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酥显然很不服气,小手捶了一下床,已经两个星期了,再不设法破解僵局,谢安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陈雨润沉默了。
    柳如酥晕晕乎乎,却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谢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还那么年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做警察的如果不能帮他讨回公道,那就太遗憾了。
    陈雨润又好气又好笑地弹弹他的额头,你说什么胡话呢?放心,我肯定不会再容忍杨进喜继续在我眼皮底下逍遥法外,这一次,我必将他和他的那群疯狗绳之以法。
    柳如酥显然不信,发情热让他神志不清,说话也大声了些:你骗人!杨进喜背靠你父亲,若是正面交锋,你根本讨不到好处,所以、所以派人进红灯街是明智的选择,可你这个笨蛋,你就是不让我去,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把这个案子破了吗?
    陈雨润见他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还是勉力睁着眼睛气鼓鼓地质问自己,佯怒道:傻瓜,我若真让你去了,照你这个样子,柔柔弱弱又不能自保,要真出了什么事,可让我怎么办才好。
    柳如酥闻言,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好似得意地笑道:唔,这么说,哥哥是担心我?
    陈雨润揉揉他的脑袋,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担心你了。
    柳如酥像是对这个答案很不满,双手揉着他蓬松的头发,那哥哥,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担心我的?
    陈雨润感觉自己在跟一个醉鬼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可转而对上小兔子亮晶晶地眼睛,突然惊奇地发现,小兔子好像是认真的。
    说话啊,哥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陈雨润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作答。
    第二十七章 想听你亲口说喜欢
    柳如酥看他默不作声,气鼓鼓地从床上坐起来,发情热烧得他脸颊绯红,长长的羽睫被打湿了,看起来特别委屈。
    哼,你不说,我从今往后都不想理你了。
    陈雨润只觉得有些话哽在喉咙,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能有些好笑地刮刮他的鼻梁,这么小小一只兔子,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柳如酥不高兴地推开他的手,我、我哪有!明明是你,总端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凶我,要是不喜欢,你直接说就好了,我这人拿得起放得下的,走得可快了,头都不带回的。
    陈雨润被逗笑了,小兔子一到发情期,脾气就变得极其不稳定,一改他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模样,总是爱耍些小脾气,甚至张牙舞爪的凶他。
    可陈雨润非但不生气,还觉得很可爱。
    别啊,你离了我,还能上哪去?
    柳如酥听出他言语里的调笑,不由得双手叉腰,仰头瞪他,离了你怎么了?我会的可多了!离开你,我过得更好!
    本来嘴角挂笑的陈雨润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小兔子的脸,凶道:好啊!这是偷偷背着我学什么新技能了?就想着怎么离开我呢?
    柳如酥被他眼里闪烁的精光吓到,气势上瞬间矮了一大截,唔,我没有......
    陈雨润盯着他窘迫的脸,微微叹了口气,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咬着他的耳垂道:小兔子,你听好了,下次再敢妄想离开我,我就把你锁在家里,一天饿你三顿,胡萝卜都不给吃。
    他炽热的气息喷薄在通红的腺体上,弄得柳如酥有些痒,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坏人,你威胁我......
    陈雨润也笑了,大手不安分地揉捏他柔软的腰窝,害怕了?害怕了就乖乖的,好好跟着我,要是敢偷偷走了,我见一回打一回。
    柳如酥被他弄得半点反抗力气也没有,只能把头埋进大老虎热的吓人的胸膛,喃喃道:还不一定、是谁先走呢,你这么讨厌草食系omega,说不定哪天对我厌倦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求你,你都不一定会回来。
    陈雨润有些摸不着头脑,手上惩罚似的掐了一下,说什么呢?从哪听来的谣言?
    小兔子唔了一声,却被发情热折磨的没了力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两条长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陈雨润好气又好笑,小心翼翼地把小兔子放进被窝,自己则躺在他身边,轻轻为浑身发烫的小兔子扇风。
    小兔子睡着的时候很乖,小嘴巴微微翕动,眉头蹙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小小一只兔子,哪来那么多烦恼啊?
    陈雨润看着看着,突然心里一暖,不自觉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待回过神来,陈雨润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亲他了?
    陈雨润单手支在床头,回想自己之前与小兔子的相处模式,又想了想如今,突然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大概是相处久了,俩人磨合的更好,又或者是柳如酥没这么怕自己了,会愿意主动的贴上来。
    又或者......
    陈雨润有点不敢想那个答案。
    可他心底泛起的柔软和悸动,又让他不得不往这个答案上靠拢。
    他,他居然也是喜欢小兔子的么......
    陈雨润二十多年从未喜欢过什么人,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会是怎么样的,但他觉得,柳如酥应该是最特殊的,让他最担心的、最想爱护的。
    他就像空谷里的一颗冷松,自己站了许久,突然有一朵小花局促不安的开在了他的身边,冷松自觉地为小花遮风挡雨,小花给他送来阵阵芬芳。
    这让陈雨润非常安心,也体会到消逝许久的幸福。
    他太笨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他只知道,自己从此有了要一直保护的人。
    那一晚,在声声虫鸣和缕缕桃香中,退去了发情热的小兔子感觉周身冰冷,恍惚间一个很宽阔的胸膛一直暖着他,怕他不舒服,还将手臂垫在了他的头下,让他能依偎着自己。
    哥哥......
    嗯,我在,睡吧。
    第二天一早,山里的鸟儿格外勤奋,衔着几束阳光透过卧房内的窗户扔进来,把迷迷糊糊的小兔子弄醒了。
    屋内龙涎香的浓度高的惊人,应该是昨晚陈雨润留下安抚他的,小兔子摸了摸自己的腺体,已经不怎么热了。
    他恍惚间好像记起自己又和大老虎胡闹了,更让他尴尬的是,自己现在一丝不挂,衣服都扔在昨晚泡澡的温泉池子边了。
    柳如酥捂着脸暗暗骂了几声,只能朝着门外乖乖喊道:哥哥!
    陈雨润不到三秒便出现在了门口,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了?
    小兔子红着脸窘迫道:我的衣服......
    陈雨润心下了然,等着,我去给你拿。
    大老虎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洗得很干净、还散发着芳香的白色T恤和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
    柳如酥一看,居然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品牌。
    ......谢谢哥哥。
    怀着莫名的小感动,柳如酥在大老虎的注视下满脸绯红的换好了衣服,走过去乖巧地拽住了陈雨润的袖子。
    陈雨润好似在欣赏美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去洗漱吧,我做了早饭,今早我们得回局里了。
    柳如酥嗯了一声,心里不免有些小惊讶。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大少爷居然为他洗手作羹汤了?!
    吃着甜甜的奶黄包,小兔子不由得感慨大老虎手艺真不错。
    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让他天天做给自己吃。
    陈雨润喝着茶,看他一脸幸福,笑道:想什么呢?吃饭还不专心,当心待会儿咬到舌头。
    柳如酥瞪他一眼,他有这么笨吗?
    哼,看在你今天表现这么好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
    两人吃完早饭,陈雨润将两人弄得一片狼藉收拾好,便开车带柳如酥回了警视厅。
    还没到门口,坐在副驾的柳如酥便看到警视厅门口乌泱泱围了一大圈人。
    陈雨润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
    柳如酥认出几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记者。
    陈雨润像是想到了什么,不会是为了谢安的案子来的吧?
    第二十八章 被逼问的大老虎
    柳如酥听他这么说,脑海里浮现出以前看过的某些记者强行堵人逼问的新闻,加上最近社会舆论对陈雨润不利,心里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哥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要不我们从后门进去。
    陈雨润不置可否,打了转向灯便绕道向后门驶去,一路上遇到许多抬着摄像机正在往警视厅正门赶的媒体记者,幸好他的车玻璃是特制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不然恐怕会被当场堵在大街上。
    陈雨润眼眸微深,打开车上蓝牙给鹿升打了个电话,喂,在哪?门口怎么回事?
    一阵很嘈杂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还携带着某些不绝于耳的怒骂,鹿升说了几句话都被淹没,最后几乎是吼着回道:喂!什么?陈厅你在哪里?
    陈雨润被他吵的微微皱眉,我现在开车往后门去,现场什么情况?
    鹿升好像终于是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声音清晰了些,嗷嗷!陈厅您别去了,后门现在也是堵着一大片记者,都是谢安的父母找来的,您先回家避其锋芒吧,等我们处理妥当了就通知您。
    陈雨润闻言,冷笑一声,避其锋芒?大可不必。这帮人铁了心要踩我,今天我不出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现在走了,倒还显得我陈雨润是个孬种,做了亏心事不敢露面呢。
    鹿升有些急道:不,陈厅,您还是别来了,他们刚刚骂得好凶,谢安的父母还动手了,您要是现在出现,那场面很可能就控制不了了。
    陈雨润语气陡然严肃,在警视厅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敢动手袭警?真当我陈雨润好欺负么?等着,我马上就来。
    鹿升见劝不动他,只好妥协道:那陈厅您小心点,我喊一队出去接你。
    陈雨润挂了电话,脸色深沉,掉头就回了警视厅正门。
    柳如酥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担忧道:哥哥,你真的要去吗?
    陈雨润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别怕,我在呢。你倒时候就待在车里,我下去应付他们就好了。
    柳如酥摇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下去,万一真像鹿升大哥说的那样,有人冲上来打你怎么办?我们做警察的又不可以还手,多危险啊。
    陈雨润有些好笑,哪里的话?这些媒体都是一丘之貉,现在叫的嚣张,待真的见了我,屁都不敢放一个。
    车子逐渐靠近大门,鹿升见到陈雨润的车,立马招呼身后的一队上去看护,媒体们见这个阵势,知道是陈雨润来了,立马蜂拥而上,把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争先恐后地向他开火。
    陈厅长,请问您对谢安的死不自责吗?
    陈厅长,您对于警视厅两个星期没有侦破杀人案有什么想说的么?
    陈厅长,现在A城都在传您和杨进喜私下里有勾结残害草食系omega,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记者们越问越激动,有些甚至已经快把麦克风怼到陈雨润脸上了,鹿升见状赶忙拿起电棍维持秩序,怒吼道:好了好了别问了!退后!保持安全距离!
    陈雨润下了车,高大的身躯屹立在人群中格外扎眼,柳如酥怕他出意外,立马就想跟着他下去,却被他伸出手臂推了回去。
    哥哥!你
    柳如酥眼睁睁看着陈雨润横眉冷对千夫指,心里万分焦急。
    谢安的父母见他终于出现,气得立马冲到前面,鹿升他们赶紧把他们拦下,可被儿子的死折磨到几近疯狂的父母们根本无法理智,冲着他就破口大骂道:陈雨润,还我儿子命来!当官不作为,你不得好死!
    陈雨润见面前老泪纵横的谢家父母,只觉得一阵头疼,深深地叹了口气,各位媒体记者,还有,谢安的父母,我想我们之前私下里已经交流过好多次了,发布会上案子情况也已经说明的很清楚,但诸君今日的举动让我着实费解,所以我想再次表明一下警视厅的态度。
    陈雨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首先,谢安的案子我们非常重视,这两个星期以来警视厅的同事们一直在为这个案子奔波。而且,我也在发布会上明确表示我绝不会放过凶手,所以您们说我们警视厅不作为,这纯属谬论。
    陈雨润环视一周,媒体们都有些沉默,可又不甘地追问道:离红灯街杀人案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凶手还没落网,要是他已经遁逃出去了怎么办?
    陈雨润笑了笑,这个几乎不可能,我们已经封锁了A城的每一条高速路和车站,并且冻结了他的证件和个人资产,如果他胆敢逃跑的话,我们会立刻把他抓捕归案。
    媒体们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关键信息,您说冻结了他的证件和个人财产,是不是已经锁定凶手了?
    陈雨润微微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情况比较特殊,我们目前在搜查此人的过程里遭遇了较大困难,所以还请各位媒体朋友们不要过多的催促,给我们警官同志们一些时间。
    媒体们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开始展开新一轮攻势,您说特殊情况是指什么?警视厅拥有搜查权,为什么在抓捕此人的过程中要如此顾虑?
    陈雨润微微皱眉,他今天已经透露的足够多,甚至太多了,为了确保接下来的计划顺利进行,他不想再跟媒体有过多纠缠。
    这个涉嫌机密,无可奉告。
    媒体们听他这么说顿时炸毛,嚷嚷着朝他发出质疑,陈雨润始终一言不发,冷眼相看。
    坐在车内的柳如酥看到大老虎被这么逼问,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开了车门便跑了下来,气鼓鼓地挡在陈雨润面前,道:好了!今天的记者提问环节到此结束了!如果你们真的是为谢安鸣不平,想案件快点侦破的话,就请不要打扰陈厅长工作了。
    媒体们万万没想到会突然窜出来一只小兔子主持公道,手里的闪光灯立刻对准了他,好像下一秒就要转移火力。
    糟糕!柳如酥暗骂了一声,想赶紧拽着大老虎离开,却被人反手拉到了怀里,天空立马黑了,带着陈雨润体温的宽大外套把他整个人罩在了里面。
    第二十九章 宝宝,我们要个孩子吧
    柳如酥被整个人罩在衣服里,耳边媒体和闪光灯的声音都不太真切,头紧紧贴上陈雨润触感结实的胸膛,他磁性的嗓音伴着有力的心跳的在耳边响起。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事等下一次发布会上再说吧。
    陈雨润拨开凑上来的摄像机和麦克风,搂着柳如酥的腰便朝警视厅内走去,谢安的父母又些愤愤不平地想追上去,陈雨润扭头乜了他们一眼,冷道:再有寻衅滋事的,一律按法律途径处置。
    两人顿时愣在了原地,低声咒骂着什么,可却是不敢再往前追了。
    柳如酥被他一路护着进了局里,鹿升集合完一队也跟着进来,眼睛里满是崇拜,陈厅!您真有一套,看那群人如狼似虎的样子,本来以为今天不脱层皮下不来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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