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说对:虽然变异的具体原因还有待后续研究,但很大可能是发育不良,或者腺体疾病所导致的。
    康灼完全说不出话了。
    由于康灼在信息素提取上的疏漏,他不仅浪费了实验室里不少设备材料,还耽误了同门的宝贵时间。
    大家都等着康灼的好消息,然而这实际上不过是一场误会。
    刘铭拍了拍康灼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年轻人吃一堑长一智嘛,能发现这种腺体变异也很了不起,下次注意吧。
    康灼产生了一种类似踩空的坠落感,他向刘铭道了谢,恍惚地离开了实验室。
    这不是康灼第一次在实验里跌倒,但这次摔得格外疼,疼到他忍不住对权化辰打电话说想见他。
    坐在出租车里,权化辰一路上都在思考他要怎么安慰康灼,怎么让他开心。
    权化辰想到自己离开前把懒懒送到了廖一帆家里寄养,康灼很喜欢懒懒,如果下午权化辰带着懒懒去A大接康灼放学,也许会给他一个惊喜。
    很快,权化辰拖着行李箱来到家门前,指纹解锁推门而入一气呵成。
    然而下一秒他就震惊在原地。
    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小气球,有一些还挂在墙上,丝带和彩灯满地都是,茶几上还摆着一堆蜡烛。
    而在这片狼藉中央,坐着应该在学校宿舍午休的康灼和本该在廖一帆家的金毛懒懒。
    康灼鼻子上架着小黄人眼镜,嘴上贴着搞怪八字胡,试图把一顶缀着彩条的锥形帽往懒懒脑袋上扣,而此时懒懒的脑袋毛上已经被夹了一左一右两个蝴蝶结发卡。
    听见门口的动静,康灼和懒懒都瞪大了眼睛扭头看过来,场面一时非常滑稽。
    懒懒:?
    康灼:!!!
    权化辰:
    两人一狗就这么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懒懒比较没负担,吐着舌头往权化辰那儿跑,跑到中途圆锥帽就滑到下巴上去了。
    舅舅,康灼吓得称谓都回去了,你,你不是说傍晚才能到吗?
    怎么?不想见我?
    没有
    权化辰脸上没什么表情,康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僵坐在地上没敢动。
    权化辰把行李箱扔在一边,给懒懒把帽子摆正,换了拖鞋,脱掉大衣,绕过一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往康灼身边一站,摘了他的眼镜和胡子丢在一边,伸手捏上他的侧脸。
    几天不见,你拥护懒懒登基了是吧?他负责拆家,你负责重建。
    虽然权化辰语气凶巴巴的,但眼底的笑意却清清楚楚,康灼僵直的腰立刻就软了,拉着权化辰的手哼哼唧唧,权化辰顺势在他身边的地毯上坐下,懒懒非要挤进两人中间。
    不是,我这还没弄好呢。康灼一手抱着狗,一手把地上的卡片往屁股后面藏了藏,被权化辰发现了,伸手抢了过来。
    在搞什么呢?把客厅弄成这样。
    权化辰的动作很快,康灼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打开卡片,于是卡片里的立体蛋糕图伴随着生日快乐歌弹了出来,蛋糕底下还有一行工整的楷体小字。
    【祝辰哥生日快乐!】
    这显然是权化辰没有料想到的,他对着卡片愣住了。
    如果你傍晚回来的话,我就能把客厅装饰好了。康灼拎起手边一只粉色小气球,有些局促地说,欢迎回家,辰哥,生日快乐。
    原本按照康灼的计划,他会在晚上带权化辰去吃一个浪漫的晚餐,然后在回家的时候给他一个大惊喜,再送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多完美。
    可现在惊喜变成了惊吓,他准备的这些气球和彩灯也失去了意义。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权化辰把生日贺卡还给康灼,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康灼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他逐渐嗅到了白兰地的信息素。
    从你和前任的照片里看到的呀。康灼不小心把懒懒脑袋上的小发卡摸掉了一只,他想了想,把另一只也摘了。
    康灼会知道权化辰的生日,还是因为尹东凡给他发的图包,在权化辰和前任的一堆照片里,有一张前年12月22号的,权化辰对着生日蛋糕许愿的图。
    摘了干嘛?权化辰又把发卡给懒懒戴回去,所以你昨天给我电话说自己实验失败,是为了让我回来好给我过生日?
    康灼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其实实验已经是上周的事了,我早就调整过来了,没什么可难过的,就是有点丢人,当天晚上我们老板为了安慰我,还特意请整个实验室一起吃了饭。
    我犹豫着用什么理由把你叫回来,你正好又说这周末到元旦有一周的假,所以我就试着问你能不能提前一点回来,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康灼难得在权化辰面前任性一次,还是为了给权化辰过生日。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权化辰看着眼前的康灼,觉得外头漫天大雪都落在他心上成了满满一碗春水,康灼每说一句话,那春水就荡漾着滑落碗沿,积聚在碗底摇摇欲坠,权化辰咽都咽不完。
    没有,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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