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给他回话机会,兀自就说:不用,我没感觉饿。
    你刚不还说饿?祁闻淡声。
    林纾清愣了下,边跑边用手指了下自己,我?
    她佯装镇定弯眼笑了下:不可能。
    祁闻似看透她,眉梢微挑,一本正经地慢悠悠道:刚刚,不是你说的要吃烧麦煎饼?
    ......那林纾清很确定了,她绝对没说。
    她表情一下就绷起来,很有气势地骤转语气,而且要强调:我没有,我现在很饱,很饱。
    看她防备那样,祁闻难免失笑,眉宇间尽是慵懒,这是吃空气吃饱了?
    嗯。林纾清垂下眼,额角轻抽了下,硬着头皮也支吾应,空气靠喝的。
    祁闻抑不住笑,瞳仁全照进她眼底璀璨的光。
    两人都不说话了。
    但很快,林纾清脑中又闪过祁闻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这样,不就少了我一次刷卡道歉的机会?
    她疑惑抬头:你说道歉?什么道歉?
    祁闻看着她。
    眼神里似在说,我要道什么歉,你不早知道了么?
    林纾清心头猛地蹦出某个一直想问但找不到机会问的事情,但忐忑之余,她只是睨他一眼,有模有样问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祁闻不咸不淡笑了,逗她一般的语气:那你问我啊。
    我问过你了啊。林纾清跑不动的情绪忽地就涌了上来。
    她眼也不眨地盯着他,唯独喘气越来越重,嗓子火辣辣的,像是卡了血一般的难受。
    只听祁闻笑着引导:问我,跑不动了怎么办啊。
    鬼使神差的,盯着他的眼睛,林纾清心脏跳动不停加快,她跟话了:跑不动了怎么办啊。
    从她口中说出的温软,再如磐石的心,似都能在声息之下,感受到无尽的热意。
    祁闻毫无预兆地靠近到她身边,逼慢她的步调。
    随即压下的嗓音,蕴有风的凉意,但更多是热息间不均匀的笑意,他微哑道:现在,往后倒。
    啊?什么还没说完,只是冒出一个么的前音,人就被祁闻忽然绊到,林纾清控制不住地往后倒,目光还没迎上刺人的阳光,就是始料未及的强烈失重感,气息划破冰凉空气,人就悬空被祁闻打横抱了起来。
    随即就是一阵骚乱。
    终于,惊动了教学楼里还在和人谈话的贺启廉,匆匆而来。
    然而,林纾清再怎么做坏事,都没有这么明面上的,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好长时间都在屏息凝神,浑身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
    只听祁闻的声音低沉浮于上方,忍着笑的,先告诉她:闭眼。
    林纾清听话闭眼。
    而后就是祁闻急忙告诉男生队伍,帮我解释。
    说完就抱着林纾清往医务室的方向跑。
    徒留一头雾水的贺启廉吓到赶紧冲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劲地问,但回答都是很统一的:报告主任!林纾清晕倒了!
    身后故意放大音量的解释,因祁闻越跑越远而不断减小,但还是逗笑了他,尤其是他越快,林纾清眼睛就闭得越紧,像是头回做坏事生怕被骂的乖宝宝。
    直到跨进连通医务室的教学楼,感受到迎面袭来的阴凉。
    林纾清忐忑到狂跳的心才一点点缓慢下来。
    但紧接着,就是祁闻不远不近的笑音:有这么害怕?
    林纾清猛地睁眼,没想就正对上祁闻微微凑近的脸。
    他的眼睛,鼻尖,嘴唇,都快逼近她,林纾清吓得刚要蹦下来,祁闻抱她的手劲就瞬时收紧,到她挣扎不动的亲昵,胸膛滚烫起伏。
    演戏就演全套?嗯?
    林纾清惊得闭上眼,更甚不敢说话,只在空荡荡到仅剩风声时,很轻地嗯了一声。
    被动感受着他余留在她侧脸的目光,林纾清心里痒意更重了。
    她眼角也痒,却不敢伸手去挠,脑海又闪过祁闻那颗眼下泪痣,和他看她时微笑的模样。
    心跳声,在光下,一点点肆无忌惮地放大了。
    第21章 替罪羊【一更】
    溪安一中的医务室设位特别讲究。
    和教学楼之间隔了宽敞一条走道, 两边墙壁上挂满艺术班学生静心作画,是集艺术气和生活气为一体的静谧感,教学楼紧绷的学习氛围完全传不过来。
    彼时的医务室里,艳阳暖暖攀进窗柩, 照亮目色, 哗声浅色的薄纱窗帘拉上, 就成了独一无二的恬静休息室。
    只是,现在,这一秒,非常不合时宜地飘来了几分肉包子的香味。
    林纾清被校医一通说辞按在了休息室的床上, 就因为这个新来的校医做事实在严谨,一通贺启廉打来的紧急电话, 就让他燃起了好好关照这位绩优生的心思。
    没看出来,现在连工作都这么卷了么?
    什么脸色发白, 什么凝不了神, 甚至噼里啪啦都是些林纾清听不懂的。
    唯独能感受到的, 就是那股莫名其妙越来越浓的肉包子味,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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