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起来下,姐姐要被你压死了她抬起手,艰难地将大黄猫赶到一旁。
    喵!大黄猫不满地叫了声,烦躁地甩了两下尾巴,趴到床尾去了。
    顾照想要起身,可一动,双腿就传来一阵疼痛。掀开被子一看,发现两个膝盖都肿了起来,特别是摔破那只,把松弛的绷带都撑紧了。
    这副模样别说刷牙洗脸,就是走到门口都难。
    顾照颓然地倒回去,觉得自己真是很没用。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陷入到悲观的情绪中,她总是会很快调整,想一些开心的事,比如爷爷奶奶,比如沈玦星。这招总是很管用。
    但当这股悲观情绪中包含了沈玦星,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一直在给沈玦星添麻烦。
    顾照抬起胳膊,用手背遮住自己的脸。
    她应该要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尽可能地不去打扰对方,不给对方造成负担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给她做饭,让他给她打扫卫生,让他照顾她的起居,像照顾废物一样照顾她
    她应该感到羞愧,感到内疚,感到抱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溺于对方的温柔,表面义正辞严保持距离,内心暗暗窃喜不能自已。
    顾照,你这样不行啊。喜欢也要讲基本法,单恋守则第一条,就是喜欢可以,但不能给对方添麻烦。你这两天全是麻烦,人家工作很忙的,哪里有空天天围着你转?
    越想越是自我厌恶,直到手背皮肤感觉到一点湿热,顾照拿开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难受哭了。
    她是知道女性生理期有时候可能会多愁善感一些的,但没想到会这么愁
    顾照,你醒了吗?
    顾照一惊,忙抹了眼角,吸了吸鼻子道:醒了。
    房门轻轻被推开,顾照重新从床上撑坐起来。
    沈玦星一眼就看到了顾照眼角的微红,他不自觉皱了皱眉,来到床边,扫过对方双腿的位置,问:感觉还好吗?
    有点肿。顾照一只手隔着被子按在大腿上。
    沈玦星第一反应是想掀被子查看,腰都弯下去了,看到顾照那纤如葱白的手指,才想起对方是女孩子,他直接掀或许有些唐突。
    我看看?他的手指停在被角上。
    哦,好。顾照主动掀开被子,让他看自己肿得老高的膝盖。
    好肿。
    沈玦星看着顾照两只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膝盖,长眉皱得更紧了。
    你等等,我拍个照问问这该怎么处理。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对着顾照的膝盖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正面的,一张侧面的。
    拍完照,他立马打开微信将照片发给了自己父亲,过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对方回复,他走出卧室,等不及地给对方去了个电话。
    沈廉正在跟小区里的棋友下棋,他是退休后才学的棋,下得不大好,老被叫臭棋篓子,但他不在意,越挫越勇,百战不殆。今日这局棋,他下得很稳,眼看胜利在望,却被沈玦星一个电话打乱了思路,手一松,把棋下在了错误的位置,直接就叫对面将军了。
    沈廉懊恼不迭,简直要捶胸顿足。丢开棋子,他让其他人先顶一下,叹着气跑亭子外接了儿子的电话。
    什么事啊沈公子,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他会感到惊讶也不是没道理。
    过去他工作忙,家里大小事都是蒋婉操持,沈玦星一般有事都是找蒋婉,只有在找不到蒋婉的情况下,才会打他的电话。他都不记得上次儿子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时候了。
    您看一下我给您发的微信。沈玦星道。
    你给我发微信了?我看看哦,我刚下棋了,没注意沈廉没退休前,是S市体育大学附属医院的一名康复科大夫,最拿手的就是这种跌打损伤,哟,这谁啊摔得这么厉害?
    我一个朋友。
    这得摔的有一段时间了吧?
    昨天摔的。
    拍片子了吗?拍了拿给我看看。
    没拍。感觉不像骨折,昨天还能自己走,外观看着也没有明显异常。
    沈大夫嘶了声,有些搞不懂了:这不是让我诊断的,那你给我打电话的意图是?
    有没有办法快速消肿止痛?沈玦星瞥了眼半掩的房门,又走远了点才继续说,她都疼哭了。
    沈大夫沉默了一会儿:要是确定骨头没问题,那就是皮下软组织损伤。你这样,24小时内,就给伤处冰敷,过了24小时,再换热敷。实在疼得不行,就给她吃粒布洛芬一边跟儿子说着话,他一边朝棋友们打了个招呼,快步往家里走去。
    布洛芬?
    止疼的。
    这药一个月能吃几次?
    这个没有成瘾性,很安全的,就是对胃肠道有一定刺激性,肠胃不好的要注意点。
    好。沈玦星一一记下了,打算挂电话,有事再找您。
    欸等等等等!沈大夫急急叫停,你妈说你出差去了,你不是一个人去的吗?怎么还有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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