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鸣撇着嘴朝阮辞哼了一声,还没结婚呢就处处维护,他嫌弃道:还是个酒鬼,你眼光真差。
    阮辞无奈地揪了一下阮鸣的脸蛋。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
    阮辞撑着下巴,视线停留在叶景衡穿过的睡衣上,本来他在叶景衡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印象了,与其静观其变,不如主动出击,阮辞缓缓开口道:去找他。
    叶景衡回了趟家,洗澡换了身西装,就去了宏泰,他脑子一团糟,一直到进了办公室,放下包,才想起来一件很严重的事,他昨天晚上和阮辞上床了吗?
    应该没有,醒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睡衣穿的整整齐齐,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打开手机,莫湛成一连发来十多条消息,问他情况怎么样。
    叶景衡实话实话,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莫湛成八卦心不死,打电话过去,把昨晚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叙述了一遍,你把他喊过来之后,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我去吓我一跳,还以为你魔怔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和谁这么亲密过,后来你还让他笑给你看,他笑的贼恐怖,感觉得到面部表情是有毛病我说我带你回去,他那眼刀立马飞过来,感觉要把我凌迟了,他拖着你就走了,我拦都拦不住。
    你要真想拦,还能拦不住?叶景衡蔑笑道:你就是等着看戏。
    冤枉啊!人家口口声声是你的未婚夫,我能怎么办?我可没立场!
    秘书突然敲门,在门口了一句。
    莫湛成半天听不到叶景衡说话,以为叶景衡有事,问他:怎么了?
    叶景衡冷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什么,未婚夫来了。
    叶景衡挂了电话,对门口的秘书说:让他进来吧。
    阮辞走了进来,秘书在他身后关上门,诺大的办公室里他俩一坐一站,远远地对峙,明明早上相拥醒来,此时又恢复了仇敌的身份,阮辞想,昨晚是不是一场梦啊?
    你好!阮辞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
    还用得着自我介绍吗?阮少爷对我应该很了解了。
    阮辞没有说话,只静静望着叶景衡。
    叶景衡被他看得烦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的婚事。
    阮辞一字一顿,配上他乏善可陈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向叶景衡汇报工作。
    叶景衡怒极反笑,真心觉得这个阮辞脑回路有趣得很,他问:阮少爷,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阮辞看了他一眼,迟疑地回答:见过,小的时候。
    我不记得。叶景衡完全没有印象。
    没关系。阮辞简单回应,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看着叶景衡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尽快结婚,宏泰公司就可以早一点重新运作,你想要创业,也可以尽早开始。
    叶景衡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结婚?
    我喜欢你。
    可我对你没兴趣。
    没关系,只要我有你需要的,我们就可以结婚。
    即使结了婚,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阮辞白瓷一样的脸上露出些许碎裂的神色,但他很快又收拾好,平静地回答: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一辈子也没有多长。
    叶景衡起身,踱步到阮辞面前,同他面对面,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阮辞根根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他不明白,阮辞为什么要这样冥顽不灵,他们在赌桌两边坐下,阮辞的筹码是阮氏的财富,而叶景衡的筹码是他的后半生,阮辞擅自开了局,由叶景衡收场。
    但博弈的结果显而易见,没有谁会赢。
    到了这个时候,叶景衡倒有些绝望之后的庆幸,就像阮辞说的,一辈子也没有多长。
    行吧。叶景衡垂头道。
    阮辞当着叶景衡的面,点了电话给阮世杰,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桐泾别墅重新开工,宏泰也逃过了信用危机,叶明河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往日神采,舒玲又可以和她的姐妹们无忧无虑地购物做美容了。
    一切在阮辞的那通电话之后,回到了正轨。
    唯独叶景衡的人生,从此陷入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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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三章已全部修改
    第5章
    结婚就是走个过场,特别是对于叶景衡来说。
    交换完戒指,有亲友在台下起哄,说亲一个亲一个,叶景衡无所谓,往前迈了一步,倾身过去贴了一下阮辞的脸颊,阮辞还没感受到叶景衡的薄唇温度,那触感就已经消逝了。
    他有点失望,但神色如常,两人在如雷的掌声中恢复了开始的站位,面对面,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
    又过了一个环节,阮辞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我喜欢你,他看见对面的叶景衡愣了一下,然后把嘴角勾成一个讽刺的角度,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
    旁人还以为他们眉来眼去,是在传情。
    早在婚礼筹备伊始,肖敏和阮世杰就已经让人把阮辞的行李和物品都送了过去,又收拾好叶景衡的房间,只等他们二人婚礼结束,便可以开始生活。
    叶景衡原本势必要分房睡,但叶明河和舒玲不同意,他们二人心里对阮辞和阮家既感激又畏惧,也知道这个阮家公子对叶景衡情有独钟,虽然有些违背儿子的心愿,但还是尽可能地满足阮辞的想法。
    因此这日声势浩大的婚礼结束,叶景衡刚拿上自己的枕头被子去客房,就被父母拦住了,他们把客房上了锁,不让叶景衡可乘之机。
    叶景衡对他的父母清楚得很,他们事业平庸无奇,但在坑儿子这件事上天赋异禀。
    阮辞出身再特殊再尊贵,也是一个omega,性子再冷,到了**期也难逃**的本能,他本就长得俊俏可人,望向叶景衡时更是脉脉含情,叶景衡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什么人,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难说能一直忍得住。
    等两人相处的时日长了,半年一次**期,机会这么多,指不定很快就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叶家老两口如是想着。
    可到了这对新婚的小两口这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叶景衡被推进婚房的时候,阮辞刚刚洗完澡出来,看到门口的叶景衡时怔了一下,他头发湿漉漉的,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冰凉的让他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两人视线遥遥相触了一瞬,又各自移开,阮辞默不作声地钻进浴室,取了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分。
    等阮辞再出来,叶景衡已经把沙发整理成睡床模样,原本床头柜上的书和音箱一类零零散散的,也都收拾了过去,他没管阮辞的动静,自顾自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倒也不意外,他没让自己打地铺就是好的了,阮辞竟还生出几分欣慰来,叶景衡还是绅士做派,至始至终也没对他说过一句话狠话,也没欺负过他。本来他一进叶家门,就已经做好了受尽欺辱的准备,毕竟阮氏和宏泰的这次联姻,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谁攀附着谁,叶景衡也成了众人背地里戏谑的对象。
    他原是极高傲的,就因为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爱,如今成了众矢之的,受千夫所指,阮辞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祈求用时间来弥补这道伤痕。
    新婚后的第一个清晨,是阮辞先醒。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起身去客厅看叶景衡,他掀开被子穿好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小客厅,叶景衡还在沉沉睡着,呼吸均匀,面容安然,阮辞隔着三四米看他,和那日相拥而眠一样,叶景衡在睡着时是最温和的,眉头也不会动不动就皱在一起,眼睛阖着,也不会对他射出又冷又尖锐的眼神。
    阮辞就站在那里呆看了叶景衡五六分钟,最后才餍足地回了自己床上换衣服。
    舒玲漱洗好一出房门,就看到阮辞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东忙西,保姆在一旁打下手。
    诶哟,小辞你怎么亲自下厨啊,做饭的事情交给李阿姨就好了。舒玲急忙走了上来。
    阮辞被舒玲细尖的嗓门吓了一跳,放下正在煎蛋的锅铲,耳朵红红的说道:没事,我在家也做的。
    阮辞因为身体原因,很多年都没有上学,平日里在家闲着无聊,就学做菜,想着要给家里做些事情,中饭晚饭都太复杂,肖敏不让他辛苦,他就只好早些起来做早饭。阮鸣因为还在上学,每天都赶着时间不肯吃早饭,阮辞就给他做好了三明治放到饭盒里,实在赶不上就带到路上去吃。
    阮家虽是名门大户,但阮世杰从不娇惯两个儿子,普通人家怎么养他就怎么养,所以也默认了阮辞的行为,每天早上起来能看到一家人融洽地在一起吃饭,阮辞也很开心。
    叶明河出来时看到一桌西式早点,问舒玲怎么回事,舒玲指了下阮辞,说是阮辞亲自做的,叶明河一愣,还是颇为感动,朝阮辞笑了笑。
    不过感动归感动,刚尝了第一口,叶明河就变了脸色。
    味道不错,只是太甜了。
    爸爸吃不惯吗?阮辞很担心,但怪在他面色实在太冷,在叶明河和舒玲听来就有些责备的意思,舒玲连忙打圆场,不是吃不惯,只是你爸爸血糖比较高,不太能吃这么甜的东西。
    阮辞懊恼地揪了一下衣服下摆,阮鸣嗜甜如命,阮世杰和肖敏虽然对甜食不怎么热衷,但因为儿子还是偏向了甜口,所以阮辞在家做早饭时,都注意甜度,只是他忘了,千人有千人的口味,各不相同。
    松饼和司康甜得发腻,实在入不了叶明河的口,幸好保姆提前准备了小米粥,给他换了过来。
    待叶景衡收拾好,西装笔挺地走过来,正好看到叶明河坐在中央,舒玲和阮辞各坐一边。
    什么情况?
    演一出父慈媳孝吗?
    看到餐桌上这诡异的画面,叶景衡无端生起烦躁之感。舒玲伸手招呼他,刚想说快尝尝小辞亲手做的甜点,话还没说到一半,叶景衡就折身往门口走,只说时间来不及。
    阮辞后悔不已,要是知道叶景衡时间这么赶,他应该提前做好三明治的。
    挽留不及,不过几秒,阮辞就看到叶景衡干净利落地出了门,几分钟之后,叶明河也用完餐离开了。
    舒玲见儿子这样冷漠,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万一阮辞回去和父母说了什么,阮家对阮辞又这么宠爱她只好顶着笑脸陪阮辞吃完早饭,又聊了一些叶景衡小时候的事情。
    等肖敏也离开餐桌,阮辞望着一桌没怎么动的早点,心里怅然若惘。
    说不失望是假的。
    若换作阮家,就算是阮辞第一次做早饭,把面包烤糊,煎鸡蛋里面还有鸡蛋壳,爸爸妈妈还有阮鸣也不会嫌弃,特别是阮鸣,他一向是哥哥的最忠实拥护者,尽管不好吃,也吃的一点都不剩。
    哪里像现在,他早上六点半就起来准备,现在连三分之一都没吃完。
    就这么不好吃吗?难道以前都是家里人哄他的吗?
    阮辞咬了一口松饼,心里想挺好吃的呀。
    不过好在阮辞的情绪一向稍纵即逝,就像一颗石子落进如镜湖泊,未见涟漪就已经不见踪影。他想,明天得再起早一点,先做好中式的早餐,而且还要把景衡的一切都安排妥当。
    在阮辞小心规划好明天的早餐计划时,叶景衡的创业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因为阮氏集团在幕后提供资金支持,叶景衡的公司很快就有了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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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着写着突然忘了,这是一篇ABO文
    第6章
    姜潮峰听闻消息,迅速回了国,同叶景衡商议事宜,他在国外读博,已经发表了多篇相当权威的论文,作为叶景衡团队的核心技术人员,姜潮峰的回归无疑是叶景衡最大的一支强心剂。
    叶景衡先是在大学城附近的富蕴路上,选定了办公地址,租下了一层写字楼,然后就开始着手招兵买马。
    叶景衡和姜潮峰双剑再合璧的消息,很快就席卷了周围的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们奉如神明的两位大佬,竟然就在百米之外!许多成绩优异出类拔萃的应届毕业生都想加入叶景衡的团队,姜潮峰设置了重重审核关卡,很快筛选出了一批各有所长的预备成员。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这天,叶景衡要去办理营业执照的事情,一出公司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
    那人一看到叶景衡,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文泽?叶景衡很惊讶。
    那人少年模样,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给他的笑容增添了许多生动的色彩。
    陶文泽的语气里一半抱怨一半撒娇,像以前一样,衡哥,我再不来找你,你就要把我忘了!
    叶景衡听见声音心里一紧,看到陶文泽笑着走上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陶文泽笑容凝滞,声音也冷了几度:我不能知道吗?衡哥,我不过出了一趟国,一回来简直变了天,宏泰的危机,你结婚,还有开公司这么多事情,你竟然一件都不告诉我?
    叶景衡刚想开口,陶文泽继续说:衡哥,我在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位置吗?
    我结婚本就突然,并没有通知多少朋友,你别生气,喜糖会给你补上的,叶景衡避重就轻,反问道:文泽,你回来是要做什么?
    陶文泽叹了口气,帮你啊!你和姜潮峰负责技术研发,那运营和管理谁负责?我这两年的工作成绩你也知道,谈不上优异,但处理你这个新公司还是绰绰有余,难道你真的不需要我?陶文泽勾着眼梢,目光热烈:对你,没有人能比我更没有二心。
    以前最多只是厌烦,现在的叶景衡对绵里藏针的陶文泽,竟又多了几分畏惧。
    文泽,你别这样说话,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陶文泽几乎要笑出声来:衡哥,你不觉得可笑?
    这句话一出,便扎中了叶景衡的痛处,他神色晦暗道: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衡哥,你结婚这个决定简直荒唐,我知道你想创业,你需要钱,那位阮少爷正好能帮你,他能给你钱,但他能给的也只有钱,他不了解你的理想和抱负,不了解你的能力,他只是想把你困在阮家的金丝笼里,让你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我再说一遍,文泽,这是我的私事,叶景衡语气不快,往后退了半步,你要来帮我,我感谢,也欢迎,但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意思,那就没有必要了。
    好,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来支持你的事业,好不好?陶文泽心里苦涩,强忍着鼻酸道:就像当年一样。
    陶文泽是叶景衡在A大读书时的学弟,他是一个天资优越的omega,不管是长相还是才智,大学时期,他就非常欣慕叶景衡,尽管不同系,依然用了各种办法靠近叶景衡,叶景衡一开始并不喜欢他,不过后来叶景衡要创业,需要管理型人才,陶文泽毛遂自荐,借此开始了和叶景衡的频繁接触。
    那个时候叶景衡厌恶和人交往,尤其是omega,倒不是取向问题,他只是排斥被原始的生理欲求控制情感这种人性弱点叶景衡以前一直觉得他不能有弱点。
    陶文泽很聪明,他不像别人一味地往叶景衡身上贴,而是选择把叶景衡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追求者给清理干净,让叶景衡专心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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