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尧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在走到对方身边之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这个时候开口道。
    “明天就要送你回去了,时祤,现在可以问问你关于我之前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么?”
    时祤摸上头盔的手顿了一下,他回头望向戚尧,对方的眸子在灯光下透着一种深邃的黑暗,仿佛能看穿他心中的胆怯和犹疑。
    “我……”
    滴滴滴——
    手腕上的终端急切的震动起来,是申谷的内线紧急呼叫。
    戚尧皱眉,抬起手直接接通沉声道。
    “你最好真的有急事。”
    “尧哥,你们昨晚到底干什么了,那个病人开始查我们,好像还有军方插手,我的防火墙快撑不住了,请求支援!!!help!!!”
    昨晚,戚尧他们离开脑域之后,郁虹就跟申谷联系了,提醒他实时关注客户的情况,如有不对立即通知他们。
    申谷本来想多问问情况的,结果郁虹临时有事被叫走,这边戚尧又在忙没有回信,他只好老实的守着客户数据,一晚上觉都没睡好。
    好在一早晨醒来,他发现客户的脑域数据竟然相当不错,蠕虫的活跃度降到了可怕的低谷,他当即把数据截图发送给了客户,并申请第三方尾款支付。
    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小钱钱马上就能进腰包了,谁想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钱是到账,伴随而来的是密集的侦查和攻击,看这架势背后必然是有组织支持,申谷切号这么一查,立马坐不住了,当即拨通了戚尧的内线电话紧急求助。
    他即使再电脑天才,也只是一个个体户,哪里干得过军方,这时候不求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真等查到的时候就只有被探监的份了。
    听见申谷这样一说,戚尧立刻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让对方坚持住,他这边马上进行支援。
    加密的网络设备都在戚尧家的地下室内,研究所没有能进行相关操作的硬件,所以他不得不暂时与时祤告别,让他先去星网上转一转适应适应环境,自己则去处理申谷那边的情况。
    同样也听见了电话里的内容,时祤自然不敢耽搁,让他放心赶紧去,真有什么事也可以通过终端联系,不用担心他这边。
    戚尧给时祤开放了试验所内的进出权限,又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遗漏,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赶,害怕申谷那边抵抗不住暴露出了他们的信息。
    戚尧离开后,刚才因为复盘翻涌起来的热血渐渐冷却下来,想到对方刚才询问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时祤没有急着进入星海,而是打开终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又有最新的消息亮出红点等待查看,是医院每日关于病人的数据汇报。上面的数据显示着一切正常,奶奶脑域中的虫卵暂时稳定下来,虽然没有变好但情况至少没有再恶化下去。
    看到这,时祤回想起自己昨天在脑域中的遭遇,以及戚尧随口提到的治疗效果不错,如果真的加入对方,奶奶应该也能接受这样的杀虫治疗,说不定能够恢复一些呢。
    申谷那边的拉锯战还在持续,但是在有了戚尧的加入后,形势渐渐明朗起来,他也终于有空腾出手,去把自己之前藏在暗网里的一些小尾巴处理掉。
    戚尧在开始做脑域杀虫的生意,其实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脑域杀虫本身就是一个灰色领域,政府部门可以说是秉持着一种民不举官不究的态度,不拿上台面,你有能力有硬件可以私下尝试,单个治疗,效果如何也看你和客户协商的结果如何,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在第一次尝试杀虫,并获得成效之后,戚尧就明白,如果等到他克服了精神力失控带来的困境后,治疗效果的增长必然会是惊人的,长期接单下,难免不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到来的这么快。
    因为早先做过加密方面的准备,以及他们从事这一行业的时间其实也有限,所以即使在信息部的围追堵截之下,戚尧和申谷还是配合着顺利逃脱数据捕捉,甚至还有余力误导对方追踪到相关的境外势力,迷惑其主脑的操作。
    显然对面的技术人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按照负责人的吩咐,努力传递信息,开始进行招安和喊话,希望能和对方进行交流,也在一定程度上拖延时间。
    “尧哥,他们那边发来信息了耶,说想要和我们合作。”申谷惊讶的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字母,一边双手不停,一边对着终端道。
    “我看见了,不用理会。”戚尧清楚在军方内部也有对脑域杀虫相关的研究项目,不是没考虑过和对方合作的可能。
    但是在他发现虫晶,以及精神力异常可以调节后,这样的想法就淡了。现在更是碰见了时祤,这样精神力极致特殊的人才。在军方内部势力没有明朗,他们无法掌握主动权的之前,合作便只能是异想天开,也根本不可能考虑。
    “好吧,不过说实在的,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被军方招安的一天。”申谷看着屏幕上官方的喊话和开出来的优惠条件,兴奋道。
    戚尧笑笑,到底没说什么,心中却明白,如果他的研究和计划还要继续下去,他们迟早有一天会与军方正面相交,只是希望那一天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筹码和实力,不会成为任由权力操控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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