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注意别碰水,辛辣刺激海鲜不能碰,明后天都要来检查,别忘了,现在去把手续费用办了。护士交代了两句,推着车子走了。
    你先待着。梁峰跟着去了。
    柏沉松一个人无聊坐在床上,莫名和旁边的老头聊了起来,从孙女聊到老伴,啥都能扯两句。
    他这人就是这样,对小孩老人亲切,对同龄人就不行,凶。
    梁峰回来的时候,刚进房间就听到里面笑声,柏沉松在那儿和一群老头说话,气氛挺好。
    他站门口看了会儿才进去,手里拿着单子。
    说什么呢?梁峰倚在边上。
    说他孙女。柏沉松笑了下,看他手里东西,弄好了?
    嗯。梁峰伸手卡着他腋下扶着,外面下雨了。
    你车呢?柏沉松这会儿才想起来,侧头看他。
    梁峰笑了下,还在人家饭馆停车场,刚坐警车走的,没开出来。
    柏沉松笑了几下,先去把车开回来,那一晚上停车费得多少啊。
    行。梁峰还挺无语,这人不担心下雨了冷不冷,还担心停车费。
    你回去有人管你吗?梁峰扶着人,柏沉松还不让扶,说自己没事儿,梁峰就那么手挨在旁边虚虚的掩着,还不让碰,你小姑娘啊。
    柏沉松笑,慢慢下楼梯,我又没瘫,有什么管不管的。
    要不跟我回家?梁峰就是问一句,这人肯定不答应。
    柏沉松没说话,笑着摇摇头,意思就是梁峰你做梦。
    有事儿打电话,洗不了澡也打,我过来给你伺候。梁峰说。
    柏沉松笑:那不敢,没那胆子。
    话音刚落,一出门就被一阵冷风吹了个正着,冷的柏沉松直接打了个哆嗦,混声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我也没外套,你忍忍。梁峰想揽他肩膀,又没揽,他要上手,柏沉松这货肯定跟他急。
    柏沉松回:没那么娇弱。
    晚上路上黑,就路灯和车灯闪着光,静谧又冷清,呼啸而过的冷空气混着青草味儿,一辆辆车轮穿梭而过,压着地上的水唰的一声儿,天上还在飘雨。
    两个人站医院门口等车,估计还得十几分钟。
    你说乔庭和那人,我之前看着俩人也挺好的,翻脸翻那么快。柏沉松突然说这事儿,他俩之前亲来着,我还看见了,爱的多深沉似的,我还想着乔庭这阵说不定过的挺开心。
    柏沉松单手拿了支烟叼嘴上,脸凑过去,梁峰抬手给他点上。
    爱不爱都是骗人的,遇到点事儿说掰就掰了,跟那公猪发情似的随便换个屁股bull;操一样的,那人要真喜欢他还能拿瓶子朝脸上招呼?真他么混蛋玩意儿。
    梁峰挑眉看他,估计是吃惊这人突然话这么多,下午那会儿憋坏了。
    你谈过很多?梁峰问。
    柏沉松眼睛望着前面,嘴上回,没,看多了。
    他突然转头盯着梁峰,医院上面的红光映射在他眼里,变换着光,隔了好几秒,问了一句,你呢?
    我?梁峰轻轻笑了下,俩人凑的近,他回了句,你猜猜。
    柏沉松盯了他一会儿,张口一句,猜个头,爱说不说,关我屁事。
    说完转头朝路边走。
    淋了一脑袋雨。
    所幸路边刚好停了辆出租车,他直接开门上去了。
    梁峰弯腰坐进去,柏沉松往里蹿了点儿,两个人身子挨着身子蹭上了,浑身带着一股潮湿寒气,呼口气儿都带雾。
    梁峰发丝上还挂着水珠,看着旁边柏沉松,突然伸手朝他脑袋上抹了一把,力气挺大,把他脑袋上的雨水珠子全部抹掉,低声骂了句,真是狗崽子,脾气那么差。
    柏沉松瞥了他一眼,没稀得搭理他。
    那雨越下越大,柏沉松那伤口不能碰水,雨水还脏更不能碰。
    车子停在刚才吃饭的饭馆停车场内,转悠了一圈找到了梁峰的车,车门一开,他推着柏沉松死命往车里塞,柏沉松被他推的差点儿一脑袋撞车门上。
    梁峰把他塞进去,回头去付出租车的钱。
    就那么站雨地下淋着。
    柏沉松看着都没脾气了,赶紧招呼他上来。
    梁峰开了驾驶座门,一身冷气冲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系安全带,我车里有把伞,等会儿你拿着走,别淋着了。
    柏沉松低着嗓子,沉沉的嗯了一声。
    他长这么大没人照顾他,都是他照顾别人,什么小心别着凉,睡觉别吹风这些话,他都没听过。
    柏沉松偏头看着窗户,外面黑,窗户上映着梁峰淡淡的影子,他盯了会儿,闭上了眼睛。
    后来梁峰摇了他两下,回去睡,别又感冒了。
    柏沉松迷迷糊糊睁眼,看那人从后面掏出把伞给他,到了发消息。
    嗯,谢谢,回见。柏沉松回,开门,打伞,一脚跨出去,鞋直接踩水坑里,扑哧一下。
    他挺想转头看一眼车里,结果没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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