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也想不起来,但是肯定见过他的,你让我想想。
    李景:......
    听了她的话,段城一怔,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继而瞳孔一缩,嘴角抽搐了几下,额头一滴冷汗冒了出来。
    完了完了,他好像真的搞出事情来了。
    宋锦遥揉了揉太阳穴:小师妹,你倒是快点儿想啊!
    江子依:哎呀,你别催我嘛,你越催我就越想不起来。
    宋锦遥:......
    衣衫被扯了扯,宋锦遥抬眼看过去,正好看过去,道:阿竹,什么事啊?
    楚南竹眨了下眼,脸上略显无辜,正要开口,却听段城道:我......我见过他。
    你见过谁?宋锦遥问。
    就是......那个阿大。
    几人目光都滑向他这里,段城咽了一口水,张张嘴,把事情说了出来。
    那阿大是他和灵惘,还有江子依一起见过的,就在不久前的千灯宴会,那阿大乃是一个小姑娘的护卫,为人不起眼,段城也没多瞧他,只是扫过一眼,记忆并不深刻。
    那小姑娘正是那个给灵惘递河灯的人,那时候段城怕搞出什么大乱子来,便将那小姑娘的河灯塞了回去,把灵惘的河灯给抢了回来,拉着灵惘和江子依就往前面跑。
    他没看到的是,那小姑娘的河灯被他塞回去的时候,没拿稳,落到地上,街上人多,才不过一会儿就被人给踩坏了。
    那小姑娘......正好就是侯爷府的小姐。
    李景知道,侯爷府小姐体弱多病,常年待在府里,外面的人很少见过她,听说好似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病,养了十几年都没养好,一直拿灵药养着,皇上垂怜,专门派了太医驻在侯爷府,为侯府小姐诊治。
    前些日子能出来,想必是好些了,出来逛逛灯会,没想到碰到段城和灵惘几个人......
    那小姐一急,再一气......加上最近几天天气不怎么好,冷风吹着,就又病倒了。
    侯爷陈兴文是个暴脾气,平日里最是疼爱妹妹,这下见了妹妹这般,便拿下人出气,几个下人便将那日的事情道了出来,侯爷一听,接了河灯还反悔,还把我妹妹的河灯弄坏,好得很,好得很呐!说罢,立刻带着人闯进了李府,然后就有了中午那一番景象。
    宋锦遥:......
    她还纳闷呢,这件事怎么就跟灵惘师傅扯上关系了,灵惘师傅每天出了煎药、修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李景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
    段城自觉理亏,他只是想小小地戏弄一下灵惘和江子依,哪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回来被骂就算了,今天灵惘还被抓走了......
    段城别的不怕,江子依和李景的态度他也不怎么在乎,就怕楚南竹,他偷偷抬眼瞅了瞅楚南竹,楚南竹摇了摇头,敲了下他的脑袋,无奈道:你呀,等会儿看回去怎么跟灵惘师傅请罪吧。
    段城耳朵耸拉下来:哦。
    宋锦遥一行人去了侯爷府,敲门,本以为这门轻易不会开,却见得里面探出个脑袋来,正是那中午小侯爷带去李府的家丁中的一位。
    那家丁皱了皱眉,好似很不喜欢他们,这也能理解,换做宋锦遥是那家丁,不喜欢还是轻的,她能直接给人扔出去。
    那家丁瞧了他们几眼,闷着脸,却还是把门打开了,道了句:请进来吧。
    宋锦遥有些诧异,这么轻易就让她们进去了?莫不是有什么诈,她望向楚南竹,楚南竹点了点头。
    一行人被带到待客厅,里面的丫鬟进来上了几杯茶,道了声:侯爷还在后院,说是一会儿就过来,几位请先在这里等候。
    李景问那丫鬟:我们府里的那人在哪里?他如何了?
    丫鬟:府里那人?
    李景解释:就是你们侯爷今日带回来的那个人。
    那丫鬟愣了一下,笑笑道:那位客人也在后院呢,一会儿就会同侯爷一起过来,几位稍等片刻就是。
    宋锦遥:......
    客人?五花大绑绑回来的客人?
    李景还想再问,那丫鬟上了茶之后却又迅速走了,从背后喊她她也不应。
    楚南竹向段城使了使眼色,段城一愣,然后站起来,向后面走去,凭借着轻功和极快的反应能力,没几个下人会发现他,他可以跟着那丫鬟前去后院探探情况。
    江子依没跟来,只有宋锦遥几人,李景问宋锦遥道:怎么办?要直接闯进后院吗?
    宋锦遥摇了摇头:既然她说那侯爷和灵惘师傅一会儿就来,那便等一会儿就是,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奈何不了灵惘师傅。
    楚南竹走过来,她道:我让阿城去后院探查一下,先看看什么情况。
    李景点头,他也不愿意直接跟侯爷府闹翻,若是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他并不介意。
    楚南竹并未在座位上坐着,她站起来看了看待客厅的周围,客厅墙上面挂着几幅画,不太眼熟,但想来也应当是名家的作品,她一一扫过,然后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瞧着对面。
    宋锦遥在座位上面坐了会儿,喝了口茶,看人还是没来,于是走到楚南竹旁边。
    宋锦遥:阿竹,看什么呢?
    楚南竹没动:看人。
    看人?
    楚南竹转头,瞧了瞧她的脖颈,宋锦遥一惊,难不成露出来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她都险些忘了......
    宋锦遥不着痕迹地把领子往上面拉,楚南竹瞧着她不动。
    背后是李景,他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好似还没注意到这边,宋锦遥有些急:哪儿露出来了,你倒是帮我看看啊,要是叫别人看见,我还见不见人了?
    宋锦遥没个镜子,低头的时候又瞧不见,万一等会儿来人,她都想生生在地面扒开一条缝,钻到里面去。
    宋锦遥瞪楚南竹。
    楚南竹把她的手拿下来,道:早上不就说了,这件衣服能遮住的,没露出来。
    她们昨晚其实也没有太放肆,只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没控制好力道,有一道轻微的红痕留在了脖颈上。
    宋锦遥皮肤白,脖颈看上去跟冰雪似的,这红痕也就格外显眼,一眼能瞧见。
    那地方处于锁骨上面一点点,脖颈下方部位,而这件衣服领子偏高,又略紧身,不会轻易松动。
    宋锦遥呼出一口气,吓死她了,她还以为......
    轻拍了楚南竹一下,宋锦遥小声道:那你盯着我脖子看干什么?
    楚南竹:好看。她轻声言。
    宋锦遥一下红了脸。
    楚南竹为人温谨,情绪一向不外露,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一贯都是在房里进行,不管是说些情话还是......反正都是在房里、没人的地方,虽然每每逗得宋锦遥面红耳赤,但是......情人间的这些事情,往往都是一边羞涩,又一边享受着的。
    在外面,楚南竹给人的印象往往都是端庄、秀丽,她身上有一股气质,就算没了出众的外貌,也能够让人一眼从人群里面区分出她来。
    她是少君,是神裔,这份高贵融在她的骨子里,如流水般浸润,越发深刻。
    到了夜里放松下来的事情,她洗过澡,擦过头,在灯下执书看卷的时候,是慵懒的,凤眼会给她添上一股子妩媚的意味。
    每每这时候,她瞥向自己,宋锦遥都忍不住心中一跳。
    可是......她从来没在外面说过这般的话,在别人面前,江子依的一句迟早都是一家人都能让她不自在。
    宋锦遥手指抬了抬:你......
    她悄悄往后面瞧了一眼,李景正待在对面的墙壁面前看画呢,离她们很远,宋锦遥这才深呼出一口气。
    耳根子有些不自在,宋锦遥摸了摸,似乎是转移话题,她道:你方才看什么呢?
    楚南竹将窗户再推开了些,然后道:你看那边的人。
    前面是一个小院,隔着不远就站着一个下人,似乎是在守卫。
    宋锦遥盯着那几个人瞧了好一会儿,拧了拧眉,不确定道:他们......好似并不是一般的下人......
    但是......具体哪里和一般的下人不同,宋锦遥一时间也形容不出来。
    楚南竹侧了侧头,对她道:看眼神。
    两人站得近,楚南竹转头对宋锦遥说话,气息不自觉就碰到了宋锦遥耳朵,宋锦遥揉了好几下耳朵。
    昨日才破身的身子格外敏感,耳朵一会儿就开始变红了,楚南竹并不是故意的,宋锦遥也知道,这人方才的话语正经,并没有逗她的意味。
    但是......耳朵根受不了
    宋锦遥往旁边站了一下,拉开和楚南竹的距离,目不斜视看向前方。
    楚南竹:?
    那几人眼神警惕,一直在观察四周,都是些男人,目光精明,神色严肃而戒备,而且,站立的姿势......
    他们是兵士。宋锦遥似乎有些不确定。
    楚南竹:嗯。
    侯府怎么会有兵士?还伪装成家丁?难不成......那小侯爷想把我们围起来,一同歼灭?
    楚南竹摇头: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那几人就在了,不是因着我们进来才这般布置的,而且,方才我们经过的时候,那几人都不曾注意我们,若他们真是那侯爷派来对付我们的,就算再怎么克制,也会不自觉将目光移向我们几人,可他们却丝毫不在乎我们。
    可见,这不是为他们几人而布置的?
    宋锦遥喃了一声:兵士?
    她向后喊了一声李景,侯府的事,李景比她们几人清楚。李景说,自那侯爷的父母战死过后,侯府的人都再未跟军队扯上什么关系了,厉城的军队更不敢轻易跟宗室子弟来往过密,这侯府也没什么结交的价值,所以一直未曾有什么关系,更别说派兵入驻。
    楚南竹的手指在窗台扣了几下,道:看来,今天,除了我们,这侯府里想必还有些别的客人。
    宋锦遥:你是说?后院?
    楚南竹瞧了眼方才那倒茶的丫鬟消失的地方,那里应该就通往后院,侯府的态度一直很奇怪,小侯爷陈兴文绑了灵惘,他们几人追来这里,本是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却没想到那家丁竟然将他们几人迎了进去,还用好茶相待。
    小侯爷陈兴文恨不得撕了他们,怎么会这般接待几人,不把他们扔出去都是好的了。
    若说是那小姐的意思......那小姐若是还能主事,小侯爷又怎么会气得把灵惘给绑回去请罪。
    这府里的这位客人,看来应该很尊贵,至少......比侯爷尊贵。
    厉城里面比侯爷还尊贵的是谁......
    楚南竹垂了垂眼,收回窗台上面的手。
    不一会儿,段城就回来了,他铁青着脸,抿着唇,走到楚南竹身边,李景正待要问怎么了,却听门口那里传来几声声响。
    有人来了。
    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锦衣华服,细看其细节,竟乃是四爪蟒袍,边侧以金线压边,带着黑红色暗纹。
    金线压边的衣衫高贵,一般人撑不起来,而这人穿着这身衣服,却显得格外服帖。
    与生俱来的高贵融在他身上,与斯文合成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面不晓得怎么多了几行,修改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改掉了。
    第116章 风雪令
    ================
    这人走在最前面, 后面跟着方才才见过的那小侯爷陈兴文。
    那人笑了笑,走了过来,道:几位, 久等了, 方才与兴文在后院有事相商, 不得不耽搁了一会儿,还望见谅。
    宋锦遥瞧了瞧那人, 不着痕迹蹙了下眉,她不喜欢这个人。
    楚南竹走过来,道:无妨,多等一会儿便是。
    段城凑到楚南竹耳边:姐姐, 他手下有高手, 我方才去后院的时候, 才进去不久就被发现了。
    楚南竹拍了拍段城的手臂, 示意他没事。
    李景自然认得他,做了个礼:参见秦王殿下。
    其余人跟着李景点了点头, 算作已做过了礼仪。隐门的人不比寻常人,见了皇家的人也不必三叩九拜,有本事的人, 自然要给予特殊的待遇。
    何况, 秦王知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隐门之人。
    秦王陈景誉挥了下手,道了句:几位是来寻那位小师傅的吧。
    灵惘年岁已近而立之年, 但面容年轻, 若不是一双眼睛显得沉稳睿智, 看上去就似个刚出家的小和尚。
    宋锦遥道:侯爷,您来李府寻那负心之人, 可灵惘师傅乃是一届僧人,怎会是你口中的那人?
    陈兴文哼了一声,他也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个和尚,不过......和尚又如何,让他妹妹伤心,就算是和尚他也要抓回来给他妹妹赔罪。
    陈兴文极不喜欢这几个人,不过是几个商贾之人,见了皇家宗亲,居然不行大礼,一点礼数都不懂的吗?
    他正要开口,却见秦王手抬了抬,陈兴文愣了一下,冷着脸,没发作。
    秦王道:兴文,这几位都是贵客,要好生相待才是,你方才将那小师傅绑回来,极为不妥,叫人看见了,要数你齐阳侯府仗势欺人的。
    秦王母亲与他过世的母亲乃是好友,他母亲早逝,每每贵妃回家省亲,都会来侯府看看,陈兴文很尊敬贵妃,同样的,他也很尊敬秦王。
    他闷了会儿,纵然有些不乐意,却还是道:兴文晓得了。
    秦王目光滑向对面,盯着对面瞧,似乎格外好奇,准确地说,他是在盯着楚南竹,他目光里面很是复杂,似乎是瞧见了什么极为稀有的东西,是一种观赏的目光。
    楚南竹一动未动,宋锦遥却不着痕迹挡住了那秦王的目光。
    秦王笑了笑,看了眼宋锦遥,道:你是......江岩青的徒儿?
    江岩青?
    秦王又道:现在,人们应当都叫他江慕白了。
    宋锦遥一怔,道:殿下认识我师傅?
    清月轩一贯不出世,与外界联系甚少,秦王是怎么知道他师傅的?
    秦王陈景誉目光定格在半空,嘴角似乎勾了勾,小声喃道:何止是认识。不过一一会儿,他就恢复了那一贯云淡风轻的表情:令师乃清月轩掌门,本王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江掌门性情舒朗,护得一方平安,本王很是敬佩。
    既然你是江掌门的弟子,那本王自然是要好生相待的。
    来人,上茶。
    不多时,名贵糕点、水果,茶水都被人端了上来,这秦王看起来是要好生招待他们一番。
    宋锦遥心里其实有些心虚,毕竟前不久才偷了秦王府的东西,这药还没给师傅完全用下去呢,要是被那秦王发现,那可就完了。
    李景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殿下,不知小侯爷从我府上请去的那位小师傅,他现在.....
    秦王抬了抬眼,眼风扫了他一下,这位殿下端着杯茶水,饮了一口,他目光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嘴角挂着的笑容却谦和,他抬了抬下巴,喏了一声。
    几人顺着他目光看去,灵惘穿着僧衣,正从门外走来,他走进门内,面带温和,先是看了几人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对秦王和那侯爷做了一个礼。
    宋锦遥几人用目光扫了他周身一圈。
    嗯,还是完好的,没被那小侯爷给剁了。
    恋耽美

章节目录

魂兮归来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作者:江山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江山河并收藏魂兮归来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