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岄郴不以为然,搂上寅王的胳膊,我的责任就是孝敬您和母妃、敬重各位兄长、再带好妹妹们。父王,您了解我的,我对朝政之类的事情真的不感兴趣,再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管哪位哥哥继位都会照顾我的吧,我就做一位闲散王爷就好。
    寅王底底地笑了两声,却没什么笑意,你啊,所有兄弟里就你会偷懒。
    管岄郴嘿嘿一笑。
    兵刃的声音越来越大、淬满鲜血的兵器撕碎了伪装的祥和。
    不要,父王,为什么要让我去梁国?管岄郴跪在地上,哭得痛彻心扉,不要去,父王,你不是最疼我吗?现在齐国正在攻打我们大寅,我这一去还回得来吗?
    你也知他们在打我们?寅王的嗓音不似之前柔和,冷酷漠然,全然没有对待小儿子的宠溺,郴儿,你一向闲散惯了,我说过,身为皇子,有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现在需要你尽一份力、百姓也需要安稳的生活,战火让太多人流离失所,你宫里尽享富贵,忍心看手无缚鸡之力的子民颠沛流离?
    管岄郴哽咽地说不一句完整的话,颤声问:可是我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本王最宠爱的儿子,寅王冷漠道,他们需要一个能制衡大寅的棋子。
    管岄郴惨笑一下,我真的能够成为制衡您的棋子吗?
    寅王沉默,须臾,开口:郴儿,父王需要时间。
    你的哥哥们为国效力,各有所长、能够为本王分忧,而你志不在此,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寅王说,你走,对大寅没有影响、也能让梁国安心撤兵。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本王的儿子,等时机成熟或者稳定,一定会想办法接你回来。
    那是管岄郴天真的最后一天,寅王没有一丝温情的目光让他明白了父慈子孝是个笑话。
    正如寅王说的,皇室子弟从始至终都不能置身事外,向来身不由己,为了大局、为了利益,帝王之间的博弈,以人为子、天下为码,赌一个皇权富贵,巅峰盛世。
    凄厉的哭声和兵刃相接的声音渐渐退去,被悠然静谧的呼吸取代,一阵被褥摩擦的声响,其中一人的呼吸渐渐急促,猛吸一口气,被噩梦惊醒,急促地喘息着。
    嗯男人发出一个慵懒的鼻音,抬手圈住管岄郴的腰,做噩梦了?到本王怀里来。
    许是梦境太真实,让管岄郴没有回过神,又由着魏徽抱着他躺下,在男人炽热的怀抱中平复心绪。
    怎么还哭了?魏徽懒懒地问,带着餍足和未醒的困意,给本王说。
    管岄郴的性子冷淡又好强,心事从来不会告诉被人,魏徽知道,本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他回答。
    哪知管岄郴开了口:梦到被送来当质子之前,和父王的谈话。
    无非让你收好本分,要为大局着想?魏徽不以为然,嗤笑一声,音色有些沙哑又很轻松,当年我父王送六弟去别国成为质子的时候,也这样。
    我本以为父王很疼我,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管岄郴的嗓子是哑的,昨晚叫得激烈还没恢复过来,他平静地陈述着,听起来有点让人心疼,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我来?
    魏徽没说话。
    他有那么多儿子,偏偏选择了我,因为他说我无能。管岄郴说,我不争那把椅子、不想卷进手足相残的厮杀里,在他眼中我没用、没办法帮他、帮大寅。
    魏徽听出了暗藏的恨意,挑明道:如果有机会,你想争?
    为什么不能?管岄郴反问,他们瞧不起我、父王认为我最没用,所以把我送了出来,是大寅的诚意、对梁国的保障。我已经尽力远离是非,可还是被卷入其中,你身居高位不会不知,只有权利握在自己手上是做稳妥的、才能做自己的主。
    魏徽拍着管岄郴的背,沉默不语。
    管岄郴自嘲地说:我也是疯了才会跟你说这些。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魏徽。
    过了几秒,魏徽从后面贴上来,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嗓音低沉,随口应道:知道了。
    管岄郴没有接话,呼吸变轻了。
    听到这里,江旸开口:我觉得魏徽算忠犬。
    林煦闭着眼,和江旸十指紧扣,勾起唇角,你在配他,自然摸清了他的性格。
    是摸清了,这不是在和原著作者探讨一下?江旸目光柔和,把玩着林煦细长的手指。
    他只是对管岄郴忠犬。林煦说,他爱他。
    可是管岄郴不知道,江旸感慨,林作者,你可真是狠心,一边让魏徽欺负管岄郴、一边又做着对他好的事,一颗心被伤得稀巴烂,就不能长嘴解释吗?
    林煦笑容更深,笔给你,你来写好不好?
    江旸认怂,我没那能耐。
    很多读者说主角应该长嘴,他们只看剧情和感情,没有站在角色身上。林煦的声音柔和,有些疲倦,他们的性格、环境、主观和客观因素都会导致隐瞒、不解释这种情况,有时候并不是只是为了发展剧情,往往更多是作者被角色带着走,他们是有意识的、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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