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视线忽然往门口张望,幸好同事都在新办公室那磨着,没人在这里!
    “你……你别在公司里说这种话!”
    忽然,李星衍长手撑在她身侧的办公桌上,宽阔挺拔的上身将她圈在胸膛和桌沿之间,赵言熙包臀裙被压在了桌沿上,挤出了褶皱,在李星衍的气息落来时,她仿佛被定在了原位,大脑空白,指尖攥着他肩上的衬衫束腹带,心跳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开始撞着身体,浑身的热意涌上,和他笼罩而下的烟草气息搅缠在一起。
    男人狭长幽寂的眼睑往下垂,落在她烧红的脸颊上,就在赵言熙以为他要亲上来时,额头忽然贴来一道凉意。
    清瞳蓦地一怔,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他是在,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量体温吗?
    男人嗓音滚着热:“低烧。”
    赵言熙心跳怦起。
    粉唇张了张,“你靠那么近,不……不怕被传染吗?”
    李星衍薄唇微勾,却没有急着从她额头上离开,幽暗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掉:“你想传染给我的话,这样还不够。”
    姑娘卷翘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就在这时,安静偌大的办公室楼层忽然响起电梯叮响。
    赵言熙瞳孔猛地一睁,像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从他怀里蹲到了地上,缩在办公桌底下。
    这时,楼道里传来刘兴辰他们的脚步声,估计是办公室的事沟通完回来拿包的。
    经过玻璃办公室时,见李星衍还在,都进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朝他们略微点了点头。
    “李特助,我们组长是回去了吗?”
    忽然,有人在门口问了句,登时把赵言熙吓得脸色一白,抬眸时,见李星衍的视线坠在她脸上,忙摇了摇头!
    男人薄唇勾了道若有似无的笑:“回去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赵言熙才彻底松了口气,大半夜的跟男人在办公室里,要是临近搬家闹这一出,她冤死了!
    “他们都走完了吗?”
    赵言熙藏在办公桌的角落里小声问他,脸颊红红,眼睛湿漉漉的。
    李星衍一双挺拔有力的长腿半蹲下身,长手扶在她办公桌沿上,狭窄的空间里顷刻挤压进男人的气息,她不由往里缩了下,疑惑地看他。
    “赵言熙,”
    他视线往下落,嗓音钓着她:“走完了,是不是可以接吻了?”
    清瞳滑过怔愣,明亮又无辜。
    李星衍唇边划了道笑:“接吻不会传染。”
    她恼怒地看他:“你是不是疯了?接吻就是会传染的!”
    男人深邃的眉眼掩在夜色下,赵言熙赶紧挪开视线,双手按着他的胸膛往外推,起身时险些撞到桌子,却被他的大掌护住了头顶。
    她抬睫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有股温意漾开。
    “我要去医院。”
    李星衍拿过桌上的车钥匙:“我家就是医院,走吧,趁我爸妈没歇业。”
    医馆自然是歇业了,而且赵言熙是租客,又不是什么亲戚,没有理由把二老半夜叫起来接急诊。
    但车是李星衍开的,她掌控不了方向盘,而且一坐上车她整个人更晕乎乎了,刚要开口让他不要打扰叔叔阿姨,包包里的手机就震动出声。
    赵言熙看了来电显示,忙从座椅上坐直身,“喂,妈妈。”
    这时驾驶座上的李星衍视线在她脸上扫了眼,姑娘唇边用力浮起了笑:“嗯,下班了,吃了,吃的……椰子鸡。”
    赵言熙的南方口音特别软糯,而且说话时音调慢慢的,带着江南水乡的袅袅雾烟。
    “明天吗?”
    赵言熙摸了摸脖子,才反应过来:“我都忘了生日了。”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赵言熙有些不耐烦了,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调儿划开湖面般漾在车厢内:“知道了~妈妈,嗯嗯,有啊,有接触,有认识,明年就会调回苏城了~”
    李星衍戴着暗红戒指的指腹滑过方向盘,生日,明年,苏城。
    气息沉沉,骨节拢紧。
    阖上电话后,赵言熙又蔫蔫地靠在椅背上,车身停在胡同口,李星衍长手掀开车门,就在赵言熙拉开门锁的时候,他人已经过来将她抱下了。
    横抱,稳稳地托着她。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抵抗,甚至生出了一股依靠感。
    但这种并不长久的感觉又让她忽然心底空荡荡的。
    进了院子,赵言熙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别让你爸爸妈妈看见了。”
    李星衍没有放,有力的手臂拢在她纤细的后背上,像一道铁钳,没有太阳晒来也是热的。
    他直接把她抱上了三楼,赵言熙发现李星衍的体力真的……很强。
    就在他要下楼叫徐大夫上来时,赵言熙忙拉住了他:“你别去,不然解释不清了。”
    “你给我乖乖呆好。”
    赵言熙见他冷酷着一张脸,一时间又像只小兔子委委屈屈地靠在小沙发上。
    晚上九多点,徐大夫披着睡衣上来,好在李星衍没跟上来,赵言熙还是下意识解释了句:“今天搬办公室,刚好碰到李星衍,他看我有些撑不住,让我搭了趟顺风车回来。”
    徐大夫似乎没怎么认真听,给她把了脉又喂了退烧药:“我给你针灸一下,应该很快能退烧了,但还是要调理,不然压下去又烧起来,一会我开点药,让星衍给你熬了。”
    赵言熙愣了下,结结巴巴道:“阿、阿姨,不用……”
    “你这个样子要多休息和调理,阿衍这孩子打小就会熬药,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赵言熙抬手捂脸:“我不是担心他熬不好……”
    “那不就得了,好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让自己出个汗排排毒。”
    赵言熙点头,把徐大夫送到门口,也不知道李星衍是不是在二楼,她此刻整个人晕头转向的,估计是西药起了反应,她洗了个热水澡后,烘着一身热气进卧室。
    刚躺下,就听到门外隐隐约约传来敲门声,赵言熙实在没力气爬起来了,摸到床头的手机给李星衍打电话:“你直接开门吧,没锁。”
    房门转开,男人的嗓音透着电流钻入耳膜:“人呢?”
    “我在房里捂被子。”
    他似乎笑了声,“给你熬了粥,里面吃还是外面吃?”
    赵言熙肚子其实已经咕咕叫了,吃了西药没有垫肚子更难受,此刻听到他说熬了粥,整个人像是久旱逢甘霖,吸了吸鼻子:“房间,可以吗?”
    说完卧室门转开,一道高大长影单手端着托盘进来。
    赵言熙最先闻到的是粥香,她从床上坐起身等着他。
    她房间里有一张床上书桌,是她大学用到现在的,一直没舍得扔,冬天的时候就在床上办公正合适。
    李星衍见她喝粥吹气时股着红润润的脸颊,双手环胸地靠在窗沿边:“不是说今晚吃了椰子鸡吗?”
    被戳穿了的姑娘声音闷闷的:“那是昨晚。”
    所以才会憋不住想上厕所。
    糗事还是昨晚,历历在目……
    李星衍的粥放了干贝和姜丝,喝起来特别鲜,入了胃整个人都暖了,额头也渗着薄汗,“谢谢啊。”
    “嗯,这次准备拿什么谢我?”
    赵言熙愣了下,脑子混沌如浆糊,“你等我好了再想吧。”
    男人浓眉微挑,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她房间一眼,姑娘的领地,无处不在的独属于她的香气裹挟涌来,而它的主人此刻正躺在床上,额头脖颈黏着波光粼粼的汗。
    他不可控地又想到了昨晚。
    修长的手指忽然伸进兜里。
    赵言熙注意到他的动作,以为他想抽烟,于是道:“你不用在这里等了,我喝完洗干净碗明天拿下去。”
    李星衍视线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睡觉不拉窗帘?”
    “拉的。”
    她忙道:“你帮我拉一下吧。”
    李星衍食指和中指夹着天蓝色的窗帘,却没急着拉上,长身倚在窗边,视线探了出去:“今晚的月色,还算漂亮。”
    赵言熙眼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让窗帘挡住了一半,“我这里可以看见月亮吗?”
    “想看?”
    赵言熙喝完粥,刚要把桌子放下,就见男人过来帮她挪到地上了,她掀开被子,男人就自然地过来抱起了她。
    赵言熙的屁股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心口贴进他怀里,他真的很会单手抱人。
    如果是以往她大概不会想要看月亮,但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就是她的生日了,她想看看生日这天的月亮。
    她坐在飘窗边探着身子,身后的男人替她拨开了窗帘。
    静谧的月夜下,赵言熙想到她今天被工作,身体和催婚搓磨得情绪低落,浑身卸力,眼眶不由泛起了热意,是寂寂月亮下的孤独和漂泊吧,她手背揉了揉眼睛,就算接到家里的电话也不敢说自己生病了……
    “赵言熙,”
    忽然,身后落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她心跳微微一撞,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他倾身下来的高大轮廓——
    “听说,你今天生日?”
    她眼睫蓦地一颤,转眸,撞上他沉甸甸的视线。
    男人从兜里拿出了一株手串,递到了她面前。
    连个礼物盒都没有,就是一串五色琉璃珠子手串,赵言熙水眸愣愣地,似乎不懂他意思。
    李星衍狭长的眼睑垂下,“戴上看看。”
    “送我的吗?”
    她不确定地看着他。
    男人这次视线没看她,还是看月色:“之前出差去枫林镇,路过一家庙卖的纪念品。”
    赵言熙:“……”
    她双手捧了过来,左手串了进去,弧度大小竟然刚刚好,珠子间色饱满,但大俗看起来又大雅,粉白的指尖转了转,映得那只盈盈皓腕又白又细,连带着珠子都跟沾了光似的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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