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笑声响起,余燃红了耳根,迅速钻进了被窝里。
    紧接着他露出一颗圆乎乎的脑袋,眼睛挑衅般地盯着还没脱衣的沈迟,支起胳膊撑着头,似乎是想看沈迟当场给他表演一个脱衣秀。
    沈迟无奈地扬了扬唇。
    余燃就是这样,撩的比谁都嗨,跑的也比谁都快。
    但他并不介意,毕竟逗逗他也挺有趣的。
    沈迟慢悠悠地把指尖搭上领口的扣子,一颗一颗地挑开。
    余燃面上的得意还没褪去,脖颈就漫上了红意。
    沈迟眼角的笑意化作了空气里黏糊糊的暧昧,凸起的喉结滚了滚,不停往外散发着青涩但又勾人的荷尔蒙。
    外套被他扔到了余燃床上,接下来,他又把手搭在了腰带上,修长的指节懒懒地敲了敲皮扣。
    余燃想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但身体却很诚实,一动也不动。
    突然,一道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此刻让人面红耳赤的氛围。
    余燃回过神来,猛地朝沈迟眨眨眼。对方无奈地叹气,掀开被子睡了进去。
    余燃被沈迟揽在怀里,他笑嘻嘻地拿脚踩了踩沈迟的小腿。
    下一秒,他乱动的腿猛地被沈迟压住了。
    余燃抬起眼,发现沈迟正面色柔和地看着自己。
    别动,乖乖睡觉。沈迟在余燃滚烫的额头上印上一吻,随后就安静地合上了双眼。
    这么收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余燃鼓了鼓脸颊,轻哼一声,也闭上了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躺在沈迟的怀里了,两人上次在床上相拥入睡,似乎还是上个世纪的事。
    睡梦中的余燃感受到了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安心惬意,若必须要形容,那就是像被春天拥进了怀里,灵魂寻到了归处。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曾想到头来睡得比谁都快。
    宿舍很安静,沈迟的耳边流淌着余燃舒缓的呼吸声。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柔软,却又格外深沉。
    余燃睡熟的时候看上去很乖,一双长睫毛轻轻地耷拉着,面颊红润,嘴唇微微开启,唇瓣被热气蒙上了一层水光。
    不管是几岁的余燃,睡觉的姿态都是一样的,他垂下眼看着面前恬然的面容,思绪飘荡回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的余燃不爱午睡,中午吃完饭就爱到处跑,结果下午上课就蔫了,托着肉乎乎的脸蛋打盹。有时候被老师发现,还会在课堂上罚站。
    后来被他劝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午睡,结果没想到,这小没良心的最后睡得比他还快。
    懒洋洋的午后,自己偷偷睁开一只眼,想看余燃有没有在乖乖睡觉,随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这般安静乖巧的睡颜。
    怀里的余燃微微动了动,沈迟松开力,结果不小心让余燃挣脱了出来,对方长腿一撩,勾住了他的腰。
    沈迟无奈地笑了笑。
    他猜到会是这样,所以一开始才让余燃没法乱动。
    沈迟抬起手捏了捏余燃的脸颊,被他皱着眉躲开了,他收回腿,小力地踢了他一脚。
    这是烦自己把他吵醒了。
    沈迟闷笑一声,把余燃不听话的腿控制住,防止他再次乱动,这才安心地闭眼入睡。
    *
    余燃醒来的时候铃还没有响,周围相当安静,每个人都沉浸在睡梦中,呼吸声像云一样轻。
    很好,看来大家的睡德都很不错,竟然没人打鼾。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被沈迟压住的腿已经开始微微发麻。
    余燃已经清醒,再让他被困着会难受,于是他挣了挣,却被束缚得更紧。
    他撇了撇嘴,伸手挠上沈迟的腰。
    但对方也只是象征性地缩了缩,闷哼了一声,并没有松开他。
    这就别怪我了。余燃不怀好意地一笑。
    下一秒,沈迟猛地睁眼,一把捞住作乱的手,倾身把余燃压在了身下。
    床板吱呀一声,又突然沉寂下来,并没有惊醒房间里的其他人。
    沈迟从睡梦中惊醒,眼神迷离又深邃,一瞬间似乎没有区分出现实与梦境,低下脑袋把余燃的声音堵了回去。
    叮铃铃!!!
    尖锐的铃声穿过耳膜,两人猛地瞪大了眼。
    咚!
    余燃一惊,脑袋突然往后仰去,却不小心将撞上了头顶的铁横杆。
    卧槽!
    这一下撞得不轻,顺带把余燃身体刚刚升起的欲望都给击溃了,那点旖旎散得一干二净,灰都没剩。
    他的脑袋嗡嗡的,仿佛跟铁杆形成了共振。
    沈迟被他这一下吓慌了,忙把他捞进怀里去看脑袋的情况。
    操操操疼。
    余燃的牙齿都撞得闷闷发酸,眼泪直接从眼眶里掉了出来,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
    沈迟紧张地抚上余燃脑袋,然后松了口气。还好,没伤,就是微微有些肿,缓一会儿就能消。
    燃哥怎么了?秦可闻声坐起,顶着一脑袋鸡窝,眯着眼朝他们望来。
    遭报应,撞了脑袋。余燃推了推沈迟,快换衣服,不然来不及了。
    他说这话时,眼眶还泛着红,沈迟心疼地抹掉他眼尾的湿意,又推了推他的额头,叹了口气:要你乱动。
    余燃捂着头,不可思议地瞪他:操,不是你压我身上的吗?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他这话没压住声,整个寝室都能听见。
    秦可、卓夏阳:
    不是。
    这还有人呢!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别锁了别锁了,真没写啥T^T)
    大概还有十章左右就要完结啦!收尾期间更新时间不定,但是我尽量保持现在的更新频率。
    下一本《游戏宿敌他掉马了》预收已开启,感兴趣的宝贝们可以看看呀QAQ
    文案如下:
    《神喻》,一款风靡全球的现象级网游,因其高自由度和灵活的战斗模式跻身游戏榜单top1。
    闫池,曾经一战成名,登顶全服第一的神级玩家,人间蒸发了整整两年,近日却突然回坑。
    而他回归的第一天,就被一位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孤狼玩家一刀封喉,还夺走了boss掉落的神装。
    闫池:
    此时,一则附近消息挤了进来
    boss我抢了:多谢款待,下次还来Y(^_^)Y
    *
    三天后,《神喻》的竞赛场上发生了一场轰动全服的solo战。
    前.全服第一vs现.臭名昭著的新人捡漏王
    短短几分钟,数十万吃瓜群众纷纷涌入系统观战。
    这种好戏怎么可以错过!!!
    屏幕里阵阵刀光血影,屏幕外,闫池操纵着角色,指尖翻飞。
    他懒懒地勾起唇角,眼尾满是势在必得。
    可还没等他使出全力,方才激烈的战斗便戛然而止
    对方突然掉线了。
    而在数十万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匆然离去的对手只留下了一句话。
    boss我抢了:有事,追老婆去了。
    闫池:???
    观战的玩家:???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下一秒,鼠标旁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
    闫池拿起扫了眼,发现是社团新人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
    【备注:闫池学长!社长把您的微信推给我了!请问可以加您的好友吗?肯定不会随便打扰学长,我很听话的QAQ】
    *
    闫池,C大名声显赫的大美人,身为男生,校花榜上的票数却是一骑绝尘。
    而他也是出了名难摘的高岭之花。
    虽然待人温和有礼,知性温柔,但拒绝起人来毫不心慈手软。
    没人能走进他心里。大家都这么认为。连闫池自己也这么想。
    直到有天,他遇见了一只叼着玫瑰花朝他摇尾巴的小狗。
    只见他站在自己面前,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局促又羞赧地喊他:学长。
    闫池顿然陷入沉思:嗯,谈恋爱这种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
    后来,《神喻》举办跨服战线下颁奖仪式,游戏里那一对见面即红眼,不死不休的宿敌双双受邀参加。
    在万众瞩目下,二人登台相见。而在看清对方的瞬间,他们倏然沉默了。
    闫池:
    陆尧乾:操,这人怎么和我老婆长得一模一样。
    闫池:陆尧乾?
    陆尧乾:操,连声音也一样。
    陆尧乾紧张地滚了滚喉结:嗨嗨,老婆?
    对外孤狼对老婆纯情忠犬攻白切黑美人诱受
    第71章
    余燃他们成功踩着点挤进了队伍的末尾,他仰起头,看见在队伍的前面竖起了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印着白色的一连大字。
    应该是团队的称号,但没想到会这么草率。
    余燃瞥眼瞧见了隔壁的二班,果不其然,他们的旗帜上标的是二连。
    集齐了队伍,教官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大礼堂。这里空间很大,但一下子容纳这么多学生,还是有些勉强。
    班与班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余燃一路往旁边退,直到靠上了沈迟的胳膊。
    挤吗?沈迟扶住他的肩膀。
    余燃用目光丈量着周围,回道:还行,队伍散开了就好了。
    到最后,整个礼堂都被学生挤满了。
    空气变得燥闷,肺部被沉重的空气挤压着,一股难受漫上肩头,余燃不满地压着眼尾。
    这地方估计也有些年头了,沈迟去拨旁边的窗户时,发现居然是卡死的。
    现在举行的是实践活动正式的开幕式,几波人上台念了稿,拖拖拉拉的流程像是往干燥的稻草里扔进了火星,瞬间在礼堂里爆起了火焰。
    有人已经忍不住了,干脆直接盘腿坐下。余燃瞟眼一望有些心动,刚想效仿,就听见音响里的声音陡然高昂起来。
    那几个,谁准你们坐下的?
    台上的总教官正在讲组织纪律,这一下子被他逮到了现成的,直接开始即兴发挥。
    现在,所有班都分成了团体,你们每天都是有纪律评分的,一天下来,扣分最多的五个班,晚上都得沿着整个基地跑一圈,第二天也得最后吃饭。
    这话一出,哀嚎声遍野。
    跑步就算了,你吃饭还得吊着人,这不纯纯搞虐待吗?
    我们是来这实践的,不是来这受虐的。
    大家怨声载道,但也不敢讲出来,毕竟受制于人,忍一时海阔天空。
    余燃抽了抽嘴角,垂下脑袋和脚尖面对面。
    好傻逼的活动。
    现在,我就来强调一下我们的纪律。总教官板着脸,严肃地对着底下乌泱泱的学生下命令。
    第一!在教官喊站定的时候,所有人,必须给我站直了,两手贴紧大腿。
    如果喊到你们的连号的时候也是一样,不仅要站直,还得大声喊到!听见没!?
    听见了。
    声音太小了!
    听见了!
    再大点!
    余燃终于没忍住,抬头望着灰扑扑的墙顶,翻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余燃对一切约束他,且本身没什么意义的事物由衷地不爽,这要是换他初中那会儿,早就扭头走人不干了。
    但现在不同,就算台上那人对着他们班,让他们来做示范,余燃也不会看着那张脸念出傻逼两个字。
    只要他哥在旁边,一切都是peace and love。
    *
    一场仪式延续到三点多才结束,余燃走出这栋闷热的建筑物时,感觉灵魂都舒服地伸起了懒腰。
    老天爷,我腿都要站瘸了。休息时间,秦可敲着自己酸胀的大腿,苦着脸吐槽:说好的快乐呢?这和军训有什么区别啊。
    军训你得吃学校食堂的饭。卓夏阳补充。
    那还是这里比较好。
    余燃盘坐在地上,拿膝盖撞了撞沈迟的。
    怎么了?沈迟正在喝水,见余燃歪着脑袋看着自己,便伸手将水杯递了过去。
    余燃接过来,沿着沈迟唇瓣触碰过的位置仰头喝了一口。
    他们班在荫蔽处休息了十分钟左右,随后耳边一声哨响,立即就开始了训练。
    练歌,是他们接下来的任务。
    明天下午的时候,他们依旧需要去大礼堂集合,然后所有班级进行拉歌比赛,最整齐,声音最洪亮的班级加分,最差的班级扣分。
    没错,比的不是音准音调,而是看谁的声音洪不洪亮。
    余燃表示很好,非常好。
    因为他压根不会唱歌。他从小五音不全,小学的音乐老师曾经说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都不在调上。
    余燃并不难过,因为他唱歌难听折磨的是别人,又不是他自己。
    所以每次当别人让他唱歌时,他表现的尤其落落大方,丝毫不露怯。
    只是后来再也没人邀他去KTV了,包括苏昂那个不孝子。
    当然,沈迟上回带他去的不算。
    既然要唱歌,选歌自然也就成了问题,大家意见都不一样,一番斟酌下,最后还是定下了一首不会出错的老歌。
    余燃对此表达了惋惜,因为他听见了隔壁二班选的是奇迹再现。
    这首可是他为数不多的拿手歌,以前他就经常唱给沈迟听。
    哥。余燃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不远处二班的合唱,一边拍了拍沈迟的胳膊。
    要不要我再唱给你听听?
    沈迟朝他靠了过去,偏头低声道:行啊。
    余燃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手勾着沈迟的指尖,低声跟着哼唱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唱了,调当然还是跑的,但这滑稽的歌声顺着暖风钻进耳里,像是翩然落在草坪上的花瓣,亲吻着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回忆。
    那个同学。
    余燃止住了声,抬起头看着教官正站在自己两米开外的地方盯着自己。
    这么喜欢唱,那就由你来起头吧。
    站前面来唱,快点。
    余燃摸了摸鼻尖,纳罕地问:真的?
    别墨迹。
    余燃的脸上诡异地划过一丝兴奋,他大步走到前面,对着教官问:唱哪首?
    就唱我们要唱的那首。
    余燃面对着班级站定,目光落在沈迟身上时还狡黠地眨了眨眼。
    他动了动喉结,在万众期待下,张开了嘴。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
    余燃闭着眼嚎着,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
    但如果他睁开眼,就能看见底下一座座被他的歌喉震惊到的雕塑。
    众人听着耳边盘旋的歌声,灵魂都禁不住战栗起来。
    那在空中飘荡的一句句歌词,就像是锯木头时掉落的一片片碎屑,而余燃嘴里唱出的每一个音调,就好似一粒粒冰雹,砸向了在场所有人脆弱不堪的耳膜。
    一首怒放的生命,让大家在心里不约而同地生出了放弃生命的冲动。
    行停,可以停了。教官立刻及时止损。
    他面色发青,双手抬起往下压,浑身上下都在表达着自己的拒绝:好的,你回位吧。头你也别起了。
    余燃觉得自己这次表演的不错,对获得的反馈也十分满意。他挺着胸脯往回走,周身洋溢的那股子自信,让所有人感到阵阵迷茫。
    而那些平日里被余燃打压的尖子生们,心态诡异地忽然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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