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祤宁仰头巴巴儿地看着他,“你就让我亲5次,不然我会疯的。”
    微红柔软的唇就在眼前,周时聿喉头不受控制地翕动两下,箍在裴祤宁两肩的手也不觉收紧。
    下午的确是意外,可现在不是。
    如果真由着她喝多了胡言乱语去接吻,还是在这样的深夜——
    会疯的那个人是谁,周时聿很清楚。
    只是刚刚那样气息的贴近,他就已经有了反应。
    他克制地平稳住呼吸,逼自己转身回房拿了件外套披上,“睡一觉就不疯了,我送你回去。”
    就这样,裴祤宁没有任何选择地被周时聿提上了车,以醉酒到处乱跑为名,在深夜遣送回了翡翠湖。
    为了给她一些冷静和接受的时间,周时聿走前又说:“你脚伤了就别到处乱跑,放你两天假。”
    “……”
    裴祤宁这辈子没这么绝望过。
    她大概也是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个没能完成的强迫难题,发生在周时聿身上。
    没能索吻成功,回家后她呆坐了会,又躺到床上强闭上眼睛,可无论怎么辗转反侧翻来覆去,都无法控制脑中一遍遍地浮现和周时聿亲吻的画面。
    直到快天亮,身体才因为极致的疲惫睡去。
    只是即便睡着了,也睡得并不踏实。
    裴祤宁每次强迫发作又没能马上安抚住的时候都会做很乱的,紧张的梦,所以第二天醒的时候,人也很疲惫,丝毫没有休息过后的舒适。
    裴祤宁是被电话吵醒的。
    宋沅沅打来的电话,告诉她程致刚刚在微博发布了一则澄清说明,除了说那天只是朋友之间的碰面外,也对裴祤宁表示了极大的歉意。
    宋沅沅说:“程致拜托我转发了,其实他不说我也会转发,而且这件事我也想跟你道个歉。”
    裴祤宁人还没清醒,揉着太阳穴问她:“你跟我道什么歉?”
    “我通过圈里的朋友查到爆料的记者,就是那天跟着我的人,那天我以为甩掉了他们,其实没有,他们一直跟到了咖啡馆,所以这次你和程致都是被我误伤。”
    宋沅沅说完叹气,有些委屈,“我太不红了,明明跟的是我,最后却把你们俩推到前面收割流量。”
    裴祤宁按额的动作顿住,想起那天对程致的冷嘲热讽,心情复杂道:“……我还以为是程致在炒作。”
    “怎么可能。”宋沅沅说:“他那个人对名利并不在乎,有女明星想跟他炒cp他都不理的,这次主动澄清还跟你道歉,是头一回。”
    裴祤宁:“……”
    挂了电话,裴祤宁想了想,找到程致的微博。
    虽然那天的热搜很快就被撤下去,但出现过总会被人看到,尤其是随时关注程致的粉丝们,都在追问他和裴祤宁的关系。
    或许是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也或许是不想被沾上“拿裴祤宁炒作”的嫌疑,程致的这则澄清并没有点裴祤宁的名字。只说是和朋友见面,而且宋沅沅也在场,照片完全是媒体的捕风捉影。
    末了他说:「对被无辜牵涉进来的朋友感到非常的抱歉。」
    裴祤宁看完整段声明,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她随手点开下面的评论。
    「不过有一说一,致哥和君庭大小姐还挺配的。」
    「对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程致为别人公开道歉……」
    「资本的力量啊,得罪了君庭大小姐他还要不要在娱乐圈混?」
    「???人家就是三个朋友一起喝了个下午茶,至于这么去揣测吗?」
    「照片我存得快,看了好多遍,个人感觉致哥看大小姐的眼神有点温柔。」
    「同磕+1,温柔影帝和美艳大小姐谁懂?」
    「哈哈哈你们怎么什么都能磕?!」
    「没办法,粉他五年了,第一次出现绯闻,怪激动的。」
    「快去买这期的《天桥》,两人一起出镜了!」
    ……
    从前总听宋沅沅说娱乐圈的粉丝磕cp疯狂,裴祤宁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照片也能联想出这么多莫须有的东西。
    她看到那条磕cp的评论下面还有很多回复,随手点了点,发现评论区突然被屏蔽了。
    裴祤宁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退出再进,这次清楚地看到,这条微博的评论区被官方精选屏蔽,刚刚还上万条的评论现在全部隐藏不见。
    裴祤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平时注重金融和商业圈的新闻,对娱乐圈关注得不多,以为这是什么控评的正常操作,索性也就关掉没再看。
    本想跟程致说声抱歉,那天是自己误会了他炒作,可一想到他后来说的那些喜欢自己的话,裴祤宁又觉得无从开口。
    这几天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太多,还一件比一件抓马,她心烦地关了手机,决定冷处理程致这件事。
    可一旦思绪停下——
    和周时聿亲吻的画面就又在脑子里跳了出来。
    最可怕的是不仅遗留了视觉的冲击,连同当时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脑海里。
    时时提醒着裴祤宁,他们昨天发生了多亲昵的事。
    去年喝醉时两人发生的已经够让她脚趾蜷缩,但那时她是真的喝醉了,行为不受控制,所以事后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羞耻感。
    可这次完全不同……
    裴祤宁无语地拿被子蒙住头,好一会,才想起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个记事本。
    周时聿连华越最机密的文件都给她看过,所以那里面肯定不会是和工作有关的事。
    所以记事本里到底藏了什么,是自己不能看的。
    老王子曾经说过周时聿有能让自己震惊的秘密。
    现在再回忆当时周时聿的表情,似乎就在一点点印证——
    那一定就是周时聿竭力隐藏的东西。
    裴祤宁没想到自己只差一步就能找到答案,不过眼下发生的一切又好像是老天在惩罚她,暗示她:不要对别人的隐私好奇。
    裴祤宁叹了口气,正心烦意乱着,林蔚突然打来电话,说裴祖望紧急入了医院。
    -
    裴祤宁只剩裴祖望一个直系亲属,听到爷爷进了医院,顾不上还有点痛的脚,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裴祤宁到的时候裴祖望已经清醒过来,林蔚和几个董事,秘书围着他,医生也在旁做检查。
    见裴祤宁来了,所有人自动让开,恭敬喊:“裴小姐。”
    裴祤宁坐到床旁紧紧握住裴祖望的手,声音带点还未平复的颤,“爷爷您怎么了,别吓我,好好的怎么晕了。”
    裴祖望回握住孙女,亲切微笑,“没什么事,别担心。”
    他轻轻拍了拍裴祤宁的手,“爷爷跟你说了好多次了,遇到事情不要慌,要冷静。”
    可裴祤宁只有一个爷爷了,她冷静不下来。
    她着急地问站在一侧的医生,“爷爷为什么会晕倒,查出原因了吗?”
    话音刚落,病房里又陆续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和老爷子年龄相仿,裴祤宁回头看了眼,起身叫人:“二爷爷,大伯。”
    来的是裴祖望的哥哥,裴祖康。
    还有他的儿子裴之业,孙辈裴靳和裴昭。
    这一大家子人突然涌进来,病房变得拥挤了不少。
    “好好的怎么晕了。”裴祖康先拍了拍裴祤宁以示安抚,再坐到亲兄弟病床前,“没事吧?”
    裴靳也关切地问医生,“裴董的身体一直是你们在照顾,怎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低头恭敬回答道:“董事长是因为太过操劳的原因,好好休息再吃些药就没事了。”
    “那就好。”裴祖康也朝弟弟责切道:“你也是,适当地放手让孩子们去做,老这么拼怎么行,还以为自己正值壮年吗。”
    裴祖望淡淡地笑,只不停地说着“没事”安抚众人。
    裴祤宁立在一旁,想着裴祖康的话,忽然很是愧疚。
    众人在房里关怀备至注,裴祤宁却觉得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悄悄离开了病房。
    她独自站在门外,背靠在墙上想着医生的话。
    她本应该为老爷子分忧,如今却好像还没能得到他的信任,去掌管君庭这样一个超级集团。
    裴祤宁心里有些难受,安静地垂着头,连身边多了个身影都没注意。
    直到她感受到熟悉的气场,倏地抬起头,这才看到周时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面前。
    裴祤宁吓了一跳,身体甚至跟着紧了下。
    好不容易暂时压制下去的亲吻片段就这样又跳了出来,她看一眼周时聿,又根本不敢多看似的快速移开视线。
    毕竟两人莫名其妙接吻了不说,自己昨晚还跑去将这场抓马的意外升级,强行索吻。
    十个脚趾都不够裴祤宁现在蜷缩,更别说脑子里的强迫欲还在发作中,半点没消停。
    裴祤宁不想在医院里控制不住地做出什么疯狂行为。
    她有意避开周时聿的目光,装作无事地问:“来看爷爷吗。”
    周时聿淡淡嗯了声,却没往里面走。
    “脚还疼不疼。”他问。
    周时聿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沙在耳边碾,让裴祤宁莫名又想到昨天彼此贴在一起时他的气息。
    裴祤宁感觉嘴唇开始发烫,闭了闭眼,感觉要疯了。
    周时聿如今就是诱使她强迫发作的第一导火索。
    裴祤宁不想再去想那5个吻的事,可他偏要在面前出现,提醒她,诱惑她。
    裴祤宁深呼吸了一下,低头道,“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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