修行者,更想知道。
    梁照微微摇头,别说他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
    在他看来,修行在自己,有无名师都不是重要的。
    澈粟皱眉道:“没有名师,那位道友是真正的天才,适合一战。”
    梁照没说话,他虽然从来都不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会是顾泯的对手,但也不想阻拦什么。
    他朝着林子里看了一眼,再转过头来。
    朝着对方微微点头之后,梁照身形微动,就此消失在林子中。
    澈粟张了张嘴,他本来还有问题要问,这还没问完,怎么就跑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忽然又响起了声音。
    “你问顾泯那小子的情况,去问梁照,真是提着猪头,拜错菩萨了。”
    澈粟转头看去,就在不远处的林子里,一个背着剑的少年,啃着一只鸡腿的少年正看着他。
    “道友是?”
    对方能够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发声之后才被自己察觉,澈粟便觉得值得以礼相待。
    “在下苏宿,如果你没听过我的名字,就白在修行界里混了。”
    澈粟一怔,小声道:“道友就是归剑阁的天生剑胚?!”
    “对对对,还算你有点见识,不过剑胚不剑胚的不说,你要问顾泯的事情,找我就对了,我敢说这小子在修行界绝对没有几个朋友,而我就是他最先认识,也是关系最好的朋友。”
    苏宿随手丢了那个鸡腿,擦了擦手,“来来来,我跟你好好讲讲故事,想挑战小顾这个混球,没这么简单。”
    说着话,苏宿便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澈粟的手,嬉皮笑脸的说道:“梁照怎么能够清楚呢,这种事情,你还得问我。”
    澈粟一脸懵,但看着如此热情的苏宿,他也很快便沉浸在苏宿的故事里了,苏宿讲故事,向来都是这么夸张怎么说。
    就比如现在,他先把在剑会之前遇到顾泯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在他口中,当初那场不分胜负的比试,变成了苏宿胜过顾泯数招。
    “你不知道,当初那一战,我用了八分力气,好不容易才将那个混小子压制住,也就是那一战之后,他对我心服口服,现在我们还以兄弟相称,他叫我大哥,我叫他小顾。”
    苏宿满脸笑意,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大街上骗钱的神棍。
    之后的故事,对苏宿来说,也是信手拈来,说什么之前和梁照一战,他是故意先去输给梁照,为得就是帮自己这个兄弟先探听清楚梁照的虚实,好让他一举成名。
    “澈道友,你不知道,柢山没落多年,都他娘的揭不开锅了,小顾被坑进这么个山门,当然要为山门考虑了,我也是情义为先,能帮我就帮了,小顾没人教他练剑,还是我让宗门长辈,为他解惑的。”
    苏宿一脸真挚,“你之前问梁照,他有无名师,当然有名师,这就是我归剑阁的长辈啊。”
    澈粟有些感触,也是感慨道:“原来如此,顾道友修行颇为不易啊。”
    “还好他遇到了我,我这个人一向是古道心肠,要不然,他哪能如此?”
    苏宿看着是一脸唏嘘,但心里早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
    “那苏兄的剑道想来是要比梁道友和顾道友都要高了,不若和在下比试一番?”
    澈粟本就是想找人比剑的,庚辛剑主梁照不愿意,这会儿又碰到一个比梁照还要强大的剑修,他自然不想放过。
    苏宿脸色微疆,但很快便泰然自若的说道:“不是我不想比,只是前些日子我在钻研一本已经断了传承的剑经,想要将其重续,但经脉逆行,这就伤了身体,只怕得等几日才行。”
    澈粟一脸关心,“苏兄受伤了?”
    “我这里有一颗百年老参,本来是太后赐下的,极为珍贵,可如今苏兄受伤了,便拿去调理身子如何?”
    澈粟从怀里取出老参,递给苏宿,苏宿当即皱眉道:“这如何使得,如此珍贵,真是受之有愧。”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一边说话,苏宿便一边将老参收下,只是拍拍胸膛,豪气干云的说道:“澈道友,你不过是想和顾泯比剑,等到我见了他,第一时间把他给你带来,不过比剑也要点到为止,万万不可生死厮杀,毕竟柢山重任,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苏宿不是打不过这位剑府的年轻天才,但依着苏宿的看法,这打和不打,其实也没有意思,打赢了和打输了他都不在意,那打了还有什么意思?
    澈粟点头感慨道:“在大应很难看到苏兄你这种将旁人放在心上,不惜自污的朋友了,若是生在南陵,一定得和苏兄引为知己,相交一番。”
    “这又是哪里话,即便大祁和大应南北而立,但是你我结交,何须在意这些?”
    苏宿一脸认真,又说道:“想来小顾就要到了,到时候我给你带来,你们好好比试一番。”
    ……
    ……
    还在数千里之外,顾泯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打完之后,顾泯揉了揉鼻子,念叨了几句。
    柳邑就坐在他身边,看着眼前的火堆。
    两人这一路朝东,当然是要去那座山谷,但是却没有那么的急躁,帝陵的修行者们都在等有金阙境的修行者进去,那么他们即便此刻赶到山谷外,也没有意义。
    既然如此,何必要急着去。
    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的顾泯随意的转动着,看着火堆,似乎有些失神。
    柳邑忽然问道:“我还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进入那座城,给说一说?”
    顾泯被打断思绪,抬起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离开南海之后,去了咸商城,然后见了那位皇帝陛下。”
    柳邑嗯了一声,有些意外,虽然知道顾泯身上的传闻,但他想要见一面大祁皇帝,还是不容易。
    “我其实是南楚人,不是什么大祁皇子。”
    顾泯看着柳邑,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像也没几个人相信,不过我是无比确定这一点了。”
    柳邑没说话。
    “李乡是我的朋友,身份有些特殊,所以他留在咸商城里,是必然的,本来我这次来帝陵,就是为了救他。”
    顾泯看着火堆,轻声说道:“那是我欠他的。”
    “不过这一路行来,我倒是知道了很多事情,知道了很多事情,便很容易去想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直猜来猜去,总会知道些什么的。”
    顾泯的脸被火光映得有些红,他看着火堆说道:“有个故事,合适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说。”
    “不过你现在不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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