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选择不和阮鸣在叶景衡这件事争论了,反正阮鸣一时半会都不可能对叶景衡态度好转,你和莫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在追你?
    阮鸣拿碗的手一顿,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闲得慌。
    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听景衡说,他以前AO不忌,花天酒地的乱来,就算他现在追你,也是一时兴趣,阿鸣,你还是要和他保持距离。
    嗯。阮鸣的声音闷闷的。
    阮辞听出些其他情绪来,他问:阿鸣,你对他不会吧?
    阮鸣连忙抢白:不是,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明显的欲盖弥彰。
    阮辞对阮鸣紧张的回话有些讶异,但又觉得不可能,阮鸣绝对不会看上莫湛成这种人。他刚想再劝几句,阮鸣突然抬头问他: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叶景衡的,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阮辞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恍神,思绪回到很多年前。
    那时阮辞才六岁,付云祺还没死,被关在阮世杰在市郊的一套房子里。
    付云祺不是一直不清醒,她也有正常的时候,通常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之前,也就是白天的时候,她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阮世杰只有公司不忙,就会把付云祺和小阮辞接出来,到公园或者游乐园去玩。
    阮世杰是爱他们母子的,一直都是,他之前并不知道付云祺有精神上的问题,知道之后也没有放弃,反而用尽一切办法医治她,可那个时候阮世杰的公司也正在发展的关键时刻,聚少离多的日子又加重了付云祺的病情。
    阮辞后来回想他母亲的死,其实和他父亲没有多大关系,没有谁是坏人,也没有谁辜负谁,一切都只是命罢了。
    那是我六岁的时候,一个闷热的夏天,爸爸带我和我妈去公园玩,没玩多久,公司有急事让他赶紧回去,他就让保姆看着我和我妈,自己先回公司了,妈妈一开始还挺好的,微笑着看爸爸离开,可没到五分钟她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她开始哭,说爸爸去会情人了,说他要抛妻弃子要和她离婚了,她哭的越来越凶,我坐在旁边就很害怕,但我不想哭,于是我就去逗她笑。
    阮辞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脸上却布满了悲伤,阿鸣,你知道吗?如果我笑起来,会有很明显的酒窝,小的时候就有好多人夸我的酒窝好看,说我笑起来很可爱,我妈开心的时候也会用手指点我的酒窝,所以我对着她努力地笑,想安慰她,可她一看我脸色就变了,她把我拽起来,她说,我笑起来真像我爸外面的那个狐狸精,她说我笑起来真恶心,让我永远别在她面前笑了。
    爸爸真的在外面阮鸣忍不住问。
    阮辞摇了摇头,没有,后来我才知道,是真的没有,爸爸从来没有背叛过家庭。
    她骂我骂得那样狠,旁边有人注意到了,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的,我妈看了更生气,当时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开始动手打我,那是她第一次对我动手,我吓坏了,推开她就跑,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就乱跑,直到没有力气坐在地上,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过来,问我怎么了。
    就是叶景衡?
    是啊,就是他,他那时应该上小学吧,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个子比同龄的小孩都要高,他把我抱到旁边的石凳上,把我满是灰尘的手拍干净,问我怎么啦,我一抬头就看到他,他有一种超过他年龄的成熟,小脸又严肃又可爱。
    阮鸣嘁了一声,阮辞没管他继续说:我那时候也很小,话也说不清楚只是哭,号啕大哭,换作别人大概都烦我了,可他就一直坐在我身边,等我哭到没有眼泪了,然后对我说,别怕。
    别怕就两个字,阮辞记了快二十年。
    他跟我自我介绍,说他叫叶景衡,他问我怎么了,遇到坏人了吗?我摇头说没有,只是我妈妈骂我了,他听了之后拉起我的手,带着我的手捂住我的耳朵,然后凑近了跟我说,他妈妈也经常骂他,以后要是妈妈再骂你,你就捂住耳朵躲到阳台上不理她,这样就好了!
    阮鸣眼前一亮,所以你每次都躲在阳台
    阮辞点头,回答道:对,就是他教我的。后来我再去公园偶尔会看到他,他偶尔也会和我打招呼,可是后来妈妈去世,我就很少能出门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了他,一直到高中的时候,在网上看到他计算机比赛得奖的新闻,才知道他在A大读书,后来我就去A大了。
    你去A大是为了我?身后突然传来深沉的男声,阮鸣和阮辞都吓了一跳,一转头才发现叶景衡站在客厅,看着他们。
    你是鬼吗?都没声音的?阮鸣皱着眉头对叶景衡说。
    你们忆往昔忆得这么专注,连开关门声音都没注意到,关我什么事?叶景衡脱了西装外套,走过来从背后揽住阮辞的腰,宝贝,怎么都不告诉我?
    你没问我啊。阮辞嘟囔着,转头和叶景衡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阮鸣看不下去,放下碗就走,半路被阮辞喊住:怎么不吃了,昨天消耗那么大,今天不能不吃。
    阮鸣瞥了里面交叠的二人一眼,吐槽道:腻都腻死了!
    那我送你回去?叶景衡问他。
    阮鸣摆了摆手,不用,你在家陪我哥就好,对了,我我是omega的事情,你们俩能不能先别告诉我妈?
    为什么?
    反正先别说,先让我自己慢慢接受了,再告诉我妈。
    阮辞说:也好,那路上小心。
    阮鸣走了之后,叶景衡把阮辞一把抱到厨房柜台上,轻轻啄着他的唇珠,刚刚给小鸣讲的,再给我讲一遍好不好?
    阮辞乖乖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说到躲在阳台的时候,叶景衡和阮鸣做出了一样的反应。
    竟然是我教你的?
    阮辞揽着叶景衡的脖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叶景衡一脸懊恼,我要是知道你是这个原因,我当时就该
    就该什么?
    就该把你抱在怀里,跟你说以后你妈妈再骂你,你就来找我。
    阮辞被他说的心里暖烘烘的,把脸埋在叶景衡的脖颈间,嘻嘻,你当时才多大啊?老公,你相不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怪过我妈妈?
    嗯,我相信,叶景衡摸着阮辞柔软的头发,听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他轻声问:那你有没有怪过我,我不仅不记得我们的相遇,后来还对你恶语相向?
    阮辞收紧了手臂,把叶景衡环到自己身前,叶景衡的小腹贴着阮辞的小腹,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叶景衡的心都被阮辞暖化了,他听见阮辞在他怀里说:从来都没有,你知道的,我有情绪波动性障碍,我对负面情绪的感知比常人要弱。
    叶景衡立即把他从怀里捞出来,和他脸对着脸:我一点都不介意,一点不介意。
    不是,阮辞打断他: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的意思是我只记得你的好,不记得你的坏,况且你也没有对我坏过。
    叶景衡还要解释,阮辞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但是,这不等于我没有任何要求,我的要求就是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一直爱我。
    绝不食言。叶景衡声音低哑,字字真情。
    阮辞释然道:那就不枉我当初孤注一掷,向你逼婚了。
    谢谢你当初勇敢的孤注一掷,不然我们就错过了。
    那场赌局,现在再看,叶景衡竟然是最大的赢家,因为阮辞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余地,只一心为了帮他。
    什么赌局,不过是小傻子捧着的真心罢了。
    爱你的时候,我最勇敢了。
    阮辞说完才感觉不好意思,想笑却不敢张嘴,怕又像上次一样出丑,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自己不会笑感到由衷的沮丧。
    这个时候如果他能对叶景衡笑一笑,该有多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这么深情温柔的叶景衡,还板着一张脸。
    叶景衡盯着阮辞的脸,没错过阮辞每一点情绪波动,小耳朵一红,我就知道你在高兴了。
    阮辞还闷闷不乐的,叶景衡把他打横抱起,往卧室走。
    我晚饭都做好了,老公。阮辞扯了扯叶景衡坚硬的胳膊。
    我想先吃你,行不行?叶景衡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卧室,把阮辞轻轻放在床中央。
    阮辞心里害羞,但手上却一点没矜持,脱了自己的裤子之后又帮叶景衡脱。
    叶景衡拿润滑剂的时候,对床上光溜溜的阮辞说:说好给我生宝宝的呢?怎么小肚子还没动静?
    阮辞有点委屈,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啊
    虽然过上了二人世界,但真正水**融的机会不是很多,即使叶景衡宠他宠得没边,但事业也不能全然不顾,异创正在二轮投资的风头上,叶景衡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每晚回来陪他吃饭。
    阮辞没想到叶景衡还记得这一茬,心里一紧,暗暗懊恼自己怎么运气这么差。
    开个玩笑,别当真宝贝,叶景衡俯身亲亲阮辞扁着的小嘴,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第19章
    天太热了,阮鸣还没走了半条街,汗水就从发间沿着后背往下流,难受得很,心里烦躁愈盛。
    他不想回家,他身上现在满是alpha的味道,肖敏一闻就闻得出来,到时候怎么解释呢?
    他期盼已久的分化终于来了,结果成了个omega,而且当天就被一个alpha给临时标记了!
    太丢人了,阮鸣说不出口。
    突然,一辆漆黑锃亮的轿车从后面疾驰而来,停在阮鸣身边,阮鸣转头一看,觉得熟悉,下一秒副驾驶的车窗落下来,竟然是莫湛成。
    莫湛成坐在驾驶座上探过头,上车。
    命令的语气,就像他俩有多熟一样。
    阮鸣视若无睹,手插兜继续往前走,莫湛成喊了他一声没有回应,只好开车慢慢跟着他,莫湛成亦步亦趋地跟在阮鸣身边,阮鸣懒得搭理他自顾自走着。
    龟速行驶的名车,剑眉星目的少年,渐渐有人注意到这怪异的一幕,纷纷回头去看。
    阮鸣察觉到旁边传来耐人寻味的眼神,狠声对莫湛成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莫湛成悠哉地扶着方向盘:不能,除非你上车。
    阮鸣咬牙切齿:无赖!
    莫湛成挑眉:我算算啊小朋友,这已经是你两天以来第十一次喊我无赖了,你要知道,一般没人敢这样喊我,除非在床上。
    阮鸣:变态!!!
    莫湛成拍拍副驾驶座:快坐上来吧,你刚分化,哪里禁得起这样折腾?和我闹闹就算了,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阮鸣被他说的头疼,索性拉开车门坐上去,正好他也想和莫湛成好好聊一聊。
    你是不是有病?
    确实有点,最近一想到你,心里就发慌。
    阮鸣头皮发麻,几乎想打人:莫湛成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了,你干嘛要这样缠着我不放?我得罪你了吗?
    莫湛成偏头看到气鼓鼓的阮鸣,戏谑道:你之前误伤过我。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有必要翻旧账翻到今天吗?再说了,我那时候都说了你需要什么我赔给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莫湛成转了个弯,继续道:嗯是,对了,昨天没经过你同意给你做了临时标记,可以作为你的赔礼。
    阮鸣眼睛瞪得溜圆,我承认昨天临时标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如果不是你骗我上车,我怎么可能突然分化发、发反正都是你的错!还好意思说赔礼。
    莫湛成理亏,没说话只管开车。
    咱们以后就两清吧,你也别缠着我了。阮鸣疲惫地劝道。
    小朋友,你以为我在和你做什么?过家家还是当你司机?莫湛成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说过了,我在追求你,没跟你开玩笑。
    阮鸣轻笑,追求?你作为一个追求者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莫总,我不缺人追的,拒绝你也不是开玩笑,就是不喜欢你。
    车子突然刹住,阮鸣因为惯性被安全带勒得很疼,莫湛成把车停在路边,在阮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俯身压在阮鸣身上,阮鸣被他挤在座椅上不能动弹。
    因为莫湛成的突如其来的怒火,狭小的车厢里充满了他强烈浓郁的信息素味,阮鸣瞬间浑身发麻,脑中闪过一些画面。
    昨晚同样的车厢里,他像一条脱水的鱼断断续续地喘着气,身上都是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而莫湛成坐在驾驶座上查地图,他要送突然**的阮鸣去医院。
    最近的医院在泾木路,那得先下山莫湛成正琢磨着路线,手机突然就被人打落在地,莫湛成一转头,看见目光迷离的阮鸣半个身子伏在扶手箱上,莫湛成视线微微往下,就看到少年领口里精致的锁骨和汗水淋淋的肌肤。
    阮鸣?他试探地叫他名字。
    阮鸣颤着身子,指尖死死抠住真皮的扶手箱边,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我难受莫湛成
    阮鸣的头发很短,个子也很高,穿短袖露出来的胳膊也有一层好看的肌肉,是个标准的爱运动的阳光大男孩模样,怪不得别人都说他一定会分化成alpha。
    谁也不会相信这个用渴求难耐的眼神望着他,扭着腰想攀附到他身上汲取信息素的人,也是阮鸣。
    就算是一直有预感阮鸣是omega,但莫湛成也没想到他**时会这么勾人。
    他一伸手,阮鸣就像得令似的扑到他怀里,两腿从副驾驶上挪过来,跨坐在莫湛成身上,他把头埋在莫湛成的颈窝里一下下舔他,莫湛成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底下的事,就是阮鸣最不愿回忆的,一场荒唐的**,幸好莫湛成还保留理智,在最后关头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做了一个临时标记,否则阮鸣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
    而现在莫湛成压在他身上,眼神像狼一样凶狠,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些只有彼此知晓的意思,莫湛成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来,阮鸣来不及躲开,下意识地偏头,却还是被他吻到了。
    莫湛成的信息素味是烈酒的浓香,旁人一接触就会被他震慑住,阮鸣在双唇相贴的那一瞬几乎身子都要软了,他刚被这人标记过,所以更不能抵抗他的靠近。
    莫湛成的吻技很好,双唇厮磨的同时还故意用手摸阮鸣的腺体。
    你没有那么讨厌我的是不是?你看你的身体多欢迎我。
    那是因为信息素我才会这样,我我简直恨你,你就是我最恶心的那种alpha。少年在他身下颤抖,嘴上却说着如此绝情的话。
    莫湛成松开他,刚一起身,脸上就挨了两耳光。
    抱歉。莫湛成说。
    阮鸣把嘴上的口水擦干净,莫湛成,等半个月后标记的时效过了,我一定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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