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祁太安来说,才能护住祁晏。
    祁晏仍旧有些紧张,掀起帘子看了好几回,分明宫门都还没出,祁太安边笑边握住祁晏的手,我命大,阎王都不收的。
    祁晏以为她在开玩笑,其实是真话,她已经跟着祁晏死过一次了,那样的暴雨,那样的皇叔,仍旧让她心悸,可阎王非但没有收她,还把皇叔和他们之间错过的时光都还给了她。
    上天厚待。
    你是天子,死后不进阎罗殿的。祁晏附和了一句。
    阿晏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祁太安与祁晏并排坐着,两个人本来就离得近,现下更近了,好似被关联到了一起,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的。
    这原本不吉利,可祁晏想要的,永远都只是这样一份情谊。
    生同衾,死同穴,妻主爱之。
    作者有话说:
    清晓:快给我上枇杷膏。
    顾昭然:耶,谁谁都讨厌我。
    第二十八章
    城外居然比城内热闹,到处都是孩子的欢笑声,在地上撒欢似地跑,还有不少沿着河边一路摆过去的摊贩,卖的都是节日里时兴的东西,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节日盛大开场,在百姓之间。
    秦时眼尖,先看见他们。
    她今日打扮得颇为贵气,她又相貌姣好,素来是世家里最出众的贵女,有些人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就没有下去过。
    有人生来就是中心。
    秦时全当看不见,只管往祁太安和祁晏身边走。
    秦时不是第一次见祁晏,她与祁太安相识,自然也认识祁晏,但谁也没有料想到,不过几月,身份就已经兜转变化。
    以前祁晏是祁太安的皇叔,是祁太安想要却不得不克制的人,如水中明月,要去捞,一碰就散开。
    如今祁晏却成了祁太安的皇夫,秦时想到此处笑起来,暧昧不明,她这个好友,居然是最先得偿所愿的。
    分明祁太安才是最难的那一个,她与祁晏之间的阻碍,可比秦时和荀尘之间的阻碍,要多出百倍不止。
    秦时探究的目光毫不掩饰,祁晏往祁太安身后退了退,祁太安不声不响地给了秦时一拳,打得她再没有旁的心思。
    草地临河,有人在那边踩水跳舞,是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祈福舞,他们舞得没有什么章法,只是一起进一起退,身姿飘逸。
    秦时很快就走了,她本来就没打算一直陪着祁太安和祁晏,更何况祁太安方才又毫不手软地给了她一拳。
    她只是听说今日荀尘也会来,他是来为礼部考察风俗的,秦时不过是想遇见他而已,顺便再成人之美。
    大树底下有人在斗百草,祁太安武斗,祁晏文斗,两个人都赢了不少回,拔得头筹,满堂喝彩。
    等到他们两个站到一处去,有人喃喃,长得好看,又是一对,连上天都分外眷顾他们。
    祁晏听见了,祁太安四处张望,在找还有没有更好玩的东西,她正是年轻气盛贪玩的时候,祁晏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祁太安一直牵着他的手。
    他从前是不敢想的,不敢想和祁太安在一起,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两人虽没有血缘上的牵绊,但终究是名义上的叔侄,遑论他还比祁太安大出好几岁。
    男子的地位低下,更容易为流言所累,女子总是被世道偏袒,天之骄女,高高在上,永远有俯视一切的权力。
    没有女子愿意选择比自己年纪大的男子,既然年轻的腰肢更软,更容易遭受折腾,谁还愿意将目光停留在二十七八岁的老男人身上。
    顾昭然和先帝不会想起祁晏,他一个有名无实的蜀王,也没有与之相配的人选,更何况外面风言风语,都说他是先帝的人,谁愿意要。
    等到先帝终于想起他来,他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更加不讨人喜欢了,先帝皱了皱眉,要安排他的婚事,不算太好,也不会太差,既要符合祁晏的身份,又不会辱没皇家的名声。
    但祁太安没同意,她当时已经在争斗里崭露头角,虽还没有被立为皇太女,但得了先帝的青睐,又有好几个世家属意她。
    她不同意,祁晏看顾她长大,理应嫁给更好的人,这门亲事只好在摇篮中被扼杀。
    祁晏以为,祁太安是想等她即位之后,亲自为他挑选合适的妻主,却没想到,她是存了要娶他的心思。
    祁太安浑然不知祁晏的胡思乱想,她拉着他到了一处摊贩前。
    上面摆着的都是男子可用的香粉,摊贩热情,祁太安拿起一盒她便介绍一盒。
    这是珍珠粉,抹在脸上,又白又滑。
    是好,但祁晏本来就很白,他用不着这个,祁太安放下,另外拿了一盒起来。
    女君好眼光,这是刚到的茉莉香粉,是从西域来的,咱京城没有这个。
    西域来的珍奇东西,祁太安趁着祁晏不注意,点了一点在祁晏的手上。
    果然够香。
    在他们身侧,也有一位妻主在为自己的夫郎挑选香粉,她的夫郎年轻,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出头,又生得好看,嫩得跟春后的新芽一样,祁太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只是在看那位妻主手中拿着的是什么香粉而已,可落在祁晏眼里,全是祁太安盯着那位少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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