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星纬打量苏佑言的时候,苏佑言也在打量这个差点跟颜颂结婚的男人。
    苏佑言知道他,一家上市大公司的老板,s市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平时在媒体镜头里出现都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样子。今天他头发虽然没有好好打理,身上的衣服不够挺括有型,下巴上的青茬也没顾得上刮,满脸疲惫,眼睛还有点红,看得出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半身狼狈的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应对却又是如此的自如从容,那身凌厉的气势是久居高位养出来的,没有人敢小瞧他,真是个强大而自信的年轻人。
    苏佑言不知道他和颜颂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神通广大找到这里来的,但从他追着颜颂到夏威夷这个事情来看,他在这段感情里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他大概还不知道颜颂的孩子已经没了。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一个算不上熟的朋友,实在不方便介入到别人的感情纠葛里去,有些事情躲着解决不了问题,该断还是该继续下去,也确实需要当面说清楚。
    他观察许星纬,是要确定许星纬是不是在暴怒下,会动用武力伤害颜颂的那种人,不过只一眼苏佑言就知道了,又是一个抵挡不住颜颂的男人。
    苏佑言在确定许星纬即便知道孩子没了,也不会对颜颂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后,他便提出了告辞。
    颜颂目送苏佑言走远,直至不见,才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往电梯蹒跚走去。
    许星纬看她走的踉踉跄跄,习惯性的就要将她搂在怀里,带着她一起走,被颜颂反抗剧烈的甩开,“你别碰我。”
    许星纬也没有勉强,颜颂抗拒他便松开了手,但又怕她摔倒,于是落后她一步,在她后面跟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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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颂租的是一个独栋别墅,带私人游泳池,不过颜颂之前一直在坐小月子,还没有下过水,这个泳池就一直空着。
    别墅里,月嫂呆在自己住的房间里,她也还没睡,一直在给颜颂的手机打电话。
    已经这么晚,颜颂电话一直关机,月嫂很担心颜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这异国他乡,那么漂亮的单身女人一个人出去,总是不太安全。
    而且晚上别墅里突然来了几个男人,为首的那个虽然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但长的是真好看,年轻是轻可气势也足,他一直崩着脸很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来了也不说废话,第一句话就是问她:颜颂在哪里?
    月嫂怕给颜颂惹麻烦,所以直接说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颜颂去了哪里,好在这年轻男人也没为难她,见颜颂不在就带着他带过来的人走了,月嫂心里松了一口气,拿了电话就给颜颂打电话,想提醒她回来的时候小心点,没想到颜颂手机是关机状态。
    月嫂还在坚持不懈给颜颂打电话,隐隐约约好像听到那边别墅大门传来点声音,她趴在房间窗口上往外张望,发现是颜颂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年轻人。
    月嫂想到颜颂一个人在夏威夷坐小月子,那年轻男人的年纪和长相……这时候她反应过来,也就没有出去做电灯泡,而是换了睡衣准备上床睡觉。
    客厅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吵了起来,伴着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月嫂一惊,想了想,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间去劝架。
    男女吵架,男人要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话,吃亏的总是女人,颜颂是她的雇主,她可不能让颜颂吃亏,这小月子才坐满三十天,还是要再养养更好。
    客厅里,许星纬抓着颜颂的一只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头俯视她,阴沉沉道:“颜颂,我问你,孩子呢?”
    虽然许星纬心里已经有预感,他的孩子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但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万一颜颂只是吓他?万一颜颂没有这么心狠,她舍不得这个孩子呢?说来可笑,以往他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他的直觉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这么希望他的直觉出错。
    颜颂晚上喝了酒,本来脚下就有点不稳,被许星纬一拉一扯根本站不住脚,直接撞上了许星纬的胸口。许星纬长年健身,身上的肌肉硬梆梆的,她本来头就晕,这下被撞的更是头痛欲裂,这会儿别说吵架,连跟许星纬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想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她人难受,脾气就蹭蹭往上冒,说出口的话不过脑子,怎么狠就怎么说,只想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解决她好去睡觉,“没了,被我打掉了,都这样了我干嘛还要留着它?留着给我的下一任添堵啊?你不介意做未婚爸爸,我很介意做未婚妈妈。”颜颂话说的很随意很无所谓,好像这个孩子并不值得被她期待,而只是一个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幸福生活,她拼命想甩掉的麻烦一样。
    她这风轻云淡的口气,随着她脱口而出的话,深深刺激到了许星纬。
    许星纬只觉得脑子里一炸,炸的他支离破碎,血肉模糊,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他祈盼了很久的孩子,被他喜欢的女人无情舍弃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就算是往他心口扎刀,心痛也不过就这样了,一刀扎进去反而更痛快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
    他眼眶赤胀,拼命忍着,恨的从牙缝里咬出字来:“颜颂,你很可以!你够狠!”
    颜颂未置一词,她右手撑着额头,轻揉安抚,忍耐道:“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可以去睡了吗?”
    颜颂这轻慢的态度,真的是在许星纬的底限上反复横跳,许星纬被逼急了,掐着她的手腕,用力骂道:“颜颂,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心?你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硬得下心?你怎么这么狠毒?”
    颜颂的手被许星纬掐的很痛,但她没服软,仍在一句句往许星纬心口插刀:“我就是这么狠毒,只要它会妨碍我以后的幸福,我就是不要它,子宫是我的,生不生在我,我想生就留着它,不想要就打掉它,你能拿我怎么样?这么喜欢孩子,找别的女人多生几个不就好了?在我这里较什么劲儿?”
    “好!颜颂你好样的!”许星纬面色冷硬,对着颜颂一边说好,一边不住的点头,他说完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圈又湿了,他的眼睛弧线漂亮,双眼皮褶皱很深,长睫毛上沾着水珠,无声流泪的样子极具美感,给人一种被抛弃的可怜错觉。
    他哽咽着,却又拼命忍着,只是对着颜颂不住的边笑边点头,心伤的狠了,所有的肢体动作都只剩本能,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颜颂认识许星纬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又是哭又是笑,就像疯了一样,记忆里这也是颜颂第一次看他流眼泪,看来她没跟他商量好就自己决定流产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真的被气狠了,暴怒到失去理智的许星纬,颜颂也没见过,她一时有些害怕,看着许星纬往后退了几步,警惕道:“许星纬,你在发什么疯?”
    许星纬被颜颂这防备的姿态刺痛,他看着她冷笑一声:“你害怕了?”
    “我怕什么?”颜颂嘴硬道,她心理上输了但气势和嘴绝对不认输。
    许星纬没想跟颜颂抬杠,确定了颜颂已经把孩子打掉,他这会儿心里反而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这段时间来的担惊受怕也落到了实处,他突然对周围的一切都厌烦起来,连带着看颜颂也厌烦。
    他慢条斯理的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擦干眼角,然后将纸巾丢进垃圾桶,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窝靠在沙发上的颜颂,神色倦怠道:“颜颂,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颜颂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回道:“谢谢!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想我们两个在这点上还是相同的。”
    “你这样的女人,任何事情都只为自己,从不为别人考虑,自私自利还一意孤行,方衡说什么你信什么,她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在她那里上过那么多次当还不吸取教训,整件事你有没有问过我哪怕一句?就这么一个人决定把孩子拿了,你有没有想过它很可怜?”
    颜颂是下定决心要跟他断的一干二净,所以才会狠心把孩子都打了,为的就是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她知道只要她有一点点心软,留下了这个孩子,以后许星纬就有办法把她说服,就像现在这样,哪怕是霸王条款,从许星纬的嘴巴里说出来,也有说服人的能力。颜颂不想再给许星纬任何靠近自己的机会,所以哪怕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颜颂也会把耳朵捂住,把心蒙上,不听他的解释,不给他机会,一条道走到黑。
    女人狠起来,也是知道软刀子要往哪里捅才会更痛,许星纬了解她,她也了解许星纬,她知道她要怎么说,才能让许星纬彻底死心,所以她道:“我没觉得它可怜,相比起来,我觉得我自己更重要,人总要先顾上自己才能去顾别人,何况它只是一块肉,还算不上孩子。许星纬,有句话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我不但自私自利,我还一意孤行,我知道方衡的话不能信,但我还是宁愿相信她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你,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她说的那种人,你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任何话你只会挑对你有利的说,对你不利的你闭口不言。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满意了没?满意的话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颜颂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许星纬站了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最后对颜颂说道:“颜颂,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的感情,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如果你也是这么想的话,那希望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许星纬终于走了,他走的很平静,没有跟颜颂大吵大闹,也没有再死缠烂打不肯离开,大约他也对颜颂失望透顶,就像他临走时说的那句一样,他觉得颜颂不配得到他的深情,所以他也放弃了,没有再试图挽回。
    颜颂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回房泡澡,借着浴缸放水的声音,她蹲在洗浴间狠狠哭了一场。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远没有她在许星纬面前撂狠话那样无动于衷,人生中属于她的第一个小生命,就被这样不负责任的妈妈放弃了,她不是不难过,只是不敢难过。
    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心情太差,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
    月嫂拿了一个首饰盒子过来给她,“我看搁在茶几上,应该是昨天那位先生没有带走的,颜小姐,这是贵重东西,您好好收着。”
    颜颂接过首饰盒,打开看了一下,里面躺着一枚夸张的粉钻,那净度火彩一看就是从哪个拍卖会上拍回来的裸钻做的定制,戒圈内层还刻着她名字的首写字母。
    颜颂把盒子盖上,递给月嫂:“扔了吧!用不上了。”
    她和许星纬,从今天开始,真真正正的成为过去,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第144章
    许星纬以前就对颜颂说过, 他是个现实主义者,在他心里,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单纯的男女朋友关系。男人是很现实的物种,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毫无干系的女人好, 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表现出殷勤, 那他一定是在图谋着什么。
    许星纬对颜颂也不例外,他喜欢颜颂, 所以就会想尽办法跟颜颂在一起, 为此不惜骗她。而当他确定自己跟颜颂没办法在一起的时候, 他为了不让自己难受, 以后所有关于颜颂的事情,他都会主动避开,不和朋友谈起颜颂,拉黑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消除一切她存在过的痕迹……
    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那天许星纬走了以后, 颜颂又在夏威夷住了大半个月,国内一两个月没有她的消息, 很多粉丝都在微博上关心她怎么了。
    颜颂想了想, 不能让关心她的粉丝担心她,同时有些事情也需要给出信号,不然以后事情爆发出来她的微博首先就会沦陷。
    想明白了这些, 颜颂随手拍了一张檀香山的风景照上传到微博动态, 配文:谢谢大家关心,我正在夏威夷度假, tinda酒吧的调酒师真的好棒, 他调出来的鸡尾酒很好喝, 我要免费给他打广告,大家以后有机会过来玩的话,一定要去尝尝。
    颜颂之所以会这样发文,其实只是在隐晦的告诉大众:她的孩子没了,她和许星纬完了。
    孕妇怎么能喝酒?而且怎么会在怀着孕的情况下一个人跑到夏威夷度假,相信不出一天,那些擅于捕风捉影的娱记就能把始末扒出来。
    都没等过一天,颜颂和许星纬情变的消息就屠了版。
    网上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还扯出了别的事情,原来这大半个月,许星纬既没有回一诺主持大局,也没有打电话回去告知一声去向,人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颜颂不知道许星纬在搞什么鬼,或许这又是他的一个苦肉计,想骗她同情让她担心,但颜颂不会再相信他,这已经不关她的事,她也不会再管。
    她怀孕的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了许奶奶和赵子清耳朵里,不过颜颂已经顾不上这么多,她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许奶奶在电话里哭了,赵子清倒是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沉重道:“你们真是太任性了,希望你们以后不会后悔。”
    这个事情告知两边的长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许奶奶和赵阿姨并没有苛责她,她们会做人,开口都是骂自己家孩子不听话,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惋惜。
    这些安慰的话,谁来说都不如这两位长辈的效果来的好,颜颂听她们说着安慰她的话,她知道她们心里其实也很难过,但怕她难过反而来安慰她,颜颂知道念别人的好,这也是她喜欢许奶奶和赵阿姨的原因。
    和许家两位女性长辈通过电话以后,颜颂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这天,颜颂接到了个特殊的电话,她在非洲的一个朋友给她来电,说凯蒂怀孕了,但生了病,情绪很不好,问她有没有时间来非洲看看它。
    凯蒂是颜颂和路嘉慕从马戏团救助出来的一只非洲雌狮,她和路嘉慕有一次去古罗马玩,途经一家马戏团,看到只一两个月大的小狮子,正被兴奋的游客抱在手里,摆出各种姿势拍照。
    因为长期被人以不正确的姿势抱在手里拍照,小狮子并没有什么机会好好的在地面练习行走,它的后肢已经有些弯曲变形,这个时候的它还不是一只日后的猛兽,只是一只脆弱到需要被小心呵护的狮子宝宝,它的精神很萎靡,像生病了一样,但望着颜颂的眼睛却很清澈纯真,无辜极了。
    任何幼崽的眼神都有这种魔力,那一刻,颜颂的心化了,她拉住了路嘉慕,对他说道:“我要救它!”
    在欧美,个人驯养猛兽需要□□,不过因为狮子还小,对场地的要求暂时还不是很大,办好了一切手续以后,颜颂把这只小狮子带回了美国,她给它取名叫凯蒂,找了动保专家给它治疗腿伤,并做了全身检查。
    凯蒂是过度繁殖下的产物,它从出生起就离开了妈妈身边,根本没有被人类好好对待过,长期营养不良,它的身体很虚弱,因为长期被人抱在怀里,它的腿骨没有长好,很脆弱,而且已经有些畸形,一不小心就容易骨折。
    这只出生才两个月不到的小狮子,全身检查却查出一身的伤病,它还没有丧失对人类的信任,虎头虎脑特别可爱,颜颂看到它的检查报告心疼的不行,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小狮子绝对不是个例,肯定还有很多和凯蒂一样遭遇的小狮子,正等着人去解救。
    凯蒂是幸运的,因为它遇到了颜颂,正巧颜颂也不缺钱,养一只狮子完全没问题,在动保专家的建议下,颜颂给它更换了配方奶粉,平时也注意给它补充微量元素和维生素等其它营养,一两个月的小狮子已经可以吃一些小肉块,狮子更喜欢吃有蹄类动物的肉,颜颂便将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片捣碎成粉末,掺在肉里给它一起吃。
    救下凯蒂只是颜颂的一时顺手,她平时还要训练,能照顾凯蒂的时间很少,好在有路嘉慕,他跟颜颂一样喜欢这只命运多舛的小狮子,他把凯蒂照顾的很好。
    养一只体弱多病的幼年期猛兽,所要耗费的精力完全不亚于养一个孩子,颜颂做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自从她养了凯蒂,她就正式和路嘉慕住到了一起,回家的次数也变多。他们搬到了路嘉慕名下产业的一个大庄园里,这个庄园地段很好,在寸土寸金的纽约属于有价无市,离颜颂工作的舞团也很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草坪,足够成年后的凯蒂来回奔跑玩耍。
    路嘉慕是野保成员,又是不缺钱的主,因为后续营养跟上来,又有动保专家在旁边指导科学喂养,凯蒂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四个多月的时候,已经是个小胖墩。
    也是在养了凯蒂以后,在路嘉慕的影响下,颜颂才注意到非洲狮这个喜欢群居的大型猫科动物。
    了解了才发现,狮子这种动物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是猫科动物,却过着群居的生活。
    铁打的狮群,流水的雄狮。
    野外的狮群都是由雌狮组成,它们都有血缘关系,由几代雌狮组成。因为雄狮更迭太快,在它们的一生之中,每只雌狮都要经历几次丧子之痛,新来的雄狮为了让雌狮尽快发情,孕育它们自己的后代,都会有杀幼行为,杀死上一代狮王的幼崽,只有幼崽都死了,雌狮才会重新发情。
    雌狮也是非常聪明的,细究它们的许多行为,都是为了延续自己的血脉,壮大自己的狮群。只有狮群足够强大,它们才能长久占领这片领地,才能更好的共同生存下去。比较出名的手段是美人计,为了保护幼崽,它们会联合起来对抗新来的狮王,假装发情,对新狮王施展美人计,拖延时间为幼崽争取逃跑的时间。
    而当狮群没落,没有狮王保护它们的时候,如果有流浪雄狮闯入,在初步试探,发现这些流浪雄狮不会伤害它们以后,经验丰富的雌狮就会主动出击,施展出自己的魅力,努力跟雄狮调情,引诱雄狮跟它们□□,好顺利怀上下一代,因为雌狮知道,只有小狮子的出生,才能让这个狮群继续繁衍强大下去。
    而雄狮在亚成年时期就会被父亲赶出狮群,运气好的可以跟兄弟一起组成联盟去流浪,这样能提高它们的存活率;运气不好就会因为残酷的野外生存环境而就此死去,也许是闯入其它雄狮的领地,跟领地的地主雄狮交战,被地主狮王咬死;也许是落单被鬣狗缠上,被围攻掏肛而死;或者是围猎非洲水牛的时候,被暴躁的水牛用角顶到受伤,因为伤重捕不到猎物,最后被活活饿死。野外生存环境恶劣,只要受伤就有可能致命。
    雄狮的一生都在流浪和战斗,在颠峰期挑战别的狮王成为新任狮王,它们有几年的时间繁育自己的血脉,这是它们一生中最安稳的几年。这个过程中,它们要不断打跑侵略者,保护狮群和它自己的幼崽,因为再过几年,它们年老体衰的时候,就会被更年轻体壮的年轻雄狮打败,不跑就是战斗致死。
    让颜颂震憾的是雌狮以血缘为单位缔结的狮群,这就像是一个母系社会,它们几乎同时怀孕,差不多时间生产,等到幼狮长到两个月左右的时候,它们会把所有幼狮放在一起,大家一起共同抚育。
    还有雄狮对兄弟的忠诚,它们知道在草原上结伴,彼此扶持才能走得更远,所以它们对兄弟都是全然的信任,雄狮的勇猛,让它们能为了兄弟战斗到最后。
    越是了解了狮子的习性,颜颂越觉得她和路嘉慕不能剥夺狮子的天性。
    凯蒂五个多月的时候,路嘉慕已经了解到很多非洲官方和非官方的野保组织。
    在这些组织里,有鱼目混珠,打着保护非洲野生动物的幌子,却为全球各国富豪提供狩猎项目,还在恬不知耻到处卖惨求募捐的假组织;也有很多真正热爱并致力于保护野生动物的志愿者,但对于外行人来说,真假难辨。
    每个人保护野生动物的方式不一样,有钱就出钱,有力就出力。
    路嘉慕和颜颂并不能长期扎根于非洲,他们都有钱但是却没时间,鉴于非洲野保水太深,所以他们两个人商量了以后,自己成立了一个非洲狮保护基金会,他们作为幕后投资人,请那些没有钱但又真正热爱这项事业,愿意扎根在非洲出力的志愿者来共同管理。
    这次给颜颂打电话的朋友,就是其中一个志愿者,他们这个基金会成立了四年,这个志愿者在里面做了三年救助工作。
    她跟路嘉慕没分手之前,每年他们都会去非洲两次。
    一次是旱季的时候来,他们会抽出半个月的时间去看动物大迁徒;一次是雨季的时候来,这次他们主要去看凯蒂,以及路嘉慕要查验他们成立的协会运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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