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倏的打开,眼里血红一片,他咬着牙咆哮:“滚,怎么还不滚,一定要死在我手上吗?”
    苏思琪心里害怕极了,却把手放在他身上,试图安抚他:“你能起来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男人看着她那只手,突然有些嫌恶似的用力甩开,然后用背在地上使劲蹭。
    苏思琪慌忙按住他:“不能这样,伤口会裂的,浩楠,你倒底怎么了呀,能不能告诉我!”
    男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身下摸去,苏思琪一惊,本能的甩开站起来,林浩楠一个翻滚也跟着站起来,苏思琪只好又往楼下跑,男人身形有些踉跄,却在后面紧追不舍。
    苏思琪跑得鞋子都掉了,在厅里围着沙发打转转,试图劝林浩楠冷清,可男人恍若未闻,跑了两个圈有些不耐烦,直接踩在沙发上往她身上扑,那迅猛的身姿让她的心脏猛的一缩,转头就朝客房飞奔而去。
    先他一步跑进房,开门反锁,又把厚重的柜子推过来堵在门边,苏思琪这才大喘了一口气。
    男人在外边疯狂的拍打房门,又用脚踢,沉默的固执的想要冲进来。
    苏思琪听着这声响,急得团团转,手机不在身边,想打电话求救都不行,怎么办?怎么办?
    过了一会,门口的声音消失了,她听到男人的脚步离去,可是她不敢开门,她知道他的伤口裂开了,白纱布都染成鲜红色,可是他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他说会杀了她,她不想死,还没见着沈孟青,她不想死!
    她不知道林浩楠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变得这么可怕?
    又过了一会,她听到好象有人进到房子里来,脚步急促,很快上了楼。她听得出来,那不是林浩楠的脚步声,轻而急,倒象是来了一个女人。
    是医生来了吗?苏思琪把柜子重新推开,打开门的时侯犹豫了一下,她今天被林浩楠吓了几次,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不知道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她是不是还能跑得掉?
    片刻的犹豫后,她还是打开了门,毕竟不知道林浩楠怎么样了?她想出去看看他。
    刚走到厅里,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惨叫,又尖又厉,是女人的声音,她心一跳,撒腿就跑起来。
    林浩楠的房门仍是开着,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随着女人的惨叫声,还有撞击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苏思琪虽然三年多都是一个人,但这声音让她立刻意识到屋里在做什么。
    她停下脚步,悄悄往后退,一直退到楼梯口,想避开那暧昧的声音。可是那声音仍是一阵急过一阵的传入她的耳朵。
    女人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显然正受着极大的痛苦。
    苏思琪想起林浩楠说会杀了她,那么现在,他在杀那个女人吗?
    想到这里,她心猛的一跳,也顾不得许多,又往前口摸过去。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屋里的情形还是让她目瞪口呆。林浩楠全身祼着,将女人几乎折叠起来,正大力的撞击着,他象一头汹猛的兽,正在对他的猎物进行撕扯啃噬。
    女人披头散发,不顾不切的挣扎着,喊叫着,声音渐渐嘶哑,她苍白的脸冲着门口,绝望的看着她。
    苏思琪害怕极了,却慢慢的走进去,从墙边的袋子里抽出一根高尔夫球杆,对着林浩楠,“林浩楠,停下,快停下,你会弄死她的!”
    男人眼睛的猩红少了很多,身上的白纱布已经全部染红,有血从纱布里流下来。他大声喘着气,对苏思琪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
    女人的声音已经哑了,她哀求苏思琪:“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苏思琪咬着牙,将球杆狠狠打在男人腿上。
    林浩楠这才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好象有点难堪,又有点释然,他大手用力,将女人的腿几乎掰得笔直,女人哑着嗓子惨叫一声,那声音闷沌充满哀怜,象一棍子扑在苏思琪的心里。而她的身下有血液正渐渐漫开来。
    苏思琪又狠狠打了林浩楠一球杆,“快停下,林浩楠,她真的不行了。”
    男人却是腰间一挺,动作愈发加快,每一下都伴随着他低沉的吼叫,苏思琪急了,对着他的腿砰砰啪啪一顿乱打。
    很快,男人暴叫一声,终于离开了女人的身体。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没有他的压制,女人的手脚齐齐打开来,软绵绵的瘫在床上,一下一下抽搐着,仿佛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在做最后的挣扎。
    苏思琪赶紧用毯子把她包住,拍了拍她的脸:“你怎么样?没事吧。”
    女人了无生机的靠在她怀里,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苏思琪轻轻放下她,找了一件林浩楠的睡衣套在她身上,“你别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不会死的,马上有人来接她走。”林浩楠不知道什么时侯走了出来,站在她的身后。
    苏思琪听到他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闪到另一边,却看到男人腰间围着浴巾,脸色平静,眼里的猩红消失不见。
    她于是知道林浩楠恢复正常了。
    上身仍有血流下来,在雪白的浴巾上晕开来,象冬日里怒放的梅,却让苏思琪觉得触目惊心。
    “你的伤……”
    “不要紧。”林浩楠淡淡的答:“会有人来处理的。”
    苏思琪看了女人一眼,“要等多久,她好象不行了。”
    “一刻钟。他们就会到。”
    “是医生吗?”
    “是的。”
    说完这些,两个人都沉默了,屋里子还弥漫着一股靡糜
    暧昧的味道,苏思琪想打开窗通一下风,见他们俩个都没穿多少衣服,又打消了念头。她踌躇片刻,打破沉默:“林浩楠,你……”
    “我变成了魔鬼,害怕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淡漠。
    苏思琪身子一震,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第485章 臆症
    一刻钟后,苏思琪听到有车停在楼下,嘈杂的脚步声上了楼梯,进来三个人,两个把将奄奄一息的女人抬走。另一个手里拎着医药箱,他替林浩楠解开纱布,重新处理了伤口。
    不到半个小时,房子里又安静下来。林浩楠换了一身居家服,显得很悠闲的样子,慢慢踱到楼下去,苏思琪把窗子打开半扇,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林浩楠泡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苏思琪,一杯自己端着,站在窗前看着外边的阳光沉思。
    苏思琪这一生也算是经历过无数坎坷的,但今天的事还是让她久久不能平息心里的情绪。
    她走过去,和林浩楠并排站在一起,阳光洒在肩头,很惬意,“浩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浩楠却答非所问,他垂眼看着照在身上的阳光:“你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吗?”
    “能。”苏思琪点头。
    “我不能。”林浩楠的脸色有些黯淡,“我的世界早已是一片黑暗,再也照不到一点阳光了。”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男人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你不是问我得了什么隐疾吗?你猜对了,我有病,很严重的臆症,这辈子我都无法摆脱它了。”
    他闭上眼睛,把茶杯捧在手心里,表情显得有几分痛苦。
    那样不堪的往事,他从不愿意提起,可是此刻,面对苏思琪关切焦虑的神情,他缓慢的开口。
    三年多前,他被苏思琪痛打一顿之后,一个人独自去旅游散心,希望一切重新开始。
    那是一座古镇,并不是很热闹,麻石板铺就的道路象一条灰白的带子在脚下延伸着。他慢慢的走着,突然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太太站在一家门前的石墩上,表情有些痛苦。四周没有一个人,他便上前去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老太太告诉他,自己崴了脚,回不到酒店了。
    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脚祼果然肿得老高,他问清了老太太住的地方,竟然跟他是同一家酒店,于是便提出可以将老太太背回去。
    老太太自然是感激万分,对他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因为这件事,他和老太太也算是结识了。后来老太太为了感谢他,请他吃了一顿饭,那时侯他才知道这个胖乎乎的老太太居然是一家跨国公司的ceo ,跟国内的企业也有合作。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这个老太太不是一般人,虽然是个有钱人,却很喜欢冒险,这次便是她独自一人来古镇旅游,她告诉林浩楠自己几乎把世界都走遍了,她的兴趣也广泛:滑雪,潜水,跳伞,爬山,阅读,跳舞,设计……五花八门。她更尝过世界上所有的美味,见识过各种奇奇怪怪的见闻。
    和老太太交谈过几次后,他受益匪浅,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实在太没意思了,还比不过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所以当老太太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去她的公司任职,他几乎没有考虑就同意了。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切重新开始,正是他迫切希望的。
    就这样,老太太替他办妥一切手续,把他带回了美国。
    起始,他只是一个最低层的小职员,但他英语不错,工作能力也强,很快就得到提升,成了部门的一个得力干将。三个月后,他被调到老太太身边,成为她的特助。他获得了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金钱名誉唾手可得。
    快速积累的财富和名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内心非常享受。他感激老太太,对她有求必应。
    于是某个夜晚,老太太和他共进晚餐的时侯,提出了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要求。
    她想和他结婚!
    他当时很震惊,怎么也想不到老太太会提这样的要求。
    老太太到这时才告诉他,因为在古镇上他的义举,她爱上了他。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切,希望可以和他长久相处。
    他知道在老外的世界观里,他们这种年龄差结婚并不算什么太出格的事,但他身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实在是接受不了。所以婉拒了老太太。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被解雇了,没有了老太太的保护,他一无所有,账户里的钱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流浪,晚上只能睡在街边的长椅上,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他象乞丐一样在垃极筒里翻找可以吃的食物,那段时间,他万念俱灰,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有一天晚上,他睡在长椅上,突然感觉好象有谁在翻他的口袋,他以为是谁在偷他的钱,事实上他早已经身无分文。可是睁开眼睛才发现并不是翻他的口袋,而是一个瘦小精干的黑人男子在脱他的裤子。
    他吓得用力踢了黑人男子一脚,飞快的逃跑了。
    那个漆黑的夜晚,他一路飞奔过三个街区才停下来,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老太太的家门口。
    隔着铁栅杆,他看到远处的大房子灯火通明,那里有温暖的房间,干净的衣服,可口的食物,只要他按响门铃,他就能得到一切。
    他回头看着漆黑的夜色,远处的霓虹不停的闪烁,一派光怪陆离,回想他这些天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还要忍受别的流浪汉的毒打和欺负,他就心酸得想哭。再这么下去,他不饿死,也会被别人欺负死。在这个地方,一个华裔的流浪汉死在街头是很平常的事情,没有人会过问。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按响了门铃,老太太的佣人开了门,管家亲自把他带到老太太的房间里。
    就在那天晚上,他睡到了老太太的床上。
    老太太虽然比他大了三四十岁,但精力很充沛,见解独到,聪惠睿智,受人尊敬。他想反正自己爱的女人已经不属于他了,和谁结婚其实都是一样的,何况这个老太太能给他所有的一切。
    一周后,他们结婚了,他以为一切苦难已经结束,他光明的前途即将来到,但后来他才知道,恶梦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老太太在那方面的需求很强,她身材高大肥胖,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并且还有严重的性、虐倾向,皮鞭抽打,或是让他戴上手拷,用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那时侯,他真的情愿再回去当流浪汉,情愿饿死在街头,离开的想法一次次闪现在他脑子里。可是当一切过去,当他泡在浴缸里,端着红酒杯慢慢喝着,按摩浴缸的水流温暖的冲刷着他的肌肤,一切都是那么惬意而舒适。他又忘了那惨痛的教训。
    在老太太日益摧残下,他的身体渐渐垮了,于是老太太给他吃药,各种各样的药丸,他发现吃了药,他受的痛苦会减轻些,感、官意识没那么强烈。于是他每次都吃药,渐渐上了瘾,药也越吃越多。再后来,他对这种事的兴趣变得跟老太太一样强烈。
    他找来更多稀奇的道具,找来效果更强的药丸,和老太太一起在房间里折腾,渐渐的,他从被动变为主动,主导了一切,老太太则在他身下气喘如牛,可是她很快活,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几乎把整个公司都交给他打理,他甚至哄得老太太更改了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他。
    安排好这一切,他没日没夜的折腾老太太,既然她喜欢,就让她死在这种事上面。
    他并没有刻意的做什么,一样的药丸,一样的过程,只是他知道,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太不如前了。
    终于,在某个夜晚,老太太在他身下抽搐了几下,永远的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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