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雪花纷纷扬扬,唯美的飘着。美国的雪比这个大,也密,她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柔和的画面。
    看得一时出神,连腰上缠上一双温热的手都没反应过来,她侧过身看见他懒倦的表情,顺手掐了烟。
    下秒,烟头被他拿走,烟和打火机也被顺势收走。
    “你怎么醒了?”
    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吻了下她的后颈,闷声说:“怕你跑了啊。”
    她抓紧他的手,转过来抱住他,“不会的,你抓住了。”
    贺让骁低低嗯了声,手指扣着,嗓音有点严厉,“烟扣了,以后不许抽了。”
    她低笑,“好。”
    觉着还不够,又说:“让让,你管着我吧。”
    *
    贺让骁开会实在没办法排开,提前回了京北。
    程尔在嘉城停留了几天,她去看了汪姨,无意间提起过去。
    汪姨说当年她那个男同学来找过她,程尔心口动了动,追问当初的情形。
    汪姨回忆,“那晚,他来找你,我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但他买了很多东西来,我追出去时,看见他站在路灯下……似乎在哭。”
    时间太久远,汪姨对这一幕记忆太过深刻。
    高高瘦瘦的男生很颓,无精打采地站在路边,垂着眼,眼眶通红,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痛苦。
    明明肩膀上什么都没有,却像是被压垮,有点喘不过气来。
    旁人看了揪心。
    程尔听着只觉着难受。
    不过她很快告诉汪姨,“我跟他在一起了。”
    汪姨没反应过来,“谁?”
    程尔弯唇:“为我哭的男生。他叫贺让骁。”
    汪姨记得他是桦川成绩很好的学生,说他考上京北的大学,本地电视台还宣传过。她顿时笑开了,是真的高兴,拍着她的手说就好就好,又夸贺让骁很好看,他们结婚之后的宝宝肯定好看。
    程尔重新去看了春荫街,那片区改造,很多街边的商店都拆除了。
    她爱去的小商店没了。
    包子店也没了。
    歪脖子梧桐树还在,经年累月的长,仿佛比之前更歪,顶端被环卫工人削了枝,看起来有点怪。
    程尔拍了张歪脖子树,发给贺让骁。
    他的电话很快打来,“回春荫街了?”
    程尔嗯了声,“看到歪脖子树了……”
    “想我了啊?”
    他懒懒散散的嗓音,着实蛊人。
    程尔脸热,心想贺让骁以前没有这么直白啊,“没有。”
    贺让骁笑了声,“那就是想亲我了。不然怎么单单去看那棵树。”
    “……”
    这个男人好懂啊。
    程尔磨磨蹭蹭的,两个人就这么连着线,他那头有人在汇报工作,他偶尔出声应一声,程尔以为跟她说话,听他说:“不是跟你说。”
    他真的变了很多,比之前成熟,工作起来魅力十足。
    电话持续到她逛完春荫街,贺让骁忙完,低声哄她:“尔尔,早点回来。”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啊?”
    贺让骁难得没不高兴,“你回来,亲自告诉你。”
    程尔回京北那天,贺让骁的秘书亲自来接。
    上了车,秘书在手机上飞快打字。
    一条消息悄无声息发到了同事群里。
    [靠靠靠,接到老板娘了,好漂亮,over]
    手机震动不停,他没看,转头跟程尔说话。
    明明之前说他自己来接,怎么又换成秘书了,虽然她不介意,没忍住问:“贺让骁很忙吗?”
    秘书笑笑,“贺总临时有个应酬,我先送老……程小姐去公司休息。”
    程尔点点头,转头看着窗外,心里忐忑起来。
    要去他公司啊。
    她还是无法想象贺让骁成工作的样子,会和上学那会儿差多少呢?
    肯定不会那么拽了吧。
    秘书见她有些拘谨,主动打开置物箱,递了罐蓝罐可乐。
    “贺总交代,程小姐喜欢百事可乐。”
    程尔抿唇,接过可乐握在手里,心里更紧张了。
    “他还交代什么了啊。”她心跳得好快啊。
    秘书说:“贺总说程小姐害羞,暂时不要叫老板娘。”
    “……”
    贺让骁的公司在中层,电梯间里挂着硕大的ear的海报,程尔这一刻紧张到达了顶峰。
    随着电梯楼层不断增加,她手指越捏越紧。
    下一秒,她就要窥见他过去的五年,复杂的心情在心口激荡。
    “叮——”一声,时间不容许她多想。
    经过电动感应门,秘书领着程尔往里走,他的公司年轻化,员工也年轻,工作气氛比较活跃,办公室装饰氛围轻松。
    程尔看着她们办公桌上的玩偶、抱枕、各种手办、还有奶茶,轻轻翘了翘嘴角。
    至少,贺让骁这个老板,不是老古董。
    经过办公区,很多人都朝程尔看,秘书给大家使眼色,兜里手机响个不停。
    秘书说这层是主要技术部门,贺让骁方便跟他们沟通,自己的办公室也设在这一层。
    “他们怎么了?”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老板娘好漂亮啊。”
    紧接着有人起哄,“欢迎老板娘视察工作。”
    气氛一下活跃起来,程尔脸红的不太好意思。贺让骁走出来牵着她手,将她带进办公室。
    关上门,外面瞬间安静了。
    程尔后背抵在门上,她很想看看这扇门是不是透明的,万一外面看见了怎么办。
    贺让骁手指按开关,百叶窗缓缓落下,房间完全与外隔绝。
    “你带我来公司干什么啊?”
    她其实也不用秘书接的。
    “你不是想我了吗?睹物思人,迫不及待想见我?”他说。
    简直强词夺理。
    “我没有啊。”
    他的手搭上她后颈,低下头,凑近些,用不正经的口吻说:“心跳这么快,还说没有?”
    程尔感觉后颈那边烧了起来。
    “是你想我了吧。”她说。
    他痞痞笑了下,“这都被你猜到了。”
    程尔心里泛起涟漪,抿抿唇,提醒他好好工作不要乱想。
    贺让骁又笑,没什么正形,“想了也做不了。”
    “……”
    晚点的时候,程尔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手被捏了下,醒来。
    窗外晕着漫天霞光,浅红色的光晕打在贺让骁的眉眼上,漂亮又迷人。
    她没醒透,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眸光很散地倚着沙发看他,视线跟他缠在一起,她忽然笑了下。
    他问她:“笑什么?”
    程尔回忆着往窗外看了一眼,声音很轻:“我梦见过这一幕,大二搬出去住,我窝在沙发看电影累了,就睡着。然后你回来,也是这么坐着看我。”
    她抬手,“也是这么捏我手。”
    时间好像也没有多残忍,把收走的那一秒还了回来。
    静了静。
    贺让骁开口,“你还欠我一个心愿,记得吗?”
    那是好久远的事情啊,还是物理实验那次,他怎么能记到现在啊。
    “你想到要什么了吗?”
    贺让骁将她拉起来抱住,“结婚,跟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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