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忘恩负义?
    不是吗?当初结婚的时候,把客房锁上把我堵在婚房的人是您二老吧,那时您对阮辞多好啊,现在外面不过一句风言风语,阮辞在您这里就立马轻贱到任人宰割了吗?
    想到在楼梯上惶恐不安地发抖的阮辞,叶景衡就忍不住心疼。
    我又能伤他多少呢?你才是伤他最深的人,我听别人说,他这个病最需要的就是理解和陪伴,你一个都没有做到。
    我以后会做到的。
    舒玲一听便慌了,你这什么意思?你要和他来认真的?
    是啊,该有多认真就会多认真的,还请母亲放心。叶景衡说完就起身,穿上西装外套向外走,舒玲在后面喊住他,景衡你去哪儿?
    下班了,我去接阮辞出去吃晚饭。
    万万没想到她此番前来是适得其反了,舒玲改变不了叶景衡的心意,只好把最大的筹码拿出来,景衡你站住,我知道,我突然对阮辞态度大变是不好,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真的是为你好啊,你知道阮辞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
    肖敏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阮辞的生母,阮辞的母亲叫付云祺,二十年前我还见过她,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好好的,可没过多久突然没了消息,我们只当阮太太出国了,也没多在意,结果十多年后阮世杰再婚,娶了肖敏,我们都在问付云祺去哪里了,怎么谁也没再见过她,可没有人知道。昨天我听别人说,才知道她有精神分裂症,要么自残要么伤害别人,阮世杰就把她关在家里,一关就是十年,最后她还是没有被治好,自杀了,就在阮辞面前!
    叶景衡心神大震。
    十多年前阮辞才十四五岁
    我知道这种病不遗传,可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有精神上的毛病也不奇怪,再者说,谁能保证他不会像他母亲一样,我怕他伤害你啊景衡。
    阮辞的童年那样可怜,母亲在眼前自杀,被其他人指指点点,可他在叶景衡面前是怎么样的呢?他只会说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一辈子也没有多长。
    你这样就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
    喜欢你啊,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他还什么都没有付出呢,阮辞就知足了,叶景衡心想,什么情绪波动性障碍,倒不如说是个小傻子。
    背对着舒玲,他问:妈,那你要我怎样?
    等你公司发展好起来了壮大了,就和他离婚,越早断越好。
    半刻,叶景衡摇了摇头,轻笑道:不可能,我不仅不会和他离婚,我还要千倍百倍地对他好。
    直到把他治好为止。
    叶景衡!舒玲叫不住疾走出门的叶景衡,只能愤恨地捶着他的办公桌,小齐躲在门外不敢出声,直到叶景衡出了公司,才壮着胆子进去把舒玲请出来,关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一路开车回了家,到门口的时候,叶景衡不想进去,于是把车停下,打电话给阮辞。
    小辞你现在收拾一下,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
    手机听筒里只传来喘息声,从鼻腔里发出的短促而压抑的呼吸声,听得叶景衡心里一揪,他连忙问:小辞?
    景衡,景衡阮辞终于说话,可声音颤颤的,像是在哭,你能不能
    叶景衡听得发慌,立马下车跑进楼里,三步做两步上了二楼,还没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阮辞的一声急促的惊呼。
    小辞!
    门被撞开,叶景衡寻声至卧室,只见阮辞瘫倒在床边的地上,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一双腿绞在一起,痛苦地在地毯上磨蹭,他即忙上去查看阮辞的情况。
    阮辞恍惚间闻到一股熟悉而强烈的味道,比怀里的睡衣浓上许多倍,勉力睁开眼睛,竟然看到叶景衡一脸担忧地蹲在他面前。
    刚刚那场绮梦怎么还没做完啊?
    他不能再去想叶景衡了,越想那味道就越浓厚,侵入身体,霸占他所有感官,他需要抑制剂他的**期猝不及防地来了。
    不要你,你走!他想推开眼前的幻象,可双手触及却是硬梆梆的,他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人拎着坐到床上了。
    你怎么了?
    是叶景衡的声音吗?
    叶景衡低头看怀里的人,猛然对上一双盈着泪的双眼,呼吸是紊乱的,目光却是充满诱惑的,阮辞刚刚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在叶景衡的怀里,不知道怎么的,只看着他,鼻头就突然发酸,没有理由的想哭。
    我**期到了。阮辞靠在叶景衡的胸口捂着脸哭诉,好像都是叶景衡的错一样。
    那那怎么办?
    你带我去医院,现在就去好不好?
    抑制剂是处方药,非本人登记不能购买,阮辞本来打算这周末就去买,可是被叶景衡搬家这件事一耽误,就把抑制剂给忘了,今天收拾叶景衡的沙发时,只是闻了一下他的睡衣,整个人就像被电流窜了一下。
    那股专属于叶景衡的冷冽清香让他喉咙发紧,小腹也有了反应,止不住地向下坠,**期前所未有的凶猛,阮辞毫无招架之力。
    好,我们现在就去。叶景衡把阮辞扶起来,可阮辞根本站不住,腿是软的,一起身就往下瘫。
    呜呜我站不住,景衡,我走不了。他全身黏着叶景衡,一边把头埋在叶景衡的颈窝里,一边小猫似的胡乱嗅着。
    那我抱你,叶景衡没有法子,又不敢耽搁时间,只能哄他,不怕,我抱你过去。
    他把阮辞打横抱起,手刚托起阮辞的大腿,就感觉到他腿间是湿润的,隔着裤子既温热又粘糊,叶景衡一下子就不敢动了,阮辞知道叶景衡摸到了他的难堪之处,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红晕一路染到胸口,他心里窘得要命,哭的更凶了。
    叶景衡拿阮辞的眼泪毫无办法,偶然间瞥到阮辞雪白的后颈,那里有一个粉嫩的腺体,叶景衡突然有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他在阮辞耳边问:小辞,我临时标记你吧,好不好?
    低沉沙哑,如同引诱。
    阮辞被一阵一阵的热潮灼烧地没了思考的能力,他听见叶景衡说好不好,他哪里能说不,本能地点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在叶景衡的肩上,点到第三次的时候,后颈突然尖锐地疼痛起来,像被利刃刺开,随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后脑迅速窜到**。
    像是火被熄灭了,也像是炎炎烈日下的一口雪糕,薄荷味的,舒服到让人想喊出声来。
    阮辞慢慢清醒过来,整理了一下思绪,意识到他正被叶景衡抱着躺在床上,叶景衡被他的信息素扰得也心神不宁,只想把他按在怀里泄火,又不能趁人之危,只好把他抱得紧紧的,用胯顶着他的后臀。
    阮辞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一只手伸到后颈,那里刚被叶景衡咬过,摸起来还有些痛。
    阮辞嘶了一声,偏过头小心地问道:你标记我了?
    叶景衡知道刚刚阮辞神志不清,这一口咬下去也带了点个人私欲,难免有些尴尬,只说:刚刚情况紧迫,我只好标记你。
    临时标记?阮辞声音讷讷的,叶景衡摸不清他的意思。
    嗯,临时的,叶景衡怕他不开心,又补上一句:半个月后就会恢复,你别害怕。
    说完他心里又徒生些不快来,这人白天还说要给他生孩子,怎么现在临时标个记就不高兴了?
    阮辞没声音,叶景衡身体里的燥热就慢慢退了,抱他的手臂也卸了力气,正准备松开的时候,听到阮辞咬着嘴唇小声抱怨:就临时的啊,我还以为是完全标记呢。
    叶景衡:
    那股燥热瞬间又升起来了。
    这小面瘫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他把阮辞抱得更紧一些,胸口贴着阮辞的后背,两个人都汗津津的,贴着又热又难受,但还是不想松开,阮辞还把头埋在枕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临时不临时的,叶景衡听得发笑,凑过去咬他耳朵,想让我完全标记你啊,想的美!
    阮辞当了真,刚刚还不停的小嘴立马顿住了,他刚从热潮里出来,本就情绪低落,听了叶景衡的话就更沮丧了,他故意偏过头不让叶景衡咬他耳朵。
    叶景衡一愣,笑着把他揉进怀里,好好好,是我想的美,是我想的美。
    第13章
    叶景衡说是他想的美,阮辞听不明白,在叶景衡的怀里翻了个身面对他,又不敢抬头望他,只好把头抵在叶景衡的下巴上,怯怯地问他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让我完全标记你?叶景衡问。
    阮辞诚实地点头,叶景衡又说:我也想,可我觉得这对你很不公平,我以前自视甚高,不把你也不把我们的婚姻放在眼里,冷落了你这么久,你却一点也不生我的气。
    阮辞身子一僵,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地喷在叶景衡的脖子上,叶景衡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想象到那张脸上依旧是冷若寒冰,可偏偏阮辞的声音又软又糯,是全然的臣服,他说:有一个喜欢的人是幸福的事,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不公平,叶景衡把他从怀里捞出来,摩挲着他的后颈,加重声音道:你个小傻子。
    当初是我逼你结婚,害你被别人指指点点,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我
    阮辞还要说,叶景衡及时地捂住他的嘴,好好好,那我们都不要自责了,小辞,不管以前如何,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从哪里开始?
    叶景衡想了想,从谈恋爱开始,怎么样?
    让我追你,好好地追你,我会像你执着地喜欢我一样喜欢你,直到你满意。
    阮辞却摇头,不怎么样,太浪费时间了,我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每天喜欢我多一点,好不好?
    心都快要被他捂化了。
    叶景衡的指尖按在阮辞后颈的腺体上,没揉两下,阮辞就难耐地哼了哼,他总这样逗他,逗完了又没有进一步动作,阮辞心里幽怨,像小狗似的咬了一口叶景衡的喉结,叶景衡笑着把他往怀里塞。
    暮色渐沉,橘红色的霞光透过玻璃照在两人的身上,像是覆上一层柔软的被衾,照得叶景衡满心暖意。
    他说:好,从今天开始,每天我都会多喜欢你一点。
    阮辞还不放心,又紧张地问: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他在叶景衡面前总是这么紧张,他太害怕叶景衡只是随口一说,欢喜过后,又留他独守空房。
    到你不喜欢我那天为止,叶景衡说,不设上限。
    阮辞松了口气,哪里会有这么一天你可别骗我啊。
    当晚二人选定了房子,第二天叶景衡又联系好装潢公司,舒玲百般阻扰,甚至跟阮辞道歉以求得他们两人的原谅,叶景衡都没有再动摇半分。
    搬到新家的那天,舒玲躲在自己房间里哭,只有叶明河出来送他们。
    叶明河虽说侥幸逃过破产一劫,可白了的头发却没有黑回来,他也懒得去染,就留着两鬓斑白,叶景衡猛然一瞧他的父亲,竟似老了十岁。
    当初那个把他从小出租屋里揪回家,当着众人的面让他发誓不再创业的强势男人,现在却佝着腰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叶景衡不敢多看。
    你也别和你妈赌气,她就那样你也不是不晓得。叶明河对叶景衡说。
    没有,我先走了。
    叶明河又拉住他,你妈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别胡来。
    阮辞在旁边低着头,听到叶明河的嘱咐后更不敢说话了,叶景衡走到他身边,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捏了捏,回道:就是因为一辈子才不能胡来,是吧小辞?
    阮辞不敢说话,在他手心里点了两下以示回应。
    叶明河掉头就走,叶景衡也不愿多言,拉着阮辞上了车,前往他们俩的新家。
    家是两居室,但面积不小,是叶景衡特别要求给阮辞加了一个画室,他以前不知道阮辞会画画,平时听他说在家画画,还以为只是爱好,后来才偶然从肖敏口中知道,阮辞从小就有艺术天赋,十七岁的时候就开了自己的个人画展。
    叶景衡发现自己对阮辞的了解越深入,就越想扇以前的自己一个巴掌。
    他还以为阮辞四肢不勤,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少爷,又想起来,前阵子就在车上,阮辞还对他说,他在A大艺术专业学习过,当时他也没放在心上。
    所以这次,一听肖敏说到这件事,他立马和装潢公司商量,在阁楼加了一间画室,没告诉阮辞,想给他一个惊喜。
    叶景衡和阮辞都对简欧风格情有独钟,所以家里也没有太多装饰,以灰蓝色调为主。
    阮辞进了门,从玄关一路看到卧室,喜欢的不得了,叶景衡又拉着他的手走到阁楼,示意他自己开门。
    一开门,竟然是个阁楼画室,阮辞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叶景衡从后面抱住他,喜欢吗?
    阮辞嫌点头不够,直接反身抱住了叶景衡,好喜欢,谢谢你景衡。
    这还要说谢谢,你把我当什么?叶景衡看他的脸,虽然嘴巴还是抿得紧紧,但耳朵却红通通的,他笑道:我听阮鸣说,你一高兴的时候,耳朵就会红。
    话音刚落,阮辞的耳朵立马肉眼可见地更红了。
    人家都是害羞的时候才耳朵红,那小辞你害羞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阮辞哪里好意思说,叶景衡故意把他抵在画室的墙上,一个劲地撩他,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去抠纽扣,叶景衡一看还是衬衫的倒数第三颗纽扣,被阮辞死死攥着,想笑又不敢,只说:那我知道了。
    阮辞被他这样调戏,脑子被烧得一团糟,但还是保留了一丝清醒,问道:阿鸣怎么会和你说这个?
    他们俩人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吗?
    算不上说,准确一点应该是警告。
    上次回阮家的时候,阮鸣见阮辞和叶景衡恩恩爱爱的,不像肖敏高兴得要命,他只觉得其中有鬼,甚至猜想叶景衡另有图谋,所以把叶景衡拦住,狠声狠气地警告了一番,说要是再让他看到他哥哥把自己锁在阳台上,一定饶不了叶景衡。
    叶景衡便问:锁在阳台上是什么意思?
    阮鸣说:那是他难过时的表现。
    叶景衡又问那高兴的时候呢,阮鸣说高兴的时候阮辞耳朵会红,叶景衡还想再问,阮鸣就不愿意说了,他觉着叶景衡和他哥哥都结婚两个月了,连这点小细节都不曾注意。
    阮鸣心里火气更甚,叶景衡也自责,好言好语跟他道了歉,这才作罢。
    你别放在心上,他还小。
    没有,我知道他还是个孩子,我不会和他计较。
    阿鸣真的很好,阮辞说,妈妈也很好,能遇到他们俩是我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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